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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自命名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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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辜玉才缓缓从陆珩的话里清醒过来。

    她冷笑一声。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陆珩之所以娶她,不是被她的爱或身体所动摇,而是因为,他完全从本质上认清了她。

    啪嗒一声。

    一块铜色的怀表从沙发上的西装口袋里滚了出来。

    辜玉打开怀表,里面裱着一张小小的照片。

    眼里盛着碎星流光的少年抿着唇,站在一脸骄傲倔强的少女身后,亦步亦趋,仿佛要跟到天涯海角。

    “寒一一……”尖细的指甲在少女的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辜玉绯色的眼底涌出浓烈的恨意。

    盛夏繁星。

    少女穿着蓝白色的校裙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墨发飘扬,一脸倔强。

    刚闹过一场别扭,少年在她的身后不远不处的跟着。

    她回头,瞪了身后的少年一眼,“陆珩,你别跟着我。”

    少年眼眸一弯,碎星四溢,他笑:“一一,你也太霸道了吧,这条道你走你的,我走我的,这也要管吗?”

    少女气结,一段路,每每等她回过头,总能对上那双含着笑意的星眸。

    “陆珩……”

    寒一一从睡梦中惊醒。

    掀开眼皮,室内一片沉寂。

    黑暗中,幽蓝的火焰点起香烟,袅袅烟雾从男人的喉间掠过吐出。

    光影交错间,慕沉洲对着床上的女人微微一笑,说:“我只给你两分钟解释。”

    刚睡醒,寒一一睁着朦胧又迷茫的眼眸扫向他,似乎不太明白眼前的状况。

    慕沉洲缓缓走到床前,俯身擒住她的下巴,鼻息间,寒一一闻见男人身上淡淡的烟味以及阴郁危险的气息。

    “寒一一,告诉我,你在我的床上,想的是哪个男人?叫的又是谁的名字?”

    瞳色微闪,记忆逐渐收拢,回想起刚刚睡梦中的场景,寒一一头疼欲裂。

    她怔了一下,轻声道:“对不起,我可能是做了一个梦。”

    “嗯?春梦?”温热的手掌摩挲着滑腻的肌肤,男人勾着唇,语气慵懒散漫,“我是不是没满足你,导致你太饥渴了。”

    指尖慢条斯理地扯开睡袍的衣带,雪白的肤色露出大半,胸线饱满,春光乍泄。

    寒气侵袭,寒一一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体,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是显而易见。

    盛怒下的占有欲,只是一场羞辱和折磨。

    闭上眼,她坦然,“我知道无论怎么解释,你都不会相信,可是慕沉洲,既然我为了钱嫁给你,就已然彻底断开了过往,当然,你想对我怎么样就怎么样,作为一个替代品,我非常明白自己的身份定位。”

    作为妻子,她有任性和拒绝的权力,可作为花钱买来的替代品,她只有选择承受。

    这点上,她从不矫情。

    “替代品?”慕沉洲冷笑一声,眼底逼出森凉的冷色,“我哪次睡你的时候,喊过萧妤的名字?”

    寒一一用力闭着眼睛,不去寻求任何答案。

    他们之间太过悬殊,除却金钱契约,多一分别的东西,对她来说,都是灾难。

    贵公子片刻的新鲜和留恋。

    玩玩而已。

    “慕先生,想做就赶快做,我就剩这个躯壳,不知道能不能让你值回票价。”

    身上的睡袍被用力扯下,一个炽热的吻狠狠落下唇间,交缠撕咬间,寒一一只感觉烟草混合着血腥在口腔里绽开。

    窒息热辣。

    慕沉洲睁着眼,女人颤抖的长睫轻轻扫过他的眼窝,犹如轻羽勾过心尖,痒痒的。

    半响,唇分。

    寒一一掀开眼皮,没有任何抗拒的意味,只眼底闪着倔强的光,鼻头红红的。

    慕沉洲脑海里突然重合出一张明艳张扬,鲜活肆意的脸。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的寒一一。

    而之后……这个女人在他面前始终是浅笑安然的平静,是被磨平棱角后的无谓。

    “仅此一回。”指间在女人饱满的额头弹出一声闷响,慕沉洲垂下眼,浅淡的说:“寒一一,别再惹怒我。”

    男人敛下寒意,又是冷漠矜贵的太子爷。

    直至凌晨才闭上眼,不知不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清醒过来的寒一一拖着倦容出了门。

    她要去祭拜父亲。

    花店收到慕家的订单,送来了全店所有的花束。

    寒一一只选了一小束父亲最爱的雏菊。

    到达墓园的时候,她远远看见了一个意料之中的人。

    两双相似的眼眸隔空相望。

    是她打电话约叶梵来的。

    墓碑上,寒父的照片还十分年轻,气质温润儒雅。

    “爸爸,对不起,这三年来,我都没能来看您。”寒一一轻轻将雏菊放在墓碑前,指间擦拭着照片上的灰尘。

    叶梵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的倚着石柱,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寒一一蹙眉,“你没话要和爸爸说吗?”

    叶梵抿着唇,没有言语。

    盯着墓碑上的照片,眼底酸涩不已,寒一一却再没有想哭的欲望。

    她问:“你是不是还在怪罪爸爸的偏心?”

    从小时候开始,寒父曾再三告诉寒一一,她之所以叫一一,是因为寒父认为她是世间唯一的珍宝。

    而从小在父亲宠爱下长大的一一,在五岁时,第一次见到自己所谓的弟弟。

    她在父亲的怀里,看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跪着将三岁的男孩推到父亲面前……

    从那天起,叶梵就成了她的弟弟。

    “没什么可怪罪的,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贪婪女人精心设计下的产物,玷污了他圣洁唯一的爱情。”叶梵的语气波澜不惊。

    “他的确讨厌你。”寒一一毫不避讳,“可你每次参加赛车的录播,他都会偷偷看好几遍。”

    感情就是这么矛盾,无法用理智来丈量。

    “可我的确是个罪人……”话头说到一半,脩而住了口。

    寒一一心口猛然一跳,转头看向自己的弟弟,“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胡言乱语罢了。”叶梵压下长睫,神色恹恹,明显不想多谈。

    寒一一心存疑问,却被赶来的司机打断。

    “夫人,时间到了,晚上一个商业交流晚宴,慕先生在那里等你。”

    沉默片刻,她问叶梵,“有时间送我一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