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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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迟到，别进我的门”
“是，师傅”
“起来，一边压腿去”
梁师兄有点懵，压腿？弯腰小声问“师叔，真不让他参加比赛了？”
“没他不成事？”师傅不满反问
梁师兄眨眨眼，摸不着头脑这是哪出，看向包师兄，
“师傅，小师弟他”，师傅不理，抬腿就去指点徒弟“弓步到位了吗？就走”
师兄俩人面面相觑，黎阳一条腿放杆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压，要不明天不来了？
三点十分，谁都不敢言语提醒师傅该下课了，一个个幽怨的小眼神，拖着酸疼的腿，一排排的过侧空翻。
“我看平时对你们太松了，加点强度就晃，晃，尤其你穆锐，今天没给你紧皮子”，师傅拎着小竹棍在后面打，有的刚翻落地，迎面就是一下，躲不敢大躲，家长看师傅打孩子，直称认真负责。
“我家那小子就欠收拾，我打不动他，让师傅收拾”，男孩皮实，练过武术男家长都打不动了
女家长也开心终于有地方能消耗男孩旺盛的体力，在家一个个堪比二哈，拆家小能手，跟屁股后面收拾屋子都收拾不过来。
“下课”
“师傅，师兄，再见”
孩子们终于解放了，呼呼啦啦去换衣服，家长蹭蹭全站起来了，拉开透明玻璃拉门，站门外，探进来大半个身子，
“张师傅，我家孩子能上场比赛吗？”
“张师傅，我孩子棍和刀能不能都上？”
“小包，来，金夺能上场吗？臭小子不听话你就收拾他”
师傅和包师兄被包围了，家长盯住落单的梁师兄，
“小梁小师傅”
“别别，我不是师傅，叫梁宇就行”
“啊，小宇师傅，我家孩子，就那个今天忘带腰带那个，他行不？能拿着名次吗？”
梁师兄哪儿见过这场面，一个头两个大，黎阳这见得多了，跑过来解围。
“陈光明师弟？我觉得他行！您看那套拳打的多帅，动作潇洒，是吧？梁师兄？”
梁师兄人都认不全，拼命地翻着小本本“陈光明…这儿呢，不错，空翻还要加强，虽然能翻过去，离地面太近，不是很漂亮”
“比赛扣分吗？”陈光明家长着急的问，学一溜十三招，谁不想能有个名次回报。
“翻过去，就不扣分，他这个组别，翻过去可能会加分”
“那就好，那就好”，低头看见黎阳，伸手摸黎阳头“这孩子嘴真甜，会说话，练功也练得好”
黎阳练的好，人人都认识他，是家长嘴里有天赋可以吃这碗饭的小孩，不像自家孩子纯粹业务爱好，想培养专业培不上去。
“小宇师傅，黎阳真不参加了啊？你去跟张师傅给说说，这么好的孩子不上可惜了，我可听说这次有体校的人来挑孩子，还上电视呢！”
师傅冷冷的说“他不可惜，比赛场上迟到还不够给武馆丢人的，再丢人丢电视上去，趁早罢了”
黎阳眼睛看着鞋面，不做声
“家长先领孩子回去，明天选拔结束会公布名单的，都有机会”，师傅劝散了众人。
偌大的训练馆，就剩他们四个人，还有肯定在门外等着他的王强和李红星。屋里掉根针都能听见，黎阳轻轻的喘气。
“师傅，我错了，不迟到了，我家里有事，我先走了师傅”
师傅没回应，俩个师兄示意他你走吧，交给我们。
黎阳换上鞋，推开最外面的防盗门，出去了。
果然看见鬼鬼祟祟正要逃的王强他俩，
“是我，别躲了”
王强他俩家在北边的平房区，黎阳家在东南方向，他们不顺路。
武馆楼下是商场，俩初中生，各掏出来两块钱。三人站在甜点柜台前面，透明的玻璃柜台特别高，以黎阳的个子，递钱都不成。
“四个奶油卷，分开装”，王强把钱递过去，
“没事惹师傅干嘛？”
“我能是故意的吗？”
“迟到干啥去了？”李红星顶着一脑袋黄毛，跟小混混黄毛差不多，就是一个是染的，李红星是天生的，不是外国人或者混血，可能是营养不良，具体咋回事也不知道。
“没干嘛”
“送水吧？”王强递给黎阳两个奶油卷，另一个给李红星，剩下一个自己拨开塑料袋就咬。
“没有”
“真没有？我有挣钱的法子，干不干？”
“干啊，为什么不干？”黎阳嚼着奶油卷
“你可想好了，师傅不让你跟我们俩在一起”
黎阳白楞他一眼，“不用你提醒”
黎阳真不是啥好人，至少这个年纪里他没想过好人坏人的事，别人看他的生活很乱，实则中心主题只有一个活着赚钱。学生不学生，小混混不小混混，练武好却把一手好资本打的稀烂。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轨迹，他现在做的一切他很舒服，他受不了别人夸他，夸了又如何呢？练武好，然后呢？去体校还是深造都是需要钱的，他没有钱。
他喜欢当个边缘人物，一个小透明，谁也别管他。他不想一次次接受希望，再迫于金钱压力破碎的痛苦。
“明天来我家，咱三去个大地方”，王强说道
“几点”
“越早越好”
“行，你在家等我”，黎阳把塑料袋扔进垃圾箱，“我回家了”。
师徒三人还在武馆，翻看小本，排兵布阵，
包师兄是亲徒弟，开口比梁师兄合适，“师傅，黎阳他也不常迟到，没见您动这么大气”
“你自己品品，两句话连一起说舒服吗？”
包师兄一时想不起来说了啥玩应，默不作声的琢磨，以他的了解，灵光一闪
“师傅是不想让他去比赛？”说完自己都不太敢信，
师傅被戳中心思，叹口气“不完全”
“为什么啊师傅，您不是特别想赢这次”
梁宇旁观者清，他去戏园子交流师叔都看不过眼，更别提自己的宝贝疙瘩被体校拐走，
“因为体校”
包师兄更不明白了，“师傅去体校，对黎阳上大学是好事啊”
师傅特别传统倔强，“去什么体校！我的徒弟，我培养出来的，是传承，不是花拳绣腿的竞赛，大学不会自己考吗？我一辈子没上过学，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将来他接我班！”
梁宇无奈了，“师叔啊，现在时代不同了，您当初可以自家传承拳法，现在”
师傅气鼓鼓的打断他，“现在怎么不行？他拜我门，就是我半个儿，传给他怎么不可以？”
“可是”
“别说了，就这么定了”
师傅吹胡子瞪眼的下的定论，俩小辈不好在气头上反驳。
说学习没用，可包师兄和梁宇全是在读的大学生，师傅的女儿也是在其他城市的艺校，边读书边学舞蹈，出来照样有学历的。到黎阳这儿，宝贝的不行，说什么都不通，就怕飞了。
俩师兄返校的路上闲聊，“黎阳从来没被人发现过？”
包师兄扶额“第一次比赛就有人问了”
“然后呢？”
“然后？你比我大一届，我会去的比你早？第一次的事我只听过这点，好奇过为什么没选走，细节要不你去问？”包师兄不怀好意的看着梁宇，
梁宇一甩头傲娇的说“我不好奇，我师傅又不是老古板”
包师兄诧异的看他，点点头“行，老古板，记住了”
“喂！你有病吧？小学生告状啊？”，梁宇气的跳脚，这个死人，上纲上线的，
“我可不敢，南拳凶猛，惹不起”。
“再迟到，别进我的门”
“是，师傅”
“起来，一边压腿去”
梁师兄有点懵，压腿？弯腰小声问“师叔，真不让他参加比赛了？”
“没他不成事？”师傅不满反问
梁师兄眨眨眼，摸不着头脑这是哪出，看向包师兄，
“师傅，小师弟他”，师傅不理，抬腿就去指点徒弟“弓步到位了吗？就走”
师兄俩人面面相觑，黎阳一条腿放杆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压，要不明天不来了？
三点十分，谁都不敢言语提醒师傅该下课了，一个个幽怨的小眼神，拖着酸疼的腿，一排排的过侧空翻。
“我看平时对你们太松了，加点强度就晃，晃，尤其你穆锐，今天没给你紧皮子”，师傅拎着小竹棍在后面打，有的刚翻落地，迎面就是一下，躲不敢大躲，家长看师傅打孩子，直称认真负责。
“我家那小子就欠收拾，我打不动他，让师傅收拾”，男孩皮实，练过武术男家长都打不动了
女家长也开心终于有地方能消耗男孩旺盛的体力，在家一个个堪比二哈，拆家小能手，跟屁股后面收拾屋子都收拾不过来。
“下课”
“师傅，师兄，再见”
孩子们终于解放了，呼呼啦啦去换衣服，家长蹭蹭全站起来了，拉开透明玻璃拉门，站门外，探进来大半个身子，
“张师傅，我家孩子能上场比赛吗？”
“张师傅，我孩子棍和刀能不能都上？”
“小包，来，金夺能上场吗？臭小子不听话你就收拾他”
师傅和包师兄被包围了，家长盯住落单的梁师兄，
“小梁小师傅”
“别别，我不是师傅，叫梁宇就行”
“啊，小宇师傅，我家孩子，就那个今天忘带腰带那个，他行不？能拿着名次吗？”
梁师兄哪儿见过这场面，一个头两个大，黎阳这见得多了，跑过来解围。
“陈光明师弟？我觉得他行！您看那套拳打的多帅，动作潇洒，是吧？梁师兄？”
梁师兄人都认不全，拼命地翻着小本本“陈光明…这儿呢，不错，空翻还要加强，虽然能翻过去，离地面太近，不是很漂亮”
“比赛扣分吗？”陈光明家长着急的问，学一溜十三招，谁不想能有个名次回报。
“翻过去，就不扣分，他这个组别，翻过去可能会加分”
“那就好，那就好”，低头看见黎阳，伸手摸黎阳头“这孩子嘴真甜，会说话，练功也练得好”
黎阳练的好，人人都认识他，是家长嘴里有天赋可以吃这碗饭的小孩，不像自家孩子纯粹业务爱好，想培养专业培不上去。
“小宇师傅，黎阳真不参加了啊？你去跟张师傅给说说，这么好的孩子不上可惜了，我可听说这次有体校的人来挑孩子，还上电视呢！”
师傅冷冷的说“他不可惜，比赛场上迟到还不够给武馆丢人的，再丢人丢电视上去，趁早罢了”
黎阳眼睛看着鞋面，不做声
“家长先领孩子回去，明天选拔结束会公布名单的，都有机会”，师傅劝散了众人。
偌大的训练馆，就剩他们四个人，还有肯定在门外等着他的王强和李红星。屋里掉根针都能听见，黎阳轻轻的喘气。
“师傅，我错了，不迟到了，我家里有事，我先走了师傅”
师傅没回应，俩个师兄示意他你走吧，交给我们。
黎阳换上鞋，推开最外面的防盗门，出去了。
果然看见鬼鬼祟祟正要逃的王强他俩，
“是我，别躲了”
王强他俩家在北边的平房区，黎阳家在东南方向，他们不顺路。
武馆楼下是商场，俩初中生，各掏出来两块钱。三人站在甜点柜台前面，透明的玻璃柜台特别高，以黎阳的个子，递钱都不成。
“四个奶油卷，分开装”，王强把钱递过去，
“没事惹师傅干嘛？”
“我能是故意的吗？”
“迟到干啥去了？”李红星顶着一脑袋黄毛，跟小混混黄毛差不多，就是一个是染的，李红星是天生的，不是外国人或者混血，可能是营养不良，具体咋回事也不知道。
“没干嘛”
“送水吧？”王强递给黎阳两个奶油卷，另一个给李红星，剩下一个自己拨开塑料袋就咬。
“没有”
“真没有？我有挣钱的法子，干不干？”
“干啊，为什么不干？”黎阳嚼着奶油卷
“你可想好了，师傅不让你跟我们俩在一起”
黎阳白楞他一眼，“不用你提醒”
黎阳真不是啥好人，至少这个年纪里他没想过好人坏人的事，别人看他的生活很乱，实则中心主题只有一个活着赚钱。学生不学生，小混混不小混混，练武好却把一手好资本打的稀烂。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轨迹，他现在做的一切他很舒服，他受不了别人夸他，夸了又如何呢？练武好，然后呢？去体校还是深造都是需要钱的，他没有钱。
他喜欢当个边缘人物，一个小透明，谁也别管他。他不想一次次接受希望，再迫于金钱压力破碎的痛苦。
“明天来我家，咱三去个大地方”，王强说道
“几点”
“越早越好”
“行，你在家等我”，黎阳把塑料袋扔进垃圾箱，“我回家了”。
师徒三人还在武馆，翻看小本，排兵布阵，
包师兄是亲徒弟，开口比梁师兄合适，“师傅，黎阳他也不常迟到，没见您动这么大气”
“你自己品品，两句话连一起说舒服吗？”
包师兄一时想不起来说了啥玩应，默不作声的琢磨，以他的了解，灵光一闪
“师傅是不想让他去比赛？”说完自己都不太敢信，
师傅被戳中心思，叹口气“不完全”
“为什么啊师傅，您不是特别想赢这次”
梁宇旁观者清，他去戏园子交流师叔都看不过眼，更别提自己的宝贝疙瘩被体校拐走，
“因为体校”
包师兄更不明白了，“师傅去体校，对黎阳上大学是好事啊”
师傅特别传统倔强，“去什么体校！我的徒弟，我培养出来的，是传承，不是花拳绣腿的竞赛，大学不会自己考吗？我一辈子没上过学，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将来他接我班！”
梁宇无奈了，“师叔啊，现在时代不同了，您当初可以自家传承拳法，现在”
师傅气鼓鼓的打断他，“现在怎么不行？他拜我门，就是我半个儿，传给他怎么不可以？”
“可是”
“别说了，就这么定了”
师傅吹胡子瞪眼的下的定论，俩小辈不好在气头上反驳。
说学习没用，可包师兄和梁宇全是在读的大学生，师傅的女儿也是在其他城市的艺校，边读书边学舞蹈，出来照样有学历的。到黎阳这儿，宝贝的不行，说什么都不通，就怕飞了。
俩师兄返校的路上闲聊，“黎阳从来没被人发现过？”
包师兄扶额“第一次比赛就有人问了”
“然后呢？”
“然后？你比我大一届，我会去的比你早？第一次的事我只听过这点，好奇过为什么没选走，细节要不你去问？”包师兄不怀好意的看着梁宇，
梁宇一甩头傲娇的说“我不好奇，我师傅又不是老古板”
包师兄诧异的看他，点点头“行，老古板，记住了”
“喂！你有病吧？小学生告状啊？”，梁宇气的跳脚，这个死人，上纲上线的，
“我可不敢，南拳凶猛，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