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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难得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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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白司乃是炀帝直属的特行机构,权在三省之外,六部之上,不受任何部门辖制,只凭皇命办事。不问缘由,不问因果,便是炀帝下令要其夜白司镇杀自己,夜白司也会坚定不移地执行圣令,不论在江湖之上,还是庙堂之中,夜白司都是一个人人闻之色变的黑暗组织。

    断九或许比独孤信等人都要了解夜白司对于这个国家意味着什么,而它本身又意味着什么,它就像是一柄神兵,一件死物,它没有情感,没有思想,没有底线,没有逻辑,有的只是一声圣令,在断九眼中,所有的夜白士,都不过是皇帝手上的傀儡,机器,包括司命境的武道宗师陈崇,同样如此。

    断九听陈崇之言,似是有意向陛下举荐月眠为夜白士,便即淡淡道:“江陵虽是大炀属地,但,太玄阁独立于世外,阁中弟子,自然各行其职,陈大人的美意,断某代师弟谢过了。”

    陈崇被断九言声一呛,心中甚是不悦,黑袍无风微动,当即便欲发作,但不知为何,却又强行忍了下来,竟是讪讪笑道:“抱歉,是陈某失言了!”

    独孤父子于一旁听得两人言语,心中也是一紧,见得陈崇主动退让,独孤信忙即摆手缓道:“哎,陈大人,月眠再强,也还是个孩子,再说,就算是断先生同意,阁主想必也不愿放手,此事,还是莫要再提了!”

    话音刚落,陈崇正欲相应,月眠便已抱着一白色琴囊,匆匆跑到断九面前,将琴递给断九后,随即扭头站在一边,也不言语。

    断九拍了拍月眠的肩膀,也未多说什么,负起琴囊,便是向着陈崇一礼道:“陈大人,走吧!”

    “请!”陈崇还礼示请后,便即引着断九向府外走去。

    “大师兄,快点回来!”

    断九方至院门,听到身后传来月眠唤声,低首莞尔,脚下却是未停,随着陈崇径直走出公府后,两人上得一辆双马秉驰的黑色车驾,沿着东道而去。

    待两人走后,独孤如愿揽着面现颓色的月眠,向父亲奇道:“为何会是陈司主亲自来接断兄前去见驾?这...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连公公都没来一个?”

    “京城最近不大太平,杂七杂八的人太多,”独孤信摇了摇头,面现忧虑,“这次不单单是琴筵白陶,接着还有求亲之事,无论哪件事,都与断先生有着莫大的干系,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他身上,先生住在枫楼的这些日子,你要多多留心,看护好公府的安全。”

    “是,孩儿知道了!”独孤如愿正色道。

    独孤信眯眼向着月眠笑了笑,又是问道:“哦,对了,断先生身边的人,是不是只有月眠这孩子?”

    “不错,”独孤如愿拍了拍月眠的肩膀,“但月眠他可是无涯上境的高手,有他在,倒是安全不少。”

    “唉,这太玄阁也太不靠谱了,陛下也是,既然让先生来我府上居住,也不派两个高手给我,”独孤信抚着手,向自己的儿子埋怨道:“算了,我现在就派人去把你义父他们唤回来,再去营中调上一队精锐过来,嗯...这样应该没问题了!”

    “呵呵,爹,您这也太小题大做了,您可是司命境的武道宗师,大炀第一战将,”独孤如愿见父亲这幅如临阵前的模样,便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说我和长文,义父和青云大哥也是无涯境的高手,这般阵仗,便是步明池和莫天行亲至,也不见得能把断兄怎么样,何必过虑?”

    “你懂个屁,你没见那陈崇都被陛下派来护送断先生了么?”独孤信摆摆手,向着院外走去,“算了,你带着月眠好好在城里逛逛,别惹事,我得赶紧派人去唤回你义父他们!”

    如愿见一向温文儒雅的父亲爆得粗口,顿时有些发愣,待他回神之时,已不见独孤信身影。

    “月眠,你说我爹他,是不是有些魔怔了?”独孤如愿喃喃道。

    月眠抬头望着独孤如愿眨了眨眼,道;“这个大叔,好人,大师兄在这里,安全!”

    独孤如愿见月眠以此作为区分好人坏人的标准,不禁失笑,摇了摇头,哄声道:“我带你去找你元徵师兄玩,好不好呀?”

    “好!”

    ******

    兴庆宫,位于长安城东门春明门内,原属长安外郭城的兴庆坊,炀帝即位后,便将兴庆坊全坊改为宫銮,离卫国公府尚有一段距离。

    断九所乘黑色马车在东城之中缓缓而行,长安东城,住得都是达官贵人,并没有平民百姓的立足之地,所以显得比较安静,冷清的一条大街上,每隔十来丈就有一座府门,每座府门前都安静地蹲着一对镇兽,数十头镇兽就这样瞪着双眼,静静聆听着“吱吱”的车行之声。

    断九一上马车,就靠在窗边软垫上赏风望景,陈崇正襟微笑,坐在另一边的榻椅之上,双脚毫不在意地搁在车中雪白的毛毯之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名满天下的年轻人。

    初见时,此人容颜近妖,气质飘逸,但却略显病态,看上去不过是一书生罢了,不知为何,世人皆对其有如此谬赞。

    初谈时,面色过于苍白,毫无内力根基,轻裘下身形单薄,绝非福寿之人,言语虽是守礼,却暗蕴咄咄,不知收敛,难成大器。

    此时独处,细看之下,那双眼眸宁淡无波,似清澈又似幽远,虽是默默垂着,却让人觉着贵气逼人,这样的气质,便是在几位殿下身上,陈崇也未曾有觉。

    窗外,车驾已是行至半程,陈崇似是猛地回过神来,轻声唤道:“断先生?这车马,可还颠簸?”

    “呵呵,夜白司的马车,坐起来总是不太舒服的,这倒与陈大人无关。”

    “先生说笑了。”

    陈崇见断九缓缓转首笑应,那双黑色的眼眸,看上去更为深邃了些,似是有一种被洞穿心底的感觉,身为夜白司司主的陈崇,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咳...咳,陈某久闻断先生才名,”陈崇略略直起了眼神,这种感觉方才缓缓消失,“不知先生此次进京,除了明日,与白陶一战外,可还有其他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