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赤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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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东晟？”白素看着身侧的青辰苼，他还是如之前一般温润而泽。
青辰苼抬起没拿伞把的手，握住白素伸在檐外的胳膊，轻轻往里一拉，便不在受雨淋湿。
白素推开他还握着的手，秀眉微皱，端详着看他，“你这番模样，是舟车劳顿刚到京城？”
看他下巴长出了一些胡茬，眼袋微重，向来一副干净温和的男子，现在身上的衣物伴着雨水掺着泥土。
青辰苼收回手，两人已经在门檐里，所以油纸伞也收了起来，一个小二快步跑过来将伞接了过去，看公子还要与这位小姐说话，便退下去了。
“月底便是太后的寿辰了，我自然是西溱来贺寿的。”青辰苼对她莞尔一笑，上次见面想想已是数月之前，她原本以为再见青辰苼怕是艰难，没想到如此突然，像是他不曾回西溱国一样。
“听闻西溱国此次特地派了安平侯府的世子前来贺寿，还带了百年难寻的宝物赠予太后。”白素立了立身子，往门边走了走，本来下了雨就有不少客人要走，现如今她与青辰苼两人堵在门口实在不好，便微微退了退。
青辰苼脚步跟了上来，“确有此事。”
“我可没听尤原莫说西溱国的使臣里有你少傅大人。”白素沾雨的手甩了甩。
青辰苼自然的从胸口衣领里拿出一条汗巾，递给白素，“小世子顽劣，所以后面又派我来相辅。”
“你既然是来贺寿的，怎的你西溱国的世子跑了也不着急，还有闲情逸致来酒楼，你们西溱人行为作风倒是别具一格。”白素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接过了汗巾，边擦拭手边说着。
青辰苼听此不恼，“西溱人确实如此，至少我认识的一个人也是如此随性。”
“呵。”白素闻言淡淡一笑，她真难想象还有人跟他一般做派。
二人不在言语，这夏日的雨走的也快，还没过一会便小了许多。
白素看到刀疤叔驱使着马车赶了过来，元儿向刀疤叔招了招手，马车驶到了酒楼门前，元儿手举头顶小跑到马车前，伸手拿了刀疤叔身边的伞，急忙打开又赶了回来。
“小姐，我们该走了。”她将伞举到白素头顶。
白素点头应道，抬脚准备走，不过青辰苼在身侧两人不好走过，她抬头对青辰苼一笑，随即又消失，“既然少傅大人是来参加寿宴的，还是早些与使臣们汇合才好，不然撇下使臣独自来酒楼饮酒作乐，被别人知晓了，可要说西溱国的礼数不周，颜面何存。”
青辰苼微微往旁边侧身，腾出地方让白素走，他在白素经过身侧的时候，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白素说，“明日午时朝暮酒楼三楼天字号见。”
白素闻言，眉头微皱，转眼看向青辰苼，他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意，白素也没有言语直直走出门檐，上了马车。
青辰苼在门外看马车驶出眼景，微微拂了拂外袍的雨水，便抬脚进去，进门就见朝暮酒楼的掌柜亲自迎了过来。
自从四夫人转撞柱自戕，五小姐虽没有受这连累，但是原本在府里就没有存在感的人，现在更不受待见，听云儿说芍药轩的吃穿用度都克扣很多，那院里下人打发的差不多也没几个人了。
白素此时坐在芍药轩院中的石杌上，来了一个没见过的小丫鬟上了一盏茶水。
刚踏入府门就被五小姐请了过来，距离上一次进入芍药轩已经过去了五日，似是转眼间的事，这中间却发生了许多变故，芍药轩的下人只剩下不过三四人，五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也被发买了，已然是萧条丁零，现如今在看只有石桌边这颗松树还如往常翠绿挺拔。
五小姐从屋中走了出来，她平时爱穿的翠绿衣衫今日没穿，现身上穿着素白的衣裙，头上没带半点装饰，本来碧玉的脸庞也十分憔悴，她步伐缓慢，看着身形也就几日的功夫已然消瘦不少。
“素姐姐。”她走到跟前微微欠礼，便坐在了白素身边的石杌上。
她旁边站的小丫头似乎还不懂规矩，没有给两位小姐倒水，元儿见此上前给两位小姐看了茶。
白素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夏天的日头下去的慢些，所以虽然是申时末刻天还是亮的，刚刚下的一场雨不仅没有去些热气，反而更加闷热。
茶水有些烫，白素只喝了一口便搁下，不过手还在桌上无意的转着杯盏，“不知五小姐找我来有何事？”
五小姐消瘦枯黄的脸庞挤出一抹笑，她像是自嘲轻蔑的开口，“真是一出好戏。”
白素闻言没有言语，只不过端看着侧边做的人儿。
她眼神看向前方，似乎在回想过往，又缓缓开口，“记得年前世子妃请了京城最好的戏班子来府唱了几出，那是素姐姐你还没来王府，没有成为父王的义女，自然没有看到那天的盛景，那日众人皆为《新贵妃醉酒》陶醉，可我独独偏爱那出《桃花扇》，里面的悲欢离合似是我前世经历般悲戚。”
桃花扇她在书中看到过，是戏曲名作，讲述的是一对男女爱而未果的爱情悲剧，白素眉头微皱，看向五小姐的眼神里蒙上了一层雾影。
五小姐她思绪拉回，转眼对上白素投来的目光，嘴角苦笑，“只不过落梨班前段时间去了别处流动搭台了，不然可真要去落梨苑在看上一出。”
“五小姐真想看，京城还有别的戏班子，虽可能比不上落梨班，不过也可暂解五小姐的爱戏之心。”白素不在看她，转头望向石桌前松树枝干，石桌放在这一片松树叶下既能遮阴又可挡小雨，“想要在这院子里养上怎么一颗松树可不容易。”
五小姐顺着白素的目光看了过去，看到松树神情缓和一些，“这是赤松，长在西方的多，京城里除了宫里贵妃院里有一颗大的，也就只剩这个了。”
白素微微有些惊讶，赤松名贵，而且想要在这东方的土壤里栽培可是要花不少功夫，宫里自有专人养护，但是五小姐这不仅得了京城里仅有两颗的赤松，还培植的如此好，不免有看向五小姐。
“我从小对花草之事感兴趣，之前看医书也是为了能多了解一些药草罢了，倒不是像素姐姐你这般治病救人。”她看到白素略微惊讶不解便解释着。
白素现下有些了然，不过还是疑惑，“你今日就为了说这些？”
五小姐闻言忽而没有言语，过了片刻，才抬眼看向白素，本来棕碧的眼眸如今印上了重重一层幽暗，她语气冰冷，“你可知我一个小小的恭亲王的庶女怎会有如此名贵的赤松？”
白素轻转着茶盏，眼睛微眯，“应是有人得了转而相赠，既能得到这名贵的赤松又能轻松赠给一个未出阁的女子……”
“是二哥，你想的没错。”白素还没说完五小姐便已经开了口。
“你怎么在东晟？”白素看着身侧的青辰苼，他还是如之前一般温润而泽。
青辰苼抬起没拿伞把的手，握住白素伸在檐外的胳膊，轻轻往里一拉，便不在受雨淋湿。
白素推开他还握着的手，秀眉微皱，端详着看他，“你这番模样，是舟车劳顿刚到京城？”
看他下巴长出了一些胡茬，眼袋微重，向来一副干净温和的男子，现在身上的衣物伴着雨水掺着泥土。
青辰苼收回手，两人已经在门檐里，所以油纸伞也收了起来，一个小二快步跑过来将伞接了过去，看公子还要与这位小姐说话，便退下去了。
“月底便是太后的寿辰了，我自然是西溱来贺寿的。”青辰苼对她莞尔一笑，上次见面想想已是数月之前，她原本以为再见青辰苼怕是艰难，没想到如此突然，像是他不曾回西溱国一样。
“听闻西溱国此次特地派了安平侯府的世子前来贺寿，还带了百年难寻的宝物赠予太后。”白素立了立身子，往门边走了走，本来下了雨就有不少客人要走，现如今她与青辰苼两人堵在门口实在不好，便微微退了退。
青辰苼脚步跟了上来，“确有此事。”
“我可没听尤原莫说西溱国的使臣里有你少傅大人。”白素沾雨的手甩了甩。
青辰苼自然的从胸口衣领里拿出一条汗巾，递给白素，“小世子顽劣，所以后面又派我来相辅。”
“你既然是来贺寿的，怎的你西溱国的世子跑了也不着急，还有闲情逸致来酒楼，你们西溱人行为作风倒是别具一格。”白素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接过了汗巾，边擦拭手边说着。
青辰苼听此不恼，“西溱人确实如此，至少我认识的一个人也是如此随性。”
“呵。”白素闻言淡淡一笑，她真难想象还有人跟他一般做派。
二人不在言语，这夏日的雨走的也快，还没过一会便小了许多。
白素看到刀疤叔驱使着马车赶了过来，元儿向刀疤叔招了招手，马车驶到了酒楼门前，元儿手举头顶小跑到马车前，伸手拿了刀疤叔身边的伞，急忙打开又赶了回来。
“小姐，我们该走了。”她将伞举到白素头顶。
白素点头应道，抬脚准备走，不过青辰苼在身侧两人不好走过，她抬头对青辰苼一笑，随即又消失，“既然少傅大人是来参加寿宴的，还是早些与使臣们汇合才好，不然撇下使臣独自来酒楼饮酒作乐，被别人知晓了，可要说西溱国的礼数不周，颜面何存。”
青辰苼微微往旁边侧身，腾出地方让白素走，他在白素经过身侧的时候，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白素说，“明日午时朝暮酒楼三楼天字号见。”
白素闻言，眉头微皱，转眼看向青辰苼，他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意，白素也没有言语直直走出门檐，上了马车。
青辰苼在门外看马车驶出眼景，微微拂了拂外袍的雨水，便抬脚进去，进门就见朝暮酒楼的掌柜亲自迎了过来。
自从四夫人转撞柱自戕，五小姐虽没有受这连累，但是原本在府里就没有存在感的人，现在更不受待见，听云儿说芍药轩的吃穿用度都克扣很多，那院里下人打发的差不多也没几个人了。
白素此时坐在芍药轩院中的石杌上，来了一个没见过的小丫鬟上了一盏茶水。
刚踏入府门就被五小姐请了过来，距离上一次进入芍药轩已经过去了五日，似是转眼间的事，这中间却发生了许多变故，芍药轩的下人只剩下不过三四人，五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也被发买了，已然是萧条丁零，现如今在看只有石桌边这颗松树还如往常翠绿挺拔。
五小姐从屋中走了出来，她平时爱穿的翠绿衣衫今日没穿，现身上穿着素白的衣裙，头上没带半点装饰，本来碧玉的脸庞也十分憔悴，她步伐缓慢，看着身形也就几日的功夫已然消瘦不少。
“素姐姐。”她走到跟前微微欠礼，便坐在了白素身边的石杌上。
她旁边站的小丫头似乎还不懂规矩，没有给两位小姐倒水，元儿见此上前给两位小姐看了茶。
白素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夏天的日头下去的慢些，所以虽然是申时末刻天还是亮的，刚刚下的一场雨不仅没有去些热气，反而更加闷热。
茶水有些烫，白素只喝了一口便搁下，不过手还在桌上无意的转着杯盏，“不知五小姐找我来有何事？”
五小姐消瘦枯黄的脸庞挤出一抹笑，她像是自嘲轻蔑的开口，“真是一出好戏。”
白素闻言没有言语，只不过端看着侧边做的人儿。
她眼神看向前方，似乎在回想过往，又缓缓开口，“记得年前世子妃请了京城最好的戏班子来府唱了几出，那是素姐姐你还没来王府，没有成为父王的义女，自然没有看到那天的盛景，那日众人皆为《新贵妃醉酒》陶醉，可我独独偏爱那出《桃花扇》，里面的悲欢离合似是我前世经历般悲戚。”
桃花扇她在书中看到过，是戏曲名作，讲述的是一对男女爱而未果的爱情悲剧，白素眉头微皱，看向五小姐的眼神里蒙上了一层雾影。
五小姐她思绪拉回，转眼对上白素投来的目光，嘴角苦笑，“只不过落梨班前段时间去了别处流动搭台了，不然可真要去落梨苑在看上一出。”
“五小姐真想看，京城还有别的戏班子，虽可能比不上落梨班，不过也可暂解五小姐的爱戏之心。”白素不在看她，转头望向石桌前松树枝干，石桌放在这一片松树叶下既能遮阴又可挡小雨，“想要在这院子里养上怎么一颗松树可不容易。”
五小姐顺着白素的目光看了过去，看到松树神情缓和一些，“这是赤松，长在西方的多，京城里除了宫里贵妃院里有一颗大的，也就只剩这个了。”
白素微微有些惊讶，赤松名贵，而且想要在这东方的土壤里栽培可是要花不少功夫，宫里自有专人养护，但是五小姐这不仅得了京城里仅有两颗的赤松，还培植的如此好，不免有看向五小姐。
“我从小对花草之事感兴趣，之前看医书也是为了能多了解一些药草罢了，倒不是像素姐姐你这般治病救人。”她看到白素略微惊讶不解便解释着。
白素现下有些了然，不过还是疑惑，“你今日就为了说这些？”
五小姐闻言忽而没有言语，过了片刻，才抬眼看向白素，本来棕碧的眼眸如今印上了重重一层幽暗，她语气冰冷，“你可知我一个小小的恭亲王的庶女怎会有如此名贵的赤松？”
白素轻转着茶盏，眼睛微眯，“应是有人得了转而相赠，既能得到这名贵的赤松又能轻松赠给一个未出阁的女子……”
“是二哥，你想的没错。”白素还没说完五小姐便已经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