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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步摇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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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浑小子,又去哪闹了,到现在才来?”王爷板着脸,但却没有真的责怪之意。

    “王爷,小侄就不能干点正事了吗。”狐景故作委屈。

    “能,能,狐儿还是像小时一样,这般淘气,小时也就你敢去拽王爷的胡子。”王妃看见来人,微笑着看向王爷道。

    “看小侄带了什么过来。”狐景像是没有听见王妃说话,直直的将他一直藏在身后的东西拿了出来。

    王爷一看,顿时大笑。

    “好小子,你说的正事就是这个?”

    狐景不以为然,“我这可是在城郊,晒了一天才钓到的。”

    “又去钓鱼,小子,本王上次跟你说的你都不记得了?”

    狐景听言想了想,马上笑着连忙行礼,正言道:“王爷,小侄下次定然记得,绝不会忘。”

    王爷脸色又一次转好,他看狐景真心道歉,应该下一次不会忘了带他一起去钓鱼了。

    而尤原莫看着他手里拎着的两条瘦弱的小鱼,看着没几两肉,鱼嘴还是张的,鱼身却不扑腾,想来死了时间有点久了。

    这小子定是在城外把肥鱼烤了自己吃了,痩鱼才晒干巴了。

    “人来就行,只是下一次这小鱼就别带了,拎着也累。”尤原莫故意说道。

    狐景一听,立刻给尤原莫使了眼色,不说话别人不拿他当哑巴。

    “好了好了,快入坐吧。”这大堂因为狐景的原因,热闹了一番,王爷也终于有了笑意。

    下人给狐景安排了位子,在尤原莫旁边。

    还没坐下,就小声嘀咕起来:“看来你这身体越来越有起色了,还开我玩笑。”

    尤原莫笑而不语。

    “不就是上次我吓唬了你那小娘子吗,你这次用的着这么编排我吗?”

    “怎么,是你自己偷吃肥鱼,如今来做客好意思带了两条小草鱼,还不许别人说了?”再者说,那是吓唬吗,他当时要不到场怕是就没命了。

    “好好,都是你二公子有理。”狐景讪讪道。

    “对了,你让我查的事我已经查了。”

    厅内又恢复了载歌载舞蹈,家里的小弟还有小妹们都自顾自的在位子上玩耍,妇人们与王爷王妃也时不时的说上几句话。

    这个大厅好像就两个人一声未吭,一个玫红色女子吃着点心,还有一个白衣男子悠悠品茶,他们两个一瞬间端看着倒像是相识了很久的老友。

    “如何。”尤原莫淡淡道。

    狐景随口塞了一个蟹粉狮子头,嘴里有些含糊不清。

    “我为了观察那个白大夫,我整整从白天钓到晚上,他真的只是上山采了一天的药……”他快速的咀嚼着。

    “没病人的时候,早上就出门采药,到要晚才回家,中途没有跟世子的人有过任何接触。”

    “白家娘子呢。”尤原莫顺手给他到了一杯水。

    他咕噜两口茶杯就见了底,“我为了守白家老头,昨晚夜里就去了他家门口看着,你不知道我可是又饿又冷……”

    “我叫你去看他接触什么人,又不是叫你去看守他睡觉。”尤原莫默默扶额,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狐景不管这些,他为了出色完成这一次的任务,可受了不少苦,一个堂堂兵部尚书的公子,风餐露宿,还成了钓鱼翁。

    “水末伪装受伤,在白家也观察了不少天,她说白家娘子确实爱钱的很,不过对她唯一的女儿很是看重。”狐景说到这看了一眼尤原莫道。

    继续道:“白家娘子就是看上了恭亲王府二少夫人这个身份,才将女儿托付给了卜算子,你瞧瞧这家人哪里有一点悬壶济世的样子!”

    这么贪钱,为了荣华富贵就这么将女儿卖给了一个陌生的老道士,真不知所谓。

    尤原莫眉头深锁,他不这么想,越是正常就越不正常,这一家人像是想就知道有人会暗地查看一样。

    从卜算子到青辰苼,再到白家这夫妻二人,总感觉一切太顺其自然了,像是有人一手安排好的一样。

    “白素姑娘当真一直生活在京城,一直没外出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没有,水末这几天可是给白娘子摸得透透的,我也调查了周边的街坊邻居,都能证明……”

    狐景还在喋喋不休,而尤原莫已经听不进去了,眼神逐渐深邃。

    他知道问题出现在哪了,那个丫头整天异言异语,她对外面世界的描述,行为举止,从来都不像一个在京城长大的女子。

    他不自觉的在厅内寻找女子的位置。

    今日她倒是安静的在那坐着,时不时吃着一些吃食。

    狐景顺着尤原莫的目光看了过去。

    “你!你怎么在这?”他刚刚与尤原莫说话用仅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现在直接没忍住,声音洪亮大叫。

    在狐景进来的那一刻她就想偷偷溜走,奈何场上眼睛太多。

    白素已经尽量减少她在这个厅内的存在感了,没想到还是被他看到了。

    狐景的一声大叫,让厅内顿时安静,陷入诡异的气氛。

    大家都看向那个女子,终于有人代他们说出了这句话。

    白素僵硬咀嚼着嘴里的一块片皮乳猪。

    “咳……”王爷轻咳一声,“白素姑娘是本王邀她来的,狐小子莫要无礼……”

    “其实是我要白素姑娘来的,二弟的病能有所好转也多亏有她,她算是王府的福星。”尤原衡站起来说道。

    福星?二夫人惊愕!王爷嘴角抽搐。

    狐景直接跳脚,“世子不是下江陵把脑子摔了吧,平时你信神信佛都随你,可是尤原莫的病我听闻是一个世外高人治的,怎么跟这个丫头有关?!”

    虽然他这两天查看白家医馆没有任何跟世子接触的现象,但是不保证就真的没有,他总看这个丫头都居心不良,很是碍眼。

    尤原莫站了起来,抚了狐景的肩膀,示意坐下。

    “大哥,莫要怪罪,你也知道,狐景前几日跟白素姑娘有些过节,其实两人都是误会。”

    “二弟,我们三人自小长大,知道他的性子,我自然不会跟他计较这些。”尤原衡微笑着说。

    他又转头看向白素,“白姑娘,那事我也听说了一些,狐景自小喜欢打打闹闹,不相信佛道之论,所以对你有所无礼,希望白姑娘不要介意。”

    这世子爷可真会说话,她介不介意这事都要翻篇了。

    听元儿说过,这世子平日除了处理朝政之事,其他时间就是研究风水五行之事。

    母亲礼佛,儿子信道,到算是一家人了。

    白素盘旋的腿有些麻了,自顾自的换了一个方向,“俗话说,为与小人难养也,我也不会同小人计较。”

    “你!”狐景气极,转而怒看着她,“我今日非要拔了你说道的舌头!”

    说着便直冲冲走来。

    这都什么习惯,这里的人都喜欢割舌头,白素皱眉。

    “狐儿,住手,白姑娘不是有意,可不能胡闹。”王妃看着站在白素面前的狐景,快速说道。

    她早就猜到王妃要出面说话,对于这个王府来说,她对王妃还是有用的。

    而且她好歹是个家世清白的女子,还是前段时间刚与尤原莫成亲的女子,怎么会让别人在王府内拔她舌头,这不是等着朝堂弹劾吗。

    “狐小子别浑了,赶紧回去坐下。”王爷这边头疼的很,要不是皇上下早朝的时候随口问了这个姑娘,回家后衡儿又让她来参加家宴,他思索了一番就同意了。

    没想到狐儿又来了,前天的事他也有所耳闻。

    王妃见狐景还站在白素面前。

    “王爷,这……”

    王爷正准备叫下人拉开狐景时。

    “你这步摇哪来的?”他眼神震惊,“看来不光舌头,连手也要剁了!”

    “狐儿你又在胡闹什么?”王妃不解,一个步摇而已,有什么稀奇的。

    王爷也疑惑。

    而尤原莫却突然站起来,直直的盯着白素。

    白素一直是有些歪坐在桌子上,正好带步摇的一边是尤原莫他们看不见的盲区,因为刚刚她转了一下身子,这才看到。

    “哪来的。”

    白素听尤原莫的声音冰冷而且压抑的情绪。

    “这是我昨日送给白姑娘的,可是步摇有哪里不妥?”王妃很是诧异,不就送了一个略微贵重的首饰给这个丫头吗,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她心里暗道,不是连送东西的权利都没有了吧?

    “这是先王妃的遗物,我也是小时无意间见过王妃拿出来一次。”狐景狠狠看向白素又看向王妃。

    “先王妃?”她有些慌乱,给李妈妈使了个眼色。

    李妈妈一脸茫然,她不知道这是先王妃的东西。

    尤原莫握紧拳头,回想起小时,他母亲与狐景母亲一同在屋内刺绣,他跟狐景在院子里面玩耍。

    狐景父亲与王爷相识已久,所以两家一直有所来往。

    他的母亲温柔大方,而狐景的母亲确实一直耐不住性子,总想找些借口不绣这些玩意儿。

    后来他母亲看狐景的母亲实在秀得不成样子,微微笑出了声,便让人收起绣品。

    不刺绣了狐景母亲顿时就来了兴致,与她母亲转到了院子内的石桌看着两个孩子玩闹。

    闲来无事,他母亲便让人拿出来一个锦盒,里面是一套红石榴的首饰,很是好看。

    母亲向来喜素,带不了这么华丽的首饰,而这红色又恰巧是狐景母亲喜欢的颜色,所以想赠给狐景母亲。

    狐景母亲特别开心,但是随即又从那一套红石榴首饰里面,单独拿出来一个红色步摇。

    跟他母亲说:“姐姐,我希望有一天能带上这个步摇,虽然颜色是艳丽了些,但是说不定你最适合的就是红色。”

    ……

    狐景也想起了那些在心里尘封了很久的记忆。

    而一直没有言语的白素,这时深深看了一眼王妃开口说道:“我不曾想到这是先王妃的遗物,我将这个还给你。”

    说完,她轻轻的将步摇从头上拿了下来,走到尤原莫面前,伸手递给他。

    “王爷,小女子冲撞了先王妃,还将先王妃的遗物据为已有,实在是不敬,小女子犯下这等大错,实在是无颜在继续留在王府。”白素微微施礼,“请王爷不要顾及情面,我自愿出府。”

    青辰苼听此嘴角弯起,这是还想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