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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关:河谷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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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千盏八卦地问:“丫头,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掉下悬崖?”

    “呃……一时失足……”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实在复杂,萧梦离不想多作解释。她瞪着酒千盏,惊讶地问,“酒师傅,你们是怎么遇见的?”

    “下了雪山就遇见了。”秦蔚晴说,紧紧握住萧梦离的双手,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反反复复地确认她的安康,他紧张地问,“什么失足?不是羽儿将你们推下山崖的吗?我明明亲眼看见……”

    咦?对了!说起羽君……

    羽君呢?

    左右看看不见羽君,萧梦离不禁纳闷,问:“蔚晴,羽儿呢?怎么没有看见她?”该不会因为你们以为她谋杀我和沐瞳就将她干掉了吧!某女开始胡思乱想。

    不满地瞪了萧梦离一眼,秦蔚晴就不明白了,萧梦离为何如此关心羽儿,明明羽儿还想杀她的说!他不悦地告诉她:“你们掉下悬崖后,她就消失了!我正想找她讨个说法呢,谁知道她就这样消失了……”

    “消失了?”萧梦离惊愕,“什么叫‘就这样消失了’?”

    一旁的裴月涛补充,“就是这样凭空消失了,毫无征召地,风雪吹过,她忽然就不见了,就仿佛她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萧梦离与裴沐瞳面面相视,心中虽然纳闷,却不感到奇怪。羽君本为仙身,自然拥有这样的法力。只是她明明一直都能够自由离开的,为什么她却不离开呢?反而要选择现在……

    给他们的感觉,就仿佛她终于完成了某件大事,终于可以放心离开了一样……

    羽儿,她到底在想什么?

    “梦离,你不用担心羽儿,她有分寸的。”浪淘沙开口劝慰她。

    这么多年了,羽儿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这点小事,难不倒她!

    她既然选择了不告而别,自然有她的道理。她原本就与他们不同,又何苦将她困于一处强迫她与他们共同经历这里的苦难呢?

    “我不是担心……”只是奇怪……奇怪她为什么要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还有一个问题也是她忧虑的。

    羽君的病究竟好了没有?

    讨论无果,他们决定继续前行。才出雪山,又入森林,没想到雪山脚下仍然是那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树林,这一带的环境还真是复杂诡异,好丑难辨。

    郁郁葱葱的树木干连着干,树冠接着树冠,黑漆漆一片,看不见半点光亮。

    “我讨厌森林!”萧梦离不满地跺着脚,埋怨,“森林里蛇虫鼠蚁太多,总弄得我全身痒痒的。”

    “除了这片森林,没有第二条路。我们走吧!”裴沐瞳从身后握住萧梦离的肩膀,语气轻柔地说。

    秦蔚晴眼神古怪看了裴沐瞳和萧梦离一眼,他总觉得自从裴沐瞳和萧梦离从雪山谷底爬出来后,二人的关系就变得有些暧昧。难道是他太敏感了?

    没有星星,没有月亮,除了死寂的黑暗,什么也没有。人,就仿佛坠入一个无底空洞,连时间都静止了。每一个人的每一条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在无尽的黑暗中摸索前进。对前路的迷茫,对死亡的恐惧逐渐爬满他们身心,他们惶恐不安。幸亏裴月涛划亮火柴点亮火把,这一点微弱的火光总算带给他们些许安慰。

    空气变得又闷又热,仿佛被囚禁在一个蒸笼中。偶尔有些凉风拂面而过,却又如擦肩而去,带不给他们丝毫清凉。他们只是麻木地跟着火光前行,不知自己身处何方,也不愿去想前方道路通向何方。

    对死亡的恐惧有如一条莽蛇,将他们越缠越紧。

    “啊!”萧梦离突然怪叫,“说话!我快要疯了!”

    “萧夫人,你安静点!”答话的是裴月涛,他正在努力凭感觉辨认前进的方向。

    “这片森林比之前那片更加诡异。”雨落扬大大咧咧地说。

    裴沐瞳鹰一样的利眼警惕环视四周,提醒,“丛林四处遍布危险,小心为上。”

    “比野兽更危险的莫过于人类!”秦蔚晴殿后,随时留意四周的环境变化。

    萧梦离习惯性地抱紧怀中的玄胤枫,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玄胤枫的身体颤抖如同受伤小猫,气息微弱。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离光明已经近在咫尺。”身前,传来裴月涛若远若近的声音。因为他手中拿着火把,所以他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突感身后杀气袭来,裴月涛习惯性抽出长软剑,只听到萧梦离一声尖叫,紧接着裴月涛似乎看见一个黑影闪到裴沐瞳身后。

    秦蔚晴全身一个激凌,他感觉到黑暗中一双冷酷的眼睛正在一动不动盯着他看,寒气深入骨髓。他四下张望,眼睛只有黑暗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他不禁自嘲,然而心头那双冰冷的眼睛却驱之不散。

    “小徒儿,你刚才鬼叫什么?”酒千盏皱眉责问。

    “我突然感到有人迅速接近,紧接着裴月涛拔剑,我吓了一跳,便大叫提醒大家注意。”萧梦离不好意思吐吐舌头。

    “沐瞳,你身后有人!”

    听见裴月涛的话,裴沐瞳条件反射地往身后张望,却是清冷一片,感觉不到半点人气。

    “月涛,你眼花了!”

    是他眼花吗?裴月涛确信自己的感觉,裴沐瞳没有看见是因为刚才的黑影此刻定然已经躲藏起来。

    “梦,胤枫没事吧?”秦蔚晴关心地询问。

    萧梦离抱紧怀中柔弱的男子,全身神经绷得紧紧的,“放心!我会保护他!”

    怀中传来玄胤枫气弱游丝的声音,“大家都太紧张了!”

    是的!他们承认,在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人的神经总会不由自主地绷紧。

    “合上双眼,用心灵感受四周,你就会看清前方的道路。”

    耳边,似乎传来羽君飘飘缈缈若有若无的声音。

    羽儿?!

    裴沐瞳的心在瞬间提到嗓子眼。难道羽儿并未离开,只是隐藏起踪影,一直跟着他们?难道裴月涛刚才看见的人影就是羽儿?!

    “静下心来,沉淀思绪,用心感受四周,不要被恐惧蒙蔽了你的双眼!”

    话虽如此,可说得轻巧,做起来却很难。尤其是他们这些习惯于危险中求生存的人,让他们静下心来放松警惕忽略四周存在的危险,那根本不可能!

    裴沐瞳眉头拧成疙瘩。

    裴月涛似乎看见一缕光线在丛林深处若隐若现,他眼前一亮,大叫一声,“这边走!”便率先往丛林的左侧纵深跑去。

    众人不敢耽搁,紧追其后,不敢稍有停滞。不管前方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

    突然,一片刺目的白光扑面而来,众人情不自禁抬手挡住夺目的光线,只觉眼前花白一片。他们闭上眼睛,用力眨眼,以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强烈光线变化。当他们再度睁开眼睛,他们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阳光明媚的大草地上,草儿嫩嫩的,绿绿的,齐腰高,软软的,尖尖的叶尖儿扎得人痒痒的。

    雨落扬躺在草地上,长长舒一口气,“总算走出那个鬼地方。”

    秦蔚晴在雨落扬身边坐下,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叹,“结果一切危险皆是出自于我们自己的想象,森林中根本没有任何危险。”

    “如果你不把迷路当作一种危险的话。”裴月涛不相信自己的感觉竟然有误,他明明觉察到了森林中的杀气,却为什么没有人袭击他们呢?

    萧梦离把玄胤枫放在草地上,扶他坐正。她的手在眼睛前搭了个小凉蓬,眺望着远方景色,指着前面一条宽阔的大河,说:“看见前面的大河没有,过了那里离终点就非常接近了。”

    “又是河!”上次渡河有鳄鱼袭击,玄胤枫显然心有余悸,“可不可以不过?”

    “我好像看见河上有条桥!”裴沐瞳学萧梦离,也用手在眼睛前搭了个小凉篷,他说:“我们过去看看!”

    当他们来到大河边,展现在面前的是一副怪异的景象。

    茂盛的绿草齐腰高,色彩艳丽的野花随意绽放,如星星,如眼睛,随着和煦的风儿,眨呀眨地。四处花香四溢,芳香扑鼻,沁人肺腑。

    然而,越接近大河,景色越发荒凉。河边,更是一片荒芜。除了那裸露的黄土地和凹凸不平的坑丘,什么植被也没有。

    “我这一生还没见过如此古怪的景色。”裴月涛自问平生别无所好,就爱四处旅游,可纵使他的足迹几乎遍布世界各地,他却从未见眼前过此等景象。

    “为什么?难道这条河不干净吗?”雨落扬奇怪地问。

    “恐怕是因为污染。你看,这件河的河水十分浑浊,黑漆有如泥浆。”秦蔚晴回答。

    萧梦离不知道从何处捡了一根生锈的铁钉插入荒芜的土地里,再拿出来时铁钉上的铁锈竟然全部不见了,“这里土地的PH值很小。”

    “换言之土地因为酸度过高而不适宜植物的生长。”裴沐瞳接口,神情凝重地问道:“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总不会有人故意往河中倒硫酸吧!”萧梦离就爱异想天开。

    裴月涛打断他们的话,“我们现在考虑的应该是如何过河!”

    “酸度这么高,游过去那是不可能的!”裴沐瞳指着前方一座看似铁索桥的物体,“我们过去看看。”

    他们来到铁索桥所在的位置。

    天哪!这哪里是什么桥呀!分明就是两条上下平行的两根铁索嘛。当年红军长征飞夺卢定桥时卢定桥上虽然只剩下寒光鳞鳞的铁索,却终究有座桥的样子。可如今这里就只有两条上下相距大约半个身位的铁索,若是一个不小心手一松脚一滑,落入这么一条“酸”河中,恐怕小命就冻过水,其惊险不言而喻。

    雨落扬压了压铁索,摇了摇,以确定铁索是否安全结实,他转身面对其他伙伴,询问:“怎么样?过吗?”

    “我不要过!”玄胤枫面对这样的铁索和这样的河流心生畏惧,不敢过。

    裴沐瞳、裴月涛和秦蔚晴对视一眼,耸耸肩,潇洒道:“我无所谓!”

    萧梦离举目四眺,河面上空荡荡一片,恐怕他们已经别无选择,“除了这条路,方圆百里之内我们恐怕找不到第二条路。”

    玄胤枫面露恐惧之色,他心血少,你要他过这样的铁索,你干脆要了他的命得了。

    酒千盏看着脸色惨白,浑身伤痕累累,几乎站立不稳的浪淘沙,他同样担心老伙计无法通过。

    “如果背着一个人过……”秦蔚晴比划着,思考着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一个人通过已经相当危险,背着一个人你要如何通过!”萧梦离觉得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谈。

    “但是,我们不能把胤枫和爹爹留下!”不管行不行,秦蔚晴都决定一试!

    “我来吧!”酒千盏不畏惧这样的铁索,他就当攀岩玩,“老伙计,我背你!”

    “师傅,小心!”雨落扬关心提醒,“我先过河对岸接应。”说罢,他率先攀上铁索,小心翼翼往河对岸移动。

    当雨落扬顺利到达河对岸后,酒千盏弯腰背起浪淘沙,细心叮咛,“老伙计,抱紧我!咱们一起过河!”然后,他背着浪淘沙开始向河对岸攀爬移动。

    裴月涛向裴沐瞳做了手势,表示自己保护他们过河。他紧随酒千盏身后,目光紧盯着酒千盏和他背着的浪淘沙,随时准备着,做好接应之姿,以确保他们能够平安到达对岸。

    河这岸就只剩下萧梦离、裴沐瞳、秦蔚晴和玄胤枫。

    秦蔚晴看着萧梦离,关切地说:“梦离,让裴将军背你先行,我背胤枫过河。”

    “不要紧的!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萧梦离说,“蔚晴,你和胤枫先行,我和沐瞳在后面垫后。”

    “不行!”此桥险象环生,萧梦离一个人过河,秦蔚晴说什么也不放心!“梦离,别任性,让裴将军背你过河!”他严肃地说。

    “蔚晴,真的不用,我一个人能行……”萧梦离确信自己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她才不要让人背着过河呢!

    眼看二人又争吵下去的趋势,裴沐瞳打断他们的话,“好了!别吵了!秦蔚晴,你先背玄胤枫过后。梦离,你跟着秦蔚晴他们。我垫后!”

    萧梦离还想争辩,可看见裴沐瞳一脸冷凝的表情,以目光警告她不许任性,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下,答应紧跟秦蔚晴过河。

    就这样,秦蔚晴背着玄胤枫攀上铁索一步一步小心往河对岸移动。萧梦离紧随其后,裴沐瞳垫后保护,以应不时之需。

    承受四个人重量的铁索有如空中钢丝无节奏地荡来荡去,险险地仿佛随时都要将人抛下河。

    此时,酒千盏、浪淘沙和裴月涛早已平安到达河对岸,只等着他们四人平安抵达。

    一阵风刮过,铁索荡漾,有如水波,从此端,传到彼端,秦蔚晴护着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眼睛也不敢睁开的玄胤枫,萧梦离和裴沐瞳紧紧抓住铁索,不敢稍有松懈。

    一步、二步、三步……

    突然秦蔚晴脚底打滑,险险地差点儿掉下,幸亏他死死攀住铁索,裴沐瞳眼明手快抓住他的身子,秦蔚晴挣扎着重新站稳,心跳狂乱几乎失序,手脚冰冷,吓出了一身冷汗。

    “蔚晴,小心!”萧梦离亦被秦蔚晴吓出一身冷汗,幸好有惊无险。

    三人更加谨慎地全神贯住小心翼翼挪动脚步,不敢稍有松懈,直至他们的脚踏上河对岸的润湿的土地,……

    这一次,他们遇见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