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山下有个小院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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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就是忠叔给你买的院子，有点小，一时急要也没找到大些的，白日里学堂的读书声可能还会有些嘈杂。”
“太好了！正好司南可以来读书，只在家中学认几个字，读些药书终不是长远之计，恐怕还会被担误了。可能娘走时他还小，才刚七八岁的人，很没安全感，所以有些胆小，但真的是一个极其聪敏的孩子。”
“我懂，娘走时我才六岁。”成陌声音很低，但向北听见了，看着长得这么高大帅气的男子突然的孤单和小小委屈，有些心疼。
所以他常常会在忠叔面前发些小脾气，又什么事都习惯地问一声忠叔意见。看忠叔那万事依他的样子，想是他一手带大的吧。那么小的孩子，一定也象司南一样黏人呢。她想抱抱他，象安慰弟弟那样抱抱他，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
唯一没想到的是，她不是前世那快一米七的个头，现在的她只是才到一米六的一个十四岁小姑娘，所以这安慰的拥抱就成了扑进一米八几宽阔怀抱中的小乳燕。
成陌有些意外的惊喜，很高兴地感受着怀里小姑娘娇小柔软的身子，还有释放出来对自己心疼安慰的温暖。
母后走很久了，久到已经想不起她的样子。一群老人把自己带出来，送到南边外祖外祖母家。所有人都宠着自己，直到十八岁才来封地亲自接手管理母后的嫁妆和人脉。
他并不孤单，只是跟家人齐全的表兄妹们有些疏离，不过他很喜欢怀里这份温暖，他感受到了这个小姑娘想要用这么点小小身子来保护自己的强大信念，他伸出双臂环抱住她，只想就这样抱着，从此一生都不再放开。
“主子，北小姐，你们到了？院子都收拾好了，暂时给你安排在主院正房，其他具体如何安排，还请示下。”朵儿正到院外井台来提水，一直还在纠结着怎么安排房间和下人，猛地看见相拥的这对儿，脑子都没上那根弦儿，张口就喊了起来。
门房上值守的一个清瘦老者笑眯眯地看着这傻丫头也不提醒，心里却乐呵呵地想着，怕是可以去找街上那几个老家伙喝上几杯，庆贺一番了。
“向北，你还是住福海楼吧，你可是东家。”
“嗯，这个院子我也是要记在司南名下的，他和家卫可以来上学了，其他人下来时有个落角点就行。朵儿就常住这边，帮我打理一些生意往来，我也会常过来，不过还得给她找几个助手。”
“你这样安排很好。不过向北，你要找什么样的人呢？不瞒你说，这院子原是我闲置的，安排一些有旧伤或老弱之人住着做些洒扫的工作，你能不能先看看他们，如果能用得上先紧着他们来好吗？你用不上的我会安排到别处去，请你相信我，他们都是靠得住的人，只要你留下的我都将他们身契交给你。”
“这些天下来我哪有不相信过你吗？不过这院子也不知具体有多大，最终还是要留给司南用的，他长大了要用自己人也得由他，现在我先看看怎么安排吧，总要留几间出来山里下来的人用。身契我不要，都你管着，咱们往后动作大着呢，只怕人手不够，哪会嫌多，日后再调动也便宜。”
“对，对对对，我的人——都是你的，你只管安排。”成陌这话听着怪怪的，却也没毛病，向北耸耸肩提脚进院。
“朵儿，这边你都熟悉了吗？要不你来介绍一下？”向北绕过开有花窗的影壁进到有近百平米的前院问朵儿。
“是，婢子们将这三进院的主屋都收拾出来了，原来这边住的几位叔伯都是看着朵儿长大的，很是熟悉。”
朵儿走到向北身侧落后半步陪着，“刚才见到的门房是风伯夫妇。身边带着两个男丁是他们不满十六岁的一对义子，住在南侧耳房，平时主要是负责出街跑腿、外地送信，偶有在家会去学堂听课。他家亲生的大儿，已过十八没住家里了。”
见向北在院中停下来，便依着房子格局介绍。“正院收拾出来了，有五间大房、北厢房四间、南厢房两间，连着厨房和耳房，侧院直通后面的二进院落。二进院紧临二门的南厢房，婢子安排了两间丫头婆子的住处，也连着小厨房的。二院出去是镇上坊街，过了街才是三院。所以咱这二三院隔着街，但两边二楼有跨街的连廊相通。两边都开了门脸儿，一卖木作，一卖篾器。”
向北打头穿过这个一、二进的院子，见到朵儿所说的丫头婆子有些愣神。这丫头是真丫头啊，根本就还是总角稚子嘛。再看向朵的眼神就带了探究。
“北小姐，婆子们是后边三进院里篾匠和木匠师傅家的两个嫂子，雨嫂和海婶子。原是带着孩子住这边，负责院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两个小女儿都是雨嫂的，一个十一，一个九岁，年岁小但也能做些针线洒扫的活。您要觉着不得用，朵儿再安排些人来给您挑。”
“这事儿先不急着，日后看看再说。其他屋舍和前院一样，都空出来了吗？”说话间几人从院墙边夹道出来，停下看向两边临街的门脸儿。都是半边开着店，半边像工艺作坊。
“雨师傅是木匠，腿脚伤了行动有些阻滞，忠叔便让他在店里看顾着。对面竹篾师傅是海叔，年纪大了主子就让他在这里带些徒弟。三院因为有竹木工具和订制的货品，堆在院里还没腾挪开，最晚今天晚食那会儿一定收拾出来。”朵儿越说声音越小，没办好事儿的紧张压得她拼命低头，就怕眼神一不小心被主子的冷气给扫上来。
“先让他们别忙着腾挪，咱们先去看看。我这也就是备着山上人下来有个歇脚的地儿。”
“回北小姐知道，这边有三间主卧房和北院厢房都收拾出来了。两位师傅带着徒弟小子们都在南院里暂时住着。三院这边院子大，三趟后罩房空出来了，有后门直接连东山脚下去县上的车马道。进镇外的庄田，和进山里也是走这边。”
朵儿一番话说得简洁明了，条理清晰，其中安排更是可圈可点，向北满意地看了一眼成陌，这个人送得太可心啦。
“太好了，这个院子我是给弟弟司南住过来上学堂的，也给山上下来送野物或办采买的家里人歇脚打尖，所以并用不上多少房间。这主院卧房和四间北厢房就给佟家男子留宿，南侧风伯住，二院也是主卧和北厢留给女宾，南侧朵儿来安排，三院主卧海伯和雨叔带家属住下，其他几间厢房留作客房。后罩房都开上通铺，留出来给山上送货下来的人歇脚宿夜。其他的朵儿看着安排。”
走进三院，成陌吩咐人都集中过来听新东家吩咐。
向北抬头冲年长的海伯和雨叔点头微笑，“海伯、雨叔，小女佟向北。因为急签的几笔生意单子，实在是需要在镇上有个落脚的地方。感谢忠叔这么快腾出这个院子，解了我们山里人的急用，但却给大家带来大不便，向北赔个不是。咱们人和作坊都不用腾挪，坊子照旧开下去。我这儿还有很多要做的木器篾器单呢。两位师傅可以让些价给我吗？”
“他们连人带货都是你的，还怎么给你让价？”成陌弯身抬手，曲指刮了一下向北的鼻子，直起身对众人说：“大家都是成家的老人了，规矩不用我多说，从今儿起就是佟小姐的人，只管唤她北小姐即可，一切只听她的吩咐。”
大家私下交换着眼神，并有序地上前规规矩矩行礼。
“谢北小姐收留和体恤，老奴等住南侧房都能安排下，主卧即便空着亦切不可同我等私用，乱了规矩。”海伯上来时既感激欣喜又带着关爱地提出反对意见。
向北能在这位年过花甲的老人身上看出曾经的铁血风骨，也看出院里这些人对他的尊重，这位就是个意见领袖般的存在啊，不过看他对自己倒是充满善意的，于是拿眼神去询问成陌？
“那就听海伯的，三院主卧留出正中三个开间，两侧开出宿夜的客房和南侧房起木地台开通铺，其他的听海伯安排。都散了吧，我和北小姐自己各处看看”成陌一锤定音。
等人散去，成陌才在向北耳边轻轻说话：“这两师傅可能是你在整个南郡所能找到的最好的手艺人，现在是你的了。明早天光了再来看他们做的东西，今晚我可以带你到坊间找个铁铺和机巧艺人，怎么样？”
“还怎么样？知道我这着急呢，还卖关子，小心我打你了啊。”向北脑子里小算盘已拨拉得啪啪直响，见这成陌拿乔逗她，举起手就想揍他。可是小粉拳抬起来才到人家只比腰没高出多少的胸口，好象没什么威慑力，还是算了吧。
“看得出来那海伯就像一枚定海神针，本事大着呢。不过之前我是想买个院子放在司南名下，这情形倒是不便了。还是我先用着，给司南的再学摸吧。”
“这些都可以慢慢调整，你说了算。今晚带你去东街。”成陌的笑是真的发自心底了。拉下握着粉拳的小手，牵着从南侧道出门到坊街。这会街上被灯笼和各坊院点着的灯火照得一片热烈通明，“这边倒象不夜城了，比主街还热闹啊。”向北看着这条像旅游古镇一般的街景感叹着。
“这儿就是忠叔给你买的院子，有点小，一时急要也没找到大些的，白日里学堂的读书声可能还会有些嘈杂。”
“太好了！正好司南可以来读书，只在家中学认几个字，读些药书终不是长远之计，恐怕还会被担误了。可能娘走时他还小，才刚七八岁的人，很没安全感，所以有些胆小，但真的是一个极其聪敏的孩子。”
“我懂，娘走时我才六岁。”成陌声音很低，但向北听见了，看着长得这么高大帅气的男子突然的孤单和小小委屈，有些心疼。
所以他常常会在忠叔面前发些小脾气，又什么事都习惯地问一声忠叔意见。看忠叔那万事依他的样子，想是他一手带大的吧。那么小的孩子，一定也象司南一样黏人呢。她想抱抱他，象安慰弟弟那样抱抱他，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
唯一没想到的是，她不是前世那快一米七的个头，现在的她只是才到一米六的一个十四岁小姑娘，所以这安慰的拥抱就成了扑进一米八几宽阔怀抱中的小乳燕。
成陌有些意外的惊喜，很高兴地感受着怀里小姑娘娇小柔软的身子，还有释放出来对自己心疼安慰的温暖。
母后走很久了，久到已经想不起她的样子。一群老人把自己带出来，送到南边外祖外祖母家。所有人都宠着自己，直到十八岁才来封地亲自接手管理母后的嫁妆和人脉。
他并不孤单，只是跟家人齐全的表兄妹们有些疏离，不过他很喜欢怀里这份温暖，他感受到了这个小姑娘想要用这么点小小身子来保护自己的强大信念，他伸出双臂环抱住她，只想就这样抱着，从此一生都不再放开。
“主子，北小姐，你们到了？院子都收拾好了，暂时给你安排在主院正房，其他具体如何安排，还请示下。”朵儿正到院外井台来提水，一直还在纠结着怎么安排房间和下人，猛地看见相拥的这对儿，脑子都没上那根弦儿，张口就喊了起来。
门房上值守的一个清瘦老者笑眯眯地看着这傻丫头也不提醒，心里却乐呵呵地想着，怕是可以去找街上那几个老家伙喝上几杯，庆贺一番了。
“向北，你还是住福海楼吧，你可是东家。”
“嗯，这个院子我也是要记在司南名下的，他和家卫可以来上学了，其他人下来时有个落角点就行。朵儿就常住这边，帮我打理一些生意往来，我也会常过来，不过还得给她找几个助手。”
“你这样安排很好。不过向北，你要找什么样的人呢？不瞒你说，这院子原是我闲置的，安排一些有旧伤或老弱之人住着做些洒扫的工作，你能不能先看看他们，如果能用得上先紧着他们来好吗？你用不上的我会安排到别处去，请你相信我，他们都是靠得住的人，只要你留下的我都将他们身契交给你。”
“这些天下来我哪有不相信过你吗？不过这院子也不知具体有多大，最终还是要留给司南用的，他长大了要用自己人也得由他，现在我先看看怎么安排吧，总要留几间出来山里下来的人用。身契我不要，都你管着，咱们往后动作大着呢，只怕人手不够，哪会嫌多，日后再调动也便宜。”
“对，对对对，我的人——都是你的，你只管安排。”成陌这话听着怪怪的，却也没毛病，向北耸耸肩提脚进院。
“朵儿，这边你都熟悉了吗？要不你来介绍一下？”向北绕过开有花窗的影壁进到有近百平米的前院问朵儿。
“是，婢子们将这三进院的主屋都收拾出来了，原来这边住的几位叔伯都是看着朵儿长大的，很是熟悉。”
朵儿走到向北身侧落后半步陪着，“刚才见到的门房是风伯夫妇。身边带着两个男丁是他们不满十六岁的一对义子，住在南侧耳房，平时主要是负责出街跑腿、外地送信，偶有在家会去学堂听课。他家亲生的大儿，已过十八没住家里了。”
见向北在院中停下来，便依着房子格局介绍。“正院收拾出来了，有五间大房、北厢房四间、南厢房两间，连着厨房和耳房，侧院直通后面的二进院落。二进院紧临二门的南厢房，婢子安排了两间丫头婆子的住处，也连着小厨房的。二院出去是镇上坊街，过了街才是三院。所以咱这二三院隔着街，但两边二楼有跨街的连廊相通。两边都开了门脸儿，一卖木作，一卖篾器。”
向北打头穿过这个一、二进的院子，见到朵儿所说的丫头婆子有些愣神。这丫头是真丫头啊，根本就还是总角稚子嘛。再看向朵的眼神就带了探究。
“北小姐，婆子们是后边三进院里篾匠和木匠师傅家的两个嫂子，雨嫂和海婶子。原是带着孩子住这边，负责院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两个小女儿都是雨嫂的，一个十一，一个九岁，年岁小但也能做些针线洒扫的活。您要觉着不得用，朵儿再安排些人来给您挑。”
“这事儿先不急着，日后看看再说。其他屋舍和前院一样，都空出来了吗？”说话间几人从院墙边夹道出来，停下看向两边临街的门脸儿。都是半边开着店，半边像工艺作坊。
“雨师傅是木匠，腿脚伤了行动有些阻滞，忠叔便让他在店里看顾着。对面竹篾师傅是海叔，年纪大了主子就让他在这里带些徒弟。三院因为有竹木工具和订制的货品，堆在院里还没腾挪开，最晚今天晚食那会儿一定收拾出来。”朵儿越说声音越小，没办好事儿的紧张压得她拼命低头，就怕眼神一不小心被主子的冷气给扫上来。
“先让他们别忙着腾挪，咱们先去看看。我这也就是备着山上人下来有个歇脚的地儿。”
“回北小姐知道，这边有三间主卧房和北院厢房都收拾出来了。两位师傅带着徒弟小子们都在南院里暂时住着。三院这边院子大，三趟后罩房空出来了，有后门直接连东山脚下去县上的车马道。进镇外的庄田，和进山里也是走这边。”
朵儿一番话说得简洁明了，条理清晰，其中安排更是可圈可点，向北满意地看了一眼成陌，这个人送得太可心啦。
“太好了，这个院子我是给弟弟司南住过来上学堂的，也给山上下来送野物或办采买的家里人歇脚打尖，所以并用不上多少房间。这主院卧房和四间北厢房就给佟家男子留宿，南侧风伯住，二院也是主卧和北厢留给女宾，南侧朵儿来安排，三院主卧海伯和雨叔带家属住下，其他几间厢房留作客房。后罩房都开上通铺，留出来给山上送货下来的人歇脚宿夜。其他的朵儿看着安排。”
走进三院，成陌吩咐人都集中过来听新东家吩咐。
向北抬头冲年长的海伯和雨叔点头微笑，“海伯、雨叔，小女佟向北。因为急签的几笔生意单子，实在是需要在镇上有个落脚的地方。感谢忠叔这么快腾出这个院子，解了我们山里人的急用，但却给大家带来大不便，向北赔个不是。咱们人和作坊都不用腾挪，坊子照旧开下去。我这儿还有很多要做的木器篾器单呢。两位师傅可以让些价给我吗？”
“他们连人带货都是你的，还怎么给你让价？”成陌弯身抬手，曲指刮了一下向北的鼻子，直起身对众人说：“大家都是成家的老人了，规矩不用我多说，从今儿起就是佟小姐的人，只管唤她北小姐即可，一切只听她的吩咐。”
大家私下交换着眼神，并有序地上前规规矩矩行礼。
“谢北小姐收留和体恤，老奴等住南侧房都能安排下，主卧即便空着亦切不可同我等私用，乱了规矩。”海伯上来时既感激欣喜又带着关爱地提出反对意见。
向北能在这位年过花甲的老人身上看出曾经的铁血风骨，也看出院里这些人对他的尊重，这位就是个意见领袖般的存在啊，不过看他对自己倒是充满善意的，于是拿眼神去询问成陌？
“那就听海伯的，三院主卧留出正中三个开间，两侧开出宿夜的客房和南侧房起木地台开通铺，其他的听海伯安排。都散了吧，我和北小姐自己各处看看”成陌一锤定音。
等人散去，成陌才在向北耳边轻轻说话：“这两师傅可能是你在整个南郡所能找到的最好的手艺人，现在是你的了。明早天光了再来看他们做的东西，今晚我可以带你到坊间找个铁铺和机巧艺人，怎么样？”
“还怎么样？知道我这着急呢，还卖关子，小心我打你了啊。”向北脑子里小算盘已拨拉得啪啪直响，见这成陌拿乔逗她，举起手就想揍他。可是小粉拳抬起来才到人家只比腰没高出多少的胸口，好象没什么威慑力，还是算了吧。
“看得出来那海伯就像一枚定海神针，本事大着呢。不过之前我是想买个院子放在司南名下，这情形倒是不便了。还是我先用着，给司南的再学摸吧。”
“这些都可以慢慢调整，你说了算。今晚带你去东街。”成陌的笑是真的发自心底了。拉下握着粉拳的小手，牵着从南侧道出门到坊街。这会街上被灯笼和各坊院点着的灯火照得一片热烈通明，“这边倒象不夜城了，比主街还热闹啊。”向北看着这条像旅游古镇一般的街景感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