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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74—3675:不着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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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梁文祥来说,他最大的问题在于在合山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作为掮客,他对合山的职场有很清晰的定位,那就是这些人不可信,所以,基于这个定位,即便是有些人想要靠近他,也不得其法。

    但是丁长生来了之后,很好的弥补了这个缺憾,于是在丁长生的撮合下,最先靠过来的人就是市公司安保部的部长陈明昆,在梁文祥的办公室里,陪着陈明昆见了梁文祥,可以说这是梁文祥刻意安排的,虽然全程丁长生一句话没说,但是陈明昆的直观感受就是丁长生在梁文祥眼里的地位无人可比。

    “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希望你能尽快康复,回到工作单位”。梁文祥最后说道。

    “梁董,我的身体已经好了,没问题,我会尽快回到工作岗位”。陈明昆说道。

    梁文祥站起来,隔着桌子主动和陈明昆握握手,陈明昆受宠若惊的双手握住梁文祥的手,弯腰表示尊重。

    “长生,送送陈部长”。

    “梁董,那我先走了”。陈明昆告辞离开后,丁长生和他一起出了梁文祥的办公室的门,将其送到了电梯里,然后一直送到了楼下。

    “谢谢丁主任,回去吧,代我向梁董说一声,我保证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对市公司安保部做一个清理,一定会让市公司安保部掌握在工委会的手里”。陈明昆说道。

    “陈部长,在梁董那里我可是没少说你的好话,要不然,梁董是想从外面调人进来的,我的意思是还是本地人最好,本地的同志对本地的事情比较熟悉,我知道过去的这几年你一直都是受排挤的,现在好了,你可以大展身手了,不要错过了机会啊”。丁长生说道。

    “丁主任,我明白,让梁董看我的表现就行了”。陈明昆说道。

    “那就好,我们以后打交道的时候多的是,日久见人心嘛,你做好了,梁董心里有数”。丁长生说道。

    送走了陈明昆,丁长生回到了梁文祥的办公室里。

    “这人可靠吗?”梁文祥问道。

    “可靠不可靠都得试试,您来了这么久了,一定感觉出来了,合山的干部比较抱团,也比较排外,所以,最好的方式不是从外面调人,而是分化这些人,有打有压,还要有提拔,让这些人先咬起来,这样才行,就算是他们不咬,也得丢块肉下去,不然的话,永远都是一团和气,什么事都办不了”。丁长生说道。

    “嗯”。梁文祥点点头,表示认可。

    丁长生不止一次参加了革新小组的讨论,但是从来不发言,一句话都不说,可是焦明海却没把这个家伙当做摆设,开会碰头的时候,时不时就会扫他一眼,丁长生每每都是低头记录,好像是一个记录员似的。

    今天碰头会丁长生来的早了一点,恰好焦明海来的也比较早,看见丁长生一个人在小会议室里,坐下后问道:“小丁,来了合山不少日子了,对合山印象怎么样?”

    “不好”。丁长生抬头看看焦明海,笑笑说道。

    “哦?怎么不好了?”焦明海很意外的问道。

    他还以为这家伙怎么也得客气客气,说句好话,吹几句牛就过去了,可是这家伙一下子就把天给聊死了,但是焦明海岂能善罢甘休,于是接着问道。

    “其他还好,吃的也好,空气也不错,总之,自然环境不错,可是职场环境不好,排外思想比较严重,我下了班,想找个人吃饭,这里的同志们都不敢和我出去吃饭,我开始还纳闷,可到了后来我私下问了问比较好的同事,才知道是怕和我出去吃饭之后被人打击报复,焦总,这不正常吧?”丁长生瞎扯道。

    焦明海没这么多的心眼,不是没有这些心眼,而是没想过丁长生会这么胡说八道,还以为是真的呢,这就是这些领导不接地气的表现之一,对很底层的事情显得比较白痴。

    “有这回事?”焦明海皱眉问道。

    丁长生叹口气道:“咳,焦总,你知道我来合山之后,第一个请我出去吃饭的人是谁吗?”

    “谁啊?”

    “肯定不是我的同事,是赤商集团的千金大小姐,曹颖,没想到吧,我到了哪里都是女人缘不错,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的,非要请我吃饭,我没办法推脱,就去了,想一想还真是悲哀,被自己的同事排斥,倒是和一个流.氓大亨的千金大小姐搅和到一起了”。丁长生自嘲的笑笑。

    “是吗,哎哎,我可提醒你哈,那个小丫头不是好惹的,你可小心点”。焦明海一愣,旋即说道。

    “我知道,所以,谈的都是公事……”丁长生说道。

    当丁长生把曹颖说的那些事都说了一遍之后,焦明海听的都是目瞪口呆,半天才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真是什么都敢想,赤商集团那是多大的企业,怎么可能是说换人就换人的,真是异想天开啊”。

    “说的是,不过我也认为这是个好办法,要是曹永汉有点自觉性,采取这个办法还不错,免得将来创始人出事,一个企业就垮了”。丁长生直言不讳道。

    他知道焦明海和赤商集团的关系,所以才这么说的,这只是一个不着痕迹的敲打,让他知道赤商集团存在的问题,以及接下来一记一记的闷棍是怎么敲下去的。

    “今天说说市公司安保部的事,今天市公司安保部长陈明昆过来汇报了一下工作,提到了副部长屠嘉扬的问题,问题不少,暂时调离吧,这是我的意思,谁有意见都可以直言不讳,这是我们内部小组的讨论,不出这间屋子”。梁文祥很自然的说道。

    这是一记闷棍,屠嘉扬是赤商集团养的一条狗,这谁都知道,焦明海的吃相还没这么难看,所以在赤商集团的事情上一直都是很含蓄,但是屠嘉扬就不一样了,居然听信曹永明的吩咐去监视丁长生,这简直是被门挤了脑袋的节奏。

    “焦总,你什么意见?”梁文祥没给焦明海考虑的时间,直接问道。

    面对梁文祥的强势,焦明海只是说道:“这样会不会影响市公司安保部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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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文祥闻言,说道:“除了他就没人可以工作了吗?我看未必,一个副部长,居然挤兑的市公司安保部长去了医院养病,这要没有个别领导的背后支持,我觉得他没这么大的胆子”。

    梁文祥这话一出,谁还敢吱声,于是在革新小组的会议上,讨论的居然是一个人事问题,焦明海没再吱声,梁文祥强势他知道,但是这段时间的强势的有些过头了,可是那又如何,他是董事长,占据着法理的主导地位,这是天然的优势。

    “下一件事,赤商集团在出售土地,来购买土地的都是外面的地产商,这本来是好事,但是考虑到有不少地块攥在赤商集团的手里超过了两年都没有动工,土地项目部是干嘛的,没有一点法律观念吗?让他们给赤商集团下文件,要么把土地开发,现在就动工,要么把土地收回另外拍卖,一切都按照法律规定的来”。梁文祥掷地有声的说道。

    这话是说给焦明海听的,土地项目部是市公司部门,市公司是怎么做事的,就这么纵容赤商集团不守规矩,市公司还有多少这样的开发商,一定要彻底清理,都按照法律的规定来。

    “梁董,我觉得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有不少的开发商都是这么干的,前几年拿的土地,捂在手里,坐等地价高企,然后再开发,要是彻底清理的话,恐怕会拔出萝卜带出泥”。丁长生终于说了句话,这句话还是火上浇油的话,焦明海抬眼看了一眼丁长生,丁长生依旧是低头记笔记。

    “不管涉及到谁,一查到底,都按照法律的规定来,有法不依,要法律干嘛?”梁文祥问道。

    这段梁文祥在内部的讲话,在晚上之前就传遍了合山大小开发商的耳朵里,他们知道自己只是受了池鱼之殃,可是真要是被收回去,那也是自己倒霉,因为他们确实是拿了土地而没有开发,这次走到哪里都是说不过去的,市公司不怕打官司。

    最担心的还是赤商集团的曹家兄弟,两人坐在客厅里,曹永汉看看曹永明,说道:“看来这次是真的难以过去了,我决定去找找贺乐蕊,让她牵线,我去一趟京城拜拜码头”。

    “大哥,这管用吗,这几年我们可是砸了不少钱,但是到了关键的时刻不还是没用吗,到头来成了这样的结果”。曹永明说道。

    “那你的意思呢?”曹永汉问道。

    “我不知道,要不然我们跑了吧”。曹永明说道。

    “跑了,这么多事没处理完呢,你想往哪跑?”曹永汉皱眉问道。

    “能跑多远跑多远,把这些东西减价卖了完事”。

    “卖了?现在市公司已经给那些来洽谈的人都下了通知,和赤商集团关于土地的交易都是不受保护的,谁还敢交易?这么多的地块,价值几十个亿,你卖给谁去?”曹永汉问道。

    曹永明不吱声了,因为他感觉到了危险,他也是刚刚接到通知,市公司安保部副部长屠嘉扬被调离到了政法部门,没有任何的任命,只是给了个办公室而已。

    任你再跋扈,但是在权力的面前都是脆弱的,所以,只要是领导想要搞你,你基本是没有反抗的机会的,屠嘉扬就算是再牛,不去政法部门上班,可是你再去市公司安保部,市公司安保部的人还会屌你吗?

    市公司安保部的副部长同时任命了,协助部长陈明昆工作。

    贺乐蕊终于等来了好消息,此时他正在和丁长生吃饭,这是丁长生为了尽地主之谊。

    接到了曹永汉的电话之后,贺乐蕊拿起手机出去,然后说了几句什么话,再次回到了丁长生的身边。

    “你可真是够忙的,比我都忙了”。丁长生说道。

    “不是我忙,是很多烦心事要处理,不然的话,死不瞑目,很多事你不懂,将来你会懂的”。贺乐蕊说道。

    “是吗,我知道与虎谋皮是比火中取栗更危险”。丁长生说道。

    “我知道,但是有时候有些事必须去做,为求心安”。贺乐蕊说道。

    丁长生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了,人各有志,自己说多了别人还不愿意听呢。

    “你的好意我明白,这里的菜不错,希望以后还有机会来这里吃,到时候我请你”。贺乐蕊说道。

    “好,等你请我”。

    “嗯,听我一句话,和石梅贞离婚吧,梁可意才是你下一步的护身符,石梅贞已经给不了你多大的帮助了,除非你现在就离开国内,否则,迟早你会被人盯上,事实上,现在就有人在盯着你了,我说的你可以不信,但是你可以去查查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贺乐蕊说道。

    “谢谢,我自己的事我心里有数,到时候再说吧,目前还没这个打算”。丁长生说道。

    贺乐蕊没吱声,她决定待会就给秦墨打个电话,告诉她自己的意思,秦墨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丁长生笑了笑,然后看向玻璃窗外,此时的阳光有些亮,丁长生伸手拽了一下竹帘子,但是竹帘子有些不是很顺滑,于是丁长生向后挪了一下椅子又站了起来拉下来竹帘子,就在此时他看到玻璃上砰的一声,出现了一个洞,声音很尖利,丁长生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就抓住贺乐蕊闪到了一旁,躲在了一根柱子后面。

    他猜得没错,玻璃不是自然破碎,而是被子弹击碎的,因为在他们躲开之后,第二颗子弹射在了竹帘子上,竹帘子上的竹子发出了断裂的声音。

    丁长生看看贺乐蕊,贺乐蕊吓得花容失色,说道:“怎么回事?”

    丁长生没回答,而是给陈明昆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事,三分钟之后,安保笛呼啸而来,安保迅速的封锁了这家餐厅,好在是无人受伤。

    “丁主任,没事吧?”十五分钟后,陈明昆也到了现场。

    “没事,查看一下弹道吧,应该是从对面的楼上射过来的,估计这个时候人早跑了,看看有什么线索吗?”丁长生说道。

    陈明昆摆摆手,手下的人立刻去干活了。

    一夜之间,丁长生吃饭时被枪击这事就传遍了合山的职场,都在猜测这是谁干的,有人遗憾,有人幸灾乐祸,但是也有人在担心自己的安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