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六十二.决定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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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迷路不代表一定安全，还是麻烦方律师送送吧。”莫霖觉得这事透着古怪，钟明简直像被人有预谋地设计似的。他一向行事小心，既然感觉有问题，他不会让钟漫冒险。
钟漫以前不习惯让人照顾，现在却已习惯等待莫霖替她开车门，不知会否有一天，若没人送她回家她会发脾气呢？
不过想想，这也是种幸福啊，被人仔细关怀着的幸福。
“好，麻烦方律师了。”说罢，转过去叮嘱莫霖。“你自己小心点。”
“我会的。”莫霖微微一笑。
钟漫请了三天假想摆平这事，但这三天基本算是浪费了。
公安局以“保持司法公正”的名义拒绝安排他们探望伤者，结果公安局一天说伤者没醒，钟明就被扣着一天，就算钟漫与方律师多番奔走亦毫无帮助。
钟明的事情就这样僵住，但工作不能不管，学也不能不上，钟漫只好把方律师的电话交给父母，又拜托方律师多多照看，这才无奈地带着叶明希回Ｘ市去。
叶明希当然知道这案子为什么一直扣着，但他这两天替张勇出的几个主意，要看见效果还需要一段长时间，因此张勇对解决钟明的事还有保留，不肯出大力帮忙。
反正张勇继续需要他做军师，不会把钟明怎样，叶明希对钟明是否获释并不十分着急，他着急的是钟漫的反常举止。
钟漫自钟明出事后便经常一个人对着空气出神、叹息，对什么都淡淡的提不起兴趣。这情况令他很担心，但问了几次，她却只是无力地笑说没事，让他别担心。
她这样子，他怎能不担心？
这天他硬拉着钟漫出门吃饭，想让她散散心。两人正在大街的行人道上边走边讨论到哪家餐厅吃比较好，旁边的店里忽然冲出个女人，拉着叶明希就要走。叶明希赶紧甩开她的手，走回钟漫身边，戒备地看着眼前这个久违了的不速之客。
“大伯母，你来干什么。”
“明希，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都没东西吃？我就知道这女人不会好好对待你，你别再待在这儿了，跟大伯母回去吧！”她说罢，过来就要拉他，身后有三个同行的青壮男人也一起过来帮忙，钟漫连忙把人都推开，将叶明希护在身后：“当街抢人算个什么事？！你们都走开！”
特意来抢人的四人哪有这么容易罢休？两个男的去拖叶明希，另两人则去拦着钟漫，口中还连连叫嚷：“小姐，你可别乱推，这儿是马路边呢，我们要是被你推出去了，这可是谋杀啊。”
叶明希双拳难敌四手，此时已被拖到钟漫三步外，钟漫一看就急了，双手一拨不管不顾地往叶明希处冲，好不容易把他旁边的两个人都推开了，耳边轰然响起一下撞击声，紧接是尖锐的刹车声。钟漫慌忙回头一看，其中一个男的竟然躺在马路中央痛苦地扭动着，身上往外冒着血，显然是被车撞了。
“杀人了，这可真是杀人了！”大伯母尖着嗓子大嚷，“报警，快报警！”
随后的事钟漫已经乱得记不清了，她隐约记得警笛声吵得她双耳生疼，看到那男人被抬着送上了救护车，然后她和明希迷迷糊糊地被带到公安局，明希阻止公安做笔录，让她给莫霖打电话叫律师，接着是一连串的等待与混乱……
当她踏出公安局，重生呼吸到自由的空气时，她再觉得自己清醒了，可身边的人脸色都非常难看。
“你不用担心，谢律师会处理的。”莫霖试图宽慰她，钟漫也不想他担心，勉强扯起抹笑道：“谢谢。”
“不用客气，能帮忙就好。”他开车把钟漫和叶明希载回家去，一路上叶明希没说过一句话，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拖累了她，他说什么都只会加重她的压力。
莫霖从刚才的笔录知道两人皆未吃饭，车子走到一半停下，买了点吃的交到钟漫手里，可钟漫一直捧回家后，仍然没吃上一口。
“漫漫，先吃点东西吧。”叶明希把食物推到钟漫面前，她摇摇头。“我不饿。”
“不饿也吃点吧。”
钟漫只是摇头，不说话。叶明希只好由她去，第二天莫霖带着谢律师上门拜访，谢律师已经把案情研究好了，公安局应该会以“故意伤人罪”把钟漫的案子移送到检察院，如果检察院审查通过提起公诉，法院就会立案，钟漫就要面对坐牢与留案底的可能。
钟漫更沉默了，任叶明希扭尽六壬，她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去。
三天后，法院通知钟漫，她正式被起诉。
她跑去找谢律师，谢律师说他找了公安局里的关系，得知原告的伤势虽然不重，但也不算轻，钟漫主观上故意伤害的证据也不是很确凿，要挽回不是没有可能的，关键是原告愿意私了，公安局便可以说证据不足，让双方通过民事程序自行和解，那就没有坐牢也没有案底了。
可如果对方不同意，这案件只能进入刑事法律程序，钟漫只能被套上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钟漫知道除非叶明希回去叶崇德处，否则叶崇德不会答应私了，但一旦法院判她败诉，她要坐牢，明希一样要回到叶崇德的魔掌中。
一旦败诉，知晓这事的人会如何看她？
一旦败诉，她会留有案底，前途尽毁，日后还能如何生活？
“你别再想了，愈想愈烦。”正把钟漫从律师楼送回家的莫霖，自倒后镜看到钟漫低头长嗟短叹，知道她又陷在败诉的恶梦中。“谢律师不是说了会替我们想办法么？”
“我也知道不应该想，但我就是忍不住……”钟漫满腹委屈，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惹事过，更别说后果这么严重的大事。“我明明没做错事，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为的只是叶明希，你若不想打官司，就只能把明希送回去。”莫霖淡淡地问。“你要不要考虑……”
“不行，那叶崇德曾经虐待明希，我不能送羊入虎口。”钟漫断然拒绝，但这也代表她让自己陷入了困局，一想到这钟漫就有点想哭，“我只是想保护一个孩子，为什么这么难？为什么送他回去是错，不送也是错？”
莫霖见钟漫情绪不稳定，把车停在一旁，思考了一会对她道：“这事的结局有四个可能，一是你把明希还回去；二是你胜诉；三是他们胜诉，你入狱而明希仍然要回去；四是你用拖延战术把这官司一直拖到明希成年，到时他不用回去，但你一样有可能要坐牢。”
“嗯。”这些钟漫都知道。
“谢律师说人证物证俱在，验伤报告也对你不利，你胜诉的机会接近零，所以对你来说，一和二都是不可能的。”
“那就是剩下我败诉，或者拖延到明希成年两个结局？”
“拖延战术要用大量金钱，而且还要有人脉，不然只要上一级的法院不接受你的上诉申请，你就无许可施了。”
“钱和人脉……”钟漫感到无助，这两样她都没有啊！难道只有坐以待毙一途？
要是败诉，她要坐牢就不能再往家里寄钱，再加上留了案底，日后再找工作就难了，到时家里的父母怎么办，她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你现在会这么烦恼，就是这两个结果你承担不起。”莫霖忽然解开安全带正对着钟漫，严肃而沉默地看着她彷徨无助地挣扎着，良久之后点了一下头，像是下了什么决定，缓缓地道：“如果你能承担，这些烦恼也就消失了。”
“如果我能承担？”
“你怕拖延官司会经济不继，怕败诉后找不到工作──”莫霖顿了顿，笃定地吐出三个字，“钱，我有。”
“你怕没有人脉拖延不了官司──人脉，我可以有。”
“你怕败诉后会让人知道──在美国用假身份也不会有人知道。”
钟漫有点懵了，莫霖跟她说这些干什么？
“我以前不喜欢有别的东西影响正事，就像为了别人的弟弟押后客户的会议，我从来不干，但我这次竟然甘心情愿，半点不后悔。”莫霖有点无奈地笑了，眼神柔和下来，专注地凝视着钟漫。“这几天我想通了，能让我甘心把钱掏出来，甘心为她奔走为她苦恼的人，这个世上怕只有你一个。”
钟漫的心跳开始加速，莫霖是在表白？
“我们都在世上打滚了这么久，应该知道人要遇到另一个合适的人并不容易，希望我这个决定你不会觉得太急。”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小锦盒，捧到钟漫面前轻轻打开。
“钟漫，嫁给我。”
“没迷路不代表一定安全，还是麻烦方律师送送吧。”莫霖觉得这事透着古怪，钟明简直像被人有预谋地设计似的。他一向行事小心，既然感觉有问题，他不会让钟漫冒险。
钟漫以前不习惯让人照顾，现在却已习惯等待莫霖替她开车门，不知会否有一天，若没人送她回家她会发脾气呢？
不过想想，这也是种幸福啊，被人仔细关怀着的幸福。
“好，麻烦方律师了。”说罢，转过去叮嘱莫霖。“你自己小心点。”
“我会的。”莫霖微微一笑。
钟漫请了三天假想摆平这事，但这三天基本算是浪费了。
公安局以“保持司法公正”的名义拒绝安排他们探望伤者，结果公安局一天说伤者没醒，钟明就被扣着一天，就算钟漫与方律师多番奔走亦毫无帮助。
钟明的事情就这样僵住，但工作不能不管，学也不能不上，钟漫只好把方律师的电话交给父母，又拜托方律师多多照看，这才无奈地带着叶明希回Ｘ市去。
叶明希当然知道这案子为什么一直扣着，但他这两天替张勇出的几个主意，要看见效果还需要一段长时间，因此张勇对解决钟明的事还有保留，不肯出大力帮忙。
反正张勇继续需要他做军师，不会把钟明怎样，叶明希对钟明是否获释并不十分着急，他着急的是钟漫的反常举止。
钟漫自钟明出事后便经常一个人对着空气出神、叹息，对什么都淡淡的提不起兴趣。这情况令他很担心，但问了几次，她却只是无力地笑说没事，让他别担心。
她这样子，他怎能不担心？
这天他硬拉着钟漫出门吃饭，想让她散散心。两人正在大街的行人道上边走边讨论到哪家餐厅吃比较好，旁边的店里忽然冲出个女人，拉着叶明希就要走。叶明希赶紧甩开她的手，走回钟漫身边，戒备地看着眼前这个久违了的不速之客。
“大伯母，你来干什么。”
“明希，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都没东西吃？我就知道这女人不会好好对待你，你别再待在这儿了，跟大伯母回去吧！”她说罢，过来就要拉他，身后有三个同行的青壮男人也一起过来帮忙，钟漫连忙把人都推开，将叶明希护在身后：“当街抢人算个什么事？！你们都走开！”
特意来抢人的四人哪有这么容易罢休？两个男的去拖叶明希，另两人则去拦着钟漫，口中还连连叫嚷：“小姐，你可别乱推，这儿是马路边呢，我们要是被你推出去了，这可是谋杀啊。”
叶明希双拳难敌四手，此时已被拖到钟漫三步外，钟漫一看就急了，双手一拨不管不顾地往叶明希处冲，好不容易把他旁边的两个人都推开了，耳边轰然响起一下撞击声，紧接是尖锐的刹车声。钟漫慌忙回头一看，其中一个男的竟然躺在马路中央痛苦地扭动着，身上往外冒着血，显然是被车撞了。
“杀人了，这可真是杀人了！”大伯母尖着嗓子大嚷，“报警，快报警！”
随后的事钟漫已经乱得记不清了，她隐约记得警笛声吵得她双耳生疼，看到那男人被抬着送上了救护车，然后她和明希迷迷糊糊地被带到公安局，明希阻止公安做笔录，让她给莫霖打电话叫律师，接着是一连串的等待与混乱……
当她踏出公安局，重生呼吸到自由的空气时，她再觉得自己清醒了，可身边的人脸色都非常难看。
“你不用担心，谢律师会处理的。”莫霖试图宽慰她，钟漫也不想他担心，勉强扯起抹笑道：“谢谢。”
“不用客气，能帮忙就好。”他开车把钟漫和叶明希载回家去，一路上叶明希没说过一句话，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拖累了她，他说什么都只会加重她的压力。
莫霖从刚才的笔录知道两人皆未吃饭，车子走到一半停下，买了点吃的交到钟漫手里，可钟漫一直捧回家后，仍然没吃上一口。
“漫漫，先吃点东西吧。”叶明希把食物推到钟漫面前，她摇摇头。“我不饿。”
“不饿也吃点吧。”
钟漫只是摇头，不说话。叶明希只好由她去，第二天莫霖带着谢律师上门拜访，谢律师已经把案情研究好了，公安局应该会以“故意伤人罪”把钟漫的案子移送到检察院，如果检察院审查通过提起公诉，法院就会立案，钟漫就要面对坐牢与留案底的可能。
钟漫更沉默了，任叶明希扭尽六壬，她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去。
三天后，法院通知钟漫，她正式被起诉。
她跑去找谢律师，谢律师说他找了公安局里的关系，得知原告的伤势虽然不重，但也不算轻，钟漫主观上故意伤害的证据也不是很确凿，要挽回不是没有可能的，关键是原告愿意私了，公安局便可以说证据不足，让双方通过民事程序自行和解，那就没有坐牢也没有案底了。
可如果对方不同意，这案件只能进入刑事法律程序，钟漫只能被套上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钟漫知道除非叶明希回去叶崇德处，否则叶崇德不会答应私了，但一旦法院判她败诉，她要坐牢，明希一样要回到叶崇德的魔掌中。
一旦败诉，知晓这事的人会如何看她？
一旦败诉，她会留有案底，前途尽毁，日后还能如何生活？
“你别再想了，愈想愈烦。”正把钟漫从律师楼送回家的莫霖，自倒后镜看到钟漫低头长嗟短叹，知道她又陷在败诉的恶梦中。“谢律师不是说了会替我们想办法么？”
“我也知道不应该想，但我就是忍不住……”钟漫满腹委屈，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惹事过，更别说后果这么严重的大事。“我明明没做错事，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为的只是叶明希，你若不想打官司，就只能把明希送回去。”莫霖淡淡地问。“你要不要考虑……”
“不行，那叶崇德曾经虐待明希，我不能送羊入虎口。”钟漫断然拒绝，但这也代表她让自己陷入了困局，一想到这钟漫就有点想哭，“我只是想保护一个孩子，为什么这么难？为什么送他回去是错，不送也是错？”
莫霖见钟漫情绪不稳定，把车停在一旁，思考了一会对她道：“这事的结局有四个可能，一是你把明希还回去；二是你胜诉；三是他们胜诉，你入狱而明希仍然要回去；四是你用拖延战术把这官司一直拖到明希成年，到时他不用回去，但你一样有可能要坐牢。”
“嗯。”这些钟漫都知道。
“谢律师说人证物证俱在，验伤报告也对你不利，你胜诉的机会接近零，所以对你来说，一和二都是不可能的。”
“那就是剩下我败诉，或者拖延到明希成年两个结局？”
“拖延战术要用大量金钱，而且还要有人脉，不然只要上一级的法院不接受你的上诉申请，你就无许可施了。”
“钱和人脉……”钟漫感到无助，这两样她都没有啊！难道只有坐以待毙一途？
要是败诉，她要坐牢就不能再往家里寄钱，再加上留了案底，日后再找工作就难了，到时家里的父母怎么办，她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你现在会这么烦恼，就是这两个结果你承担不起。”莫霖忽然解开安全带正对着钟漫，严肃而沉默地看着她彷徨无助地挣扎着，良久之后点了一下头，像是下了什么决定，缓缓地道：“如果你能承担，这些烦恼也就消失了。”
“如果我能承担？”
“你怕拖延官司会经济不继，怕败诉后找不到工作──”莫霖顿了顿，笃定地吐出三个字，“钱，我有。”
“你怕没有人脉拖延不了官司──人脉，我可以有。”
“你怕败诉后会让人知道──在美国用假身份也不会有人知道。”
钟漫有点懵了，莫霖跟她说这些干什么？
“我以前不喜欢有别的东西影响正事，就像为了别人的弟弟押后客户的会议，我从来不干，但我这次竟然甘心情愿，半点不后悔。”莫霖有点无奈地笑了，眼神柔和下来，专注地凝视着钟漫。“这几天我想通了，能让我甘心把钱掏出来，甘心为她奔走为她苦恼的人，这个世上怕只有你一个。”
钟漫的心跳开始加速，莫霖是在表白？
“我们都在世上打滚了这么久，应该知道人要遇到另一个合适的人并不容易，希望我这个决定你不会觉得太急。”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小锦盒，捧到钟漫面前轻轻打开。
“钟漫，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