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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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到王都学院的门前，夏普还在失神当中。
明明才偶遇故人，双方有说有笑。
他还记得自己提到店还在的时候，豪拜的激动，也记得提起梅莉夫人时，他拘谨又充满喜感的表现。
而这些在短短半分钟不到的时间内，随着豪拜倒在血泊中而彻底消失。
想起豪拜死前看向自己的眼神，以及他脸上最后的笑容，夏普感觉心里一阵拥堵。
他完全想不到，这位曾经的普通店长居然会卷入一件关于子爵的事件中。
根本不用多想，豪拜作为底层平民，怎么可能会去杀死那位“门罗.格罗特”子爵。
而且，豪拜的那句“我本来可以离开”就说明事情并非简单。
此刻的夏普心情复杂，他有种彻查事件的冲动，但又想本能地远离麻烦。
摇摇头，夏普怀着淡淡的悲伤的心情，踏进了学院大门。
自从被沃斯特设计，成为对方的弟子之后，夏普来王都学院的时候就再也没有被查过，门卫对他也出奇地友善。
看样子，弟子的身份是甩不掉了，包括那位伊登会长以及克拉伦特之子都知晓这件事。
说不定，他和沃斯特的关系早就在不知道的地方肆意传播着。也不知道自己这位便宜老师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似乎被贵族们可以疏远，但在某种程度上似乎又被敬仰着。
几分钟之后，夏普拉上了沃斯特工房的门。
“上午好，教授。”夏普将思绪从豪拜的死亡中拉出来，对着沃斯特略带勉强地说道。
作为一名阅历丰富的老魔法师，沃斯特似乎从这句简单的问候当中听出了他的消沉情绪，于是他从窗台边的椅子上回过头，看了看夏普的脸色，说道：
“看来你遭遇了某些事情。”
夏普微微一顿。
自己的表情这么明显？他叹了一口气：
“我的邻居，刚刚死了。”
听到着这句话的沃斯特没有安慰他，只是扭过头看着窗外，几秒之后，说道：
“我们每个人都会死，但愿你的那位邻居走的时候不是带着痛苦的表情。”
痛苦？夏普回想了豪拜最后的表情，有些无言以对。
实际上，死亡在王都并不少见，多年之前，夏普在第五街区“奋斗”的时候，几乎每一天都能遭遇居民的“失踪”或者死亡。
不同的是，现在他离开了那儿，也很久没有再见到那些底层生命的痛苦挣扎...
片刻之后，夏普将这些思绪甩开，端着空杯子走到了咖啡机之前，回首对着沃斯特问道：
“教授，你听说过门罗.格罗特子爵？”
正在品味咖啡的沃斯特抬起头，望向窗外，说道：
“子爵？如果他没有死去，现在应该是伯爵了。”
希斯亚的贵族爵位层次很简单，公候伯子男，以及骑士，这六个阶层构成了这个希斯亚的贵族层次。
严格意义上来说，自己妹妹赛拉也是一位最底层的贵族。
而伯爵，明显已经算是金字塔的中上阶层，勉强触及高等贵族的范畴。
夏普万万没想到，这位门罗.格罗特居然是快要晋升为一位伯爵的贵族，这可和一般的子爵不同。
听到夏普这个问题，沃斯特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题。
“如果你的那位邻居因此而死，你最好不要参入其中。除非。”沃斯特顿了顿，继续道：“除非你打算进入贵族的领域。”
进入贵族的领域？夏普怔了怔，他可从来没有这个想法。
现在他只是出于对一名熟人的怜悯而多问了两句，要是让他因此陷入麻烦之中，他可不愿意。
毕竟，他又不是什么圣人。
“看来我的那位邻居注定了不幸。”夏普叹息。
听到这句话的沃斯特扭过头，淡淡说道：
“想必你的邻居从一开始就做出了选择，这样的结果或许也早在他的预料中。”
虽然豪拜最后的表现就是“早有预感”，但人嘛，总是感性生物。作为熟人，夏普难免会为对方感到可惜。
也许是为了金钱，夏普隐隐有这样的预感。
不过随着和沃斯特简短的对话，夏普觉得心情放松了不少。
“你现在已经可以准备入学。”沃斯特突然道。
“入学？”这是夏普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
王都学院并不是普通人可以进入的，这些学院生要么本身就是贵族，要么就是天赋出众。
像他这样表现一般的“野生”魔法师，自然是没有资格进入其中学习。
“现在，你是我的弟子。”沃斯特继续道。
夏普张了张嘴，他早就知道老教授对他“图谋不轨”，当然他本人并不排斥成为这位老魔法师的弟子。
不过，进入学院学习，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一方面，魔法知识对现在的他来说几乎没有任何意义，另一方面，王都学院的学费他可承担不起。
以前赛拉在王都学院学习的时候，他就饥一顿饱一顿，几乎把所有的金币都用来供养自己妹妹。
他现在的目标是赚大把的金币，实际上他已经打算等到王都事件结束之后，成为一名正规的冒险家，然后狠狠地接委托，赚金币。
而且，一想到和学院里这些“幼稚”的小魔法师混在一起，他就感觉浑身不适。
“请恕我拒绝，教授，我并不适合在学院学习。”夏普毫不客气地拒绝道。
沃斯特放下手中的茶杯，抚摸着油光发亮的金属扶手，回过头，看着他的眼睛，良久，才微微叹了一口气：
“没有比王都学院更安全的地方。”
安全？夏普思考着这两个字，然后笑道：
“您总是想得太多，这儿可是王都，怎么会不安全呢？”
长须花白的老教授微微摇头，似乎不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但不过半分钟，他再度说道：
“维拉妮卡的那柄钥匙，你是否使用了？”
维拉妮卡，那位爱猫如命的贵族夫人，同时也是前外交大臣的妻子。
自己从对方那儿得到的报酬正是一柄钥匙。
如果沃斯特这个时候不提起，夏普似乎都快忘了，除了那一晚自己出于好奇，通过钥匙进入那个“十二星馆”一次，之后，他就再也没用过这把钥匙。而现在，那把钥匙自己还把他和魔术徽章一起随身带着。
听到老教授提起，夏普从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了一把古朴的钥匙，问道：
“您知道十二星馆是什么地方？”
沃斯特后背靠上了椅子，眼神扫过夏普手上的钥匙，慢慢说道：
“那也许只是一座图书馆。”
也许？夏普撇撇嘴，这说了等于没说，自己也觉得它就是一个能安静看书的地方，只不过书籍略显珍贵，连“查顿之书”的原本居然都有。
“好好利用它，说不定你很快就会失去它。”沃斯特说道。
“失去它？”夏普困惑，虽然自己对这把钥匙不感兴趣，但也没打算丢掉，难道还会有人来抢夺它不成。
沃斯特侧目看着夏普，苍老的脸上难得勾勒出几缕笑容，“我曾经也拥有过它一段时间。”
夏普目光一动，他可没想过这把钥匙居然还和这位老教授有着某种故事。
“那我把它还给您。”说着，夏普就被钥匙放在了工作台上，他并不需要这把钥匙。
但就在这个时候，沃斯特突然问道：
“你觉得它是否有生命？”
听到这句话的夏普右手一顿，不自觉地看向了钥匙。
虽然某些魔法道具拥有生命特性，但那也并非生物，而这把钥匙，至少到现在为止，他并没有发现过于特殊的地方。
“难道，这把钥匙有生命特性。”夏普看着老教授问道。
“也许，我的描述并不准确，实际上，通往“十二星馆”的十二把钥匙，只会选择适合自己的主人。”
夏普一惊，这可稀奇，钥匙也能自由择主？
“它会在不同的人手上流转，从来没有人可以强迫将它留在自己的身边，同样，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主动摆脱它。
“不管用什么方法，最后它们总会回到自己的持有者身边。”
这么玄乎？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夏普就想把钥匙从窗户丢出去，验验老教授言语的真实性。
只听沃斯特继续说道：
“我曾经也想把它留下，但和其他的持有者一样，最终总会以某种方式失去它。”
夏普愈加好奇，问道：“难道不能把它锁在盒子里，然后用魔法封印起来。”
老教授沉默片刻，就在夏普以为他没有听到的时候，沃斯特开口道：
“你会连同盒子一起丢失。”
要不是和沃斯特相处很久，熟知对方的性格，他甚至会觉得这位老教授是在说笑。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他可从来没听说过类似的魔法道具。
“好好利用它，十二星馆的知识是魔法师最宝贵的财富。”
但现在的夏普更好奇的是这把钥匙的特性，他小心地对着窗台方向说道：
“那教授，我现在能试着把它丢掉？”
正在品味咖啡的沃斯特怔住，然后回过头，眼神复杂地看向了夏普，停顿几秒，说道：
“你可以试试。”
说完，他就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
夏普看着沃斯特，心里闪过一个想法，这位老教授不会也干过类似的事情吧？毕竟对方刚刚才说过，曾经拥有过这把钥匙。
驾驭不住好奇的夏普，抓起钥匙，然后走到窗台，然后往外一丢。
我真不信它会自己跑回来。
沃斯特睁开眼，看着夏普从窗台探出的半截身子，突然间，轻轻地笑了起来
直到走到王都学院的门前，夏普还在失神当中。
明明才偶遇故人，双方有说有笑。
他还记得自己提到店还在的时候，豪拜的激动，也记得提起梅莉夫人时，他拘谨又充满喜感的表现。
而这些在短短半分钟不到的时间内，随着豪拜倒在血泊中而彻底消失。
想起豪拜死前看向自己的眼神，以及他脸上最后的笑容，夏普感觉心里一阵拥堵。
他完全想不到，这位曾经的普通店长居然会卷入一件关于子爵的事件中。
根本不用多想，豪拜作为底层平民，怎么可能会去杀死那位“门罗.格罗特”子爵。
而且，豪拜的那句“我本来可以离开”就说明事情并非简单。
此刻的夏普心情复杂，他有种彻查事件的冲动，但又想本能地远离麻烦。
摇摇头，夏普怀着淡淡的悲伤的心情，踏进了学院大门。
自从被沃斯特设计，成为对方的弟子之后，夏普来王都学院的时候就再也没有被查过，门卫对他也出奇地友善。
看样子，弟子的身份是甩不掉了，包括那位伊登会长以及克拉伦特之子都知晓这件事。
说不定，他和沃斯特的关系早就在不知道的地方肆意传播着。也不知道自己这位便宜老师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似乎被贵族们可以疏远，但在某种程度上似乎又被敬仰着。
几分钟之后，夏普拉上了沃斯特工房的门。
“上午好，教授。”夏普将思绪从豪拜的死亡中拉出来，对着沃斯特略带勉强地说道。
作为一名阅历丰富的老魔法师，沃斯特似乎从这句简单的问候当中听出了他的消沉情绪，于是他从窗台边的椅子上回过头，看了看夏普的脸色，说道：
“看来你遭遇了某些事情。”
夏普微微一顿。
自己的表情这么明显？他叹了一口气：
“我的邻居，刚刚死了。”
听到着这句话的沃斯特没有安慰他，只是扭过头看着窗外，几秒之后，说道：
“我们每个人都会死，但愿你的那位邻居走的时候不是带着痛苦的表情。”
痛苦？夏普回想了豪拜最后的表情，有些无言以对。
实际上，死亡在王都并不少见，多年之前，夏普在第五街区“奋斗”的时候，几乎每一天都能遭遇居民的“失踪”或者死亡。
不同的是，现在他离开了那儿，也很久没有再见到那些底层生命的痛苦挣扎...
片刻之后，夏普将这些思绪甩开，端着空杯子走到了咖啡机之前，回首对着沃斯特问道：
“教授，你听说过门罗.格罗特子爵？”
正在品味咖啡的沃斯特抬起头，望向窗外，说道：
“子爵？如果他没有死去，现在应该是伯爵了。”
希斯亚的贵族爵位层次很简单，公候伯子男，以及骑士，这六个阶层构成了这个希斯亚的贵族层次。
严格意义上来说，自己妹妹赛拉也是一位最底层的贵族。
而伯爵，明显已经算是金字塔的中上阶层，勉强触及高等贵族的范畴。
夏普万万没想到，这位门罗.格罗特居然是快要晋升为一位伯爵的贵族，这可和一般的子爵不同。
听到夏普这个问题，沃斯特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题。
“如果你的那位邻居因此而死，你最好不要参入其中。除非。”沃斯特顿了顿，继续道：“除非你打算进入贵族的领域。”
进入贵族的领域？夏普怔了怔，他可从来没有这个想法。
现在他只是出于对一名熟人的怜悯而多问了两句，要是让他因此陷入麻烦之中，他可不愿意。
毕竟，他又不是什么圣人。
“看来我的那位邻居注定了不幸。”夏普叹息。
听到这句话的沃斯特扭过头，淡淡说道：
“想必你的邻居从一开始就做出了选择，这样的结果或许也早在他的预料中。”
虽然豪拜最后的表现就是“早有预感”，但人嘛，总是感性生物。作为熟人，夏普难免会为对方感到可惜。
也许是为了金钱，夏普隐隐有这样的预感。
不过随着和沃斯特简短的对话，夏普觉得心情放松了不少。
“你现在已经可以准备入学。”沃斯特突然道。
“入学？”这是夏普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
王都学院并不是普通人可以进入的，这些学院生要么本身就是贵族，要么就是天赋出众。
像他这样表现一般的“野生”魔法师，自然是没有资格进入其中学习。
“现在，你是我的弟子。”沃斯特继续道。
夏普张了张嘴，他早就知道老教授对他“图谋不轨”，当然他本人并不排斥成为这位老魔法师的弟子。
不过，进入学院学习，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一方面，魔法知识对现在的他来说几乎没有任何意义，另一方面，王都学院的学费他可承担不起。
以前赛拉在王都学院学习的时候，他就饥一顿饱一顿，几乎把所有的金币都用来供养自己妹妹。
他现在的目标是赚大把的金币，实际上他已经打算等到王都事件结束之后，成为一名正规的冒险家，然后狠狠地接委托，赚金币。
而且，一想到和学院里这些“幼稚”的小魔法师混在一起，他就感觉浑身不适。
“请恕我拒绝，教授，我并不适合在学院学习。”夏普毫不客气地拒绝道。
沃斯特放下手中的茶杯，抚摸着油光发亮的金属扶手，回过头，看着他的眼睛，良久，才微微叹了一口气：
“没有比王都学院更安全的地方。”
安全？夏普思考着这两个字，然后笑道：
“您总是想得太多，这儿可是王都，怎么会不安全呢？”
长须花白的老教授微微摇头，似乎不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但不过半分钟，他再度说道：
“维拉妮卡的那柄钥匙，你是否使用了？”
维拉妮卡，那位爱猫如命的贵族夫人，同时也是前外交大臣的妻子。
自己从对方那儿得到的报酬正是一柄钥匙。
如果沃斯特这个时候不提起，夏普似乎都快忘了，除了那一晚自己出于好奇，通过钥匙进入那个“十二星馆”一次，之后，他就再也没用过这把钥匙。而现在，那把钥匙自己还把他和魔术徽章一起随身带着。
听到老教授提起，夏普从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了一把古朴的钥匙，问道：
“您知道十二星馆是什么地方？”
沃斯特后背靠上了椅子，眼神扫过夏普手上的钥匙，慢慢说道：
“那也许只是一座图书馆。”
也许？夏普撇撇嘴，这说了等于没说，自己也觉得它就是一个能安静看书的地方，只不过书籍略显珍贵，连“查顿之书”的原本居然都有。
“好好利用它，说不定你很快就会失去它。”沃斯特说道。
“失去它？”夏普困惑，虽然自己对这把钥匙不感兴趣，但也没打算丢掉，难道还会有人来抢夺它不成。
沃斯特侧目看着夏普，苍老的脸上难得勾勒出几缕笑容，“我曾经也拥有过它一段时间。”
夏普目光一动，他可没想过这把钥匙居然还和这位老教授有着某种故事。
“那我把它还给您。”说着，夏普就被钥匙放在了工作台上，他并不需要这把钥匙。
但就在这个时候，沃斯特突然问道：
“你觉得它是否有生命？”
听到这句话的夏普右手一顿，不自觉地看向了钥匙。
虽然某些魔法道具拥有生命特性，但那也并非生物，而这把钥匙，至少到现在为止，他并没有发现过于特殊的地方。
“难道，这把钥匙有生命特性。”夏普看着老教授问道。
“也许，我的描述并不准确，实际上，通往“十二星馆”的十二把钥匙，只会选择适合自己的主人。”
夏普一惊，这可稀奇，钥匙也能自由择主？
“它会在不同的人手上流转，从来没有人可以强迫将它留在自己的身边，同样，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主动摆脱它。
“不管用什么方法，最后它们总会回到自己的持有者身边。”
这么玄乎？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夏普就想把钥匙从窗户丢出去，验验老教授言语的真实性。
只听沃斯特继续说道：
“我曾经也想把它留下，但和其他的持有者一样，最终总会以某种方式失去它。”
夏普愈加好奇，问道：“难道不能把它锁在盒子里，然后用魔法封印起来。”
老教授沉默片刻，就在夏普以为他没有听到的时候，沃斯特开口道：
“你会连同盒子一起丢失。”
要不是和沃斯特相处很久，熟知对方的性格，他甚至会觉得这位老教授是在说笑。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他可从来没听说过类似的魔法道具。
“好好利用它，十二星馆的知识是魔法师最宝贵的财富。”
但现在的夏普更好奇的是这把钥匙的特性，他小心地对着窗台方向说道：
“那教授，我现在能试着把它丢掉？”
正在品味咖啡的沃斯特怔住，然后回过头，眼神复杂地看向了夏普，停顿几秒，说道：
“你可以试试。”
说完，他就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
夏普看着沃斯特，心里闪过一个想法，这位老教授不会也干过类似的事情吧？毕竟对方刚刚才说过，曾经拥有过这把钥匙。
驾驭不住好奇的夏普，抓起钥匙，然后走到窗台，然后往外一丢。
我真不信它会自己跑回来。
沃斯特睁开眼，看着夏普从窗台探出的半截身子，突然间，轻轻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