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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摊牌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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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家做了这么多,为什么得不到谅解,就因为那一点点的血缘吗?

    这时聂晏的目光瞟见了杨少棠,看着杨少棠一如既往不羁无束的表情,他更是愤恨。

    为什么他可以选择,而我却非要和你们一起绑在车驾之上,想到这里,聂晏目光满是阴冷,他突然抬起高高的头颅,挑畔一样看着徐洛恒,他突然想不顾一切地拂袖而去,想把这十几年来压抑在胸中怒气暴发出来,大声地宣布我就是不愿和你们合作怎么样,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

    洛小王爷忽然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身边,轻轻按了一下他的肩,仍旧是那幅波澜不惊地样子。

    他淡淡地开口说:“可怜聂大人为国一片忠心,却是尸骨全无,黄怀玉当年竟全不顾翁婿之义,夫妻之情,连尸骨都不肯收敛,更是为了叫板朝廷杀妻灭子,真是禽兽不如,圣上一直派人在查找聂大人、聂小姐以及聂小姐孩儿,还有那几位共同被害的人的尸骨。若是此次缉拿到平隶将军,各位记得一定把此事给问出来,朝廷会还枉死的人一个公道。明天各位随我一同去忠臣殿拜拜吧,圣上念在师生之谊,特在忠臣殿给聂大人树了个牌位。”

    众人见他又说起聂大人,各自都回想起十三年前的惨案,只有杨少棠隐约猜到两人之间的关系。

    洛小王爷这么一说,聂晏炽热的胸火渐渐平息,头脑也开始重新理智起来,他知道这是洛小王爷给他的承诺,只要缉拿到平隶将军,他们母子二子就与黄怀玉再无关系,他们母子二人早已一同死在了十三年前的那个血惺的夜晚。

    聂晏知道今天的事情已无可回避,他及时的调整了自己的心情,掸了掸深色的袍子,起身看了众人一眼,面色沉静胸中却自有一股傲气:“洛小王爷至今还能记得为国逝去的忠魂,是民之福也;仁义庄在这种时候也能挺身而出让聂晏十在佩服,聂晏也愿尽自己的微溥之力,全由洛小王爷安排!”

    “还是那句话,我可以想办法让你们认识吴阳王,至于怎么靠近平隶将军,全靠你们自己。”洛小王爷。

    夜色越来重了下去,外面为侧王妃贺寿的喧闹声也渐渐地平息了下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小院内的众人因为各自不同的原因坐在了一起,为的只是同一个目标——平隶将军黄怀玉。

    现在院内的众人就这个目标暂时达成了一致,今后的路将怎样去走,能不能成功,就得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毕竟这只是一起由官方主导的私人行动,任何来自官方的支援都只能以暗地的形式展开,他们此行的生死都不会受到过多的保护,无论成功与否,在世人看来都是他们的私人恩怨。

    临走的时候,洛恒留下了聂晏,要求聂晏安排楼外楼无论如何都要保证他要找的那个女子的安全。

    而聂晏作为刚才洛恒对他要挟的回报,虽然答应一定保护好那女子,却没有告诉洛恒他已经找到了冷峰,而且冷峰跟踪的人就是谢炎儿。

    事上的万事就是如此,人算不如天算,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如果此时洛恒能够得知冷峰找到的人居然是谢炎儿,那么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一连串的事情。

    众人都各怀心事的离去了,太子从旁边的耳房走了出来,站在一潭碧水之间,元宵将至,看看天上就要圆满的月亮,心中却无法平静,一场由他导演的风波即将到来。

    洛恒静静地陪在他的身边,过了半晌,太子终于开口:“洛恒,你怎么看杨少棠和聂晏?”

    洛恒想了许久,仔细地斟酌了词语,才开口回答:“杨少棠稳重、练达极重情义,具备指挥领导能力和洞悉世事的大气,是难得一见的良将之材,但过于冷静压抑,让人难以了解其真心;聂晏机警过人,心思细腻,行事变化多端让人难以揣测,若为军师必惊绝四方;可是行事诡异,手段妖邪让人不敢轻易交心于他。总之两人都是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同时两人的内心都过于隐忍,若是两人能携手并肩定能成事,只是现在看来聂晏心有不甘,二人是敌是友还要再看才行,只希望在对平隶将军一事上,两人能平心静气共同对敌!”

    太子边听边点头,他看着洛恒的眼睛,有些忧郁地问洛恒:“你是否觉得我这样对聂晏太狠了,根本不给他选择的余地!”

    “太子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洛恒不敢妄加猜测。”

    太子听了轻轻一笑,正色回答洛恒:“杨少棠行事的确要比聂晏正气,但对付平隶将军,只靠正气难以取胜,这是其一;而且这次行动并非官方行为,只凭三、五个人难以成事,仁义庄本身没有杀手,赏金猎人大多不过为钱罢了,这样的事情是不能用的,相比之下楼外楼高手众多,大多是聂晏亲自招募,关键时刻可以一用,这是其二,就因为这二点也要拉上聂晏;第三则是出于私人情感,我希望能给他们母子二人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聂瑛聂大人曾是父皇的授业恩师,当年安镶之乱时那段过往大家都清楚,还好聂小姐带着聂晏逃出来了。

    其实从杨府尹在吴水接济聂家母子二人的时候,父皇就已经知晓,否则仅凭杨府尹怎么敢私自救助叛王之后?而且聂宝号在吴水发家之后,难道就没有人怀疑过吗,安镶兵败之后,聂家主动上交财产,可是朝廷并未没收,这些都是父皇念在师徒之谊,为他母子二人遮蔽下一片天空啊!

    可他毕竟是黄怀玉的亲子,这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或许当年他们母子很恨黄怀玉,恨安镶王,但是事情过去了十一年,现在的心是什么,我们谁也拿不准,只有靠事实来检验一切。聂晏心思慎密深沉,难以看穿,我之所以步步紧逼聂晏,就是因为不能放他单独行事,只有和我们绑在一起,我才能放心。

    若他和我们一条心,同为除去平隶将军,无论他用何手段我都绝不干涉,事成之后这世上再没有与安镶王有关的一切人物存在,他们母子二人再不会与安镶一事有半点关系。但是若在行事之中,聂晏倘若有半点异心,那他们母子二人就是安镶余孽,一切依律办事!我只希望聂晏能够不负所托,让我把这个重新开始的机会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