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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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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的雨水哗哗而下,偶尔有马车疾驰而过,溅起的水花,四面散开去,行色匆匆的行人躲避不急,被弄得满头满脸,看着远去的马车敢怒而不敢言。

    赵德昭即将带兵去往西京洛阳,张敦等人在凉亭置酒送行。几人正依依惜别之际,从城门处几个小黄门飞马而至。

    小黄门步入凉亭,摊开圣旨,“山南西道节度使、检校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赵德昭接旨。”

    “臣赵德昭接旨。”

    “门下,皇子德昭,性情诚孝,晓畅军事,练兵有成……今赐军名曰神威,另赐牙旗一面,假节钺。此敕。”

    小黄门朗声道,“皇子赵德昭受钺。”

    赵德昭恭敬的接过节钺和牙旗,北面谢恩,“臣赵德昭谢过陛下!”

    送走天使,人人皆有喜色。

    赵德昭将牙旗拿给张敦,叮嘱道:“将此旗悬挂于校场,一月内务必将各营伍长、押正、都头等职位补齐。”

    张敦拱手,“遵命!”

    赵德昭团团一拱手,“诸位咱们延安府再会!”

    “殿下保重!”

    ……

    蓑衣骏马,四百精锐士卒,冒雨驰骋。

    “殿下此次西京洛阳之行,旁的都好说,就是有一人需要小心应对。”

    “西京留守焦继勋?”

    “正是……”

    雨幕如同珠子一般越下越大,杨砺与赵德昭的谈话,被雨声遮蔽,渐渐到悄不可闻。

    在这大雨之中行军,对队伍是一个巨大的考验,让赵德昭欣慰的是队伍并未因此散乱。

    “焦继勋今年七十六岁,少时轻侠,不喜读书,曾言,大丈夫应该在异域立功,取得万户侯的爵位。怎能一意勤苦于笔墨纸砚之间呢?

    任秦州观察使兼诸蕃水陆转运使期间,他恩威并施,兼以计略,招诱各族首领前来请盟,边境得以安谧……”

    “如此倒是可以向他多多请益。那你说的小心应对是怎么回事?”

    杨砺道:“焦继勋的女儿已经许配给四殿下赵德芳,只等四殿下开府之后便大婚……王继勋是四殿下亲舅……”

    “德芳?”赵德昭还是第一次知道中间还有这样一层关系,“看样子事情会变得比较棘手。”

    暴雨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赵德昭雨中行军的目的已经到达,看到前方一座破庙,当即大手一挥,“入庙休整。”

    山神庙并不残破,看得出来并未断了香火祭祀。众人将马匹牵到檐下避雨,不多时便升起篝火,将兵刃放到一旁,开始埋锅造饭。

    赵德昭、杨砺、夏尽忠三人围坐在篝火旁。几人将外套取下来烘烤。

    林月心也做普通士卒打扮,落落大方地站在赵德昭旁边,执意不肯就坐。

    赵德昭没有办法,把身子往旁边让了少许,让火光能够烘烤到她。

    赵德昭道:“王继勋的案子不难审理,他倒行逆施,不知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到了洛阳之后,我们分头行事,杨大人找到苦主,录下口供,老夏带兵控制住王继勋的同党。

    我自去与焦府尹周旋,只要他不给我们掣肘,我自会给他几分体面。若是他非要从中作梗,我认得他,我手中的刀可不认识他,王继勋便是他的前车之鉴。”

    夏尽忠有些迟疑,“殿下的安危……”

    “如今你也是带兵的人了,总不能时时护卫在我的左右。这样吧,四百士卒,你带两百,杨大人带一百,剩下的一百人,留下来做我的亲兵护卫。”

    见二人没有异议,赵德昭喃喃道:“总不能什么都托庇在他人的羽翼之下。”

    篝火汹汹,让人感觉十分舒适。庙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忽然听得车马辚辚,值守的士卒喝道:“什么人?军营重地,勿得擅闯!”

    庙外有一人高声回道:“我们是往西京贩货的客商,因贪赶路程,以至于错过了宿头,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人淋坏了不打紧,就怕淋坏了货物无法交差……请各位军爷行行好,让货物暂时寄存在庙里就好,大雨一停,我们即刻就走……”

    “勿得啰唣!快走!快走!”

    士卒不耐烦的驱赶。

    “呸!什么东西!”一个中年汉子低声啐了一口,慌得旁边开口的老人急忙捂住了他的嘴,“你要害死我们?”

    中年汉子闭上嘴,兀自愤愤不平。

    老人叹了口气,“走吧,走吧!”

    中年汉子瓮声瓮气答道,“黑灯瞎火的,雨势又急,走到哪里去?”

    “黑虎叔,且听秦老的,再往前走走,有庙总要有香火,说不定附近就有人家。”

    一个青年书生,一手拿着书卷,一手掀开车帘笑意盈盈的轻声吩咐。那书生头上绑着文士巾,一袭青衫,浆洗得有些褪色,风雨交加,他倒是十分沉得住气。

    车队正待要走,杨砺从庙里钻了出来,“且慢!”

    “我们已经准备走了,你们还待要怎样?”

    刘黑虎圆睁双目,瞪着杨砺。

    “黑虎!”

    青年书生从车里走了出来,朝着杨砺作揖,一个侍女撑着一柄巨大的油纸伞站在他的旁边。

    “家人无状,冲撞了大人,勿怪!勿怪!”

    杨砺跟着赵德昭也是见过尸山血海的大场面的,如何会把眼前的小场面放在眼里。

    “无妨!阁下姓甚名谁?贩的又是什么货物?请见谅,若要同栖一个屋檐下,不得不问详细些。”

    “这破庙又不是你家开的。”刘黑虎抢先开口。

    青年书生暗恼,狠狠瞪了刘黑虎一眼,若非当着外人的面,他少不得严加训斥于他。

    刘黑虎见了,一缩头立刻不再言语。

    杨砺一拂衣袖,冷哼一声,“如此,诸位请便。”

    “在下李达,乃洛阳人士,不过从南边贩些生丝茶叶等物,回家售卖。叨扰了贵人,死罪!死罪!我们这就走。”

    李达说完对着杨砺作揖赔礼之后又上了马车。“启程。”一声令下,车队继续往前行去。

    杨砺若又所思的看了一眼车辙的痕迹,不动声色地走到了庙里。

    马车内李达脸色冷得怕人,他掀开车帘对秦老悄声耳语道:“此事怕是不能善了,叫大伙早做准备。”

    秦老垂足顿胸,“此事都怪我自作主张,事先没有探明情况就贸然开了口。大王,他们不是普通的厢军,依小老儿看倒像是禁军的精锐。”

    “有没有看清他们有多少人马?”

    “天色太黑,看不真切,门外少说有两三百骑。”

    李达沉吟道:“将那几车货物推下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