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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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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酒宴,赵德昭与众人推心置腹,谈古论今,直到酉时三刻,方才慢慢散去。

    想到这一去不知何日才能回到东京,赵德昭心底不由涌起离愁别绪来。人们常说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这两样沾上哪样都干不成大事。偏偏赵德昭两样都沾,临别之际,忍不住跑到内室与妻子诉说离别之情。

    “夫人擅加照顾自己,我这一去,也不知哪天才能回来。”

    王知韵惊讶道:“夫君现在还不肯实言相告,你到底在绸缪些什么吗?”

    “事以秘成,语以泄败。非是夫君有意欺瞒,只是关系到朝廷大计,现在参与谋划这件事的,也不过十多个人,我现在倒是不好和娘子剖析明白。”

    王知韵没有追问,从头上取下一枚古朴的玉簪放到赵德昭手里,微微笑道:“是妾身多嘴一问,即便夫君告诉我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时时惦记,增添无穷苦恼。

    这根玉簪式样太过朴实,不合女子佩戴,就送给夫君吧。只望夫君出门在外记得好生保重身体,别忘了家中还有妻儿翘首以盼。”

    赵德昭握着妻子的手,动情地说道:“快则半年,慢则一年,我一定回来。”

    “嗯,”王知韵将头靠在赵德昭肩头,“出门在外,身边一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妾身委实放心不下。夫君既然对那林小娘子有意,不如就将其带在身边吧。”

    赵德昭前一刻还沉浸在离愁别绪当中,突然听见妻子的说起这个,身子不由有些僵直。

    “这其中定然有诈,我万万不可应允了她。”

    “娘子说这些作甚?夫君出去是勾当大事,又不是游山玩水,带个女子在身边,反而是拖累。”

    王知韵侧着脸看着赵德昭,“夫君果真不带?那林小娘子可是将门之后,有些武艺在身的,如何会成为你的拖累?”

    “那也不带!军中都是男儿,带一个女子多有不便。”

    赵德昭回答得斩钉截铁,让王知韵都有些分不出真假来了。

    “那妾身明日便和她说明,并非妾身不允,实在是夫君执意不肯带她……”

    “张敦曾经说过,林小娘子神气内敛,我或许也有能够用得上她的地方……”

    王知韵俏脸含煞,气鼓鼓地看着赵德昭,片刻之后终究还是自己泄了气,“妾身以后也管不上许多,带上就带上吧。不过夫君以后若是再往家里带人,和妾身知会一声便是,我好给你们腾位置。”

    “娘子这是说哪里话?我再不肯往家里随意带人的……”赵德昭手足无措,一时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王知韵幽幽长叹,“不是妾身善妒,实在是夫君最近太过耀眼,让我有些自惭形秽。妾身怕夫君有了新人,便忘了糟糠之妻……”

    赵德昭环住妻子的腰,笑道:“那这样的夫君你还稀罕?要是我早就休夫了。”

    王知韵知道他在小意和自己说笑,心里感动,仅有的几分不满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一夜夫妻二人说不完的缱绻情话,唠不完的家长里短。时而殷殷叮嘱,时而脉脉含情,四更天里,方才相拥着睡去。

    清早起来之后,赵德昭自去勾当他的大事。王知韵从床上坐起,慵懒地一伸懒腰,吩咐道:“红盏为我梳妆,青芽去请林小娘子早膳后来内厅相见。”

    王知韵有韩国夫人的诰命在身,等她慢条斯理吃罢早膳,换上品级大妆来到内厅的时候,林月心早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林月心见到王知韵过来,先是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走近几步,搀扶住她的胳膊,“多谢姐姐成全。”

    王知韵坐定之后,斜了林月心一眼,“不是我要成全你,我不过是成全自己罢了。”

    林月心低眉顺眼地奉茶,轻启檀口,“殿下对姐姐言听计从,若是姐姐不松口,殿下是绝对不敢接纳妾身的。”

    王知韵银牙暗咬,闷声说道:“好厉害的小娘子!不过你若是以为一味伏低做小我就会纵容你,那你可就打错了算盘。

    你若想随侍夫君身旁,只一条你须牢记。我不许你在正式入门之前,爬上夫君的床。”

    林月心闹了一个大红脸,“月心不是那样自轻自贱的女子。”

    “你愿意自轻自贱,我也随你。不过以后你若再想登这个门可就难了。”

    王知韵说完,浅浅地抿了一口茶,目光审视地看着林月心。

    “姐姐且放宽心,姐姐的话我牢记在心。”

    话已经说到这里,该敲打也敲打过了,王知韵不为己甚,语气缓和了些,“我还有两件事要叮嘱你,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些,是因为从今日起你与别人已经不同了。

    你跟在夫君身边,一来要伺候他的饮食起居,二来你也知道,夫君是个耳根子软的,你也要防着些别的女子,莫要让什么猫啊,狗啊的轻易爬上夫君的床。”

    饶是林月心平日里伶牙俐齿,如何招架得这些虎狼之词?她对着王知韵行了一个叉手礼,“月心唯夫人之命是从。”

    “起来吧,你今日也算入了门了,只等夫君回来之后,再行纳妾之礼。

    我这里没有什么好送你的,只有一套陪嫁的头面首饰,就送你了。”

    王知韵话音未落,红盏便捧着一个红木首饰盒子过来。

    林月心正要推辞,王知韵摆摆手道:“夫君出门在外,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有劳你费心了。”

    林月心谢过,王知韵瞧着她小意奉承的样子,终究还是有些意不平,只能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摆手道:“忙你的去吧,我不会看你怎么说,只会看你怎么做。”

    林月心告退离去,青芽、红盏瞧着王知韵脸色有些不对,连忙过来扶她,青芽张了张口,小心说道:“夫人如今身子愈发沉重了,当安心静养才是,何必如此劳神费力呢?

    我瞧着殿下对夫人的情意,旁人谁也越不过夫人去。”

    红盏也劝,“夫人凡是涉及到殿下的事情,总是万分小心对待。我瞧着林小娘子也不像个轻狂无礼的,不如夫人且放宽些心,随她去吧。”

    王知韵冷笑一声,“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存了什么心思?你们物伤其类,怪我对林月心太过苛刻了,是也不是?”

    二人连忙请罪,“婢子不敢!”

    王知韵觉得没趣,指着二人的额头教训道:“你们呀,要是有林月心一半的心机城府,我又何必如此谨慎小心?”

    青芽撇撇嘴,心道:“要不是夫人平日防贼一般防着我们,生怕殿下与我们亲近。说不定殿下早就收了我们了。”

    红盏讷讷不说话,不过表情与青芽一般无二。

    王知韵哪里还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语重心长的说道:“以色侍人者,色衰则爱驰。夫君图新鲜,收了你们两个,等你们年老色衰,拿什么固宠?是家世背景?还是你们有什么艳压群芳的技艺?你们呀,当真是比小召都不如。”

    青芽、红盏面露愧色,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几分。

    王知韵愈发忧愁,总觉得对手太过强大,队友却十分不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