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妄之灾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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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有说话的卢玉儿眼圈红了：“妹妹听说姐姐落水后，日夜担心，今天听闻姐姐醒了，赶紧过来。谁想……”粉脸生红，泪盈于睫，身子微微颤动，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青荷一听，心中暗暗皱眉，这两个主儿还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一唱一和，话里话外夹枪夹棒，这哪是来探病的，分明是来找碴儿的。她有些担心地看着婉儿，小姐身子还虚弱呢，她想了想，上前一步：“两位小姐多虑了，当时也是老爷和夫人看小姐刚醒过来，身子太虚，才让小姐闭门静养，况且，当时小姐刚睡过去。如果没有老爷和夫人的指令，青蘋是断断不会这样做的。”
听青荷一上来就搬出卢尚书和夫人，清儿倒无话可说，嘴里“哼”了一声。倒是玉儿走到床边：“姐姐，好些了吗？”
婉儿有些虚弱地笑了：“还好。”
玉儿坐下，伸手欲摸一摸婉儿头上的伤处，嘴里还絮絮地问：“呀，头也破了，还疼吗？伤处大不大？姐姐，怎么就落水了呢？是脚下一滑吗？那个石头桥是挺滑的，姐姐真应该让青荷跟着，也好照应着。”
婉儿微微往后一靠，不露痕迹地躲开了玉儿的手，有些有气无力地说：“让妹妹忧心了，那天天气很热，我本想去心悦亭乘凉，谁想路上就出了意外。”
清儿却还接着玉儿的话头：“是啊，姐姐，大中午的，你就一个人去后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另有原因呢。”
青荷闻言，心中大怒，这两天听说有一些风言风语，不想却是这个。
婉儿看了青荷一眼，有些懒懒地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吧。”
玉儿飞快地瞥了婉儿一眼，清儿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三人倒沉默下来，玉儿站起身：“姐姐也有些累了，我看，”她转向清儿，“咱们先过去吧，让姐姐好好休养。”
二人相携而去，婉儿看着她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送走她们，青荷回到房中，看婉儿在闭目养神，当下也不打扰，拿来针线，在窗前矮凳上坐下。刚做了一会儿，听婉儿在叫她：“青荷。”
青荷走至床边坐下：“小姐？”
婉儿抬头看向青荷，让她恍然觉得小姐还是没有出事之前的小姐。她忽然想起一事，又惊又喜道：“小姐，你都想起来了，是吗？你刚才提到心悦亭！”
婉儿皱起眉头：“是吗？我都没有注意。”她喃喃道。
青荷仍然很兴奋：“那也是想起来一点了，小姐，你一定会都想起来的。”
青荷小心地从贴身衣服里取出一块青色的帕子，低声问：“小姐，你记得这块帕子吗？”
婉儿看了看，帕上还有几块暗色的斑块，像是血迹，她摇摇头。
青荷说：“那天我看到小姐在池塘边昏了过去，额头上垫着这块帕子。”
婉儿有些诧异：“这是男人用的帕子，不是我的。”
青荷的脸色沉重起来：“当时我和青蘋没有看到别的人。”她停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小姐，当时，您在后园里看到别的人了吗？”
从婉儿那里出来，清儿有些气呼呼地说：“凭什么父亲就给她那么多的宠爱？不让我们进去，难不成还怕我们害她不成？”
旁边的玉儿闻言，低下头来，略有些不安地劝清儿：“二姐姐，都是为给我出气，你要再生气，这么热的天，再气坏了身子，我该过意不去了。”
清儿还在不依不饶：“不行，我得和父亲说去，彻底查清这件事，不明不白地，玷辱卢家名声，我就知道，那个下贱女人的孩子，能干什么好事。要是查出什么来，正好把她们赶出卢家，也给我母亲出口气。”
玉儿有些好奇地小声问：“夫人以前是干什么的？”
清儿冷笑一声，不屑地说：“据说出身微贱，只不过父亲还在贫寒时就娶了她，不忍离弃。”
玉儿“哦”了一声。她从小倒是听父母说过，自己这位大伯当年一举考上状元，惊才绝艳，兼之温润优雅，仪容俊美，在都城的贵妇名媛中着实引起一阵轰动。当时国舅杨伯寿的女儿，杨家小姐含笑尤其倾心于他。遂由当时的皇后，现在的太后求夏皇赐婚。不想，大伯当场拒绝，只说自己已有糟糠之妻，陪自己度过寒微的日子，现在自己有了功名，就另寻高枝，与自己所读圣贤之书不相符，云云。
夏皇虽被拒，倒欣赏陆雪魁的念旧和直爽。况且，夏皇私下里也并不想杨家把人才都网罗过去，他也担心杨家的势力太大，尾大不掉。
只是这杨含笑，抱定非君不嫁的念头，哪怕是做妾室，不然就要离家出走，当姑子去。杨伯寿只此一女，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只得再去求皇后，最后还是夏皇给出了个折中的主意，虽是悄悄迎娶，却在过门后称“二夫人”，另外在卢府旁边另起高门大宅，称为西院。如此折腾一番，才令这事看上去圆满些。
大伯再不想娶，却也压不过皇家的威势，只能低头求全。杨含笑嫁了意中人，满心欢喜。虽说有妻子，但出身寒门，见过什么，又懂得什么，再加上自己有显赫的家族撑腰，不用多久，家里还不是自己说了算。暂且忍过一年半载，再找个机会，除掉黄脸婆，还不是易如反掌！
只是，人生充满了太多的意外，就像以前，谁能想到杨家小姐能与人做二房？即使是她自己，也绝对无法设想。
杨含笑甫一进门，就有当头挨一闷棍的感觉。
虽是大红婚服，却还是从侧门悄悄而入，这让含笑心里颇不是滋味，可是，这是她自己的选择。第二天一早，含笑来到正堂给大夫人奉茶，老实说，她轻视里面还有一丝好奇，除了想见识一下这位糟糠到底是怎样的上不了台面，也想看看是怎样的人让俊逸的状元郎不离不弃……
一直没有说话的卢玉儿眼圈红了：“妹妹听说姐姐落水后，日夜担心，今天听闻姐姐醒了，赶紧过来。谁想……”粉脸生红，泪盈于睫，身子微微颤动，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青荷一听，心中暗暗皱眉，这两个主儿还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一唱一和，话里话外夹枪夹棒，这哪是来探病的，分明是来找碴儿的。她有些担心地看着婉儿，小姐身子还虚弱呢，她想了想，上前一步：“两位小姐多虑了，当时也是老爷和夫人看小姐刚醒过来，身子太虚，才让小姐闭门静养，况且，当时小姐刚睡过去。如果没有老爷和夫人的指令，青蘋是断断不会这样做的。”
听青荷一上来就搬出卢尚书和夫人，清儿倒无话可说，嘴里“哼”了一声。倒是玉儿走到床边：“姐姐，好些了吗？”
婉儿有些虚弱地笑了：“还好。”
玉儿坐下，伸手欲摸一摸婉儿头上的伤处，嘴里还絮絮地问：“呀，头也破了，还疼吗？伤处大不大？姐姐，怎么就落水了呢？是脚下一滑吗？那个石头桥是挺滑的，姐姐真应该让青荷跟着，也好照应着。”
婉儿微微往后一靠，不露痕迹地躲开了玉儿的手，有些有气无力地说：“让妹妹忧心了，那天天气很热，我本想去心悦亭乘凉，谁想路上就出了意外。”
清儿却还接着玉儿的话头：“是啊，姐姐，大中午的，你就一个人去后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另有原因呢。”
青荷闻言，心中大怒，这两天听说有一些风言风语，不想却是这个。
婉儿看了青荷一眼，有些懒懒地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吧。”
玉儿飞快地瞥了婉儿一眼，清儿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三人倒沉默下来，玉儿站起身：“姐姐也有些累了，我看，”她转向清儿，“咱们先过去吧，让姐姐好好休养。”
二人相携而去，婉儿看着她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送走她们，青荷回到房中，看婉儿在闭目养神，当下也不打扰，拿来针线，在窗前矮凳上坐下。刚做了一会儿，听婉儿在叫她：“青荷。”
青荷走至床边坐下：“小姐？”
婉儿抬头看向青荷，让她恍然觉得小姐还是没有出事之前的小姐。她忽然想起一事，又惊又喜道：“小姐，你都想起来了，是吗？你刚才提到心悦亭！”
婉儿皱起眉头：“是吗？我都没有注意。”她喃喃道。
青荷仍然很兴奋：“那也是想起来一点了，小姐，你一定会都想起来的。”
青荷小心地从贴身衣服里取出一块青色的帕子，低声问：“小姐，你记得这块帕子吗？”
婉儿看了看，帕上还有几块暗色的斑块，像是血迹，她摇摇头。
青荷说：“那天我看到小姐在池塘边昏了过去，额头上垫着这块帕子。”
婉儿有些诧异：“这是男人用的帕子，不是我的。”
青荷的脸色沉重起来：“当时我和青蘋没有看到别的人。”她停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小姐，当时，您在后园里看到别的人了吗？”
从婉儿那里出来，清儿有些气呼呼地说：“凭什么父亲就给她那么多的宠爱？不让我们进去，难不成还怕我们害她不成？”
旁边的玉儿闻言，低下头来，略有些不安地劝清儿：“二姐姐，都是为给我出气，你要再生气，这么热的天，再气坏了身子，我该过意不去了。”
清儿还在不依不饶：“不行，我得和父亲说去，彻底查清这件事，不明不白地，玷辱卢家名声，我就知道，那个下贱女人的孩子，能干什么好事。要是查出什么来，正好把她们赶出卢家，也给我母亲出口气。”
玉儿有些好奇地小声问：“夫人以前是干什么的？”
清儿冷笑一声，不屑地说：“据说出身微贱，只不过父亲还在贫寒时就娶了她，不忍离弃。”
玉儿“哦”了一声。她从小倒是听父母说过，自己这位大伯当年一举考上状元，惊才绝艳，兼之温润优雅，仪容俊美，在都城的贵妇名媛中着实引起一阵轰动。当时国舅杨伯寿的女儿，杨家小姐含笑尤其倾心于他。遂由当时的皇后，现在的太后求夏皇赐婚。不想，大伯当场拒绝，只说自己已有糟糠之妻，陪自己度过寒微的日子，现在自己有了功名，就另寻高枝，与自己所读圣贤之书不相符，云云。
夏皇虽被拒，倒欣赏陆雪魁的念旧和直爽。况且，夏皇私下里也并不想杨家把人才都网罗过去，他也担心杨家的势力太大，尾大不掉。
只是这杨含笑，抱定非君不嫁的念头，哪怕是做妾室，不然就要离家出走，当姑子去。杨伯寿只此一女，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只得再去求皇后，最后还是夏皇给出了个折中的主意，虽是悄悄迎娶，却在过门后称“二夫人”，另外在卢府旁边另起高门大宅，称为西院。如此折腾一番，才令这事看上去圆满些。
大伯再不想娶，却也压不过皇家的威势，只能低头求全。杨含笑嫁了意中人，满心欢喜。虽说有妻子，但出身寒门，见过什么，又懂得什么，再加上自己有显赫的家族撑腰，不用多久，家里还不是自己说了算。暂且忍过一年半载，再找个机会，除掉黄脸婆，还不是易如反掌！
只是，人生充满了太多的意外，就像以前，谁能想到杨家小姐能与人做二房？即使是她自己，也绝对无法设想。
杨含笑甫一进门，就有当头挨一闷棍的感觉。
虽是大红婚服，却还是从侧门悄悄而入，这让含笑心里颇不是滋味，可是，这是她自己的选择。第二天一早，含笑来到正堂给大夫人奉茶，老实说，她轻视里面还有一丝好奇，除了想见识一下这位糟糠到底是怎样的上不了台面，也想看看是怎样的人让俊逸的状元郎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