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无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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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览君荆山作,江鲍堪动色。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初秋之际,凉风爽爽,万里无云,河南洛阳城一座高大繁华长孙府里,粉红色的芙蓉花团团锦簇,竞相开放,芬香扑鼻,争妍斗艳,随风摇曳,美不胜收。

    一位挺着大肚子,身着粉红色碎桃花齐胸襦裙的少妇站在亭亭玉立花丛中轻轻抚摸肚子,露出一丝即将为人母的幸福笑容,静静望着远方,双眸中透露一股雅静高贵,美丽迷人,倾国倾城。

    “夫人。”身着青色襦裙的贴身侍女晓兰轻轻来到少妇身边微微福礼,道:“奴婢刚刚得到消息,将军说要看着世子出世,就要回来了。”

    “嗯。”听闻,少妇高莲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抬头望着远方时展时舒,高耸飘渺的白云,眉目微微一皱,不得不想起一个月前大夫探胎时所说的话——“如果不出意外,夫人这胎应该是个女儿。”

    女儿,恐怕就不是世子了吧,想到这里,刚刚的幸福消失不见,淡淡平静的脸容有了一丝微愁。

    “夫人。”作为贴身侍女晓兰自然明白高莲所想,一脸关心,轻轻唤了一声。

    “没事。”收起淡淡担忧,高莲看了看身边晓兰,心中一暖,微微一笑,在她的搀扶下慢慢回到了房间。

    高莲的夫君长孙晟是当朝右骁卫将军,说起他,当今朝廷和民间无人不知,自然是因为那个一箭双雕的传说,传闻当年突厥首领沙钵略可汗求婚于北周,周宣帝以赵王宇文招之女许之。娉娶时,北周与沙钵略可汗各自炫耀本土能事,并精选骁勇之士充为使者。因此长孙晟被派遣为使者,做汝南公宇文神庆的副手与突厥士兵比箭术,此时恰好遇二雕飞在大空争肉,长孙晟驰马而奔,正遇双雕相攫,遂一箭而贯双雕,至此大大张扬了周国国威,也使得司马晟成为朝廷民间赞扬的对象(本段描写来自百度百科长孙晟)。

    或许正因为有着如此高的评价,作为长孙府即将出世的长子,长孙晟自然希望头胎是世子,但是她已问过几位大夫,他们所给的答案一致是个女儿,看来要让他失望了。

    “夫人无需担忧,如果这胎真是个女孩,那么夫人下胎再生个世子也不迟啊!”看着那平静的脸容里隐着一丝淡淡哀愁,晓兰温和出声安慰。

    “说的是。”微微摇头,淡淡一笑,高莲抬首望向门外,但见一身青色襦裙的侍女白琴满脸兴奋走了过来。

    “夫人,将军回府了。”一到房内,几乎忘记了施礼,白琴满脸激动看向高莲,好像回来的是她的夫君。

    “好,我去迎接将军。”高莲微微一笑,在晓兰的搀扶下起身,刚走几步,一阵巨疼袭来。

    “夫人,您怎么了?”看着脸色瞬间有些苍白的高莲,晓兰一脸关心问道。

    “可能是要生了。”高莲看向身边的晓兰,又一阵剧痛向自己袭来。

    “夫人别急,我来扶您躺下,”看着豆大汗珠慢慢流下,忍着剧痛的高莲,晓兰和白琴立马扶着高莲到床边躺下,接着大声对她说道:“我在这里照护夫人,你立马叫产婆和府里的人做好准备。”

    “好,”白琴点头,飞快跑出屋子,叫下人们去准备,很快得到命令的侍女、产婆快速忙碌起来。

    秋风萧萧,大雁南飞,春华秋实,在这个充满收获的季节里,长孙府里夫人高莲为大隋将军长孙晟产下一女,开始一个乱世女人的传奇。

    “将军,”内房里,躺在床上,一脸虚弱的高莲,看着并不是很欢喜的丈夫,微弱唤了一声,满脸歉意的道,“对不起,没能为你产下世子。”

    “没事,女儿我也喜欢,女儿挺好的。”看着脸色苍白,气色虚弱,说话无力,深深歉意的高莲,长孙晟微微一笑,安慰她道,“我们的日子还长呢,下胎再生个世子也不迟。”

    “嗯,一定会,下胎,妾一定为你生个世子。”听闻,床上的高莲才微微松气,露出一丝满意笑容。

    “看,我们的女儿,多漂亮啊,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乌黑的睫毛,绯红的嘴唇,像极了你,将来一定是个大美人!”感受到妻子心中的不安,长孙晟将女儿抱到她身边,一脸兴奋说道。

    “嗯,一定会的。”终于见到了他初为人父的喜悦,高莲看了看孩子,一脸笑意提醒道,“将军,孩子还没有取名字呢?”

    “是啊,你看我都忘记了!”经高莲提醒,长孙晟微微一笑,想了一会,满是喜庆的道,“你看我们的女儿,纯洁无暇,双眸纯净,就叫无垢如何?”

    “纯洁无瑕,双眸纯净,无垢,是个好名字。”床上的高莲边念着这个名字,望着身边威武高大的丈夫露出了幸福笑容。

    尽管长孙府第一个孩子并不是男孩,但是初为人父的长孙晟还是陷入了欢喜兴奋中,而作为长孙府嫡女无垢,满月,百天,周岁酒一样不少,对此高莲自是无比满足,尽心尽力照护丈夫与和已经满周岁的孩子。

    “夫人,郑老爷来了,将军叫你将小姐抱过去呢?”白琴过来,微微福礼,恭敬说道。

    “好。”高莲微微点头,抱起一岁的无垢向大厅走去。

    此刻长孙府大厅,作为将军府,里面的摆设自然没有那种精雅清淡,放眼整个大厅,放着的都是各种精致兵器,处处充满着作为一国将领的气息,大厅里长孙晟正与洛阳首富郑关林满是笑脸的谈笑。

    说起长孙晟和郑关林,这两个,一位是大隋将军,一位是洛阳首富,原本应该没有什么交集,但是三年前,郑关林在一次行商途中,遭强盗袭击,恰巧被路过的长孙晟所救,从那以后,两人引为知己,闲来无事便相互走动,由此两家关系也越来越密切。

    “实不相瞒,这次来府里,我可是有要事与你商量。”大厅里,双目含笑带点狡猾的郑关林满是郑重说道。

    “哦,说来听听?”看着鲜少在自己面前严肃的郑关林,长孙晟稍带疑惑看着老朋友。

    “我想和兄长结为亲家,不知意下如何?”郑关林依旧满脸含笑看向长孙晟,心里却有了另一番计较。

    与长孙家联姻,具体还要说起一个月前长孙无垢满周岁的日子,那天长孙夫人高莲将孩子抱出来,恰巧被一位面相大师看到,传言,此女贵不可言,将来可能要母仪天下,由此,郑关林才动了联姻心思!

    “结为儿女亲家,你说无垢与贵府世子郑惊鸿!”长孙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一脸兴奋的看向郑关林,这可是个好消息。

    “对啊,不知兄长觉得如何?”郑关林一脸期盼的看向长孙晟,心中却不断想着,如果真的如那面相大师所言,那么将来自己的孩子岂不是要君临天下!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对于那天面相大师的话,长孙晟并没有多在意,只是觉得他的女儿嫁入洛阳首富倒是个不错选择,当下立马点头答应。

    “那就这样说好了,等到两个孩子成人之后,就举行大婚。”见长孙晟点头答应,郑关林自然是一脸兴奋。

    “好。”长孙晟爽快点头,此刻高莲正抱着无垢出来,听到这则消息,也是一脸欢喜,满意点头。

    就在无垢和郑惊鸿的婚事确定后,郑家马上向名,纳吉,七天之后公布郑府,长孙府联姻喜事,在这洛阳城自然引起一阵轰动,然而这场繁华订婚礼并没有给高莲带来多久欢喜,时光悠悠而逝,很快两年时间过去,眨眼之间无垢已由当初一个小婴儿成为三岁小孩童,而自己的肚子至今为止,没有任何反应。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秋去春来,万紫千红,五彩缤纷的花丛中,一脸娃娃气,微微憋嘴,满脸认真的无垢捧着《三字经》正在认真读着。

    石桌对面,满脸温和,双目慈祥的高莲望着那圆圆的可爱脸容,隐去千般头绪,微微一笑,继续手中的女红。

    这是为无垢准备四岁时的衣服,不知为何,尽管坐在她面前,但是高莲还是感到了一丝不安,总感觉最近有大事要发生,所以近来无事,便不断为她做衣服来减少心中烦闷。

    “娘,我读完了。”将《三字经》全部阅读一遍后,无垢一脸贪玩的看着高莲。

    “嗯。”看着那不满,四处张望的眼神,高莲微微一笑,道,“是不是想去玩?”

    “娘说过我读完这一遍就让我去玩。”只见那个小人儿憋着小小嘴巴,睁着大大眼睛,一脸倔强,寸步不让,满是清纯的看着高莲。

    “好吧,”高莲微微摇头,笑道,“想玩就去玩吧!”

    “谢谢娘。”无垢一听可以去玩,立马手舞足蹈,一脸兴奋,转身就看见晓兰一脸着急的往这边走来。

    “夫人,不好了,出事了!”来到石桌边,晓兰来不及福礼,一脸着急叫道。

    “出什么事了,慢慢说?”看着一脸着急的晓兰,高莲含笑问道。

    “将军,将军他……”看着平静温和,端庄贤惠的高莲,晓兰停住,接下来的话不知该如何说起。

    “将军怎么了?”听闻,刚刚平静的高莲一脸着急,握着无垢的小手,快速往大厅而去。

    “夫人,将军挺好,只是……”看着一脸着急离开的高莲,晓兰立马拉住她的手,双眼一热,低低说道,“将军带了一个妇女回来,好像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了。”

    “什么,你说将军带回一个有身孕的妇女!”闻言,刚刚还着急的高莲双眼一黑,顿时感到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