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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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车还需要一段路程才到,司霆堃撑起身子摁下了房车的隔断。

    遥远此时已经回过神来,她狠狠地瞪了司霆堃一眼。

    “遥远,我们今天把话都说开了,好不好??”他捂着阵痛的胸口,祈求的看着遥远。

    遥远转过脸去,看到车子是往中心私家医院去的,也没有阻拦,她也要去看看爸爸。

    司霆堃抓着她的手,那只小手原本的伤痕就没好,如今被他握着,更是青紫不堪,司霆堃心底一痛,松了手的力道,遥远趁机抽出自己的手。

    她趴在车玻璃床上,透过茶色玻璃看出去。

    外面的一切都灰蒙蒙的,因为玻璃窗颜色的缘故,明明该是下午太阳毒辣的时候,可她入目之中看到的却是灰蒙蒙的天气,就连路上行人的神情隐在这茶色之间,也好像都不开心一样,行色匆匆,面色凝重。

    遥远摇摇头,这种感觉,很压抑。

    就像她曾经的生活,光鲜在外,腐朽在内,活的没有自我,掩饰在高贵端庄之下的是玩偶一般的人生。

    虽然,她曾经斗志昂扬,也曾经其乐无穷,但更多却是逃避。

    她知道,司家别墅就是一个大大的牢笼,她在笼子里面兜兜转转,看起来是很享受这种生活,穿最好的,吃最好的,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但她的眼睛无时无刻不盯着那笼子的出口,只等待一个机会可以冲出去。

    现在,机会在这里了,可代价也很大。

    心底堵得慌,已经说不出是痛苦还是什么了……

    倏忽,腰身一紧,司霆堃强撞的手臂环上了她的腰身。

    她想要挣扎,却被他下巴抵住了肩窝,他的胡子很扎人,刺得她肩头很痛。

    “遥远,听我把话说完……”他从后抱着她,只是想要这样抱着她,不为别的,没有情欲,只想要抱着,抱着他此生最大的劫。

    “遥远,我八岁的时候,恶作剧放火烧了你家的铺子,因为我羡慕又嫉妒,你爸爸真好,那么多人都喜欢他,他就算再忙再累,也会抽出时间陪着你们几个孩子,所以心中不舒服,我就放火烧了包子铺。被你发现了,你追了我五条街,叽叽喳喳的骑在我的背上打我,那时候,我完全呆了,不知怎么回事,从那时开始,眼睛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你的身上。”

    他轻轻地诉说着,是他最初,也是到了今日,唯一的一分情感。

    “你从那时喜欢我吗?你在说童话故事吗?就算这世上真有童话故事,也永远不会发生在你司霆堃身上的。”遥远冷冷的开口,带着嘲讽,带着冷蔑。

    八岁的孩子,谈情??她不信。更何况是司霆堃说出来的,她更加不信!

    “我知道你不会信的,但是还有后来啊……”他低声说着,声音沙哑低沉,一点也不似遥远听惯的声音。

    三年了,他的声音在遥远心目中就是无情无义的代名词,无波无澜,冰冷无情。

    “听我说完,我的秘密,都在你身上……遥远……”他丝丝呼唤着她的名字,执着,却心痛。

    “后来,我们一直都有见面的,只是每次我都是在暗处,你在明处,我偷偷地看着你,总能看到你跟路大甜蜜温馨的一幕,还看到你跟贺爵年……在一起。那时我就知道,你看他的眼神不一样,很亮,带着崇拜,带着依赖。但是你知道吗??崇拜跟依赖不是爱情,不是……”

    “够了!”司霆堃还未说完,遥远便冷冷的打断了他。

    她抬手,胳膊肘毫不客气的撞击在司霆堃胸口。他闷哼一声,忍住即将蹿涌出来的腥甜味道,却是不管不顾的也要把心底的话都说出来的。

    “遥远,你九岁的时候,我十二岁,有一天,你在路边哭泣,原来是你那次考试成绩很差,你在班级里是倒数的,但是贺爵年向来都是第一名,所以你对自己失望,所以哭了,你还记得,那时候我在路灯下看着你,对你说过什么吗??”

    司霆堃捂着胸口,哪怕鲜血已经梗在喉咙里了,这句话他都要说出来。

    “我不记得了。”遥远声音愈发的冷,属于她跟司霆堃的过往,她不想回忆。

    司霆堃说的那件事情,遥远的记忆中隐隐约约有那么一段影子。但是曾经,年少的时候,她脑海中记载的和眼睛里面关注的,只有一个贺爵年。

    贺爵年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会认真的记下来,他经常性的动作,以及他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她都如数家珍,对于别人的一切,她根本不往脑子里面去记。

    司霆堃看到遥远淡漠且无所谓的神情,他便知道,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皱着眉头,他知道遥远此刻根本没有认真的在听他讲话。但是那段过往,他不会就此没有勇气的埋没在自己心底,那不是他的作风。

    “遥远,那天,你哭的很厉害,我的心都跟着揪起来了,但我还是很无所谓的说着,你不一定非要跟贺爵年比,如果觉得配不上他,我可以勉为其难的……我……”

    “就算我那时候说过什么又能怎样?不过是一句孩子的玩笑话,你还当真了?就如同你,玩过那么多女人,你还要都对他们负责任吗?”遥远冷冷的打断他,大大的眼睛闪烁迷离幽冷的光芒。

    司霆堃身子一顿,胸腔再次传来剧痛。

    “对你来说是玩笑话,但我却记住了。你抬头看了我一眼,狠狠地擦着眼泪,你对我说,我看起来也不赖,虽然不是个好学生,但终归是个男的。我问你,那以后如果贺爵年不要你了,你会嫁给我吗?你说,会。”

    司霆堃说完,抱紧了遥远。

    他清晰的记得当时的每一句对白。虽然遥远在说那个会的时候,明显是心不在焉的敷衍,但是他当真了。

    感受着司霆堃霸道专注的怀抱,遥远黑瞳闪烁着,垂下眼睑,她的记忆一向不怎么好,牵扯上贺爵年的一切她都会在第一时间记起来,可是关于其他人的,说实话,是她骨子里在排斥吧。

    “司霆堃,我最后说一遍,我当时的回答,真的连玩笑话都不算。我也不会相信,你会为了我当时,一个九岁孩子的承诺等待或者坚持什么。这跟你跟我说,你爱我,一样可笑。”遥远说着,拉开车门,轿车还在疾驰,她就要跳下去。

    “你疯了??”司霆堃怒吼一声,却见遥远已经打开了车门。

    房车前后都是疾驰而过的汽车,阵阵刺耳的喇叭声,还有轮胎碾过地面的轰隆声,让司霆堃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看到遥远大半个身子都弹出去了。司霆堃一手揽着她的腰身,一手摁下了隔断。

    “徐辉!停车!”他喊着,声音都有些变了。

    徐辉不明就里,一个急刹车,后面的车险些撞上,后面的司机本想着下来理论,可一看那特殊的车牌号,顿时就偃旗息鼓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打着方向盘绕了过去。

    黑色豪华房车,就这么停在车流不息的快速路的入口。

    司霆堃紧紧抓着遥远手臂,眉头拧起来,层叠上层层的阴霾。

    “我要下车。”遥远挣脱开他的手,始终不看他。

    对于司霆堃来说,是他埋藏心底多年的秘密,可对于遥远,却是无法面对的回忆。她无时无刻不提醒自己,离婚!

    她也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也会害怕。司霆堃曾经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她想起来就会一阵胆寒,床底之间的折磨,走马灯换个不停的小三,从来没有过的笑脸,已经在她心底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痛楚,她不想再回到过去,过那种无望的日子。

    司霆堃现在所谓的回忆,所谓的争取,只是让她更加逃避。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在快速路的入口上。正在此时,遥远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她接起来,放在一边耳朵上。因为另一只耳朵暂时听不到,接了电话后,她除了能听到电话里面的动静,外界的一切,都是静谧的。

    电话里却传来沈千仓的声音。

    “遥远,我是沈伯伯。”

    “你有什么事?”遥远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她怎会忘了沈千仓曾经对清白做过的禽兽事情。

    沈千仓也料到遥远会对他这个态度,但他还是按照自己既定的计划,将要说的话告诉遥远。

    “遥远,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但是有件事情,我不想隐瞒你。收购路氏的ATT公司背后的大老板就是司霆堃。”

    沈千仓说完,半天没动静,他在等着遥远消化他的话。

    而遥远也是愣在那里,半天没说话。

    她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司霆堃,嘈杂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流不息,而她的世界,此刻只有电话里面传来的声音,再无其他。

    静谧席卷全身,明明是被无力感充斥,她却提醒自己,一定要挺住。她已经经历了太大风大浪,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她会忍着。忍到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