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天宝伏妖录 > 15|往事迷离

15|往事迷离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所以,必须回那个房间去看看……鸿俊?”

    李景珑皱眉,众人同时望向鸿俊,鸿俊却下意识地起身,迈出前厅,站在廊下。

    这是一个熟悉的地方,只是记忆里,一切都已变得不同,鸿俊环顾四周,强烈地感觉到自己想起了一段不曾有过的记忆——

    ——怎么回事?是因为离魂花粉吗?可是离魂花粉不是有着忘记的效果么?又如何会让他想起过去?

    “爹——!爹!”

    记忆里,小鸿俊声嘶力竭地大喊道,然而一个黑影飞来,落在院子里。

    是青雄!鸿俊蓦然转头,看见了从前的青雄。

    他一袭裙袍飞扬,上前一步,沉声道:“杀得够了吧。”

    而就在厅内,金光万道之下,是一对相拥而死的夫妇,面容已变得模糊不清,小鸿俊扑向那夫妇的尸体,发疯般地大喊大哭,青雄却提着他的后领,将他朝后拖了回来。

    “爹——!”小鸿俊惨叫声中,青雄的声音却在耳畔响起。

    “嘘。看着我,看我。”青雄单膝跪地,让鸿俊转向他,双眸注视鸿俊。他的嘴唇微动,朝他说了句什么。

    小鸿俊懵懵懂懂地站在院子之中,环顾四周,青雄又强行让他看自己,按着他的头,朝他说话,但那话语已变得模糊不清。

    青雄说了什么?鸿俊眉头深锁,那句话,青雄似乎经常说,可他忘了。但驱魔司,与死去的那夫妇,又是怎么回事?!

    “鸿俊!”众人叫道。

    李景珑来到天井,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问:“没事吧?”

    鸿俊总觉得自己忘了某一句青雄说的,很重要的话,却想起了更多奇怪的事情,他闭上双眼,竭力摇头,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记忆,驱逐出自己的脑海。

    李景珑诧异道:“怎么了?”

    鸿俊深吸一口气,摆手示意无妨,回到正厅内坐下,扬眉询问讨论出什么结果了。

    “今夜行动。”李景珑说,“大致有数了,咱们应当在倚诗栏里发现了端倪,只是还需要再确认。现在大伙儿先去歇下,晚上再一同行动。”

    莫日根、阿泰与裘永思各自点头,却不行动,一齐看着鸿俊。鸿俊忙让大家别担心自己,各自便散了。

    午后鸿俊刚躺下,李景珑便过来看他,坐在榻畔问道:“孔鸿俊,你今天怎么了?”

    这时候,李景珑抬起手,覆在鸿俊的手背上。

    鸿俊心跳蓦然变得飞快,心底涌出一股冲动,想顺手握住李景珑的手,告诉他方才自己的记忆,然则他自己也没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便答道:“没什么。”

    “有心事,随时可以说。”李景珑收回手道,“闻了离魂花粉不舒服,须得及早想办法。”

    鸿俊忙表示与离魂花粉没有关联,李景珑便点了点头,转身走了。鸿俊翻了个身,打了个呵欠,暂时睡下。

    夕阳西下,群山的阴影覆盖了大明宫。

    身穿华服的女子快步走在宫墙下的影子里,如同一个无声的鬼魅。

    “我感觉到了,就在长安城里。”

    一名额上带着疮疤的黑衣男人阴沉不语。

    “飞獒,你去看看。”那女子催促道。

    “给我吃的。”那名唤飞獒的黑衣男人一身戾气,答道。

    “会有的。”女子沉声道,“必须找到那家伙,天魔仍不大稳定……”

    “给我吃的!”飞獒陡然露出利齿。

    “那不是你的食物!”女子走上前一步,充满威胁道,“把他带回来,届时自然有东西喂你。”

    她的双眼倏然红光闪烁,飞獒退后半步,静了一会儿,转身翻过宫墙,消失在黄昏里。

    “夫人。”一名侍女赶来,却不见人,小声道,“这儿有人吗?您……”

    女子刹那转过头,侍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救——”侍女尚未叫出声,便被一道黑雾笼住,她瞪大了双眼,望着面前那满脸绒毛、身穿华服的怪物,喉咙不住咯咯作响,继而浑身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顷刻间被吸成一具骷髅般的人干,发出轻响,一头栽倒在地上。

    那贵妇身披华服,走向残阳下,朝着群山吹了声口哨,数只野狐越过围墙而来,叼着那侍女身躯,将她拖出大明宫外去,扔下山谷。

    “鸿俊,醒醒。”莫日根拍了拍鸿俊肩膀,鸿俊睡得头痛欲裂,转身起来。

    莫日根以手试了下鸿俊的额头,没有发烧,问道:“不舒服?再睡会儿?”

    鸿俊做了一个很长且奇怪的梦,梦醒时又遗忘一空,便摆手示意无事。出得驱魔司来时,众人已准备就绪。李景珑背着一把弓与那剑,正在朝众人分派任务。

    鸿俊想起午后李景珑把手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感觉,突然就觉得他很可靠,朝他靠近了一步,有点欲言又止,但有旁人在时,李景珑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朝他点了点头。

    鲤鱼妖骑在马上,两条毛腿悬空,脑袋正搁在李景珑背上,打着瞌睡,两手垂着。

    “嗯……走吧。”鸿俊决定忘了这件事,虽然它让他隐约有股不安感。

    暮鼓声响起,五人翻身上马,驰至平康里外时,阿泰、裘永思转向正街,李景珑与鸿俊、莫日根则进了后巷。莫日根朝两人点头,翻身上墙,进了倚诗栏后院。

    “汉莫拉比与裴永思去吸引楼里人的注意力。”李景珑把鲤鱼精放了下来,见鸿俊抬头四处看,便解释道,“莫日根居中传讯,咱俩回到那房间去,再调查一次。”

    “哇,好热闹啊。”鸿俊道。

    鸿俊还是第一次在暮鼓后出来,只觉得长安瞬间大变样,平康里内楼楼笙歌燕舞,大红灯笼全部点亮,映得勾栏前通红透彻,华灯焕彩,乐曲奏响。

    左侧流莺春晓琵琶声频传,如千万珍珠倾落巨鼓;右侧倚诗栏中数十箜篌齐奏,如泉涧化雪流淌不休,两侧高楼上又有红纱翻飞,间或夹着文人商贾叫好之声,侍娘娇笑不绝,沿倚诗栏而去,处处俱是灯火通明的高楼,帐绮内鎏金点翠,人影如走马灯般来来去去,所谓“歌舞不夜,十里平康”,恰如其词。

    “这地方到底是做什么的?”鸿俊始终心存疑惑。

    李景珑万万没想到,鸿俊连青楼也不知道,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他打量面前鸿俊片刻,见这毛头小伙子确实一脸无辜模样,问:“你认真的?”

    鸿俊:“?”

    “是一个……”李景珑当真是犯了难,说,“总之不是好地方。”

    鸿俊又问:“上回我带你到流莺春晓,为什么他们要嘲笑你?”

    李景珑摆手,扶额,示意不要再问了,事实上长安文武官员,又有谁不来?不过是抓着他做文章而已。

    鸿俊却始终是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奇心,又追问道:“你从前来过吗?”

    “没有。”李景珑答道,就在此刻,一名文人搂着美貌女孩儿,从小巷中转来,显是喝醉了,要从后门进去,李景珑便一拉鸿俊,两人躲到暗处。

    鸿俊不住朝外望,心中疑惑已快突破天际,李景珑见其不像装的,便正色道:“我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鸿俊回头看,两人贴得甚近,李景珑便不自然地稍稍朝后一让。

    “不喜欢这种露水姻缘。”李景珑答道。

    这话鸿俊大约能猜到其中之意,李景珑便诧异道:“你怎么什么都不懂?莫说你爹娘,那鲤鱼妖就没教过你?”

    “那你给我说说?”鸿俊忙竖起耳朵,越是神神秘秘,就越是有兴趣。

    李景珑:“……”

    与此同时,倚诗栏正门内。

    “嗨咩猴比——!”阿泰夸张地笑道,张开双臂。

    “哇——他又来啦!”

    “是那个胡人!那弹琴的胡人又来了!”

    “心肝儿——宝贝儿——”

    阿泰拈起上前来迎的老鸨下巴,虚虚做了个“亲”的动作,老鸨顿时脸色飞红,笑道:“公子哥儿又来啦!这可好几天没来了,姑娘们都等着呢。”

    阿泰笑道:“没办法,唉,初来乍到,可得讨好上司,这不一有空就来看你们了么?”

    “啊——”

    阿泰一走进厅内,姑娘们便蜂拥而出,尖叫声不绝,赶紧下楼来迎。那场面直是令厅堂内所有屏风后的客人,都忍不住探头张望。

    “裘公子也来啦!”又有姑娘说,“给我们作首诗呗?”

    “给我们说说你表哥嘛!”

    裘永思笑笑,说:“今夜还是先听一番阿泰的琴声吧。”

    阿泰走过厅中,跳舞的姑娘全部停下动作,纷纷簇拥上来,阿泰搂住其中一名,在她嫩脸上轻轻一亲,径自走到厅内最里头的榻上。

    “不来点儿酒么?”裘永思笑道。

    侍者马上上酒,今夜倚诗栏中坐了不少前来京城赶秋试的各地举子,见陪伴的姑娘纷纷探头张望,便不满道:“那胡人怎么了?”

    “嘘。”姑娘便示意举子别多问,又忍不住探头朝屏风外看。

    阿泰头顶悬着数盏明灯,二楼、三楼栏杆上已全是女孩儿,一众恩客亦不明所以,跟着出来看了眼。只见那璀璨灯光之下,阿泰一头深棕色卷发,双目如海水般碧蓝深邃,深目高鼻,皮肤如牛奶般洁白,朝听众们笑了笑。

    满场肃静,阿泰盘膝而坐,怀抱巴尔巴特琴,却不拨弦,清了清嗓子,倒是先唱了起来。

    “多少荒原曾是繁花似锦的花园……”

    “多少宫殿已成今日断壁残垣……”

    声音一顿,阿泰五指一拨巴尔巴特琴的琴弦,琴弦连续震响,仿佛有股奇异的魔力从他的指尖流淌而出,就像月光洒满庭院,银饰发出细碎声响,发出白光的牡鹿从那杂草丛生的庭院中走过,刹那满庭绽放出雪白的花朵。

    “我沉醉在你的双眼,早已忘了流逝的时间……”

    阿泰稍稍侧过头,闭上眼睛,那侧容英俊得令人屏息,倚诗栏的二楼、三楼房门接连开启,所有人都被这乐声吸引,轻手轻脚下楼来。

    那一刻,整楼仿佛都陷入了一场梦境里,在这音乐之中身不由己。

    裘永思面带微笑,耳朵里塞着两团棉花,脑袋轻轻摇摆。

    后巷内,鸿俊听完李景珑所述,满脸通红,既兴奋又好奇,问:“真的?”

    李景珑这辈子再也不想朝鸿俊重复一次刚刚说过的话。

    “对谁都不许说!”李景珑勒令道。

    按理说鸿俊已年满十六,大唐民风开放,而长安少年十三四岁便算成年了,逛平康里乃是寻常事,李景珑平日带龙武军部下亦不禁止他们讨论。然而在面对鸿俊时,他的内心忽然升起一股奇怪的罪恶感。

    “这么好的地方,你为什么不来?”鸿俊问。

    “我当然不来!”李景珑差点被这句话气炸了,“我像那种人吗?”

    莫日根探头出后院,朝两人吹了声口哨,招手示意可以进去了。李景珑表情严肃,示意鸿俊必须守口如瓶,但似乎也没这个必要。

    “开工了!”李景珑动动鲤鱼妖,说,“你去楼前守着。”

    两人转身,快步跑向后院。

    二三楼居然还真的全空了!鸿俊甩出钩索,与李景珑飞身上了二楼,莫日根等在二楼靠外侧,递给李景珑和鸿俊两团棉花。李景珑随即塞进耳朵,鸿俊拿着棉花,一时不知何意。

    李景珑走在前头,鸿俊挨到靠楼的栅栏,朝下看了一眼,琴声如同天籁传来,倚诗栏中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就像被定住的木偶一般。

    鸿俊:“……”

    阿泰的歌声里有着流水般的月光、欣欣向荣的庭院……说时迟那时快,莫日根抓起鸿俊的双手,把棉花塞进他的耳中,刹那琴声与歌声远离,鸿俊一瞬间就回到了现实。

    李景珑在前面拖着他,把他拉进了房间,低声道:“别听了,快干活。”

    莫日根守在门外,以免再出意外,鸿俊仍不住往外看,问:“那是阿泰在弹琴?!”

    鸿俊大约能猜到,这多半是阿泰的法术,只是平时在驱魔司中弹琴自娱时,不曾朝他们用过而已。他趴到榻底前朝内张望,李景珑未曾发现异常,收起剑,过来扛榻,咬牙道:“你不是听过?”

    “没有像今天这么……找到了!”鸿俊发现床底果然有个长条形的布包,忙把它拉出来,却再次看见了那死人干瘪的头颅。

    “哇啊——!”鸿俊吓得大叫起来,大喊道,“又是这个!”

    莫日根在外敲门,李景珑应声,示意自己正在里头没事。

    “咦?我为什么要说又?”鸿俊自言自语道。

    “拖出来。”李景珑说。

    鸿俊拖出那干尸之后,李景珑将床榻放下,这次李景珑有备而来,并无惊悚,他拆开布条,双手戴上一副黑色丝绸手套,开始检查尸体。鸿俊则看得一脸发毛,躲在李景珑身后。

    “男人,年龄介乎三十到四十之间。”李景珑说,“你看这衣服,不像商人,也不像官员,兴许是名赴京赶考的读书人……鸿俊?”

    “我不敢看!”鸿俊看见那具干尸黑黝黝的,大张着嘴,露出牙床,被李景珑剥了衣服,暴露在灯光照耀下,说不出地恶心,当即汗毛倒竖。

    李景珑说:“别怕,又吃不了你,你看看,他是被什么妖吸干了精血?这不可能是缓慢腐烂的效果。”

    “妖怪就是这房间的主人吗?”鸿俊突然灵机一动,四处翻找柜子、抽屉。

    李景珑说道:“别乱动东西,会被发现的。”

    鸿俊埋头道:“如果是妖怪,一定会有些随身的法宝或是邪物,可这儿并没有。”

    李景珑沉吟片刻,楼下还在弹琴唱歌,莫日根在外问道:“还没好吗?”

    鸿俊翻找以后,说道:“这间房里没有妖怪。”

    “我问一个问题,你感觉得到妖气么?”李景珑问。

    鸿俊摇头,李景珑沉吟道:“妖一定就在这座楼里……唯今之计,只好大胆一点儿了,鸿俊,借你钩索一用。稍后你与莫日根分别到楼两侧去,盯紧大厅众人,随时放飞刀……”

    “我的飞刀只剩三把了。”

    “包我身上,定能回来。”

    倚诗栏正厅中,阿泰奏琴,一轮行云流水般的急催,已到酣时,曲声如风云初起,掩去一抹圆月,又如万叶齐飞,铺天盖地。

    “……我在这暴风雨中苦苦追寻……”

    阿泰的歌声响彻全楼,而就在此刻,轰然一声,一具干尸从楼上被绳索捆着脖颈,坠了下来。裘永思与阿泰猝不及防,同时被吓了一跳,阿泰尚不知发生何事,下意识地转头看二楼。

    歌声戛然而止,厅内上百人怔怔看着那干尸。数息后蓦然爆发出一阵尖叫——!

    倚诗栏内,老鸨骇得狂叫,客人们顿时惊慌失措,楼中产生了大规模的骚乱,尖叫声此起彼伏,不少姑娘晕了过去。

    而就在这一刻,李景珑、鸿俊与莫日根从二楼的三个方向同时观察厅中客人,只见角落里的一名女子脸色一变,退后一步。

    大厅另两个角落里,又有两个陪伴恩客的女孩大惊,瞥向那女子,继而三人不约而同,刹那抬眼望向二楼晋云的房门!

    说时迟那时快,三把飞刀刷然破空而来,射向那些女子!女子尚未意识到自己已暴露身份,却知大难临头,当即以手一挥,绫罗抖开,发出暗淡紫光。孰料那飞刀却丝毫不惧紫光,带着烈火射去,刹那没入女子肩膀!

    “跟着飞刀!”李景珑喝道,“别让她们跑了!”

    李景珑翻过栏杆,飞身落下一楼大厅,这时候厅内早已大乱,阿泰收了琴,与裘永思冲出,莫日根一撑栏杆,以肩膀撞开二楼窗门。

    大厅靠门的女子痛喊一声,三名女子各自伸手,去抓肩上飞刀,手掌一碰到飞刀却被灼得狂呼,知道来了高手,当即不敢再恋战,转身奔逃。

    其中一名女子看似道行最高,爬窗跳出前一回头,手指间射出一道火焰,轰然射向厅堂内半空。

    那时鸿俊正从二楼跃下,李景珑蓦然喝道:“鸿俊当心!”

    鸿俊猛地一侧头,火焰从他身边飞过,目标却不是他,而是悬在半空中的尸体,火焰一触干尸,顿时熊熊燃烧起火,将干尸烧成灰烬!

    靠门的女子一冲出门外,莫日根便从二楼撞破窗门飞出,身在半空时敏捷弯弓搭箭,唰唰唰连着三箭飞去。

    那女子冲出时忍不住回头看追兵,不回头不打紧,这一回头,脖颈瞬间迎上了飞行箭矢,被射了个对穿,“嗡”一声在白光里化作一只碧眼棕毛的狐狸,张大了嘴,脖颈鲜血狂喷,继而另两箭飞来,腹部、腿部再中一箭,当场毙命!

    李景珑怒吼道:“下手太重了!警告一次!另外两只呢?!”

    莫日根落地,一招手,三杆箭唰地飞回,将那狐狸扯得鲜血四迸。

    “我没想射它脖子!”莫日根无辜地喊道。

    这时间鸿俊收了脖子,也追了出来,倚诗栏中推搡的推搡,践踏的践踏,已闹成一团。

    鸿俊招手,飞刀回到手中,讶异道:“狐狸?”

    “狐妖。”李景珑说,“去找你的飞刀,快!”

    “在……”鸿俊转头四顾,说,“巷子里头!”

    “赵子龙呢?!”李景珑道,“快快!你们怎么一点默契都没有?”

    鲤鱼妖抓着个锦囊,摇着尾巴跑来,说:“来了来了!”

    李景珑一脚把鲤鱼妖踹了进楼里,马上与鸿俊、莫日根两人前去追踪另两只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