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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2:远方的归途

作者:寂·夜月之雨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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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杀了人。”

    躺在自己怀中的男孩,猩红的眼眸已经染上颓败之色,可是他依旧纯真的望着她,玉色的容颜笼罩在温暖的光辉中。

    一滴滴的泪,落下,扣住心的门,在她的胸腔中腐蚀血肉。为什么,命运要这么可恶,他给人温暖,给人惺惺相惜的羁绊,却有伤害了所有人,让她们相互残杀,只剩下满手腥臭的血液。

    亚梦从噩梦里挣扎醒来的时候,枕巾上湿了一片。天还未亮,亚梦一时以为自己还在弗列德郡中,她琥珀色的眼眸环视周围的摆设,她此时正躺在皇家医院的病房里,然亚梦逐渐平静下来。“已经回来了呵……”粉发的少女手背覆盖在了眼睛上,透明的液体从眼角划下,消失在了枕头里。

    她拉弓射杀尹诺的时候,意识完全属于放空的状态,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而背上出现和染晴一样的十二羽翼有是怎么回事。只是亚梦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她从此,再也无法拉动【永劫】了,她一见到自己的金色弯弓,手就会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心里充满了抵触它的恐惧感。

    甜心们还在睡梦中,亚梦安静的靠在床上,晨风吹拂着白色的窗帘,黛色的天空露出金红色的一角,光芒照亮了远处君山的轮廓。她静静地看着窗外露出的一景,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眼眸里竟流露出从未出现过的苍凉神色。

    在弗列德郡中与斯贤告别的时候,还带着伤的男孩坐在沙丘之上,目光所注视的地方是暹月的方向。亚梦站在斯贤的身后久久地看着他,他与自己同龄,却从小在命运里挣扎了,有悲痛哭嚎的时候,也有迷茫彷徨的时候,可是从暹月的王庭回来之后,他淡绿色的异瞳变得更加的坚定。

    “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会来浮岚岛上学么?”亚梦想,即使斯贤真的来皇家贵族学园了,自己也见不到他了吧,因为她早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世界里。

    男孩摇摇头,对亚梦道:“我还要保护这个地方。”在荒漠之上,男孩早早的背负起了自己的责任,用他的坚强给贫苦中的人们带来希望。

    亚梦注视着荒芜的沙漠,视线穿过千疮百孔的城墙,数千只飞鸟从她的头顶振翅而过,她忽然很想问,“我的未来,到底在哪里?”

    小兰揉着酸胀的眼睛,她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亚梦正在收拾住院的行礼,“诶?亚梦要出院了么?”

    女生把衣物放进提包里道:“我身上的伤都已经痊愈了。”亚梦说着,动作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从暹月回来之后,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变化。伤口开裂了,没过几个小时就自动愈合了,魔法回路在自己的身体里如大海一般磅礴流动,还有无数自己所不熟悉的画面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她和戴亚形象改造后居然出现了与染晴相同的十二羽翼,这是令亚梦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我感觉,自己在改变。”

    “变得不再像原来的自己。”

    心底深处的黑暗里,亚梦对自己说道。这些话语呈现着对自身的怀疑,亚梦却不敢对任何人说起,包括自己的甜心,她害怕着自己一旦说出来,自己所生活的世界会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提着自己的行礼,亚梦走过霁宁的病房时候却停下了脚步。这一次霁宁住院的时间却要比自己长了,亚梦抬起手正打算敲门的时候,病房里面却传来了两个人的声音。

    “你怎么跑这里来?”霁宁的声音有些颤抖的发出。

    “想你了~”魅惑无限的音调传入亚梦耳中,亚梦顿时汗颜了下来,淮依居然在霁宁的病房里。

    “滚。”霁宁毫不客气的说出了一个字,话音刚落下,男生的声音顿时变得慌张起来,怒道:“喂!你爬上床来干什么!”房间里传来被单与衣料摩擦的窸窣声,甜心们在门外听着连忙捂住了脸,从手指缝间露出眼睛来……

    淮依依旧是对霁宁关怀无比的语调:“帮你检查一下伤口呀~”

    “那你扒我裤子干什么!”霁宁还在垂死挣扎,亚梦扶着额转身走开,她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不要开门进去打扰他们两。

    浣羽湖畔,白楼

    学生会的会议室里,自从暹月内乱的事件过后,信件文书如雪片般传递进白楼中,各国对于暹月事件的追问没有间断过。

    “暹月现在无主,以弗列德郡郡王为首的十郡王议会不知道能够维持多久。”青璃靠在椅背上,甩了甩手中的文书,她半眯着眼睛语气慵懒地道:“现在大家都齐心协力重建暹月王庭,安定内政,但是时间依旧,国内安定下来了,十郡王议会之间的权利争斗就会逐渐暴露出来了吧。”

    青璃看着其他的成员不然在工作,不然在悠哉的喝茶,却无人理会自己的话,于是女生手臂抵在了下巴上,不禁笑道:“你们说,浮岚岛要扶持谁做新的暹月王。”

    “我以为在骑士团出兵暹月后,任谁都会看出来了。”秘书部部长凉悉浅笑着放下茶杯。青璃的眼眸一转,嘴角扬起了暧昧不明的笑容:

    “又一个被浮岚岛捕获住的国家呀。”青璃悠然而到,她仰起头目光注视着窗外四方的天空。当六千多年前,象征和平的《室安条约》在浮岚岛上被签订的时候,这座六芒星形状的岛屿就成为了各国政治的中心,权利谁都想要,想获得更多,连这座在世人眼中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岛屿也不例外。

    “那么日奈森亚梦呢?”青璃的目光从在场所有人的脸上一一滑过:“从她的血液检测的报告里,从黛西目睹的王庭战斗中都告诉了我们,她与我们真的不一样。”

    紫沫合上公文文件,目光落在青璃的眼睛上,同时也让对方停住了言语,“现在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好。”不管那个名为日奈森亚梦的女孩她的身份如何变化,若为敌,那就杀。这是学生会的信条,是每个人都必须做到的事,在前一刻还是朋友友好相处,一旦立场转变,就必须毫不留情的为了自己的利益铲除一切。

    副会长紫沫从桌子上抱起一叠的公文,这些已经批好的文件还需要转交到会长办公室去。女生临走的时候不免提醒着学生会的成员一句,“期末考试快到了哟,可不要挂科了呀。”

    亚梦坐在宿舍的饭桌前,面对着食欲正好的哈靡一脸哭丧地道:“什么?明天就期末考了!”当哈靡告诉刚从医院回来的亚梦这件消息的时候,亚梦几乎要恨自己怎么这么匆忙的就让皇家医院给她开了出院证明了。因为暹月的内乱亚梦几乎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告别了课堂,她现在早已经把之前学的古文,历史还有一大堆的魔法知识忘得一干二净了,可是明天就要开始考试了。

    亚梦把调羹插在了咖喱饭里,现在她的脑子里已经混乱一片,她要准备复习了,可是这么多的科目又要从哪里开始复习呢?想到这里,女生的背无力地颓了下来。

    自从亚梦住院,染晴忙于公务后,哈靡就没有在宿舍里吃过一顿饭,此时正狼吞虎咽地吃着小丝做出来的咖喱。嘴里还嚼着米饭和鸡肉,哈靡便含糊不清地道:“考试嘛,又没什么好紧张的。”

    “可是我都忘了差不多了怎么办?我会全部挂科的……”亚梦说着脑袋已经倒在了饭桌上,浓浓的咖喱香扑鼻而来,可是女生却依旧是郁郁寡欢的样子。

    “亚梦呐。”哈靡吞下嘴里的饭,吐出了一根鸡骨头道:“不是我想骂你,你也太傻了吧。”

    亚梦:“……”粉发的女生含着小小的怨念瞄了哈靡一眼,说不骂她,居然还骂了……

    银汤匙在哈靡手中敲击着碗的边缘:“你不知道考试是可以作弊的么?”

    在亚梦十二岁的末尾,她迈出了人生的有一个大步,那就是第一次考试作弊……

    考试当天,亚梦站在教室走廊上,哈靡看着亚梦紧张的搅动手指,女生不免有些担心想给亚梦打气的问道:“亚梦,准备好了么?”

    “没有……”亚梦哆嗦了一下摇了摇头,她这样一摇头好像让昨晚熬夜的黑眼圈晕开的更大了。

    哈靡只好意味深长地拍着亚梦的肩膀道:“没关系的,你知道尽力了就好。”这样的语调像是父母在安慰要进入考场的孩子一般,“作弊这种事不能强求,如果被抓到了,是那些老师不珍惜你嘛……”

    亚梦的肩膀往下一塌,为什么她听着哈靡的话怎么也不觉得靠谱呢?

    期末考试的座位是整个年级打乱之后再随即组合在一起的,亚梦走进第一场考试的考场的时候就看见哈靡做了一个愉快地全身抖动的动作。哈靡说作弊要借助天时地利,于是被分到了一个有着优良地理条件的位子上就是成功的关键,亚梦和哈靡虽然没有邻桌而坐,但夹在她们中间的秘书部副部长的星祭。

    学生会,被称之为是梦笙顶峰的存在,可是亚梦坐在位置上暗自抚额,自从和星祭第一次见面开始,亚梦也没有觉得这位副部长靠谱过。然而哈靡依旧是很兴奋的模样,亚梦看着她的架势就是准备着来抄星祭的答卷了。

    考试的课堂上——

    “噬梦者你说这是选哪一项好了?”星祭半眯着眼睛对站在考卷上的一只白胖的小鸟问道,像是棉花糖似得小鸟爪子指在一个选项上。“哇~那么就选这个好了。”

    亚梦的耳边不断出来一人一鸟的对话。,星祭问:“选哪一个呢?”

    白色的召唤兽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的蓝天,只把爪子随意移到一个选项上。星祭又惊叹着道:“和我想的一样耶~那么就选这个好了。”

    在最后,老师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哈靡已经怒了,女生豁然地站起来大义凛然地指着星祭叫道:“星祭副部长你这样做题是要考零分么?”

    海蓝长发的女生依旧扬着亲和力极佳的笑脸,安抚着因为抄不到答案而发怒的哈靡,“不会的,噬梦者做题都能考及格的。”

    话音刚落,监考的玛丽亚夫人已经站在了星祭和哈靡之间,“两位小姐,你们是想出去考试么?”玛丽亚夫人冷冷咬字的语气顿时令周围的温度下降了不少,身着墨绿色毛绒长裙的中年女子又把严厉的目光落在了星祭的召唤兽上,然后亚梦就看见玛丽亚夫人一手抓着召唤兽的两条鸟爪,整只召唤兽被倒拎着提到了教室外面,出门前玛丽亚夫人不忘对星祭厉声一句:“如果考试有一科不合格就不要到我办公室来领回你的召唤兽。”

    星祭失去召唤兽后,下半场的考试一直处于颓丧的状态。亚梦没抄到答案,只能苦撑着对自己的卷子乱写了一番。

    第二场是古文课的考试,监考的教师是温文尔雅的泊雅教授,哈靡说伯泊雅教授监考的考场好作弊,然后在课间休息的时候,亚梦却听着哈靡和星祭产生了以下对话。

    哈靡神秘兮兮地蹲在星祭所坐的椅子边上道:“一道题10羽币。”

    星祭颇为嫌弃:“我才不会帮你做这样的事。”

    哈靡又比出一个五的手势:“一道题15羽币。”

    星祭义正言辞:“金钱不是万能的!”

    哈靡双手搭在了星祭腿上,万分恳切:“一千羽币一张卷子,下学期的午餐我包两个月!对了还有西区美食区的三十张消费卷!”亚梦看着两人已经变成双手相握的姿势顿时有些惊诧了,而哈靡还给亚梦打可一个“V”的手势。

    古文课考试后没多久,哈靡就频频的对星祭开始使眼色,然而面对着满目不熟悉甚至都读不懂词汇的亚梦放弃了自己再对着题目煎熬下去的准备。哈靡和星祭已经商量好,运用小纸条传答案的战略,因为在考场上学生一旦使用魔法,甚至是一点点的传音魔法都会被监测出来,所以只能使用各种的原始办法。

    星祭先朝亚梦瞄了一眼,亚梦用笔点了点自己不会做的题目,只是这一个小动作,已经让从未作弊的亚梦心惊胆战的了。星祭眯着眼睛看了亚梦的卷子好久才清楚她需要自己传哪一题的答案,于是星祭就开始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不过一会,女生的手中就多出了一团纸来,然后她又眯起了眼睛,手指往外一送,纸团贴着桌面往亚梦所在的方向飞去,亚梦和躲在窗户边的甜心们目光紧随着纸团飞过的线条移动,纸团落在了泊雅的脚边!

    哈靡顿时已吃了一盆苦瓜的纠结脸看向了星祭。我个妈呀,邻桌的距离都能扔到泊雅教授的脚边。

    泊雅教授却好像没有感觉到什么一般,他回到了讲台边的软座上,然后眼睛就眯了起来,他一手托着额头,仿佛是睡下去一般。

    这次轮到了哈靡向星祭要答案,星祭又在草稿纸上写起了答案,这一次她先不急的扔,而是深吸了一口气。哈靡窘迫地看着星祭,心里只道:我就坐在你旁边,你准备那么久还不快扔呀————

    星祭的小纸团往外一抛,纸团砸在了泊雅教授的手臂上。哈靡要崩溃了,她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直线抛来的纸团会拐出一个格外完美的弧形来落到讲台桌前面去。而星祭一次又一次的再接再厉,纸团不是从亚梦和哈靡的桌子边擦过,就是往别人的脚下落。哈靡已经被星祭急出了内伤来,如今她只能捂着胸口努力护住自己的最后一口气。

    亚梦朝窗外看去,甜心们给亚梦摆出了“还是自己好好做题”的眼神,粉发的女生一头黑线的把脸埋在了卷子上。

    最终古文考试结束之后,学生们陆续的走出教室,年轻俊朗的教授抱起卷子看到地上随处可见的纸团时,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在冗长的考试周结束之后,二月份到来了,在梦笙里,二月被称之为“雪解月”,是冰雪消融的月份,雪化成水流向苍茫的落花洋,海水蒸发又变成雨重新降落到浮岚岛的土地里。

    呼吸着从泥土中散发的清香,亚梦拖着行礼箱走出宿舍,与天河老师所约定的,去皇家贵族学园一个学期,这个时候的日本学生们都已经开始放假了,而亚梦想,她也应该到了回去的时候了。

    “不把永劫带走么?”小丝想起被亚梦放置在衣柜里的金色弯弓,不禁问道。

    亚梦摇了摇头,将围巾往自己的脖子上裹得更紧一些,“我已经拿不动它了,所以就让它留在这个世界里吧。”

    走出宿舍公寓的时候,一直是亚梦一个人,她在皇家贵族学园的学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交到过不少的朋友,但大部分的人都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而其他的人还在忙于她们的自己的生活。亚梦提着箱子回头望着身后的伽罗花林荫道,被积雪覆盖的道路上,只有她一个人的脚印孤单的陷在雪中。

    “亚梦。”小兰落在亚梦的肩头,带着粉色手套手为她拂去鬓角上粘着的雪花,即使亚梦不说,甜心们都能够感受到亚梦此时的心情。

    “走吧。”亚梦告诉自己,无人来送别没什么好难过的,她本身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就让她这样毫无念想的,干干净净的回到原来的世界里吧。

    列车站的顶棚,有食指粗的冰柱倒挂着,阳光和煦地落进冰棱中,刹那间七色的光彩就从冰棱里扩散出来。融化的水,嗒的一声滴在了亚梦的颈窝里,亚梦下意识的缩了缩才从大脑的一片空白里反应过来,她疑惑地重复着列车员刚才对她说的话:“现在列车不开了么?”

    “学园是在四月放假的,再说现在也不是列车开放的时间。”车站的工作人员对亚梦说道。

    “可是我要回去……”亚梦说着,列车员却不在理会她独自往车间走去。

    “怎么会有这样的啊。”小兰不满的叫起来,对着列车员的后背做着要踢他的动作。

    亚梦沉默地看着笔直的铁轨一路延伸向地平线,云层如山一般堆积在地平线上,仿佛只要有一阵狂风,云层就会往亚梦所站的地方移动而来。

    怎么会回不去了?

    亚梦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放,整个人就坐在行李箱上,她环视着空无一人的车站,不知为什么此刻的心情除了不能回去的难过,还有其他的情感也夹杂在里面。

    “亚梦。”听到有谁在叫自己的名字,亚梦一时还以为是甜心们,“亚梦!”粉发的女生霍然抬头却见到不远处哈靡正和自己挥手。

    “哈靡,你怎么来了?”课程的考试结束后,学园里的学生还要忙着社团里的事情,亚梦还以为哈靡会忙到晚上才会回到宿舍。

    “你不是要走了么?我来送你啦。”亚麻色的女生说道,亚梦的脸上浮现出笑意来,亚梦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的心底是期望着有人能够来送自己的,而哈靡能够来,亚梦顿时被小小的震动了一下。

    “可是我现在走不了了。”亚梦苦笑着说道,她和哈靡说了列车最近不会开的事,话音刚落下之后,两人之间便沉默了起来,哈靡也很苦恼怎么出现了这样的状况。然而亚梦的手却被哈靡拉了起:

    “总不能就这样什么事都没做的回到宿舍里吧,列车还是会开来的,亚梦我们就沿着铁路走吧,说不定就能够走到东京的车站了。”哈靡伸出手指着消失在地平线上的铁轨说道。

    “怎么可能就走回东京……”亚梦虽然嘴上这样说着,还是跟着哈靡跳下了站台,她看到女生亚麻色的发丝飞扬,发梢被风吹到了自己的脸上,亚梦感觉痒痒的。亚梦低下头,又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的神情也不再那么忧愁了。

    两个人分别站在铁轨的两端,手拉手向前走去,甜心们跟在她们的身后。在道路道路两边的伽罗花纷飞而落,那些在去年的冬天被冰雪结冻成鲜红标本的花瓣,又被今年春日的暖风所融解,哈靡一脚踢起堆积着的花瓣,粉色的花瓣散落在铁轨上,“伽罗花的颜色和亚梦头发的颜色真像呀。”哈靡说着,亚梦刚想回答哈靡什么,却听见对方开口对她说:“以后,即使亚梦不在浮岚岛了,我看到伽罗花的时候,也会想起亚梦的。”

    对方纯真的面容令亚梦动容,琥珀色的眼眸变得如同蓄满水的湖泊一般。下意识的,亚梦握紧了哈靡的手,对方柔软的指腹像是小猫的肉垫一样触及到亚梦的掌心里。她们相遇的时间这样短暂,而在这一个学期以来却是哈靡给了亚梦做多的支持与陪伴。

    “哈靡。”亚梦转过身,两人面对面的站在铁轨上,亚梦刚要开口的时候,却有声音将她的话语打断了。

    “日奈森小姐。”列车员隔着老远就用魔法的传音喊着亚梦,“学校知道你作为交换生要回去了,现在赶紧上车吧,去东京的列车很快就要开了。”

    突然而来的消息顿时令甜心们欢呼不以,在亚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哈靡已经拉着亚梦的手往回跑去。“快点呀,难道你要错过这次列车么?”哈靡回头对亚梦喊道,她们沿着铁轨奔跑上站台,当亚梦看着哈靡把行李箱提进车厢里的时候,亚梦站在车门前目光直视着退到站台黄线外的哈靡。

    “要好好照顾自己呀,亚梦。”哈靡对亚梦挥了挥手,她一直洋溢的天真的脸盘上看不出任何离别的愁容。

    亚梦点点头,又发觉自己这样的动作还不够,她拉着行李箱深深地对哈靡鞠躬,“一直以来,谢谢你。”在皇家列车出发的长鸣声中,列车门缓缓合上,亚梦不知道哈靡有没有听到自己说的话,她只看到列车开动,哈靡在站台上追着列车奔跑几步后,向着亚梦卖力的挥手。

    空荡荡的,只有亚梦和甜心的车厢里安静的只有她们的呼吸声。亚梦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她的视线往车窗外的景象看去,粉白如霞的伽罗花树一棵棵往后倒退,漂浮在海面上的积雨云,飞翔在天空的蝴蝶鱼都在她的视线里消失了。

    亚梦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占满她整个身心,她阖上眼睛,头抵在玻璃窗上,睡意涌来,冲洗着过往的记忆。

    重新回到日本,把被称之为梦笙的世界尘封在自己的记忆里,从此之后在也没有人会知道她曾去过这样的一个世界。

    那些身披华衣的孤傲公主,那些被风雪月星点染眉角的骑士。

    那个在冬日时会被冰雪覆盖的六芒星海岛,盛开不知荼蘼的伽罗花开满的校园。

    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在春日来临的时候,被融融的日光铺垫上安宁的韵脚。

    窗外的阳光斑驳着粉发女生的睡颜,她无声地向这个世界告别,只希望曾经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似一场大梦。当她重新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东京的时候,她便会告诉自己,梦醒了,日奈森亚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