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意外中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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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客满擦干眼泪又是一条好汉，眼下有两条路：
一、当断则断。经历这大事故，不论是家庭还是女儿都需要一段时间疗养。
带她们去完全陌生的地方，他在慢慢了解女儿内心。
二、放任。两个孩子相互有意思，家里也不反对，必定能走到一起。
可想到女儿才过十六岁生日，她有太多太多没经历，终归没见过大世面，不知道在这斑斓的世界中熊玉山只是冰山一角。
他不能让女儿从此困死在长安，想着就拿定主意，走到住院部。
穿过玻璃门看到那熟悉的汉子，皮肤黝黑，昏暗灯光下折皱着眉头显得苍老，勾着腰蹲靠在门口，嘴上叼着烟锅子。
他上前递上一根烟：“今个谢谢你们。”
熊学海今早见过安若楠爸爸，没客气，粗糙的黑手指接过夹在耳朵。
具体发生什么他不清楚，两个孩子同时出事，想想都有猫腻。
“聊聊？”
长长吐了口旱烟，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的烟草味。
安客满点点头，可能是被眼前这庄稼汉感染，自顾自的点根烟，含糊不清的问：“两个孩子怎么安排？”
“安排？为什么要安排，玉山有他的想法，孩子大了，我手伸不到那么长。”
熊学海仰着头，对着前面的西装男子一五一十的说。
从中考结束那孩子就自己拿主意，做事甚至比他都老道。
他就在金玉楼打工，他们父子关系一直没在公司内部公开。
儿子说为了安全，后来想想还真有这必要。
“对了，楠楠怎么样？前几天还一起吃晚饭来着，怎么突然就发生这事，我看挺阳光一个女孩。”
话锋一转，关切的问。
安客满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男人，孩子大了就要放手吗？
又摇摇头，楠楠是女孩，和玉山不一样，她没那样的本事。
“没事，就家里……”
见这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到点子，他没自讨没趣，扭头上楼。
时间匆匆而过，熊玉山大清早被饿醒。
母亲在趴床边，感觉到那双大手湿热湿热的，甚至有些僵硬，知道这是经年劳作的痕迹。
也意识到他太不负责了，不管是对父母，还是对楠楠。
“妈，手机给我，我给老师请个假。”
虚弱的声音，有气无力。
梁丽急坏了，一大早两人都没到校，看着时间再剩五分钟。
手机振动。
“喂，你去哪里了？赶紧往学校走，请假不批。”
学习再好，守规矩是必不可少的修养。
“老师，我在医院，昨晚食物中毒了，刚醒来。”
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梁丽有些心慌：“哪个医院，若楠是不是在你跟前，今天怎么也没到学校？”
熊玉山静静的拿着手机，饥饿导致神经匮乏，思维好像点了暂停键，又猛的去倾泻而出。
“楠楠没去学校？”
他慌了，挂断电话就要下床。
薛邦风帮搀扶着，着急的说：“放心，楠楠抢救过来了，在楼下休养，医生说今早就能醒来。”
听到这熊玉山心虚腿软，脚下像踩空似的，一下躺在地上。
“学海，护士，护士！”
薛邦风无助的喊着，很快救护人员围在病床前。
安若楠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空白的世界，陌生而熟悉的面孔。
“妈，我爸呢？”
她本能问一句，安客满老泪横生，激动、热情的靠到床边。
“在呢，爸在呢。”
她眼里只有冰冷，漠然，面无表情。
冷漠的回答：“不，我不认识你，妈，我爸呢？”
周晓芊情绪一下拉到顶点，这熟悉的四个字，她如临魔音，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你爸在远方工作，马上就回来。”
含着眼泪说出这句。
“哦。”
安若楠又头偏向另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时候女儿天天问，每天睁眼第一句就是：“妈，我爸呢？”
她每天都不厌其烦的问，仿佛问久了，那个远方的父亲就会回到身边。
安客满不知道什么情况，女儿再怎么样也不能不认他这父亲啊。
疑惑地眼神看着泪以洗面媳妇，这到底什么情况。
“小蝶，你先看着楠楠，我和你姐夫出去吃个饭。”
听到门口动静，周晓芊擦干眼泪，低头拉着丈夫出门。
“好，早去早回！楠楠，小姨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面包，还有奶油哦。”
……
“什么！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安客满接受不了，看到对面医生肯定的眼神，他心像被刀扎一样。
洛县，会议室。
关于安书记提出城乡规划，大力推动农业经济发展，打造县级特色种植业，已获得省厅批准。
我县工作已稳步进行，幼苗验收工作已完美完成。
……
一场表彰大会上演着，安客满拿到新任职书，领着一家三口离开秦高官安中学，21班教室。
熊玉山靠坐在最后一排，看着讲台上史诗级表演，一道函数题，算了半黑板，同学们都一片哀叹。
“刘老师，别讲了，考试我宁愿不写。”
“就是就是，讲了也不懂。”
……
刘夕七转过身扶下眼睛，玩味的说：“讲自然是给有需要的同学讲。”
抬头看了最后一排奋笔疾书的王丹，她个子小，也不聪明，但刻苦。
安若楠搬走后不少老师同学都感到惋惜，反而关系最好的熊玉山是受影响最小那个。
柴聪聪觉得讲台下太碍眼，直接把桌子搬到熊玉山跟前。
见那小个子孤零零坐在第一排，眼泪都要挤出来，心想搬一个是搬，两个也一样，反正最后一排不影响别人。
要说熊玉山没变是假的，他明显感觉到沉闷了很多，私下里没那么多乐子和趣味。
平时一起打打球，聚会吃个饭，可能会多说几句话。
“叮~灵灵”
“吃饭，吃饭！”
林吾悦虎躯一震，一跃而起喊道。
名副其实干饭王，二话没说，大不咧咧的拉着熊玉山往饭堂走。
安若楠不在，两人算关系次好的人。
小袁和柴聪聪跟上，王丹完全看心情，心情不好，一起吃个饭，心情好就扑在题海中，废寝忘食。
饭堂位置刘港已经占好，小小的一块钱放在餐桌上，也不怕人偷走。
小团队人数众多，两个桌子并一起。
有人舀汤，有人打饭，有人接饭盒……
一群小年轻们过着平淡而欢乐的高中生活。
熊玉山梦碎了，又被他捡起缝缝补补。
重来一次又怎样？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他无法控制，只能在有限的时间享受生活。
安客满擦干眼泪又是一条好汉，眼下有两条路：
一、当断则断。经历这大事故，不论是家庭还是女儿都需要一段时间疗养。
带她们去完全陌生的地方，他在慢慢了解女儿内心。
二、放任。两个孩子相互有意思，家里也不反对，必定能走到一起。
可想到女儿才过十六岁生日，她有太多太多没经历，终归没见过大世面，不知道在这斑斓的世界中熊玉山只是冰山一角。
他不能让女儿从此困死在长安，想着就拿定主意，走到住院部。
穿过玻璃门看到那熟悉的汉子，皮肤黝黑，昏暗灯光下折皱着眉头显得苍老，勾着腰蹲靠在门口，嘴上叼着烟锅子。
他上前递上一根烟：“今个谢谢你们。”
熊学海今早见过安若楠爸爸，没客气，粗糙的黑手指接过夹在耳朵。
具体发生什么他不清楚，两个孩子同时出事，想想都有猫腻。
“聊聊？”
长长吐了口旱烟，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的烟草味。
安客满点点头，可能是被眼前这庄稼汉感染，自顾自的点根烟，含糊不清的问：“两个孩子怎么安排？”
“安排？为什么要安排，玉山有他的想法，孩子大了，我手伸不到那么长。”
熊学海仰着头，对着前面的西装男子一五一十的说。
从中考结束那孩子就自己拿主意，做事甚至比他都老道。
他就在金玉楼打工，他们父子关系一直没在公司内部公开。
儿子说为了安全，后来想想还真有这必要。
“对了，楠楠怎么样？前几天还一起吃晚饭来着，怎么突然就发生这事，我看挺阳光一个女孩。”
话锋一转，关切的问。
安客满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男人，孩子大了就要放手吗？
又摇摇头，楠楠是女孩，和玉山不一样，她没那样的本事。
“没事，就家里……”
见这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到点子，他没自讨没趣，扭头上楼。
时间匆匆而过，熊玉山大清早被饿醒。
母亲在趴床边，感觉到那双大手湿热湿热的，甚至有些僵硬，知道这是经年劳作的痕迹。
也意识到他太不负责了，不管是对父母，还是对楠楠。
“妈，手机给我，我给老师请个假。”
虚弱的声音，有气无力。
梁丽急坏了，一大早两人都没到校，看着时间再剩五分钟。
手机振动。
“喂，你去哪里了？赶紧往学校走，请假不批。”
学习再好，守规矩是必不可少的修养。
“老师，我在医院，昨晚食物中毒了，刚醒来。”
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梁丽有些心慌：“哪个医院，若楠是不是在你跟前，今天怎么也没到学校？”
熊玉山静静的拿着手机，饥饿导致神经匮乏，思维好像点了暂停键，又猛的去倾泻而出。
“楠楠没去学校？”
他慌了，挂断电话就要下床。
薛邦风帮搀扶着，着急的说：“放心，楠楠抢救过来了，在楼下休养，医生说今早就能醒来。”
听到这熊玉山心虚腿软，脚下像踩空似的，一下躺在地上。
“学海，护士，护士！”
薛邦风无助的喊着，很快救护人员围在病床前。
安若楠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空白的世界，陌生而熟悉的面孔。
“妈，我爸呢？”
她本能问一句，安客满老泪横生，激动、热情的靠到床边。
“在呢，爸在呢。”
她眼里只有冰冷，漠然，面无表情。
冷漠的回答：“不，我不认识你，妈，我爸呢？”
周晓芊情绪一下拉到顶点，这熟悉的四个字，她如临魔音，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你爸在远方工作，马上就回来。”
含着眼泪说出这句。
“哦。”
安若楠又头偏向另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时候女儿天天问，每天睁眼第一句就是：“妈，我爸呢？”
她每天都不厌其烦的问，仿佛问久了，那个远方的父亲就会回到身边。
安客满不知道什么情况，女儿再怎么样也不能不认他这父亲啊。
疑惑地眼神看着泪以洗面媳妇，这到底什么情况。
“小蝶，你先看着楠楠，我和你姐夫出去吃个饭。”
听到门口动静，周晓芊擦干眼泪，低头拉着丈夫出门。
“好，早去早回！楠楠，小姨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面包，还有奶油哦。”
……
“什么！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安客满接受不了，看到对面医生肯定的眼神，他心像被刀扎一样。
洛县，会议室。
关于安书记提出城乡规划，大力推动农业经济发展，打造县级特色种植业，已获得省厅批准。
我县工作已稳步进行，幼苗验收工作已完美完成。
……
一场表彰大会上演着，安客满拿到新任职书，领着一家三口离开秦高官安中学，21班教室。
熊玉山靠坐在最后一排，看着讲台上史诗级表演，一道函数题，算了半黑板，同学们都一片哀叹。
“刘老师，别讲了，考试我宁愿不写。”
“就是就是，讲了也不懂。”
……
刘夕七转过身扶下眼睛，玩味的说：“讲自然是给有需要的同学讲。”
抬头看了最后一排奋笔疾书的王丹，她个子小，也不聪明，但刻苦。
安若楠搬走后不少老师同学都感到惋惜，反而关系最好的熊玉山是受影响最小那个。
柴聪聪觉得讲台下太碍眼，直接把桌子搬到熊玉山跟前。
见那小个子孤零零坐在第一排，眼泪都要挤出来，心想搬一个是搬，两个也一样，反正最后一排不影响别人。
要说熊玉山没变是假的，他明显感觉到沉闷了很多，私下里没那么多乐子和趣味。
平时一起打打球，聚会吃个饭，可能会多说几句话。
“叮~灵灵”
“吃饭，吃饭！”
林吾悦虎躯一震，一跃而起喊道。
名副其实干饭王，二话没说，大不咧咧的拉着熊玉山往饭堂走。
安若楠不在，两人算关系次好的人。
小袁和柴聪聪跟上，王丹完全看心情，心情不好，一起吃个饭，心情好就扑在题海中，废寝忘食。
饭堂位置刘港已经占好，小小的一块钱放在餐桌上，也不怕人偷走。
小团队人数众多，两个桌子并一起。
有人舀汤，有人打饭，有人接饭盒……
一群小年轻们过着平淡而欢乐的高中生活。
熊玉山梦碎了，又被他捡起缝缝补补。
重来一次又怎样？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他无法控制，只能在有限的时间享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