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花开富贵之农家贵女 > 第五十二章 破案,命硬流言

第五十二章 破案,命硬流言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在云舒和云翼的想法中,云穆虽然知道他们的母亲云曹氏出轨,但肯定是不知道他们的身世。正是出于这样的认知,他们才会拥有能够重新回去的自信。

    云穆的话语无疑像是一盆冷水一样,照头朝着他们就这样倒了下去。

    他嫌恶的眼神和眼中的了然,都表明了他什么都知道。

    云舒手抖了一下,依旧想做最后的挣扎,“爹,你在说些什么啊?是不是谁在你耳边乱说话了?”

    云穆哪里听不出她语气中的心虚,宠了那么多年的女儿,他不难看出她的想法——这对姐弟,分明早就清楚了自己的身世。想到他们明知道自己是野种,在家却依旧想方设法抹黑云深,试图将云深赶出云府,云穆心中对于他们的憎恨越深。

    他没法宽宏大量到能够将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没杀了他们就很好了。

    他语气越发冰冷,冷笑道:“你们的亲爹在乱葬岗呢。”

    然后他环视了哭天喊地的曹家一圈,语气深沉而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你们曹家教养出红杏出墙的女儿,真真是好家教。”

    “幸亏云深命好,当初没真娶了你们曹家的女儿,我们云家,有我一个倒霉的就够了。”

    曹家的人自然是不可置信,云曹氏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同贺山私通,这种事她巴不得保密一辈子,哪里可能会说出来。

    “这、这不可能!”曹家之所以在听到云曹氏去世便赶了过来,为的可不是所谓的亲情,纯粹是想借着云曹氏的死敲诈云穆一番。

    如今这样的情况,别说敲诈云穆了,他们应该思考的是如何让云穆不会迁怒到曹家头上,报复在曹家身上。曹家现在只是庶民,云穆作为国公爷,一根手指就可以捏死他们。

    曹老夫人很快就回转了过来,连忙道:“想容做出这种事,我们家可半点都不知情。”

    “早知道她是这样淫荡下贱的女人,在她刚出生的时候,我就应该掐死她,也免得她现在败坏了我们曹家的声誉。”

    “是啊是啊,这跟我们曹家没关系啊。”

    云夕看着他们一个个着急着同曹想容撇清关系,心中只觉得讽刺。曹家做出的那些腌臜事可比曹想容要恶心的多,他们现在倒是好意思站在道德制高点,高高在上地鄙视曹想容,殊不知他们自己身上散发的恶臭味十里之外都闻得到。

    云穆厌恶地看着他们,“你们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

    曹乐等人连连哈腰,再看到呆愣在一旁,似乎不可置信的云翼,他便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孽种!还不快滚!”

    对于云舒,好歹同她也有几分的露水情缘,加上云舒这几日伺候得他舒舒服服的,曹乐自然不会打她,可是对云翼,他就没有所谓的心理障碍了。

    他心中想:像云翼这样的奸生子可没有资格继承想容的嫁妆,那笔钱本来就属于曹家的!等回去后,就让云翼交出来,他若是不肯,就直接打死他算了。

    反正云国公肯定不会为他出头做主的。

    他算盘打得十分好,和其他曹家人连忙将云舒和云翼拉走。

    等他们走后,衙门的仵作来了,云夕惊讶地发现,这衙门中还有女仵作,一男一女。那女的仵作皮肤黝黑,相貌普普通通,看上去却很干练的样子。

    立秋附在她耳边道:“男的那位是江越,这女仵名字是梁凡,据说她祖上三代都是当仵作,偏偏到了她这一代,只有她一个女孩。她爹又不忍就这样断了传承,索性将所有的都教给了她。”

    “说起来,若不是她本身是女子身份,只怕是京城中最好的仵作呢。”

    云夕点点头,这时代的女子,能够从事这个行业的,那必须拥有过人的胆量和一颗面对诋毁也能无所畏惧的大心脏。再看这梁凡沉稳的样子,云夕对她已经有了几分的好感。

    江越首先检查了曹想容露在外面的脸和手脚,没检查出什么结果。他冲着梁凡点了点头,将衣服下的检查交给梁凡。就算是一个死去的人,他也不好看人家的身体,更别提曹想容还曾经是国公夫人呢。

    梁凡直接将他们赶出房间,关上门。

    片刻之后,才走了出来,说道:“身上也没有找到所谓的伤口。”

    江越皱眉道:“我也没发现她中毒,难不成她真的是在睡梦之中直接猝死的不成?”

    云夕却看到了几只苍蝇,围绕着曹想容的尸体,嗡嗡地叫个不停,她心中忽然浮现出前世看过的一个案件,心中微微一动,开口道:“这苍蝇怎么来了?还一直围绕着她的头?”

    江越不以为然道:“人死后,尸体会渐渐腐烂,散发出恶臭,吸引苍蝇过来不算稀奇。”

    梁凡眼睛却亮了起来,“不对,这个死亡时间,一般来说,是不太引来苍蝇的,除非身上有什么血腥味将他们引过去了。”刚刚他们两个检查的时候,不曾发现曹想容身上有伤口。

    她大步向前,眼睛认真盯着苍蝇飞的方向,最后发现这群苍蝇主要围绕着曹想容的顶门穴。

    她剥开曹想容的头发,仔仔细细看着这附近,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端倪。忽的她目光凝固了……

    江越见她神态有异,走到她身边,然后忍不住也咦了一声。

    在顶门穴的位置,有一个极其细微的小孔,显然有比绣花针还要细的东西扎进了曹想容的脑颅中,造成了她的死亡。也因为这东西太细,伤口处甚至不流半点的血,若是没有认真盯着看,根本就找不出来。

    虽然没有血流出,但淡淡的血腥味还是不可避免地吸引了苍蝇的到来。

    江越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赞赏地看了一眼梁凡,江越和梁凡的父亲虽然是竞争对手,但同时也是朋友。在梁凡父亲死后,他便一直颇为照顾梁凡这个侄女。

    “看来她的死亡,是因为有人往她脑袋中扎进了东西。”江越的眉毛拧起,“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取出云曹氏脑袋里的那东西。”

    梁凡轻声道:“至少这证明了云曹氏的确是死于谋杀。”她自己怎么可能将针插入自己的脑袋中。

    “总不能等她化作白骨吧?”江越道。

    云夕咳嗽了一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这个,我可以帮忙的!”

    对于普通人,或许很难做到,可是对于云夕这样的高手而言,还真不算什么事。

    她走上前,手指放在曹想容两端的太阳穴上,内力在她体内游离着,简简单单便找到了银针的所在处。

    她惊讶地扬眉,这银针,居然比她想象中还要细得多,最多只是平常使用的绣花针的十分之一粗细,同羊毛差不多,让人惊讶于这样的针究竟是如何做出来的。

    万种思绪在心头飞快地掠过,云夕面上却依旧平静。只是转瞬之间,随着她内力的推动,那细针一点一点地从顶门穴出来。

    梁凡叹气道:“原来这针如同毫毛一般,难怪伤口如此之小。”

    这样的绣花针,哪里是寻常人能拥有的,他们在调查的时候,完全可以从这方面着手。

    云夕道:“这是传说中的羊毛针吗?”

    羊毛针,据说同羊毛一样细的针,不仅可用来作为绣花针,还可以拿来当做针灸的工具。只是这羊毛针的技艺已经失传几百年,因此流传下来的羊毛针,还真没几副,整个大楚有没有五副都不知道。那华太医似乎一直想要一个羊毛针,方便他针灸,只可惜寻觅不到。

    江越捋了捋自己有些发白的胡须,说道:“不管怎么说也有些线索,只要从羊毛针下手,迟早能够找到凶手的。”

    云夕转头对云穆道:“爹,我看这事,咱们还是得快点揪出凶手才好。不然我担心会有人往爹您身上扣屎盆子。”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云穆脸色沉了沉,说道:“二十年前,曾经有个李姓的人家上供了五根羊毛针,那些羊毛针后来都被赏赐了下去,我这就进宫面见陛下,看能不能找出那五根羊毛针的下落。”

    得,云夕这下可以确定了,当时肯定有一份是给了曹家。后来参加将这东西作为嫁妆给曹想容,在前段时间便落到了云舒手中。大概曹想容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用这件东西杀了她。

    云夕却不认为以云舒的脑子,能够想出这样缜密的手法,背后说没有云翼的指点,她才不相信呢。

    或许是担心有人真的将屎盆子扣他头上,云穆根本坐不住,直接先进宫再说。

    云夕则是留下来,继续寻找证据。

    或许是因为刚刚能够发现这关键的证据,是因为云夕的“随口”一提,梁凡并不觉得云夕在捣乱,问道:“你在找神马?”

    云夕道:“凡走过必留下痕迹,我只是想看看,这周围是否还有什么线索,比如脚印一类的。”

    梁凡很是赞同地点头,云夕的目光落在了窗台上。他们进进出出的时候,肯定不可避免会在地上留下脚印。可是窗台就不一样了。按照那小尼姑的说法,她进来的时候,窗台是打开的。

    一般来说,这个天气,人们睡觉时都会把窗户关上。云舒本身又不是那种非常细心的人,她又是第一次杀人,杀的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在情绪慌乱的情况下,忘记将窗子关上也是正常的。

    她走到窗台前,昨晚因为下过一场雨的缘故,窗台外的泥土并没有留下什么脚印,已经被雨水给抹消得干干净净的。

    云夕的目光落在了窗子,嘴角缓缓勾起浅淡的弧度。

    “能弄来柳絮吗?还有黏胶,最好是那种透明的。”这时代使用的黏胶,有用动物的胶质内脏煮出胶水,也有的用动物皮,还有用植物的,种类不少。

    观音寺的师太始终在旁边关注着事情发展,她点点头,吩咐小尼姑去弄一些过来。胶水这种东西家家户户都会做一些备用。

    至于柳絮嘛更是简单,现在正好是柳絮飘飞的季节,她又吩咐两个小尼姑去采摘一袋子的柳絮回来。

    云夕想了想,又补充道:“再拿几把大扇子过来。”

    师太面上浮现出淡淡的惊讶,却还是照着她的吩咐行事。

    那小尼姑最后拿来的是用鱼皮膘熬煮出来的一种胶水,粘性十足,也不知道他们用的是哪种鱼,那胶水质地透明,更让人惊讶的是,这种胶水本身如同水流一般,完美符合了云夕的期待。

    云夕将胶水一道,让整个窗台都被胶水漫过。

    做完这件事后,采摘柳絮的两个小尼姑也回来了,她们两人跑得额头都是汗,脸颊红扑扑的,有些胆怯地问云夕,“这些够不够?”

    云夕看了看,点点头,“够了。”然后接过袋子,轻轻地将这些柳絮抖在窗台上,铺了一层。过了一会儿,她一手拿着一把扇子,开始扇风。

    让大家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窗台上浮现出了两个脚印,甚至那人鞋底的印记都可以看得清楚。凶手的鞋底是锦鲤,在踩这窗台的时候,鞋底的痕迹也留了下来。

    梁凡惊讶地看了云夕一眼,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种法子!”然后真诚赞美,“不愧是明郡主,果真聪慧过人。”

    这法子简单,可偏偏不是每个人都想得出来的。

    云夕道:“若是在屋子的话,因为很多人走动,留下不少脚印,所以没法使用这种方法。”

    梁凡点点头,“这的确是一大线索。”她仔细地看着脚印,“从这鞋印来看,凶手应该是女子,脚并不大。”

    云夕道:“我听说,大多数人,身高是脚印长度的七倍。”

    梁凡很有实践精神,果真拿着量尺,将屋内每个人的身高和鞋印都量了一边,眼睛亮了起来,“果真如此……这对于我们日后破案有诸多帮助。”

    她眼睛褶褶生光,那张平凡的面容因为这灿若星辰的眸子而绽放出淡淡的光华,瞬间清秀好看了不少。

    江越则是将那胶水铺抹在窗子的两边,然后将柳絮一撒,慢慢的,两边的窗栓上有几个手印。

    云夕挑了挑眉,姜还是老的辣,看江越举一反三的本事挺厉害的。

    江越满意道:“凶手在离开之前,因为肯定不可避免需要用手扶住窗台,这就留下了痕迹。”他拱手向云夕道谢,“说起来,这都是明郡主给我们的灵感。”

    云夕笑了笑,“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尽快找到这凶手。”

    羊毛针、手印、脚印……这一连串的线索下来,迟早会找到云舒头上的。她就不信云舒到时候不会将云翼供出来,能够将这两人一网打尽,也是好事一桩。

    江越对梁凡道:“兹事体大,我去向府尹禀告这件事,你留在这里,不要让这些证据被人破坏了。”

    梁凡正色道:“世叔放心吧,这里就交给我。”

    她已经将干粮给带了过来,肚子饿了,就直接啃干粮。对着尸体吃午饭这种事梁凡不能再习惯了,一点压力都没有。

    云夕见接下来没有她的事情,干脆回家。

    等云深回来后,便同他说了这件事。

    云深点点头,“等找出了这些证据,迟早可以让云舒认罪。”他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讽刺,“曹氏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儿女,如今宠爱的女儿儿子却为了自己的利益将她谋害,也不知道她是何心情。”

    云夕道:“这也算是恶有恶报。”云曹氏做了那么多坏事,落得这样的下场咎由自取。

    云夕抿了抿唇,说道:“我有个想法……”

    云夕道:“我今日去那观音寺,发现他们房屋的窗子皆是用绿檀木制成的。据说这些建造所使用的檀木,是师太年轻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整个京城也就只有这么一家庙用绿檀木来建造窗子。”

    “所以我轻轻削下了一点。”

    云夕拿出她今日回来之前顺手弄到手的绿檀木,这绿檀木被她削的比针还要细。

    云夕眨了眨眼,嘴角带着狡黠的笑意,“等下我便让人偷偷去曹家,将这木刺,刺入她的手掌心。想必云舒只会以为是她爬窗子的时候不小心蹭到。”

    像这种手掌心的木刺,最是难挑出来。到时候看云舒怎么解释这刺是从何而来的。

    就算没有证据,云夕也要制造出让她反驳不出的证据!

    云深点点头,“这倒是不错的主意。”

    “说起来,父亲今日进皇宫,同陛下说了曹氏被人谋杀的事情,陛下已经让人找出那些赏赐的单子。”

    皇宫中,每一样东西赏赐给谁,都会登记在册。

    云夕脸上露出了浅浅淡淡的笑意,“那就好。”

    云夕直接将这工作交给了霜降。

    霜降在天亮之前总会回来,只是脸上却带着淡淡的怒气。

    云夕因为担心事情出意外,所以特地等她回来才去休息。

    她忍不住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久?”

    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一个时辰就可以搞定吗?霜降却花了整整两个多时辰,云夕差点都要派人过去看看情况了。

    霜降咬了咬下唇,漆黑的眸子中是深刻的厌恶和鄙夷,“我过去的时候……云舒正同曹乐翻云覆雨。”她猛地一看到那画面,差点被恶心吐了。花了极大的自制力才没将那两让她恶心到了极点的人给杀了。

    原本霜降以为云舒是被逼迫的,可是却发现……在这过程中,她分明十分享受,甚至还主动去勾着曹乐,淫声浪语不断,那些话语比青楼的姑娘还要更加淫荡。她在窗外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终于等到被榨干的曹乐精疲力尽离开,云舒重新睡去。她并不知道,云舒今日会如此主动,主要是因为见了她娘的尸体,回想起曹氏先前对她的宠爱,翻滚起了心头的愧疚,索性放浪形骸,让自己无从思考这些事情,好让自己不让愧疚压倒。

    霜降无法理解她的做法,但是这并不妨碍她鄙视她。云曹氏才刚去世呢,而且还是被她害死的,她居然还有心情同曹乐寻欢作乐。

    若是被强迫的话,还情有可原,可云舒的样子却分明不是那么一回事。她只能归咎于云舒同她娘曹想容一样,骨子中就是下贱的人。

    云夕十分同情地看着霜降。可怜的孩子,她的眼睛都被茶毒了。

    她拍了拍霜降的肩膀,安抚她,“事情办得如何。”

    霜降压下那股情绪,恢复了一贯的冰山脸,“已经成功将刺弄到她手心里,而且没被她发现。”

    云夕满意地点头,说道:“你辛苦了,好好去休息吧。”她觉得霜降这回累的不是身子,而是心。

    霜降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

    云夕也打了个哈欠,她昨天被云深缠了半个晚上,后半夜又都没休息,等霜降回来,到现在还真有些困。她索性吃了一碗燕窝粥,垫垫肚子后,就直接去睡回笼觉了。

    自己住的好处在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她爱什么时间睡就什么时间睡,不会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这一睡,便睡到了下午,睡得云夕精神气爽。

    她伸了个懒腰,银丹立刻打了热水进来给她洗漱,她的脸上欲言又止的,似乎有话要说。

    云夕洗脸刷牙,换好衣服,“发生什么事了?”

    “姑娘,有些人真是烂了肠子,见不得别人好过。”银丹咬牙切齿,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云夕神情变得肃然,“发生什么事了?”

    银丹怒道:“也不知道是哪些小人,竟然在外面散播流言。”

    云夕闻弦歌而知雅意,“流言同我有关吧?他们说我什么了?你别那么生气,不遭人妒是庸才,他们越是看我不顺眼,说明我日子越好,这是好事。”

    银丹抿了抿唇,有些犹豫。

    云夕忍不住笑了,“你觉得有什么话能伤害到我的?你家小姐我可不是那种脆弱的人。不然我让霜降和立秋同我说好了,你啊,越来越不干脆了。”

    云夕也只是调侃罢了,她知道银丹不过是在为她抱不平,担心她罢了。

    银丹横下心,道:“他们说小姐命硬,所以从小克死了自己的双亲。”

    “现在嫁入云家后,又将云曹氏给克死了。”

    “云曹氏死的消息,在昨天下午便传了进来。昨天还没扯到小姐身上,结果等到今天,就有不少人说是因为小姐命硬的缘故。”想到这里,银丹就气得恨不得杀了那些人。

    “他们还说,小姐下一个克的便是云国公,云国公现在也是苍老了不少。”

    她家姑娘命好着呢!慈安寺的大师还说了,她家姑娘可是福禄双全的富贵命。真是胡说八道,云曹氏明明是被人谋杀的,云国公会变老,明明是因为被戴了绿帽子,打击过大。关她家小姐什么事情?!

    云夕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让万事屋他们调查一下,看是谁传出的流言。到时候直接将传播流言的人往公堂上丢便是。”

    银丹用力地点头,“立秋在听到这些流言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去调查了,想来这一两天内就会有结果了。”

    云夕道:“至于命格,这个好说,直接让慈安寺的住持出面就可以,他可是欠了我几个人情。”

    云夕这一两年同慈安寺也算得上是合作愉快,帮他们想了不少造势的法子,让慈安寺力压京城其他寺庙,一跃成为京城最灵验最有名的寺庙。

    立秋正好走进来,听到云夕说这事,立即点头,直接就去慈安寺。

    晚上云深回来,也知道了这件事,他黑着一张脸,摆明了要找人算账去。

    云夕见他这样反而笑了,“别为了那起子小人气坏了身体,多不划算啊。”

    她叹了口气,“你看我遇到这种事依旧够糟心了,你还不给我个好脸,我真是太苦命了!”

    她手捏住云深的下巴,说道:“来,美人给我笑一个,让我开心一下呗。”

    云深见她是真的不在意,而不是假装不在意,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将云夕环进怀里。

    “我是真的不在乎他们的话。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人手中,倘若一个人的命刚出身就注定了,那么他还奋斗做什么?”至于命硬克亲,这种更是无稽之谈。

    最让云夕冤枉的是,云曹氏明明是谋杀好吗?好好的谋杀也得扯她身上,简直不要脸。

    云夕享受了一下难得的温存,然后拍了拍他的脸,“好了,你明天得上早朝,必须早起,还是早点休息吧。”想到这里,她就不由同情起了云深,三更天就得起床啊。幸亏大楚不需要天天早产,不然绝对可以让一干大臣醉生梦死。

    她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娇媚的弧度,眼中笑意点点,“正好我最近无聊呢,就有人自己送上门让我打脸。”

    在作死这条道路上,总有愚蠢的人前仆后继。

    ……

    云夕的行动那叫一个迅速,按前世说法就是她的公关手段那是杠杠的。

    慈安寺的住持持明大师果然第一时间出面,一脸的悲天悯人,“云夫人的命格再好不过了,不仅福禄双全,还是旺夫旺家之相。”然后从云夕的五官全方位的评点了一遍,表示所谓的命硬那就是无稽之谈,背后之人如此毁谤她其心可诛。

    末了,他还不忘用十分惋惜的语气感叹道:“云夫人具有我佛的慈悲胸怀,而且颇有佛根,什么时候她改变想法了,我们愿意奉她为客卿长老。”

    云夕听了这话,嘴角不断地抽啊抽。她日子过得好好的,才不要当什么尼姑和尚。

    她不过是以前同持明大师交谈时,一不小心,将现代一些佛教观点说了出来,结果就被住持引为知己,恨不得她马上剪去三千烦恼丝,剃度出家。

    她又不是傻了!

    持明大师在京城中的追随者不是一般的多,他的话可比那小道流言可信多了。他一辟谣,立刻没有人再拿云夕的命格说事了。

    这就是权威的力量。他随便一句话,都抵得上云夕派一百个人去散播言论。

    不仅是持明大师,昨日见过的江越和梁凡也站出来表示,云曹氏可不是被克死,而是死于谋杀。言语之间,还十分感激云夕为他们提出十分可靠的意见,让案情逐渐明朗化。

    两人都分外追捧云夕的才智。

    这毫无疑问勾起了大家的兴趣,大家都很想知道,云夕到底是做了什么,这案件又是如何曲折。大家都不再管所谓的命硬,关注点都放案件上了。

    大家心中也十分明白,既然云曹氏死于谋杀,那么就不存在所谓的被克死。命硬之说更是无稽之谈。

    云穆同样站出来表示他身体好得很,又夸奖云夕孝顺,顺带再抨击传流言的人的险恶用心。云穆心中清楚,他这身体分明就是被气出病的,同云夕还真没什么关系。

    因为公关做得好,这股谣言很快就刹住了。

    云夕不忘调查放出谣言的人。万事屋在这几年内已经在京城里建立了不算小的势力,很快便查出,流言是从京城一个去年年末开的一个新的青楼——闻香楼里传出来的。

    每个青楼背后都有一股势力,所以云夕还真没法马上介入青楼。她都在考虑,自己是不是也该弄一个青楼来收集情报,以前她情报来源更多的是利用城里的乞丐。

    不过若是她建的话,那肯定是不会逼良为娼,自愿原则。再说了,也不一定非得用卖身这一招。

    她胡思乱想了一通后,决定干脆给万事屋的人福利,让他们装作嫖客混进去收集一下信息好了。

    结果这一招最后还是没有机会使用出来。

    四月十号,陆翊染笑盈盈地上门了,身上穿着紧身的骑装,勾勒出姣好的身段,若是让那些味道是看到,只怕要骂她伤风败俗了。

    云夕挑眉道:“我听闻你近日又看上了一个新的美人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她严重怀疑,陆翊染这是同苏幕遮闹了矛盾,这才找了个俊秀的少年气他。亏得外界对此议论纷纷,还觉得苏幕遮这是被舍弃了。他们也不想想,倘若陆翊染真的不要苏幕遮了,早就直接对外放话解除和苏幕遮的亲事。按照云夕所知道的消息,陆翊染的嫁衣依旧在有条不紊地缝制着。

    陆翊染十分夸张地叹了口气,说道:“美则美矣,可惜不够辣,没意思,只能偶尔拿来当一下清粥小菜。”

    云夕嘴角抽了抽,还不是这人习惯了苏幕遮的脾气,觉得他那样才够味,自然拿他作为标准了。那些男宠,都是往柔顺可爱方面培养的,陆翊染看得上才怪。

    她提点了一下,“你玩归玩,可别不小心玩脱了。”

    陆翊染抬了抬下巴,“我才不怕。”

    她连忙说出自己的来意,“我今日过来,可是为了帮你。”

    云夕笑着斜了她一眼,“哦,你要来帮我什么?怎么帮我?”

    陆翊染咳嗽了一声,说道:“前几日故意传播你坏话的那几个人,我已经帮你抓到了。”

    语气那叫一个得意洋洋,脸上写满了“我很厉害吧快来夸奖我”。

    云夕忍俊不禁,“你怎么捉到的?”居然比她还快找到。

    她忽的心中一动,不由惊呼道:“那闻香楼是你开的?”

    陆翊染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等等,你怎么猜出来的?我娘都不知道这件事呢。”

    云夕道:“我线索就找到了闻香楼……还没进行下一步打探,你便说你找到了。我自然便猜到这上头来了。”

    她觉得陆翊染真的挺会玩的。她这个现代人都还没开青楼,她这位郡主就已经先开了。由此可见,陆翊染的确很有几分本事,她开青楼肯定不是为了赚钱——她还真不缺钱,只怕和她是一个想法,那就是收集消息!

    陆翊染很快又是满不在乎的表情,“知道就知道,反正,你肯定不会说出去的吧。嗯,要是泄露了,我就找你算账。”

    云夕笑了,“好好好!那你到时候来找我。”

    她心中有些感动,陆翊染也是为了帮她,才会动用自己手下这股势力。

    陆翊染道:“我已经将那几个人送到衙门去了,我们一起过去看热闹如何?”

    云夕点点头,知道抓到了对方,她心情愉快到了极点,“可以,是哪个人?”

    陆翊染不屑道:“任紫晴。”

    云夕在听到这名字,半点都不觉得意外,“果真是她啊。”她耻笑一声,“她真把京城当并州了。以为自己做的事不会被发现吗?”京城中可谓是卧虎藏龙,任紫晴不仅不懂得低调,反而到处蹦跶,简直就是自找死。

    她同陆翊染两人上了陆家的马车。陆翊染热爱享受,所以她的马车那叫一个奢华。车子内部是寻常的马车的四倍,中间摆着一张的桌子,车内铺了厚厚的羊毛毯,色泽艳丽。桌上放着一套的酒杯和一坛的美酒。

    云夕脱下绣鞋后,坐了下来,幸亏她和陆翊染都不存在脚臭的问题。

    马车内点燃着淡淡的檀香,宁心静神。

    陆翊染给她倒了一杯酒后,抿了一口自己酒杯中的美酒,“你大概猜不出,她怎么散播流言的。”

    云夕道:“她做了什么?”

    陆翊染笑了笑,“大概是我那次女扮男装去天香楼,给了她灵感,她同自己的丫鬟办成男的,去当了一回的嫖客,然后在那边故意同几个男子饮酒作乐,装作酒醉,在那边说你命硬什么的。”

    “所以流言最初是从闻香楼流传出来的。”

    “那几个同她一起喝酒的人,我都已经找到了他们作为证人。”

    “她女扮男装可没我们有本事,刚进楼里,就被老鸨给发现了。等老鸨发现她散播对你不利的流言后,隐忍不发,在她离开以后,让人偷偷尾随她。”

    “那些传播流言的人,我一个个帮你把名字记下来了,你到时候爱怎么算账都可以。”

    陆翊染停顿了一下,说道:“不过单单青楼,她似乎觉得不够保险,还让任家的家丁去茶楼散播,那些人也都被我一起抓了送到衙门去。”

    云夕摇摇头,说道:“说起来,每次都是她主动招惹我,我才反击回去的,结果她不去想自己的问题,反而怨恨上我,真是没道理。”

    单单把去青楼这件事捅出来,就足够让任紫晴万劫不复了。

    陆翊染讽刺道:“大概你错是错在没能让她算计成功?”

    云夕笑了笑,“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怪她家云深太过招眼。

    “我原本还以为你听到那般歹毒的流言,会消沉几天呢。结果你吃好睡好,精神状态特别好。”

    云夕漫不经心道:“俯仰不愧天地,褒贬自有千秋。我相信后人若是说起我,只会记住我的那些功绩,我又何必为了一些苍蝇的嗡嗡响声而困扰了自己。”

    陆翊染抚掌大笑,“好!这才是我所认识的云夕。不枉费我这次劳心劳力帮你抓人。”

    云夕语笑嫣然地给陆翊染倒了一杯,算是感谢。

    几杯酒入肚后,马车缓缓停了下来。顺天府到了。

    ------题外话------

    ……这几天……写到快虚脱了,求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