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心当成驴肝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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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觉醒来，墨兰兰发现自己三轮车不见了，桂花也不在家，家里只有狗在门口趴着，鸡鸭在院子里溜达。
“桂花姐是不是出去逛街了？是不是骑三轮车去的？她从来没接触过这样的车，能不能骑的安全呢？”墨兰兰自言自语道。
“咕噜噜，咕噜噜～”墨兰兰肚子叫了。
既然桂花不在家，劈柴烧火办饭的事自然都落在墨兰兰身上了，她把昨晚剩下的白米粥热了热，又摘了些芹菜叶子洗了洗，切了切，做了一个清炒芹菜叶。
院子里有栽种的小葱，墨兰兰拔了一颗葱，切了切，又从屋子里取了两个新鲜鸡蛋，然后做了葱花炒鸡蛋。到最后想起来，还有剩下的草鱼汤，她又把草鱼汤也倒入锅里热了热。
回来得早不如回来得巧，饭菜做好了，桂花也回来了，刚好赶上饭点了。于是两姐妹在院里吃了早饭。
“桂花姐，一大早你去了哪里呢？”墨兰兰一边给桂花盛饭一边打听道。
“今天早上啊，我推车走了很远的路，一直到了十里郊外的铁匠铺，然后把你的那个奇形怪状的铁架子卖了，加车带轮子一共卖了三两银子。”桂花如实回答道。
“姐，你怎么能这样呢？”墨兰兰气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就算是卖车，你也要和我商量一下吧，怎么能自作主张呢？姐你知不知道，以前我都是凭借三轮车和煎饼鏊子赚钱的，如今你都给卖了，我怎么谋生？”
“我也是好心啊。妹子别气。”桂花道。
紧接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棍走进了院子，好像是来替桂花解释的。
“村长来了，快请坐！”桂花一边站起来招呼村长入座，一边端茶倒水。
“这就是你妹子？”村长指着墨兰兰问桂花，桂花忙点头说是。
村长道，“你的为人我是知道的，朴实，善良，有什么说什么。如今呢，上面的官员都在严查，不能让来历不明的人入住，更不允许居民穿奇装异服，你提醒你妹，要是住在这里也行，必须安分守己。”
“是是是，村长教训的是。”桂花连连点头答应着，还不忘拽了拽墨兰兰的衣襟，示意她也点头应着。
“车子的亏让你推走卖掉了，你前脚刚走，城里的监督就来村子巡查，今天早上可真是有惊无险啊。”村长一边说，一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村长大人，还得谢谢您来敲门提醒，您喝点热水压压惊，坐下来歇息歇息啊。”桂花热心的招呼道。
“不了，我还有事呢，看好你妹妹，别再惹出什么事端来！”村长一脸严肃的提醒着，然后拄着拐杖慢悠悠走了。
“村长慢走！”桂花在后面礼貌的道别。
送走村长，桂花才有时间和墨兰兰解释卖车的事情，“妹妹别生气，事出突然，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要是被上头巡查到了，估计我们两姐妹真解释不清楚了。”
墨兰兰也消气了，温声细语的回答，“我不生气了，桂花姐。是我不好，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对你发脾气的，你今天打我也好，骂我也罢，我都听着。是我错了姐。”
桂花呵呵一笑，“好心当成驴肝肺，其实我也有点生气，不过呢，解释清楚不就得了么？还有啊，炉子虽然已经卖了，但是鏊子还在，等明个我去给你拿回来。你还可以继续做煎饼啊。”
“可是……”墨兰兰有点不理解，“炉子不在了，我用什么生火呢？”
“我给你支锅灶，然后我们一起去拾柴禾，土灶鏊子也是可以摊煎饼的。我们这边很多人都在用这个法子呢。”桂花笑着说。
墨兰兰点头，“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之后姐妹俩匆匆吃了早饭，然后把一起收拾收拾卫生。
此时正值三月份，阳春三月，春耕季节。桂花打算和墨兰兰一起去地里看看，挖挖野菜，翻翻地，然后种点什么。
“今天天气还不错，我带你下地干活吧？兰兰妹妹？”桂花提议道。
闲着也是没事干，煎饼摊想重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墨兰兰想也不想，直接点头答应了桂花，然后两个人各提一个篮子，各扛一把铁锨就下地干活去了。
桂花家的地距离家并不远，就在村子后面的山脚下，两亩地不算太多，可是也不算少。因为冬天里基本没怎么打理，所以地里的草长了很多。有不知名的杂草，也有可以食用的荠菜，面条菜和马齿苋。
“妹妹，把能吃的野菜都挖了放进篮子里，我把剩下的挖了扔了哈。”桂花温声指挥道。墨兰兰点点头然后麻利的挖野菜啦。
春风荡漾，暖阳高照，能欣赏田间地头的风景也是一件美事呢。墨兰兰像个孩子似的，一会儿在地里扑蝴蝶，一会儿在地里摘野花，一会儿又用野草编织手环，完全忘记自己是过来帮忙干活的了。
“你这姑娘，和小米似的，活泼开朗的。看着就讨人喜欢。”桂花一边挖地，一边眉开眼笑的和墨兰兰聊天。
墨兰兰好奇的询问，“姐，谁是小米啊？小米长的好看不？”
一向说说笑笑，乐乐呵呵，性格开朗的桂花居然沉默了，她把铁锨放到一边，自己坐在地头双手捂脸，居然默默抽泣了。
桂花这不寻常的举动，把墨兰兰也吓坏了，她哪里知道，自己不小心提到了桂花的伤心事呢？
“桂花姐，你这是咋了？有什么难过的事？可以和我说说不？我虽然年纪不大，帮不上什么大忙。可是最起码可以陪你谈谈心，让你情绪平稳些呢。”墨兰兰追问。
沉默了许久，桂花才打开话匣子，“我娘家有个哥哥，还有个妹妹，妹妹叫小米，人很调皮可爱，在她五岁那年随着我一起赶集买吃的，结果，我不小心把她弄丢了。那天啊，我找了又找，寻了又寻，就是没能找到她。”
“那你父母肯定气坏了吧？”墨兰兰问。
桂花苦笑，“何止呢？那天晚上，父亲用鞭子狠狠抽打我的后背。皮开肉绽都不肯罢休。要不是哥哥扑过来护着我，估计我这条小命都没了。”
“后来呢？ ”墨兰兰继续询问道。
“小米彻底没有消息，家里人也不带见我，我才十六，就许配了人家。就是这村子的猎户老沈。”桂花回应道，“本以为嫁人可以享享福，谁能想到呢？才结婚不到一年时间，孩子都没有，这个老沈居然打猎不小心跌落山崖了。就这样。我一个人苦苦撑着，苦苦撑着这个破烂不堪的家。”
墨兰兰用自己的手帕帮桂花擦了擦眼泪，然后又帮她整理整理头发，然后一副大人模样来安慰她，“姐，还有我呢，我会陪你一起把地种植好，把生活料理好的。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也不要多想了，想的太多了只会徒增烦恼，说不定小米现在生活在一个富裕的家里，衣食无忧呢，你说是不是？”
桂花苦笑回应，“但愿老天有眼，好人有好报，小米有好报。”
“姐，野菜这么多，咱们拿去集市卖了呢？还是留着自己吃呢？”墨兰兰问。
桂花回答，“留一部分咱们吃，另外的分发给村子里乡亲们吧。”
墨兰兰点头，“嗯嗯，这样也好。”
先除草后挖地，两个人忙忙碌碌，日上三竿才把地翻完。
想着兰兰初来乍到，和村子里的人都不熟悉，桂花决定还是自己去分发野菜，并嘱咐墨兰兰回家做饭去。墨兰兰也很懂事，直接收拾农具并挎着小篮子野菜回去了。
桂花还是喜欢秀才的，她带着野菜第一时间去了秀才家，结果很不巧，秀才出门了，只有秀才家的丫头在家看门。
因为爹爹很讨厌她，所以孩子也不太待见她，也不称呼只道，“你是来找我父亲的吧？他不在家，请回吧！”
桂花道，“倒也不是，我今天下地挖了些野菜，给你家一些，你们爷几个可以炒菜吃，也可以用野菜做馍馍吃。”
“那好吧，谢了。”丫头接过一捧野菜，还是礼貌的回了个谢字。
之后桂花又把野菜分给村长家一些，杀猪匠家里一些，刘老太家里一些，还有村后的货郎夫妇一些。
村子不大民风淳朴，村长媳妇回赠给桂花两个草鸡蛋，刘老太长年一个人住，也没啥好吃的，回赠给桂花一些自己晾晒的萝卜干。杀猪匠倒是大方，直接回赠给桂花婶子一堆猪棒骨还有一大块猪肝。货郎夫妇呢，也是不好意思白拿别人东西的人，他们回赠了桂花一些针线，还给些白糖和盐巴。
等到桂花回到家，墨兰兰已经把饭菜做好了，她做了白米饭，还做了荠菜炒鸡蛋，凉拌了马齿苋，清炒了面条菜。
“姐回来啦？快洗洗手吃饭吧！”看到桂花回来，墨兰兰热情的招呼道。
桂花看了看饭菜，有点儿嫌弃的说，“妹子，你做的太素啦，这饭菜喂兔子还差不多，姐可是无肉不欢的主儿。”
墨兰兰有点儿手足无措，“可是姐，我们买的鱼啊肉啊，都已经做完了。要不然，明天再买点肉？”
桂花笑着摆了摆手，“不必了，你歇歇吧，剩下等我来做就好了。”墨兰兰点头答应。然后退到一边帮忙打下手。
桂花把集上买的鸡冠油洗了洗切了切，然后直接下锅炸了。看的墨兰兰有点儿不可思议，这个做菜不需要放油的么？看出来墨兰兰的不解，桂花赶忙给她解释道，“因为鸡冠油本来就含油，所以不需要当更多的油了，炸好以后，荤油可以用来炒菜，油渣可以直接吃，也可以用来包包子。”
“哦哦，懂了。”墨兰兰点头回答。
“妹妹，你去把猪棒骨洗一洗，等下姐给你炖猪棒骨汤喝。”桂花催促道。
“啊？哪里来的猪棒骨？”墨兰兰有点疑惑的询问。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邻居们回赠的呗。”桂花美滋滋的回答。
墨兰兰笑着称赞，“桂花姐好人缘！”
随后，两个人互相帮助，忙忙碌碌，总算把晚饭全部做好了。
荤素搭配营养均衡，有肉有菜，姐妹俩这顿晚饭吃的挺香的。
“有人在家吗？”屋外传来清透的男声。墨兰兰出去看看，却不认识这个人。
“你是谁啊？有什么事吗？”墨兰兰问。
男子礼貌回答，“我是村子里的孟子安，也叫孟秀才。今天听我家千金说，桂花来我家送了些野菜，我是特意来回谢的。”
“哦，请进吧！”墨兰兰点头，然后招呼他进了家。
秀才看到桂花，居然脸红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谢谢你今天送我家菜呢。”
“都是邻里邻居，乡里乡亲的，有什么好客气的？”桂花倒是挺直爽，有什么说什么，也不藏着掖着的。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没错，但是书上说了，君子不吃嗟来之食。通俗易懂的来说呢，君子是不可以白白吃别人的东西的。所以，我带了一条鲫鱼来回谢，你可一定要收下啊。”秀才文绉绉的道。
桂花知道他是个要面子的人，要不收下，他肯定过意不去，也就直接收下了。但是一想他们爷三个日子紧巴巴的也不好过，又觉得自己收下回礼有点不合适，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让秀才带些吃的回去。
“今天刚好榨油的，榨油剩下的油渣你带着吧，给孩子们尝尝鲜。”桂花道。
秀才连连摆手拒绝，“不不不，家里有的吃。收下新鲜的蔬菜已经够不好意思了，哪能再拿你们的食物呢？不妥不妥！”
明白桂花对秀才的心意，也知道桂花是个说一不二的那种人，如果两个人继续僵持不下，只怕秀才家的孩子都等着急了。
旁边的墨兰兰连忙找个小竹筐把炸的焦黄酥脆的油渣全部装了交给秀才，然后交代，“快带回去吧，我姐的一点心意而已。别让孩子们等太久了。”
听了墨兰兰的话觉得在理的秀才，这才收下东西回家了。
第二天一觉醒来，墨兰兰发现自己三轮车不见了，桂花也不在家，家里只有狗在门口趴着，鸡鸭在院子里溜达。
“桂花姐是不是出去逛街了？是不是骑三轮车去的？她从来没接触过这样的车，能不能骑的安全呢？”墨兰兰自言自语道。
“咕噜噜，咕噜噜～”墨兰兰肚子叫了。
既然桂花不在家，劈柴烧火办饭的事自然都落在墨兰兰身上了，她把昨晚剩下的白米粥热了热，又摘了些芹菜叶子洗了洗，切了切，做了一个清炒芹菜叶。
院子里有栽种的小葱，墨兰兰拔了一颗葱，切了切，又从屋子里取了两个新鲜鸡蛋，然后做了葱花炒鸡蛋。到最后想起来，还有剩下的草鱼汤，她又把草鱼汤也倒入锅里热了热。
回来得早不如回来得巧，饭菜做好了，桂花也回来了，刚好赶上饭点了。于是两姐妹在院里吃了早饭。
“桂花姐，一大早你去了哪里呢？”墨兰兰一边给桂花盛饭一边打听道。
“今天早上啊，我推车走了很远的路，一直到了十里郊外的铁匠铺，然后把你的那个奇形怪状的铁架子卖了，加车带轮子一共卖了三两银子。”桂花如实回答道。
“姐，你怎么能这样呢？”墨兰兰气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就算是卖车，你也要和我商量一下吧，怎么能自作主张呢？姐你知不知道，以前我都是凭借三轮车和煎饼鏊子赚钱的，如今你都给卖了，我怎么谋生？”
“我也是好心啊。妹子别气。”桂花道。
紧接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棍走进了院子，好像是来替桂花解释的。
“村长来了，快请坐！”桂花一边站起来招呼村长入座，一边端茶倒水。
“这就是你妹子？”村长指着墨兰兰问桂花，桂花忙点头说是。
村长道，“你的为人我是知道的，朴实，善良，有什么说什么。如今呢，上面的官员都在严查，不能让来历不明的人入住，更不允许居民穿奇装异服，你提醒你妹，要是住在这里也行，必须安分守己。”
“是是是，村长教训的是。”桂花连连点头答应着，还不忘拽了拽墨兰兰的衣襟，示意她也点头应着。
“车子的亏让你推走卖掉了，你前脚刚走，城里的监督就来村子巡查，今天早上可真是有惊无险啊。”村长一边说，一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村长大人，还得谢谢您来敲门提醒，您喝点热水压压惊，坐下来歇息歇息啊。”桂花热心的招呼道。
“不了，我还有事呢，看好你妹妹，别再惹出什么事端来！”村长一脸严肃的提醒着，然后拄着拐杖慢悠悠走了。
“村长慢走！”桂花在后面礼貌的道别。
送走村长，桂花才有时间和墨兰兰解释卖车的事情，“妹妹别生气，事出突然，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要是被上头巡查到了，估计我们两姐妹真解释不清楚了。”
墨兰兰也消气了，温声细语的回答，“我不生气了，桂花姐。是我不好，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对你发脾气的，你今天打我也好，骂我也罢，我都听着。是我错了姐。”
桂花呵呵一笑，“好心当成驴肝肺，其实我也有点生气，不过呢，解释清楚不就得了么？还有啊，炉子虽然已经卖了，但是鏊子还在，等明个我去给你拿回来。你还可以继续做煎饼啊。”
“可是……”墨兰兰有点不理解，“炉子不在了，我用什么生火呢？”
“我给你支锅灶，然后我们一起去拾柴禾，土灶鏊子也是可以摊煎饼的。我们这边很多人都在用这个法子呢。”桂花笑着说。
墨兰兰点头，“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之后姐妹俩匆匆吃了早饭，然后把一起收拾收拾卫生。
此时正值三月份，阳春三月，春耕季节。桂花打算和墨兰兰一起去地里看看，挖挖野菜，翻翻地，然后种点什么。
“今天天气还不错，我带你下地干活吧？兰兰妹妹？”桂花提议道。
闲着也是没事干，煎饼摊想重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墨兰兰想也不想，直接点头答应了桂花，然后两个人各提一个篮子，各扛一把铁锨就下地干活去了。
桂花家的地距离家并不远，就在村子后面的山脚下，两亩地不算太多，可是也不算少。因为冬天里基本没怎么打理，所以地里的草长了很多。有不知名的杂草，也有可以食用的荠菜，面条菜和马齿苋。
“妹妹，把能吃的野菜都挖了放进篮子里，我把剩下的挖了扔了哈。”桂花温声指挥道。墨兰兰点点头然后麻利的挖野菜啦。
春风荡漾，暖阳高照，能欣赏田间地头的风景也是一件美事呢。墨兰兰像个孩子似的，一会儿在地里扑蝴蝶，一会儿在地里摘野花，一会儿又用野草编织手环，完全忘记自己是过来帮忙干活的了。
“你这姑娘，和小米似的，活泼开朗的。看着就讨人喜欢。”桂花一边挖地，一边眉开眼笑的和墨兰兰聊天。
墨兰兰好奇的询问，“姐，谁是小米啊？小米长的好看不？”
一向说说笑笑，乐乐呵呵，性格开朗的桂花居然沉默了，她把铁锨放到一边，自己坐在地头双手捂脸，居然默默抽泣了。
桂花这不寻常的举动，把墨兰兰也吓坏了，她哪里知道，自己不小心提到了桂花的伤心事呢？
“桂花姐，你这是咋了？有什么难过的事？可以和我说说不？我虽然年纪不大，帮不上什么大忙。可是最起码可以陪你谈谈心，让你情绪平稳些呢。”墨兰兰追问。
沉默了许久，桂花才打开话匣子，“我娘家有个哥哥，还有个妹妹，妹妹叫小米，人很调皮可爱，在她五岁那年随着我一起赶集买吃的，结果，我不小心把她弄丢了。那天啊，我找了又找，寻了又寻，就是没能找到她。”
“那你父母肯定气坏了吧？”墨兰兰问。
桂花苦笑，“何止呢？那天晚上，父亲用鞭子狠狠抽打我的后背。皮开肉绽都不肯罢休。要不是哥哥扑过来护着我，估计我这条小命都没了。”
“后来呢？ ”墨兰兰继续询问道。
“小米彻底没有消息，家里人也不带见我，我才十六，就许配了人家。就是这村子的猎户老沈。”桂花回应道，“本以为嫁人可以享享福，谁能想到呢？才结婚不到一年时间，孩子都没有，这个老沈居然打猎不小心跌落山崖了。就这样。我一个人苦苦撑着，苦苦撑着这个破烂不堪的家。”
墨兰兰用自己的手帕帮桂花擦了擦眼泪，然后又帮她整理整理头发，然后一副大人模样来安慰她，“姐，还有我呢，我会陪你一起把地种植好，把生活料理好的。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也不要多想了，想的太多了只会徒增烦恼，说不定小米现在生活在一个富裕的家里，衣食无忧呢，你说是不是？”
桂花苦笑回应，“但愿老天有眼，好人有好报，小米有好报。”
“姐，野菜这么多，咱们拿去集市卖了呢？还是留着自己吃呢？”墨兰兰问。
桂花回答，“留一部分咱们吃，另外的分发给村子里乡亲们吧。”
墨兰兰点头，“嗯嗯，这样也好。”
先除草后挖地，两个人忙忙碌碌，日上三竿才把地翻完。
想着兰兰初来乍到，和村子里的人都不熟悉，桂花决定还是自己去分发野菜，并嘱咐墨兰兰回家做饭去。墨兰兰也很懂事，直接收拾农具并挎着小篮子野菜回去了。
桂花还是喜欢秀才的，她带着野菜第一时间去了秀才家，结果很不巧，秀才出门了，只有秀才家的丫头在家看门。
因为爹爹很讨厌她，所以孩子也不太待见她，也不称呼只道，“你是来找我父亲的吧？他不在家，请回吧！”
桂花道，“倒也不是，我今天下地挖了些野菜，给你家一些，你们爷几个可以炒菜吃，也可以用野菜做馍馍吃。”
“那好吧，谢了。”丫头接过一捧野菜，还是礼貌的回了个谢字。
之后桂花又把野菜分给村长家一些，杀猪匠家里一些，刘老太家里一些，还有村后的货郎夫妇一些。
村子不大民风淳朴，村长媳妇回赠给桂花两个草鸡蛋，刘老太长年一个人住，也没啥好吃的，回赠给桂花一些自己晾晒的萝卜干。杀猪匠倒是大方，直接回赠给桂花婶子一堆猪棒骨还有一大块猪肝。货郎夫妇呢，也是不好意思白拿别人东西的人，他们回赠了桂花一些针线，还给些白糖和盐巴。
等到桂花回到家，墨兰兰已经把饭菜做好了，她做了白米饭，还做了荠菜炒鸡蛋，凉拌了马齿苋，清炒了面条菜。
“姐回来啦？快洗洗手吃饭吧！”看到桂花回来，墨兰兰热情的招呼道。
桂花看了看饭菜，有点儿嫌弃的说，“妹子，你做的太素啦，这饭菜喂兔子还差不多，姐可是无肉不欢的主儿。”
墨兰兰有点儿手足无措，“可是姐，我们买的鱼啊肉啊，都已经做完了。要不然，明天再买点肉？”
桂花笑着摆了摆手，“不必了，你歇歇吧，剩下等我来做就好了。”墨兰兰点头答应。然后退到一边帮忙打下手。
桂花把集上买的鸡冠油洗了洗切了切，然后直接下锅炸了。看的墨兰兰有点儿不可思议，这个做菜不需要放油的么？看出来墨兰兰的不解，桂花赶忙给她解释道，“因为鸡冠油本来就含油，所以不需要当更多的油了，炸好以后，荤油可以用来炒菜，油渣可以直接吃，也可以用来包包子。”
“哦哦，懂了。”墨兰兰点头回答。
“妹妹，你去把猪棒骨洗一洗，等下姐给你炖猪棒骨汤喝。”桂花催促道。
“啊？哪里来的猪棒骨？”墨兰兰有点疑惑的询问。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邻居们回赠的呗。”桂花美滋滋的回答。
墨兰兰笑着称赞，“桂花姐好人缘！”
随后，两个人互相帮助，忙忙碌碌，总算把晚饭全部做好了。
荤素搭配营养均衡，有肉有菜，姐妹俩这顿晚饭吃的挺香的。
“有人在家吗？”屋外传来清透的男声。墨兰兰出去看看，却不认识这个人。
“你是谁啊？有什么事吗？”墨兰兰问。
男子礼貌回答，“我是村子里的孟子安，也叫孟秀才。今天听我家千金说，桂花来我家送了些野菜，我是特意来回谢的。”
“哦，请进吧！”墨兰兰点头，然后招呼他进了家。
秀才看到桂花，居然脸红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谢谢你今天送我家菜呢。”
“都是邻里邻居，乡里乡亲的，有什么好客气的？”桂花倒是挺直爽，有什么说什么，也不藏着掖着的。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没错，但是书上说了，君子不吃嗟来之食。通俗易懂的来说呢，君子是不可以白白吃别人的东西的。所以，我带了一条鲫鱼来回谢，你可一定要收下啊。”秀才文绉绉的道。
桂花知道他是个要面子的人，要不收下，他肯定过意不去，也就直接收下了。但是一想他们爷三个日子紧巴巴的也不好过，又觉得自己收下回礼有点不合适，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让秀才带些吃的回去。
“今天刚好榨油的，榨油剩下的油渣你带着吧，给孩子们尝尝鲜。”桂花道。
秀才连连摆手拒绝，“不不不，家里有的吃。收下新鲜的蔬菜已经够不好意思了，哪能再拿你们的食物呢？不妥不妥！”
明白桂花对秀才的心意，也知道桂花是个说一不二的那种人，如果两个人继续僵持不下，只怕秀才家的孩子都等着急了。
旁边的墨兰兰连忙找个小竹筐把炸的焦黄酥脆的油渣全部装了交给秀才，然后交代，“快带回去吧，我姐的一点心意而已。别让孩子们等太久了。”
听了墨兰兰的话觉得在理的秀才，这才收下东西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