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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方面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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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曼怎么也想不到,这明明是在说温婉表姐和叶大哥的事,可怎么转眼就变成她的事了?

    她心有不甘,继续沉声问道:“表姐,您就别扯开话题了,您的心思我还不了解?您当年和叶大哥那么恩爱,在哪都是形影不离的,难道真因为你去大西北带兵就和叶大哥分手了?”

    而且您今年都过了三十了,难道不是为了等叶大哥?

    最后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也是因为不敢,年纪是女人最在乎的事情,温婉表姐虽说这外表强硬,可谁知道她心里她在不在意?她还是得小心警惕点才行。

    分手?这两个字眼已经好久没有听见了。

    此刻的温婉冷冽面容上划过一丝恍惚,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她在心中感叹,这座城市的确变化了很多,如果她一个人开车过来的话,怕是还摸不着路。

    从小长大的城市况且变了这么多,更别说人心。

    这么多年过来了,她一个人很好,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累,但却并快乐着。

    见温婉面色氤氲难辨,陆曼脑海中一时间有些模糊,她不甘心的又唤了一声:“温婉表姐?”

    摒弃那些乱七八糟的思想,温婉正了正神色,她皱着英挺眉梢,英姿挺拔的挺直脊梁,冷眼扫了一眼陆曼,低沉的嗓音有些不耐:“陆曼,我的心思你了解?好啊,那你告诉我,我现在想怎么惩罚你!”

    陆曼闻言,浑身一颤,明媚眼眸中难掩惊吓,她垂着明眸,死死咬着红唇,心中越发堵的慌。

    温婉表姐一向说的出,做的到,她要是再继续说下去,指不定她就不顾姐妹情谊了。

    想到这,她心中忽然有些挫败,温婉表姐难道真的打算这让叶大哥顺其自然的娶莫宁夏?

    温婉抬眸看了一眼脸色灰败的陆曼,冷峻的神色微微缓了缓,不动神色吐口:“曼曼,你也不小了,别整天管这些闲事,翌寒想要娶谁那是他的抉择,我们谁也管不了,我上次不是都告诉你了嘛!你叶大哥不喜欢无理取闹的女人,你要是再在他面前继续野蛮下去,他只会越来越疏远你。”

    陆曼闻言,委屈的险些落泪,她眼角含着晶莹水珠,哽咽吐口:“我都听你的了,可叶大哥还是不爱理我,自打那个女人出现之后,他就一直对我不冷不热。就连我提到你,他都没不买账,表姐,真的不是我野蛮,而是那莫宁夏太气人了,她以为她是谁啊?凭什么对我这么理直气壮?”

    温婉表姐说的话,她一向都视为真理,所以在电话中,温婉表姐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了。

    可她假装出来的温软贤惠在那个宁夏笑靥如花下,怎么也维持不下去。

    她只想冲上前把她的脸蛋划破,看她以后还拿怎么来勾引男人?

    温婉挑了挑眉梢,幽幽凤眸中难掩惊异光芒,但口中还是温和的安慰道:“那只能证明你叶大哥和他……妻子关系好,你以后见到他妻子的时候态度好点,他自然也会对你好的。”

    说到妻子俩个字的时候她声音稍稍顿了顿,隐隐带着一丝压抑,但很快这一缕异样情绪就被她压了下去。

    她是温婉,她不允许自己有任何脆弱表现。

    而且叶翌寒和那个女人领证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她一早便已经知道,妻子两个字也是名正言顺的。

    陆曼当场气的鼻子就歪了,她皱着黛眉,冷声道:“我为什么要对她态度好?她是个什么东西?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不过就是军总一个小小医生,也敢在我面前拿乔。叶大哥也真是的,放着这世上大好的如花美眷不要,非得娶那种女人,也不知道她到底给叶大哥喝了什么迷魂汤。”

    她就差没扑上去拿一把刀把宁夏给捅死了,哪里还会对她怎么和颜悦色?

    有些人生来就是宿敌,就像陆曼对宁夏似的,不管宁夏做的再好,她心里始终都瞧不上她,每次见面,那恶毒讽刺的言语更是少不了。

    车里总快就有三人,除了开车的那人是外人之外,就只有陆曼和温婉了。

    在陆曼的胡言乱语下,温婉越发不耐,尤其当那警卫员若有若无的眸光瞥过来时,她就差没好好骂上陆曼一顿了。

    真是个蠢女人,她以为这天下都是她的?可以随便她的心思来?现在开车的不是他们自己人,她这些话要是被外人传出来,最后破坏的不还是她的名声?

    人家只会说,某某某军区陆曼原来是个这样的泼妇,而那莫宁夏则是被叶翌寒保护的好好的,该结婚结婚,该怎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就怎么怎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够了!”温婉实在受不了这种叽叽喳喳的声音,她沉着脸,紧锁眉梢,眉宇间隐隐划过一丝厉色,故意压低声音道:“这些话,我只当你是以表妹的身份来和我说的,如果当着大家的面,我不希望再看见你这么不懂事。陆曼,你必须清楚,你是人名解放军,你身份还穿着军装,你现在说的话和你身上这身军装相符嘛?”

    这个表妹,她一向最清楚她的性格,也难为叶翌寒这些年来对她的包容了。

    要不是有亲戚关系,她真的很不想承认自己有个这么愚笨鲁莽的表妹。

    陆曼死死咬着红唇,在温婉的呵斥声中,她白了脸盘,眼底难掩惊吓,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

    温婉表姐一直都是铁面无私的,如果她再继续说这些话,她真的有可能不理她,甚至惩罚她。

    那样的后果不是她可以付出的。

    想到这,她死死握紧拳头,不敢和温婉反抗,只能在心中怨恨着宁夏,对她的仇恨更深一层。

    如果不是她的搅合,现在叶大哥还是对她包容宠溺,而温婉表姐回不回来都没关系了,她不奢望做叶大哥的妻子,只想能在他含笑的眼眸下生活。

    可现在,就连这一个小小的愿望都达不成了,她岂能甘心?

    “好了,咱们换个话题吧!翌寒能结婚,我很开心,如果时间来得及,他的婚礼我会去参加的。”自觉刚刚话说的有些重,温婉又握着陆曼紧握的拳头,在她手心中捏了捏,朝她柔软一笑:“几年没见,我们家的曼曼也成了大姑娘了,现在工作怎么样?顺利嘛?”

    她走的时候,陆曼才刚刚上大学,现在也有五六年了,陆曼早就大学毕业,进入部队成了参谋。

    苍白着面色,陆曼显然还在温婉先前那冷厉的嗓音下有些回不过神来,现在见她这般和颜悦色,她眨着惊慌的眼眸,小声应道:“我大学毕业了,工作上很好。”

    温婉眉梢微皱,隐隐有一丝不耐,但她还是继续拉着陆曼的手,温声问道:“家中父母还好嘛?姨妈和姨父身份好嘛?”

    温婉的母亲和陆曼的母亲是一对双胞胎,俩人年轻的时候感情深厚,再加上那时候俩人都是住在一个大院里,所以连生下来的孩子都是打小玩在一起的。

    说到家中父母,陆曼紧张的心情稍稍抚平,她扬唇浅笑了起来:“爸妈都很好,倒是温灵这些年一直不着家,温爷爷心里很是想念。”

    说到爷爷,温婉脸上浮现出一丝真挚笑意,她抿唇轻声道:“都是我不孝顺,家中父母长辈年纪都这么大了,我还常年在外面。”

    见她神色中透出一股沉重,陆曼连忙安慰道:“温婉表姐你别伤心,你是为国家效忠的,温爷爷他们都能了解,就是你别再常年不回来了,逢年过节放假的时候,你回来想来也是不碍事的。”

    温婉这些年一直在大西北带兵,虽说也曾回北京,只是次数少之又少,而且就算回来了,她也是匆匆忙忙,很少像现在这般静下心来凝视着窗外这些熟悉的街道场景。

    她心中微微一叹,脸上却还是温声细语道:“这次趁着学习的机会回来,我倒是得好好回家看看了,对了,你刚刚说叶翌寒的婚礼?他是几号结婚?如果时间允许,我还是准备一份礼物送去比较好。”

    虽说她亲昵的称呼他为翌寒,但眸光清明,并没有一丝遐想,就连说到婚礼的时候,她也没有一丝怨恨,和先前大呼小叫,任性野蛮的陆曼简直大不相同。

    大家都是当兵的,各大军区里出色的人才也就那么几个,一些熟悉的名字大家都心中有数,开车的警卫员自然没少听过温婉和叶翌寒大名。

    经历刚刚女人的讨论,他心中渐渐明白,原来温军长和叶队长曾经有过一段情,而且看上去还感情深厚,也难怪刚刚那个女人如此激动。

    尤其在温婉大方得体的笑容下,警卫员不得不感叹,这才是真正的温军长,拿的起放的下,即便前任要结婚了,她还是能笑靥如花,并且想要准备礼物送去。

    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温军长才有这份齐天盖世的气量了!

    陆曼气的鼻子都歪了,她没有温婉这份容人的气量,想也没想便沉声冷哼:“表姐,您就省省吧!你乐意送礼过去,指不定人家还不乐意收呢!你是不知道,现在叶大哥完全都听那个女人的,她要是知道,你回来了,还指不定怎么和叶大哥闹腾呢!”

    她就不相信,依着莫宁夏那个性子,要是真的温婉表姐回来了,还能淡然自若?

    恐怕早在知道有温婉表姐这个人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把温婉表姐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

    女人还不都是那回事?谁表面上不装着大方容忍,可背地里肯定气的咬牙切齿。

    温婉没见过宁夏,也没派人查过她,对于她的了解,还是从陆曼口中得知的。

    只是陆曼如此讨厌那个女人,对她的形容肯定都夸大其词了,她也只能相信一半,另外一半是自己构想出来的。

    可光是这样,她对她的感觉也并不好,可看着陆曼这般喜怒行于色的模样,心中还是不禁摇头。

    怕是那莫宁夏再不好,也要比陆曼强多了。

    这个姑娘被姨父姨妈宠坏了,又是老来得女,什么好东西都往她手上送,这才养成了她这副目中无人的性子。

    心中这般想着,可她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收不收是他们的事,咱们好歹也是相识一场,老朋友结婚,送份礼物过去也是实属应当。”

    陆曼重重冷哼一声,望着温婉的目光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就你就性子好,你既然都决定要送了,还问我做什么?他们下个月十号就结婚了,你还来得及送礼!”

    说到最后,她语气中隐隐有一丝赖皮。

    她真的没想到事情最后竟然发展成这样,温婉表姐不旦没有想要夺回叶大哥,给那个女人点厉害看看,现在竟然还要给他们送结婚礼物。

    她真的是快要气疯了,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像温婉表姐这般大方容忍的女人了。

    下个月十号?

    温婉闻言,微微垂下清眸,心底有些窒息,现在已经是九月里的最后一天了,还不过十天的时候他们就要结婚了。

    分手这么多年来,她不是没想到翌寒还会再找,只是这样的消息一直没传来,她心中失望的同时又隐隐有些傲气,可现在他已经领证了,宴请亲朋好友也不过是下个月的事情。

    烟雨朦脓六年里,他们早已不再是当年稚嫩的男女,他们都是年过三十,成了顶天立地的人。

    如今他要结婚了,而她却始终没有沉下心来找个男人结婚。

    现在想来,她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思及此,她冷艳面容上隐过淡淡笑意:“十月十号是个好日子,十全十美,翌寒他们也真会挑日子。”

    礼物她自然会送,老朋友结婚,她这个和他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老友,又岂能那么小心眼?

    “温婉表姐,你就继续好心下去吧!”陆曼气怒的移开视线,本来还指望温婉表姐回来了能够挽回叶大哥,可就现在看来,温婉表姐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她不禁有些气呼呼的说:“那天婚礼了,要去你自己去,我是不会去的,我可不想看着那莫宁夏指高气昂的模样!你都不知道,不管她做什么,叶大哥都能包容她,我都快气疯了。”

    现在她还真是想把她的脑袋切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怎么温婉表姐能这么平静?

    还有十天,十天过后,莫宁夏那个贱女人就是叶大哥名正言顺的妻子了,被所有亲朋好友都承认的叶家长媳。

    温婉表姐和叶大哥打小就认识了,她难道真的能甘心?

    可望着这般坦然的温婉,陆曼心中不得不承认,温婉表姐好像真的放下了,她不喜不怒,就连说着要送礼也是表情淡淡,丝毫嫉妒的心态都没。

    如果是真爱,此刻的温婉表姐肯定会大发雷霆,或者是回来的第一刻就想着要去找叶大哥说清楚。

    可她没有,她一项举动都没有,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见陆曼这般孩子性使脾气,温婉抿唇笑了笑,并不置一词。

    相比较自己的亲生妹妹温灵来说,她会更喜欢陆曼这个表妹,无外乎就是因为她向着她,并且事事都听她的。

    想到温灵,温婉目光一沉,她意味不明问道:“温灵现在还没回来?”

    陆曼正在气恼温婉的不动神色,突然听见她问及温灵,怔楞片刻之后她就撇撇嘴道:“温灵你还不知道?她整天就像一只欢脱的小鸟似的不着窝,要是哪天能安安静静呆在家里,我还觉得奇怪呢!”

    这话说的真不假,温灵就如她的名字似的,整天灵动活泼,上窜下跳的闲不得。

    温婉紧紧抿着朱唇,听见陆曼这么说,她反而静下心来,眸光幽暗注视着窗外,心中渐渐冷了下来。

    看来这次回来还有不少事等着她呢!

    翌寒啊翌寒,我们也是认识认识三十多年的老友了,就算做不成恋人夫妻,可这多年来的情谊也在啊,你领证这么大的事没通知我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结婚了,人人都有喜帖,而我却没有?

    难道我在心里就真的一点地位都没了?

    意识到这,温婉轻轻勾唇似嘲似讽的笑了起来,她笑声清冷中透着一丝冷沉。

    陆曼听在耳中觉得有些阴恻恻的寒冷,她惊吓似的唤了一声:“温婉表姐你怎么了?”

    温婉表姐一向有着强大的克制力,到底是什么事让她这般走神?

    回答她的则是温婉轻飘飘的一眼和那氤氲雾霭的嗓音。

    她说:“没什么,只是突然间想到以前和翌寒在大院里玩耍时的场景,那个时候,我们还都是穿着开裆裤的小孩子,男女不分,在一起胡闹的玩,翌寒最调皮了,把邻居家的窗户给打破了,拉着我就跑,害得我晚上回家之后被妈狠狠打了一顿。”

    说起这么童年往事,她冷冽寒霜面容上划过一丝淡淡柔软笑意,此刻的温婉看上去,没有平时一身戎装的英武,有的只是女人该有的温软。

    陆曼听在耳中,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嗓音明亮清丽,叽叽喳喳道:“叶大哥小时候的窘样只有温婉表姐你才知道,我看你们才是天生一对,那个莫宁夏就算是后来居上也没有您在叶大哥心中重要。”

    如果今日叶大哥娶的是温婉表姐,她是一点也没有异议,并且还会深深的祝福,可现在却是那个贱女人得道升天,她不旦不会祝福,还要想尽各种方法让她梦想破灭。

    连她都不敢想象成为叶大哥妻子,凭什么她却能心想事成,如此简单的得到她想的不敢想的东西?

    想到这,陆曼明媚眼眸中难掩怨毒光芒,在温婉面前又欢快的说了许多小时候的趣事,直惹的温婉微翘唇角,笑意盈盈。

    温婉始终都是个女人,在外拼搏这些年,现在好不容易回了家乡,面对自己的亲人,她并没有平常的冷酷寒凉,尤其陆曼说的又是她和叶翌寒小时候的那些事情,她凤眸中更是沁着淡淡笑意。

    这人啊,始终都是念旧的,温婉就是再本事有能力,可再面对这些童年往事,她还是向往的。

    小时候的生活无忧无虑,天天只想着有什么好玩的,有什么好吃的,压根就不知道长大之后的事情。

    等到真正长大了,才明白,原来有些事情终究难以两全,有了生活压力之后,他们每个人过的都战战兢兢。

    至于现在,连她都不能肯定翌寒是否还能记得她们曾经那些童年趣事……

    这些天,宁夏一直都在忙着写喜帖的事情,其实网上爆红的那段视频对她并没有什么影响,不过好笑的是,有几家电视台还有报纸想找她来问清楚那天的事情,可都被她一一婉言拒绝了。

    她现在每天都忙死了,哪里还有空去闹腾这些东西?她又不想出名,什么美人医生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反倒是瞄瞄乐不知蜀了好一阵子。

    不过说来也真是奇怪,本来她想,这视频爆发出来之后,依着陆曼那个性子肯定是要来找她破坏大骂的,可没想到等了两天,她都没来,索性她也把这事给忘到脑后了。

    她哪里知道,人家正在做着温婉的思想工作。

    叶翌寒自打上次和她讨论过喜帖的时候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传来了,她打电话过去又是关机,宁夏心中难免有些怅然若失,她魂不守舍的把剩下来的工作完成之后就准备放假回北京结婚了。

    这天晚上,宁夏在收拾行李,叶翌寒的电话就打来了,隔着电话,他低沉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醇厚好听:“睡了嘛?”

    宁夏收拾行李时,喜欢把衣服都放在床上,整个房间都很乱,所以当她好不容易从一堆衣服里翻出手机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是谁来的来点就接了。

    蓦然听见他含笑的声线在耳中响起,她怔了怔,有些反应不过来。

    电话那头的叶翌寒像是明白宁夏的心思,不由低低一笑,他笑声性感磁性,听上去十分勾人:“傻媳妇,是不是高兴的都睡不着了?”

    即便没有见到他,宁夏还是能想象的出来电话那头,他扬唇浅笑的促狭模样。

    她有些懊恼的抿起红唇,坐在床上,闷声道:“我有什么可高兴的啊,咱们这都要结婚了,你还不见影子,明天我就一个人回北京了,你不在身后,面对爷爷奶奶,还有你爸他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隔着电话,俩人的语气还是能清晰的传到对方耳朵中去,叶翌寒自然听出小媳妇声线中的抱怨。

    此刻的他正站在临时搭建的帐篷中,办公桌上还摆着地图和一些重要文件,显然是忙里偷闲才打的这个电话。

    可即便这样,还是委屈了他如花似笑的小媳妇。

    他沉声一叹,轻声安慰起来:“媳妇乖,等过几天忙完这边的事情,我就回去,你要是不想太早回北京,就先在南京这呆上两天,等我过两天从山东回家就去找你。”

    其实宁夏刚刚说出那样的话之后,她在心中就开始后悔了,这个男人她还不了解,如果真的有办法,他肯定不会忍受相思之苦,这么久不打电话给她的。

    想到这,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可没想到他后面一句会说这话,她有些错愕问道:“你现在在外地?”

    叶翌寒轻轻“嗯”了一声,他伸手按了按苦恼眉心,身心疲惫,但还是温声向宁夏解释:“你放心好了,我没事,不过是在这边有个任务。这个婚礼,我盼望了好久,自然得让她顺顺利利的完成,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提前回北京的。”

    他再三的保证让宁夏心中微微泛起酸涩,她小声认起错来:“是我不好,明知道你工作的特殊性,还在这和你使小性子,你放心好了,我明天和爸就去北京,奶奶老早就让我早点回去了,我回去之后,也能帮着他们二老点忙!说到底这也是我们俩个的婚礼,全让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操忙,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爷爷奶奶今年都是八十好几的人了,这个时候正是享清福的时候,家里子孙满堂,可却还为了他们的婚礼忙碌,有时候看着爷爷奶奶满头的白发,她心里都有些酸涩。

    叶翌寒唇角上难掩明亮弧度,他笑了笑,沉声道:“你有这个心就好了。爷爷奶奶肯定会高兴的。”

    宁夏知道他在外地忙,而且都这个点了,实在不想打扰他休息,又说了两句,她就找了个借口说晚安休息了。

    这边叶翌寒刚挂了电话,身后就响起一道鹦鹉学舌的声音:“媳妇,晚安。”

    只见戴清挑着如墨眉梢,一马当先的走进了进来。

    他盎然笑着:“啧啧,这股子甜蜜劲,可是让我们几个酸死了。”

    跟在戴清身后还有好几人,他们几个都是来和叶翌寒讨论作战部署的。

    戴清的话音刚落,那几个都忍不住扬唇笑了起来,其中胆大的一人戏谑这笑道:“队长的心早就飞到小嫂子那去了,哪里还有心思在这和我们讨论什么作战部署啊。”

    他话一出,旁边几个都一起起哄笑道:“队长,您这状态不对啊!还不如提前回去结婚呢!这样我们也能安心,不然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我们扣着队长,让您不能回去和小嫂子举办婚宴。”

    这几个小兔崽子一人一句直说是叶翌寒头疼,他板着俊颜,再也没有先前和宁夏打电话时的和颜悦色。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赶紧来讨论正事。”

    如果可以,他何尝不想早点回去陪媳妇,看看婚礼现场到底是怎样的。

    可他现在不能,他有自己的指责,既然回来了,穿上这身军装,他就必须做个合格的军人。

    经历了这些天的惊险合作,戴清对于宁夏那些不顺眼早点抛到脑后了,他不是一个记仇的小人,自然不会一直纠着那件事不放。

    当下就笑着帮起叶翌寒,朝着那群人道:“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就知道唯恐天下不乱,你们队长和他媳妇的感情可是一直都浓情蜜意,这马山就要结婚了,谁不想早点回去,可不还是被这些破事给耽误的嘛!”

    叶翌寒一向就是军区首长心中的婚姻困难户,都三十四的年纪了,别说娶媳妇了,就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那几年不旦叶家二老急,就连军区首长都急的团团转,现在好不容易瞧见他要大摆宴席结婚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只想让他赶紧完全个人终身大事,再回来处理工作上的事。

    几人嘿嘿一笑,望着叶翌寒的目光中充满了敬佩。

    这是和他们出生入死的队长,是无数次救他们如水深火热中的队长,他现在终于要大摆宴席结婚了,部队里无人不雀跃欢呼。

    瞧着这群多年的战友,叶翌寒既无奈又好笑,他微启薄唇,沉声笑道:“都好好干,把这几天忙完,能和我回北京喝喜酒的就一起去,不能去的就等着我给你们带喜糖。”

    也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队长,相比较喜糖,我们更想吃喜蛋,啥时候,你给我们发喜蛋啊!”

    这话一出,大家伙都统统叫好,那高兴的模样就像结婚的是他们自己。

    戴清闻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揶揄的眸光扫向一旁的叶翌寒,促狭问道:“翌寒,还别说啊!我也挺想等着你给我发喜蛋的,这都结婚好几个月了,怎么一点消息还没有,不会是你不行吧?”

    最后一句话,他故意拉长了语音,让人听上去隐隐有一丝隐秘在其中。

    旁边几人听见之后哄然大笑,可在叶翌寒陡然黑沉的面色下,他们怎么也不敢笑出声来,唯有捂着嘴巴在那憋笑。

    也真亏政委能说的出来,竟然怀疑他们队长那方面不行?

    叶翌寒面容黑沉似墨,眸光寒霜瞪着戴清,眼底渐渐燃烧起怒火:“戴清,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戴清耸耸肩,狭长凤眸微扬,眼底闪烁着幽幽流光,满脸的不置可否,丝毫也没有将他的怒意放在眼中:“我这不是关心你嘛!要是那不行就赶紧去治,别不好意思,你这一直到了三十多岁都没尝过肉的味道,也难免那方面会不行。”

    他越说越不像话,站在旁边的几人都忍笑忍的肚子疼,纷纷抬眸不敢去看叶翌寒的脸色。

    不用想,他们也知道这个时候队长的神色肯定冷沉的吓人,也就只有政委有这个本事敢开队长这个玩笑,打死他们也不敢这样说。

    “滚蛋!”在戴清胡言乱语下,叶翌寒不耐烦的皱起浓黑剑眉,他深刻俊颜上挂着冷肃寒霜,冷睥了他一眼,满脸的愤怒:“你要是行,哪天生出个十个八个的给我瞧瞧?生不出来就别在我面前废话,我再不行,也比你这个上了四十岁,走下坡路的男人强。”

    部队里都是清一色的男人,平时飞进来一只母苍蝇都觉得稀奇,更别说什么女人了。

    大家伙平时在一起都呆习惯了,男人嘛,偶尔聊天玩笑的时候会露出点黄色段子。

    可听着政委和队长这番话,可真他妈刺激!

    戴清听在耳中,脸色瞬间变得墨黑墨黑,咬牙切齿瞪着叶翌寒,就差没扑上去和他拼命了:“你说谁走下坡路啊?”

    叶翌寒不动神色挑了跳眉梢,阴沉的目光扫了一眼他身下,不屑扬了扬薄唇:“说谁自己心里清楚。”

    戴清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尤其在众人若有若无的目光下,他贾老二一紧,那种憋屈的感觉真他妈的让人怒。

    这个男人一向就不是肯吃亏的主,他要再和他闹下去,指不定他还要吃再大的亏,想到这,戴清就差没一口血喷了,早知道就不和这个嘴贱的男人扯了,他最是毒舌了。

    宁夏头一天晚上就把行礼收拾好,去北京至少有十天,她觉得好多东西都要带,足足塞满了一个箱子,而莫父和妮妮的衣服加起来才收拾了一个箱子。

    第二天宁夏拉着箱子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东西真的带多了,微微有些脸红,朝莫父唤了一声爸,就进厨房拿碗盛粥吃了。

    因为是十点钟的飞机,所以一家人也不急,莫父事先就去妮妮幼儿园请了假,这会正坐在餐厅里吃早餐。

    宁夏盛了一碗白米粥出来,微微咬唇道:“东西好像带的有点多,我是不是得再收拾下?”

    她不常出远门,每次收拾行礼,带什么东西都是由妮妮在旁边提醒她,昨个晚上她倒是忘记这茬了。

    莫父语重心长看了宁夏一眼,在看了一眼旁边的箱子,忍不住感叹道:“闺女,你都二十七了,怎么还像是十七岁的小姑娘似的?亲戚朋友都通知了,你到时候可得好好表现,别丢了我们家的面子。”

    虽说闺女早就和翌寒领过结婚证了,可到底没个正式的婚礼,许多亲戚问起来,他也能含糊的说上两句。

    现在不一样了,他女儿女婿要在北京五星级酒店大摆宴席了,他喜帖寄了无数份出去,这两天电话更是打爆了。

    宁夏朝着莫父吐了吐舌头,心中有些闷,她辩解了起来:“爸,您又偏心了,以前在您心里我是第一位,不管我做的好不好,您总是宠着我,可现在在您的心里啊,只有妮妮和叶翌寒了,我是最不靠谱的那个。”

    打从结婚没多久开始,她就清楚这个道理了,妮妮打从回国之后都是由爸带着,叶翌寒又是女婿,自然是他心尖子上的人。而她这个女儿早就“失宠”良久了。

    “你呀!”莫父无奈的摇摇头,满脸慈爱笑意:“你要是哪天不和我说这样的话了,你就真的懂事长大了。”

    妮妮皱着稚嫩眉梢,从椅子上爬下来,蹭蹭蹭向宁夏走去,一下子扑在她怀中,她吐着清晰语调,一字一句缓缓道:“妈咪别生气,等妮妮长大了会好好保护你的。”

    宁夏顿时忍不住扑哧一笑,她眉梢眼角上染上丝丝柔软,将妮妮抱进怀中,在她精致粉嫩面颊上吧唧亲了一下:“还是我们家妮妮最能体贴妈咪了,妈咪等着妮妮一点点长大,只不过到时候我就成老人了,妮妮可要更费心了。”

    她无数次的在感谢上苍让她遇上这么个贴心的小棉袄,如果这些年没有妮妮的陪伴,她想,在异国他乡的那些日子,她真的熬不下去。

    每次听着妮妮说要孝顺她的话,她就忍不住想要笑,可心中却是明白,这个姑娘是真的会心疼她,并且以后会像她爱护她似的爱护自己。

    望着母女俩抱在一起温馨的画面,莫父微红了眼眶,人生中有这么个宝贝闺女,还有个可爱外孙女儿,他也渐渐圆满,等着翌寒和宁夏把婚礼给办完,他也算是了却人生中一件大事了。

    “不会的!”妮妮将小脸蹭过来,亲昵靠在宁夏怀中,轻嗅她身上淡淡清香,她开心的翘起粉唇:“在妮妮心中,妈咪是最漂亮的,即便过去很多年,也没人比妈咪还要漂亮。”

    “瞧你这小嘴巴甜的。”宁夏扬唇娇俏一笑,她抱着妮妮,朝着莫父盎然笑道:“爸,您瞧,在妮妮眼中,还是我这个妈咪最重要,您下次要是再不待见我,我也不怕了,我有妮妮。”

    瞧着闺女像个小孩子似的,莫父无奈摇摇头笑笑,都是大姑娘,马上就要结婚了,可还是孩子心性,幸好认识的翌寒,不然她嫁过去之后,他还担心。

    在这个阳光和煦的早晨,宁夏抱着模样精致的妮妮,嬉笑玩闹的场面成了莫父眼中最绚丽的画卷。

    人老了之后,最大的愿望不过是看着儿孙满堂的其乐融融场面,而他现在无异于是满足的,女婿本事,女儿漂亮,就连这个外孙女都十分懂事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