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亵渎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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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婵心情复杂地返回下界圣母庙，在天界待了三天感触颇深，尤其是二哥杨戬，为了心中所爱之人不惜付出天大的代价。
甚至要反下天去竖旗为妖。
“连二哥都敢于追求自己的爱情，那我呢？一千多年了，终年在这圣母庙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不知为何，杨婵忽然想到张景云，“那个落地书生，让我这几天接受的香火供奉多了几倍，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正想着，杨婵忽然反应过来。
天界三天，地上三年，不知不觉，人间已经过去了三年，那个落第书生也不知道还在不在华山脚下。
“如果他还在，那我就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凡人求仙拜佛，不就是为了愿望吗？大不了满足他。”
杨婵想到这里急忙往圣母庙外走，时值晌午，艳阳高照，她现在也顾不上隐身，甚至全然没意识到，自己心里面想的全是那个书生。
来到了华山脚下，杨婵环视一圈，看到张景云住的简陋小屋，平常他就在这里竖起旗帜，为三圣母分忧解难。
然而杨婵此刻只看到了一座小屋，并为看到为华山百姓用金针刺穴，以符水治病的张景云。
杨婵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来到小屋前果然看到已经上锁，这一瞬间，杨婵莫名的后悔了，好像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人。
“我想问一下，住在这里的人呢？”杨婵拦住一个人问道，后者反问道：“是那个竖起旗帜要为三圣母分忧解难的书生？”
“就是他。”杨婵点头。
“不知道，已经很久没看到他了，听说这个人被三圣母救过，他为了感谢三圣母才在华山脚下为其分忧。
可是听别人说，书生苦等两年半，做下的好事数不胜数，却连三圣母一面都没见到，怕是心灰意冷才离开的。”
杨婵脑袋轰一下，胸口起伏不定，“两年半，哪怕只有半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坚持下来的，都怪我，上天就把他忘了。”
“三妹？你怎么不在圣母庙？”
一道声音响起，正是敖听心。
杨婵心中闪过一丝悔意，开口道：“我来看看这个书生，可惜他已经离开了，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见到。”
敖听心心中一动，忽然问杨婵，“三妹，你很想见他吗？见不到他就总是想念？”
杨婵脸色一红，争辩道：“四姐，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又不是爱上了这个书生，那可是要犯天条的。”
“哦~”敖听心拉长声音确定说道：“我又没说你爱上那个书生，看你急得。”
“就是他在华山待了两年半时间，为我分忧解难，最后甚至连我是三圣母都不知道，今后也很难再见面，我感觉有些对不起他。”杨婵说。
“那你放心好了，他还会回来的。”敖听心笃定说道，杨婵眨了眨眼颇为不解。
“你忘啦？人间已经过去三年了，书生半年前就出发乡试，临走前还让我转告你，说他一定能考取功名。”
敖听心这么一说杨婵才反应过来，“我竟然把这件事忘了，这个落第书生，怎么能夸下海口，如果没有考中岂不是又要在这待三年？”
“伱不愿意他留在这？”
敖听心也不等杨婵回复，又说道：“那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告诉落地书生，考不中也没关心，我带他去东海给他找个差事做。”
杨婵急道：“他答应了？”
敖听心郁闷说：“那倒是没有。”
杨婵莫名松了口气，甚至心底里，还有点庆幸和得意，猜测这个书生应该还是更在意自己的吧？
“说起来你上天界一去就是三天，人间也就是三年，连我八弟的满月宴都错过了。”敖听心幽怨说。
杨婵脸上带着一丝歉意，“四姐，我也不想错过，本来我是想让二哥一起去的。
虽说他和三姐已经和离，但毕竟是千年夫妻，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奈何二哥最近也身不由己，自己的事都一团乱麻，压力太大了。”
敖听心点了点头，其实可以理解，杨戬和寸心的感情就是个错误，这才让双方煎熬一千多年。
“你二哥遇到麻烦了？”
听杨婵的意思，杨戬的情况很糟，敖听心也不由得关心起来，后者将杨戬和嫦娥的事说了一些，连带着还有月宫那颗盘古睫毛所化的玉树被神秘人一拳干碎一起说了。
敖听心脸色怪异。
“不会就是他干的吧？”
杨婵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广寒宫玉树是盘古大神睫毛所化，也是月宫的灵根所在，尽管没有宝莲灯这等神器坚硬，却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干碎的，再加上对方还能在嫦娥和杨婵眼皮子底下藏匿，肯定极为厉害。
上天入地，能找到的人就那几个，结和当时杨婵和嫦娥谈话，肯定是杨戬这个醋坛子忍不住动手干碎了玉树。
“一颗耳环被他当成定情信物看，结果得知真相，竟是后羿给嫦娥的定情信物，换谁都会郁闷吧。”
敖听心不仅想笑。
杨婵无奈道：“二哥太痴情了。”
“遇到新欢的人，管他什么天规，大不了反下天去，竖旗为妖，听着就很霸气，可惜不能和寸心走到最后。”
………
时间一晃，数十天过去。
敖听心一到圣母庙就被杨婵迎上：“四姐，结果怎么样，那个书生有没有考中？”
“看你急得，三妹，你真没发觉，自己对这个书生格外关注？如果你真有思凡之心，我这么做就是在害你！”
杨婵一如既往地说：“天规森严，我二哥还是司法天神，他这些年已经够辛苦，我怎么还能给他添麻烦？”
敖听心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随后将打听的消息告诉杨婵，相比杨婵她更自由，杨婵则很少离开华山。
“考中了，而且名字排在第一位，听说叫什么解元呢，被一群人围着争先恐后相邀。”
敖听心遗憾地说，本来都说好了，如果张景云没考中，她可以带张景云去东海谋个差事，看来没机会了。
杨婵则不由得问：“考中了举人，第一名就是解元，那他还会回来吗？”
“这…不会吧。”
杨婵听了一颤，“为什么？”
敖听心说：“乡试之后还有会试，次年四月就开启了，他一个书生，一来一回大半年，怎么来得及回来。”
“又要考，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杨婵眺望远方，心中想的却是能再见一次张景云。
………
次年四月。
杨婵从来圣母庙上香的百姓口中，听到了关于张景云的消息，华山山脚的书生进京会考，竟然考中了会元。
“解元、会元，接下来又是什么？”杨婵忍不住问敖听心，二人自从有了共同话题后，来往次数激增，半年以来几乎形影不离。
“殿试，皇帝亲自主持出题的考试，如果再考第一名的话，那书生就是连中三元，厉害极了。”
“连中三元？”
杨婵已经不确定他还会不会回来，敖听心诧异的是，杨婵救了人还能帮人开窍吗？
从落第书生到连中三元热门选手，实在让人难以置信，张景云的大名传回华山后，连带着圣母庙的香火都比以往鼎盛数倍。
就连其他郡县的人都来华山上香，以至于杨婵的业务越来越广，这段时间忙的不可开交。
这个世界的神灵有些还是很好的，比如杨婵，没有平白无故接受世人香火供奉，也会为一些人消灾解难。
只是神仙也不是有求必应。
前来进香者，莫不是有求于神灵，只是所求之事不同，神灵也必是有所应有所不应。
心怀不轨者所求之事，神灵理应不应，心思蒙昧者所求之事也必是令神灵为难之事，有些神仙，不尽职责，得过且过，杨婵与他们截然不同，只要是她应该应得，绝对不会无视。
下界不同于上界，灵气浓度不高，对于杨婵这等神仙来说修炼千年万年也不会有太大进步。
所以，香火信仰对杨婵就很重要，香火越鼎盛，修为提升越快，这些都是明摆着的。
要么怎么说佛道相争，不死不休，所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所有的神灵都不会闲香火多。
三天后，杨婵格外欣喜。
敖听心不解，直到杨婵拿出张景云写给她的信，是张景云在京师准备殿试之余，将近来发生的事告知于她。
送信之人将信放在圣母庙神像前，朗声道，落地书生之信，三圣母亲启。
杨婵脸色古怪，亏张景云能想出，这么离谱的传信方式，估计送信的人会以为他是个傻子吧。
还三圣母亲启。
三圣母凭什么看他写的信？
没想到就这么一封流水账般的信，每天吃什么，读了哪本书，京城水果很新鲜，用不用给三圣母带一些？
看得杨婵津津有味。
时不时还抿嘴一笑，敖听心奇怪，拿过信看了看，看到最后，只是说了句啰嗦，便任由杨婵一遍又一遍地看。
“四姐，这是什么？”
杨婵收好信，见敖听心背着什么，便开口问道，后者将东西放下，展开给杨婵看，原来是一张琴。
“本来看你这些天有些闷闷不乐，想送你一张琴解解闷，看来倒是我多虑了。”敖听心说着就要收走。
杨婵连忙夺下琴，抚摸琴着说道，“拿都拿来了，正好学一学，四姐你会弹吗？”
“一点点。”
敖听心弹了一曲，杨婵如遭雷击，好好的一张古琴，被她这么一弹，简直是公鸡在上面瞎蹦跶。
“献丑了。”敖听心心情不错。
杨婵：“四姐，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以后不要再碰我的琴了。”
敖听心：“………”
从这天开始，杨婵每天重复着一件事，一边弹琴，一边等张景云回来。
…………
“书生还没回来吗？南郡下暴雨，看来又要等几天了，也不知道玉帝怎么想的，竟然下这种命令给我爹。”
敖听心г顾档馈?
“玉帝为何让东海龙王去南郡连下暴雨？”杨婵好奇问道，张景云状元及第，连中三元，轰动京城，如今已经在返回华山的路上。
张景云上任的地方，正是杨婵管辖范围内，原本很快就可以见面，没想到被一场暴雨阻挡。
敖听心说：“有个叫李博安的书生，指天叫骂，被巡查灵官听到，玉帝得知勃然大怒，让我爹去南郡连下三月的暴雨。”
“三个月？暴雨只需要下上三天，就有可能发生洪灾，而且玉帝为何要让龙王在南郡下三个月暴雨？”
“听说那个李博安就是南郡人士，玉帝不仅要惩罚他，还要惩罚整个南郡百姓，李博安这时候已经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杨婵憋了一口气，“一个人犯错，为什么要牵连整个南郡百姓，那李博安又为何要骂玉帝？”
“我爹说，是李博安考中了榜眼，结果被顶替，因而怒骂上天不公，算算时间，和书生还是同窗呢。”
敖听心这么一说，杨婵反应过来，“我说李博安这个名字听着怎么会这么耳熟！
我记得书生在信中提到过李博安，二人的关系极好，堪比至爱亲朋，手足兄弟…遭了！
书生和李博安关系紧密，及第后，还会路过南郡，二人会不会同行？玉帝惩罚李博安能不能波及到书生？”
“不会…这么倒霉吧？”
敖听心说到最后也不自信了。
张景云如果和李博安一起回南郡，要说没有危险绝不可能，南郡连下三月暴雨，只怕会死伤数十万百姓。
“不行，我得去看看！”
杨婵迫不及待。
敖听心也不想看到张景云被淹死，本来想跟过去看看，奈何亲爹东海龙王在南郡降雨，敖听心不敢过去。
杨婵最后独自一人施法降临南郡，几经寻找总算找到张景云的踪迹，毕竟连中三元，如日中天，身边还有官府的护卫，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杨婵找到张景云的时候已是夜里，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张景云身边，看到张景云蜷着身子熟睡，忍不住幻化一张被子为他盖上。
忽地。
杨婵注意到张景云嘴角挂着笑容，眼睛时不时转动，看这模样应该是做了什么美梦。
好奇心驱使。
杨婵做出了一个违背原则的决定，她要进张景云的梦里看看，看这个书生在做什么美梦。
随着杨婵进入张景云梦境。
片刻后杨婵脸色肉眼可见地涨红，下意识的想要逃也似的退出梦境，因为场面极其激烈。
张景云正在亵渎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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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杨婵心情复杂地返回下界圣母庙，在天界待了三天感触颇深，尤其是二哥杨戬，为了心中所爱之人不惜付出天大的代价。
甚至要反下天去竖旗为妖。
“连二哥都敢于追求自己的爱情，那我呢？一千多年了，终年在这圣母庙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不知为何，杨婵忽然想到张景云，“那个落地书生，让我这几天接受的香火供奉多了几倍，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正想着，杨婵忽然反应过来。
天界三天，地上三年，不知不觉，人间已经过去了三年，那个落第书生也不知道还在不在华山脚下。
“如果他还在，那我就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凡人求仙拜佛，不就是为了愿望吗？大不了满足他。”
杨婵想到这里急忙往圣母庙外走，时值晌午，艳阳高照，她现在也顾不上隐身，甚至全然没意识到，自己心里面想的全是那个书生。
来到了华山脚下，杨婵环视一圈，看到张景云住的简陋小屋，平常他就在这里竖起旗帜，为三圣母分忧解难。
然而杨婵此刻只看到了一座小屋，并为看到为华山百姓用金针刺穴，以符水治病的张景云。
杨婵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来到小屋前果然看到已经上锁，这一瞬间，杨婵莫名的后悔了，好像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人。
“我想问一下，住在这里的人呢？”杨婵拦住一个人问道，后者反问道：“是那个竖起旗帜要为三圣母分忧解难的书生？”
“就是他。”杨婵点头。
“不知道，已经很久没看到他了，听说这个人被三圣母救过，他为了感谢三圣母才在华山脚下为其分忧。
可是听别人说，书生苦等两年半，做下的好事数不胜数，却连三圣母一面都没见到，怕是心灰意冷才离开的。”
杨婵脑袋轰一下，胸口起伏不定，“两年半，哪怕只有半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坚持下来的，都怪我，上天就把他忘了。”
“三妹？你怎么不在圣母庙？”
一道声音响起，正是敖听心。
杨婵心中闪过一丝悔意，开口道：“我来看看这个书生，可惜他已经离开了，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见到。”
敖听心心中一动，忽然问杨婵，“三妹，你很想见他吗？见不到他就总是想念？”
杨婵脸色一红，争辩道：“四姐，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又不是爱上了这个书生，那可是要犯天条的。”
“哦~”敖听心拉长声音确定说道：“我又没说你爱上那个书生，看你急得。”
“就是他在华山待了两年半时间，为我分忧解难，最后甚至连我是三圣母都不知道，今后也很难再见面，我感觉有些对不起他。”杨婵说。
“那你放心好了，他还会回来的。”敖听心笃定说道，杨婵眨了眨眼颇为不解。
“你忘啦？人间已经过去三年了，书生半年前就出发乡试，临走前还让我转告你，说他一定能考取功名。”
敖听心这么一说杨婵才反应过来，“我竟然把这件事忘了，这个落第书生，怎么能夸下海口，如果没有考中岂不是又要在这待三年？”
“伱不愿意他留在这？”
敖听心也不等杨婵回复，又说道：“那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告诉落地书生，考不中也没关心，我带他去东海给他找个差事做。”
杨婵急道：“他答应了？”
敖听心郁闷说：“那倒是没有。”
杨婵莫名松了口气，甚至心底里，还有点庆幸和得意，猜测这个书生应该还是更在意自己的吧？
“说起来你上天界一去就是三天，人间也就是三年，连我八弟的满月宴都错过了。”敖听心幽怨说。
杨婵脸上带着一丝歉意，“四姐，我也不想错过，本来我是想让二哥一起去的。
虽说他和三姐已经和离，但毕竟是千年夫妻，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奈何二哥最近也身不由己，自己的事都一团乱麻，压力太大了。”
敖听心点了点头，其实可以理解，杨戬和寸心的感情就是个错误，这才让双方煎熬一千多年。
“你二哥遇到麻烦了？”
听杨婵的意思，杨戬的情况很糟，敖听心也不由得关心起来，后者将杨戬和嫦娥的事说了一些，连带着还有月宫那颗盘古睫毛所化的玉树被神秘人一拳干碎一起说了。
敖听心脸色怪异。
“不会就是他干的吧？”
杨婵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广寒宫玉树是盘古大神睫毛所化，也是月宫的灵根所在，尽管没有宝莲灯这等神器坚硬，却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干碎的，再加上对方还能在嫦娥和杨婵眼皮子底下藏匿，肯定极为厉害。
上天入地，能找到的人就那几个，结和当时杨婵和嫦娥谈话，肯定是杨戬这个醋坛子忍不住动手干碎了玉树。
“一颗耳环被他当成定情信物看，结果得知真相，竟是后羿给嫦娥的定情信物，换谁都会郁闷吧。”
敖听心不仅想笑。
杨婵无奈道：“二哥太痴情了。”
“遇到新欢的人，管他什么天规，大不了反下天去，竖旗为妖，听着就很霸气，可惜不能和寸心走到最后。”
………
时间一晃，数十天过去。
敖听心一到圣母庙就被杨婵迎上：“四姐，结果怎么样，那个书生有没有考中？”
“看你急得，三妹，你真没发觉，自己对这个书生格外关注？如果你真有思凡之心，我这么做就是在害你！”
杨婵一如既往地说：“天规森严，我二哥还是司法天神，他这些年已经够辛苦，我怎么还能给他添麻烦？”
敖听心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随后将打听的消息告诉杨婵，相比杨婵她更自由，杨婵则很少离开华山。
“考中了，而且名字排在第一位，听说叫什么解元呢，被一群人围着争先恐后相邀。”
敖听心遗憾地说，本来都说好了，如果张景云没考中，她可以带张景云去东海谋个差事，看来没机会了。
杨婵则不由得问：“考中了举人，第一名就是解元，那他还会回来吗？”
“这…不会吧。”
杨婵听了一颤，“为什么？”
敖听心说：“乡试之后还有会试，次年四月就开启了，他一个书生，一来一回大半年，怎么来得及回来。”
“又要考，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杨婵眺望远方，心中想的却是能再见一次张景云。
………
次年四月。
杨婵从来圣母庙上香的百姓口中，听到了关于张景云的消息，华山山脚的书生进京会考，竟然考中了会元。
“解元、会元，接下来又是什么？”杨婵忍不住问敖听心，二人自从有了共同话题后，来往次数激增，半年以来几乎形影不离。
“殿试，皇帝亲自主持出题的考试，如果再考第一名的话，那书生就是连中三元，厉害极了。”
“连中三元？”
杨婵已经不确定他还会不会回来，敖听心诧异的是，杨婵救了人还能帮人开窍吗？
从落第书生到连中三元热门选手，实在让人难以置信，张景云的大名传回华山后，连带着圣母庙的香火都比以往鼎盛数倍。
就连其他郡县的人都来华山上香，以至于杨婵的业务越来越广，这段时间忙的不可开交。
这个世界的神灵有些还是很好的，比如杨婵，没有平白无故接受世人香火供奉，也会为一些人消灾解难。
只是神仙也不是有求必应。
前来进香者，莫不是有求于神灵，只是所求之事不同，神灵也必是有所应有所不应。
心怀不轨者所求之事，神灵理应不应，心思蒙昧者所求之事也必是令神灵为难之事，有些神仙，不尽职责，得过且过，杨婵与他们截然不同，只要是她应该应得，绝对不会无视。
下界不同于上界，灵气浓度不高，对于杨婵这等神仙来说修炼千年万年也不会有太大进步。
所以，香火信仰对杨婵就很重要，香火越鼎盛，修为提升越快，这些都是明摆着的。
要么怎么说佛道相争，不死不休，所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所有的神灵都不会闲香火多。
三天后，杨婵格外欣喜。
敖听心不解，直到杨婵拿出张景云写给她的信，是张景云在京师准备殿试之余，将近来发生的事告知于她。
送信之人将信放在圣母庙神像前，朗声道，落地书生之信，三圣母亲启。
杨婵脸色古怪，亏张景云能想出，这么离谱的传信方式，估计送信的人会以为他是个傻子吧。
还三圣母亲启。
三圣母凭什么看他写的信？
没想到就这么一封流水账般的信，每天吃什么，读了哪本书，京城水果很新鲜，用不用给三圣母带一些？
看得杨婵津津有味。
时不时还抿嘴一笑，敖听心奇怪，拿过信看了看，看到最后，只是说了句啰嗦，便任由杨婵一遍又一遍地看。
“四姐，这是什么？”
杨婵收好信，见敖听心背着什么，便开口问道，后者将东西放下，展开给杨婵看，原来是一张琴。
“本来看你这些天有些闷闷不乐，想送你一张琴解解闷，看来倒是我多虑了。”敖听心说着就要收走。
杨婵连忙夺下琴，抚摸琴着说道，“拿都拿来了，正好学一学，四姐你会弹吗？”
“一点点。”
敖听心弹了一曲，杨婵如遭雷击，好好的一张古琴，被她这么一弹，简直是公鸡在上面瞎蹦跶。
“献丑了。”敖听心心情不错。
杨婵：“四姐，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以后不要再碰我的琴了。”
敖听心：“………”
从这天开始，杨婵每天重复着一件事，一边弹琴，一边等张景云回来。
…………
“书生还没回来吗？南郡下暴雨，看来又要等几天了，也不知道玉帝怎么想的，竟然下这种命令给我爹。”
敖听心г顾档馈?
“玉帝为何让东海龙王去南郡连下暴雨？”杨婵好奇问道，张景云状元及第，连中三元，轰动京城，如今已经在返回华山的路上。
张景云上任的地方，正是杨婵管辖范围内，原本很快就可以见面，没想到被一场暴雨阻挡。
敖听心说：“有个叫李博安的书生，指天叫骂，被巡查灵官听到，玉帝得知勃然大怒，让我爹去南郡连下三月的暴雨。”
“三个月？暴雨只需要下上三天，就有可能发生洪灾，而且玉帝为何要让龙王在南郡下三个月暴雨？”
“听说那个李博安就是南郡人士，玉帝不仅要惩罚他，还要惩罚整个南郡百姓，李博安这时候已经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杨婵憋了一口气，“一个人犯错，为什么要牵连整个南郡百姓，那李博安又为何要骂玉帝？”
“我爹说，是李博安考中了榜眼，结果被顶替，因而怒骂上天不公，算算时间，和书生还是同窗呢。”
敖听心这么一说，杨婵反应过来，“我说李博安这个名字听着怎么会这么耳熟！
我记得书生在信中提到过李博安，二人的关系极好，堪比至爱亲朋，手足兄弟…遭了！
书生和李博安关系紧密，及第后，还会路过南郡，二人会不会同行？玉帝惩罚李博安能不能波及到书生？”
“不会…这么倒霉吧？”
敖听心说到最后也不自信了。
张景云如果和李博安一起回南郡，要说没有危险绝不可能，南郡连下三月暴雨，只怕会死伤数十万百姓。
“不行，我得去看看！”
杨婵迫不及待。
敖听心也不想看到张景云被淹死，本来想跟过去看看，奈何亲爹东海龙王在南郡降雨，敖听心不敢过去。
杨婵最后独自一人施法降临南郡，几经寻找总算找到张景云的踪迹，毕竟连中三元，如日中天，身边还有官府的护卫，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杨婵找到张景云的时候已是夜里，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张景云身边，看到张景云蜷着身子熟睡，忍不住幻化一张被子为他盖上。
忽地。
杨婵注意到张景云嘴角挂着笑容，眼睛时不时转动，看这模样应该是做了什么美梦。
好奇心驱使。
杨婵做出了一个违背原则的决定，她要进张景云的梦里看看，看这个书生在做什么美梦。
随着杨婵进入张景云梦境。
片刻后杨婵脸色肉眼可见地涨红，下意识的想要逃也似的退出梦境，因为场面极其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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