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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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浑浑噩噩，庾昭月次日睡得有些沉，连报晓鼓响都未察觉。
暮春摇了她许久才将她唤醒：“七娘，快辰时了，谢家的扈从来禀，谢四娘子已经出门。”
庾昭月挣扎着爬起来，被暮春搀着去了浴室。
沐浴更衣完，凝雪往她太阳穴涂了些薄荷油，意识才彻底清醒。
今日骑马出门，凝雪给她挑了一件绯色联珠对鸟纹翻领袍，简单挽了单髻，簪了根白玉簪。
早膳摆在望舒院，庾昭月吃到一半，一道欢快的声音从院中传来：“阿姐，我来啦！”
庾昭月放下银勺，起身走到膳厅门口。
谢若竹穿了件碧落色团花纹翻领袍，束发戴碧玉冠，右手拿着一根马鞭，昂首阔步走来。
庾昭月瞧着她英姿飒爽的模样，弯唇笑了笑：“来啦，我快吃完了，你稍坐一会。”
谢若竹笑容微微一滞，怎么感觉阿姐情绪有些低落？
她安静坐在一旁等候，心中暗自猜测，冷不丁想起庾昭月上次的戏言：“我的心上人是九霄皓月，寻常可见不了！”
难道阿姐昨夜梦到那位故去的心上人，所以今日精神不济？
谢若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素来情感充沛，等庾昭月用完膳唤她时，发现她眼眶红了。
庾昭月有些怔住，小心翼翼问道：“若竹，十七郎欺负你了？”
谢若竹觉得不能揭阿姐的短，默默给景遇扣上这口黑锅。
庾昭月拍拍她肩膀：“阿姐回头帮你教训他。”
谢若竹：“……行吧！”
庾昭月带着谢若竹去陶然堂和崔氏辞行。
崔氏想到姐妹俩要在山中住一晚，又朝庾骁叮嘱了一句：“大郎，到时别光顾着狩猎，务必将两位妹妹照顾好。”
庾骁拍着胸膛：“阿娘放心，我点了十六个精壮侍从，保证将妹妹们全须全尾带回来。”
谢若竹也跟着道：“舅母放心，三兄也安排了侍从。”
崔氏心下稍安，亲自将他们送到乌头门。
庾昭月翻身上马：“阿娘，我们走啦，您快回去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往西过了启夏门，不多时抵达明德门。
出了明德门并未瞧见景遇和谢诚，庾昭月刚想询问，耳边飘进马蹄声。
景遇和谢诚并驾齐驱，身后跟着不少扈从。
谢若竹正要扁嘴，看清景遇带了只高丽赤鹰，猜到他晚到的原因，脸上又露出笑容。
几人相互见了礼。
庾骁问道：“十七郎，这是圣人的高丽赤鹰？”
景遇颔首：“大郎眼光不俗，这正是昔年高丽进贡给阿爷的赤鹰。南五台山猎物不少，此鹰最擅扑兔，到时打些野兔，晚上烤兔子吃。”
话音方落，谢若竹、谢诚和庾骁皆朝庾昭月望来。
庾昭月忆起自己属兔，明眸轻眨，笑道：“我觉得一半炙烤，一半留着做麻辣兔头。”
众人哈哈大笑。
庾昭月看看眼前平坦的官道，突然来了兴致：“若竹，咱们比一场？”
胤人擅骑，谢若竹骑术也相当不错，斗志随即被激起，豪爽应下：“来啊！”
庾昭月的坐骑名乌云，是一匹通体雪白、马蹄乌黑的骏马。谢若竹的坐骑唤青云，是一匹健壮的青色连钱马。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甩出马鞭。
谢诚和庾骁稍稍愣神，赶紧驭马跟了上去。
景遇看着众人疾驰而去的背影，瞥了眼肩头的高丽赤鹰，又扭头朝城楼上望去。
待看到那道玄色身影，他心里叹了口气：“谢三对不起，非是兄弟不助你，实在是敌人太凶猛！”
城楼上，邬在非低声追问：“赵十六，咱们什么时候走啊？”
赵苍看着他因为看热闹被揍得乌青的脸，回了一个“静候”的眼神。
景珣巍然立在城墙前，眸光专注追逐着白马，直到再也看不清，才慢慢收回视线。
许久不曾疾驰，庾昭月感受到乌云的迫不及待，放任它撒蹄子狂奔。
扑面而来的清冽秋风，顺着喉咙灌入身体，胸腔内积攒的忧虑也跟着一扫而空。
她展颜一笑，彻底将那些烦心事抛之脑后。
谢若竹本来追得很紧，冷不丁瞥见自家阿姐露出令玉山倾倒的笑容，猝不及防怔了下。
因为这一分心，此后一个时辰内，她再也没追上白马。
最终庾昭月领先两丈，抵达南五台山脚下。
谢若竹勒住缰绳，嘀咕了一句：“阿姐，你适才笑得太好看了，我看花了眼才慢你一步！”
“哈哈哈！”庾昭月被她逗笑了，睨了她一眼，“你这色胚！”
两人笑闹间，谢诚和庾骁追了上来，又等了会儿，景遇也赶上了。
一行人再次出发，在午时抵达半山腰，映入眼帘的一条丈宽的溪流，水非常清澈，能看见不少鱼儿在游。
众人一致觉得此处不错，庾骁便带人去巡查周围有无野兽出没。
转眼一刻钟过去，庾骁回来了：“周边并未发现大型猎物，可在此处安营野宴。”
溪流边的空地上，很快搭起一座宽大的行障，里面铺设好牙席、案几等物。侍从们围着行障撒驱虫的药粉，不远处膳夫在准备午膳。
谢若竹见景遇时不时朝山下望，好奇道：“今日还有人过来吗？”
景遇见庾昭月看过来，心中已泛起波澜，面上笑嘻嘻道：“我带了二十车置网，看看运到了没？”
置网堪称狩猎利器。
夜里在山林里将网张好，像野鸡、孢子这种小型猎物，钻进去就再也无法逃脱。次日天不亮去收网，就能得到不少猎物。
庾昭月玩笑道：“十七郎今日既带了赤鹰，又运来了置网，看来我们这趟有口福了！”
景遇莫名有些心虚，赶紧转移话题：“午膳快好了吧？跑了一上午的马，我肚子都饿扁了！”
谢若竹轻哼了声：“还没开始狩猎就饿了！你是小猪转世吗？”
景遇刚想损回去，想到祖母说对小娘子要细心温柔，于是露出笑脸，语气温柔道：“不吃饱，没力气狩猎啊！”
谢若竹猛地打了个激灵，这人莫不是被山精附体了？
这一夜浑浑噩噩，庾昭月次日睡得有些沉，连报晓鼓响都未察觉。
暮春摇了她许久才将她唤醒：“七娘，快辰时了，谢家的扈从来禀，谢四娘子已经出门。”
庾昭月挣扎着爬起来，被暮春搀着去了浴室。
沐浴更衣完，凝雪往她太阳穴涂了些薄荷油，意识才彻底清醒。
今日骑马出门，凝雪给她挑了一件绯色联珠对鸟纹翻领袍，简单挽了单髻，簪了根白玉簪。
早膳摆在望舒院，庾昭月吃到一半，一道欢快的声音从院中传来：“阿姐，我来啦！”
庾昭月放下银勺，起身走到膳厅门口。
谢若竹穿了件碧落色团花纹翻领袍，束发戴碧玉冠，右手拿着一根马鞭，昂首阔步走来。
庾昭月瞧着她英姿飒爽的模样，弯唇笑了笑：“来啦，我快吃完了，你稍坐一会。”
谢若竹笑容微微一滞，怎么感觉阿姐情绪有些低落？
她安静坐在一旁等候，心中暗自猜测，冷不丁想起庾昭月上次的戏言：“我的心上人是九霄皓月，寻常可见不了！”
难道阿姐昨夜梦到那位故去的心上人，所以今日精神不济？
谢若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素来情感充沛，等庾昭月用完膳唤她时，发现她眼眶红了。
庾昭月有些怔住，小心翼翼问道：“若竹，十七郎欺负你了？”
谢若竹觉得不能揭阿姐的短，默默给景遇扣上这口黑锅。
庾昭月拍拍她肩膀：“阿姐回头帮你教训他。”
谢若竹：“……行吧！”
庾昭月带着谢若竹去陶然堂和崔氏辞行。
崔氏想到姐妹俩要在山中住一晚，又朝庾骁叮嘱了一句：“大郎，到时别光顾着狩猎，务必将两位妹妹照顾好。”
庾骁拍着胸膛：“阿娘放心，我点了十六个精壮侍从，保证将妹妹们全须全尾带回来。”
谢若竹也跟着道：“舅母放心，三兄也安排了侍从。”
崔氏心下稍安，亲自将他们送到乌头门。
庾昭月翻身上马：“阿娘，我们走啦，您快回去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往西过了启夏门，不多时抵达明德门。
出了明德门并未瞧见景遇和谢诚，庾昭月刚想询问，耳边飘进马蹄声。
景遇和谢诚并驾齐驱，身后跟着不少扈从。
谢若竹正要扁嘴，看清景遇带了只高丽赤鹰，猜到他晚到的原因，脸上又露出笑容。
几人相互见了礼。
庾骁问道：“十七郎，这是圣人的高丽赤鹰？”
景遇颔首：“大郎眼光不俗，这正是昔年高丽进贡给阿爷的赤鹰。南五台山猎物不少，此鹰最擅扑兔，到时打些野兔，晚上烤兔子吃。”
话音方落，谢若竹、谢诚和庾骁皆朝庾昭月望来。
庾昭月忆起自己属兔，明眸轻眨，笑道：“我觉得一半炙烤，一半留着做麻辣兔头。”
众人哈哈大笑。
庾昭月看看眼前平坦的官道，突然来了兴致：“若竹，咱们比一场？”
胤人擅骑，谢若竹骑术也相当不错，斗志随即被激起，豪爽应下：“来啊！”
庾昭月的坐骑名乌云，是一匹通体雪白、马蹄乌黑的骏马。谢若竹的坐骑唤青云，是一匹健壮的青色连钱马。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甩出马鞭。
谢诚和庾骁稍稍愣神，赶紧驭马跟了上去。
景遇看着众人疾驰而去的背影，瞥了眼肩头的高丽赤鹰，又扭头朝城楼上望去。
待看到那道玄色身影，他心里叹了口气：“谢三对不起，非是兄弟不助你，实在是敌人太凶猛！”
城楼上，邬在非低声追问：“赵十六，咱们什么时候走啊？”
赵苍看着他因为看热闹被揍得乌青的脸，回了一个“静候”的眼神。
景珣巍然立在城墙前，眸光专注追逐着白马，直到再也看不清，才慢慢收回视线。
许久不曾疾驰，庾昭月感受到乌云的迫不及待，放任它撒蹄子狂奔。
扑面而来的清冽秋风，顺着喉咙灌入身体，胸腔内积攒的忧虑也跟着一扫而空。
她展颜一笑，彻底将那些烦心事抛之脑后。
谢若竹本来追得很紧，冷不丁瞥见自家阿姐露出令玉山倾倒的笑容，猝不及防怔了下。
因为这一分心，此后一个时辰内，她再也没追上白马。
最终庾昭月领先两丈，抵达南五台山脚下。
谢若竹勒住缰绳，嘀咕了一句：“阿姐，你适才笑得太好看了，我看花了眼才慢你一步！”
“哈哈哈！”庾昭月被她逗笑了，睨了她一眼，“你这色胚！”
两人笑闹间，谢诚和庾骁追了上来，又等了会儿，景遇也赶上了。
一行人再次出发，在午时抵达半山腰，映入眼帘的一条丈宽的溪流，水非常清澈，能看见不少鱼儿在游。
众人一致觉得此处不错，庾骁便带人去巡查周围有无野兽出没。
转眼一刻钟过去，庾骁回来了：“周边并未发现大型猎物，可在此处安营野宴。”
溪流边的空地上，很快搭起一座宽大的行障，里面铺设好牙席、案几等物。侍从们围着行障撒驱虫的药粉，不远处膳夫在准备午膳。
谢若竹见景遇时不时朝山下望，好奇道：“今日还有人过来吗？”
景遇见庾昭月看过来，心中已泛起波澜，面上笑嘻嘻道：“我带了二十车置网，看看运到了没？”
置网堪称狩猎利器。
夜里在山林里将网张好，像野鸡、孢子这种小型猎物，钻进去就再也无法逃脱。次日天不亮去收网，就能得到不少猎物。
庾昭月玩笑道：“十七郎今日既带了赤鹰，又运来了置网，看来我们这趟有口福了！”
景遇莫名有些心虚，赶紧转移话题：“午膳快好了吧？跑了一上午的马，我肚子都饿扁了！”
谢若竹轻哼了声：“还没开始狩猎就饿了！你是小猪转世吗？”
景遇刚想损回去，想到祖母说对小娘子要细心温柔，于是露出笑脸，语气温柔道：“不吃饱，没力气狩猎啊！”
谢若竹猛地打了个激灵，这人莫不是被山精附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