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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刘守光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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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刘仁恭喜欢享受,更喜欢结交一些道士,期望能够长生不老。据《新五代史》记载,刘仁恭“骄于富贵,筑宫大安山,穷极奢侈,选燕美女充其中。又与道士炼丹药,冀可不死。令燕人用墐土为钱,悉敛铜钱,銮山而藏之,已而杀其工以灭口,后人皆莫知其处”。

    刘仁恭妻妾成群,后宫人满为患;不过和妻妾数量不成比例的是,刘仁恭儿子不多,而且质量都不高。

    有了父亲做榜样,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次子刘守光玩腻了自己的妻妾,就把目光瞄准了老爷子的。刘仁恭有个爱妾罗氏,“生得杏脸桃腮,千娇百媚”。一天刘守光趁老爷子不在把罗氏给“烝”(烝,古代指与母辈淫乱)了。从伦理学来说,这叫乱伦。刘仁恭知道后鼻子都气歪了,他立即下令把刘守光抓来,一通乱棍痛扁,“逐之”。这不像是父亲教育儿子,倒像是对付情敌用的招数。

    不过刘仁恭还是有点能力的,尤其在打仗方面,擅长挖地道攻城。这招不得了,一千年后中国人用此法攻打装备精良的日本鬼子就很有效果。没过多久,朱温趁其不备派大将李思安去攻打他的老巢幽州。正在逍遥的刘仁恭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慌了手脚。

    正当刘仁恭束手无策的时候,刘守光领兵疾奔幽州,抢在李思安军队前面进了城。经过一番周旋,李思安败退。刘仁恭知道后很是欣慰,这小子虽然作风不检点,但娃还是个好娃,不记仇,知道我危险了还能第一时间来支援,不像某些人到了关键时刻跑得比兔子还快。

    正当刘仁恭欣慰的时候,另一件事却让他料想不到。刘守光搬进幽州城后,就再也不肯挪窝了,甚至宣布由自己来担任卢龙节度使,不声不响地罢了父亲的职务。刘仁恭知道后又把鼻子气歪了。刘仁恭正准备纠集军队教训一下儿子,不料刘守光遣部将李小喜、元行钦等袭入大安山,把刘仁恭拘来幽住别室,自称卢龙节度使。凡父亲罗氏以下,但见得姿色可人,一概取回城中,轮流伴宿。

    乃兄刘守文为义昌军【治沧州】节度使,闻父被囚,召集将吏且泣且语道:“不意我家生此枭獍,我生不如死,誓与诸君往讨此贼!”

    将吏应诺,刘守文于是督众至芦台,与刘守光部兵对仗。战了半日,互有杀伤,两下鸣金收军。越日,刘守文再战蓝田,为守光所败,返兵至镇。刘守光恐刘守文复至,差人至梁赍表乞降。朱温即颁发诏命,实授守光为卢龙节度使。于是幽州也成为朱梁的属镇。

    无奈之下,刘守文只好向契丹和吐谷浑请求支援,援兵四万人到达后帮助刘守文打败了刘守光。刘守文见外兵得胜,骤马出阵且驰且呼道:“不要杀我弟弟!”

    见刘守文毫无防备,刘守光手下大将元行钦打马出阵,向着刘守文就冲了过去,活捉了他。

    刘守光顿时精神焕发,指挥手下反败为胜。刘守光和刘守文不同,要做就把事情做绝,他在打败刘守文后又率领军队去攻打沧州。

    沧州守卫孙鹤知道情况后,拥立刘守文的儿子刘延祚为首领,率领将士坚守沧州。

    这一坚守就是几个月,沧州城中粮尽,每斛米的价格达到三万。无奈之下,刘延祚、孙鹤只得投降。孙鹤为刘守光效力。

    沧州攻下之后,刘守光遣人刺死刘守文,佯为涕泣归罪刺客,把他杀死偿命。

    刘守光鸣鞭奏凯得意班师。且遣使告捷梁廷,并代父乞请致仕。朱温准如所请,命刘仁恭为太师,养老幽州。封刘守光为燕王,兼卢龙、义昌两军节度使。

    刘守光既封燕王,且贻书晋、赵,大略说燕有精兵三十万,愿为诸公前驱,但三镇连兵,必有盟主,敢问当属何人?王镕得书转递李存勖。李存勖怒道:“是子也配称盟主么?我正要兴兵问罪,他还敢夜郎自大么?”

    诸将入谏道:“守光罪大恶极,诚应加讨,但目今我军新归,疮痍未复,不若佯为推尊,令他稔恶速亡,容易下手,大王以为如何?”

    李存勖沉吟半晌,才微笑道:“这也使得。”

    于是复报王镕,就尊守光为尚父。王镕即遣归燕使,允他所请。义武节度使王处直也依样画葫芦,与晋赵二镇共推刘守光为尚父,兼尚书令。

    刘守光大喜,复上表梁廷,谓晋、赵等一致推戴,惟臣受陛下厚恩,未敢遽受,今请陛下授臣为河北都统,臣愿为陛下扫灭晋、赵。两面讨好,恰也心苦。朱温笑他狂愚,权令他任河北招讨使,遣使册命。

    刘守光命有司草定仪注,加尚父尊号。有司取唐册太尉礼仪呈入刘守光。刘守光瞧阅一周问道:“这仪注中,奈何无郊天改元的礼节?”

    有司答道:“尚父乃是人臣,未得行郊天改元礼。”

    刘守光大怒,将仪注单掷向地上,且瞋目道:“我当尚父,谁当皇帝呢?方今天下四分五裂,大称帝,小称王,我拥地三千里,带甲三十万,直做河北天子,何人敢来阻我!尚父微名我不要了!你等快去草定帝制,择日做大燕皇帝!”

    有司唯唯而退。

    刘守光遂自服赭袍,妄作威福,部下稍稍怫意,即捕置狱中,甚至囚入铁笼,从外面用火燎,或用铁刷刷剔人的皮肤使其在痛苦中死去。孙鹤看不过去时常进谏,且劝刘守光不应为帝,略谓“河东伺西,契丹伺北,国中公私交困,如何称帝?”

    刘守光不听,将佐亦窃窃私议。刘守光竟命庭中陈列斧钺,悬令示众道:“敢谏者斩!”梁使王瞳、史彦章到燕,竟将他拘禁起来。各道使臣,到一个,囚一个,定期八月上旬即燕帝位。孙鹤复进谏道:“沧州被攻破打败,我本是负罪之人,受大王宽容我才活到今天,臣怎敢爱死忘恩!为大王计,目下究不宜称帝!”与禽兽谈仁义,徒自取死。

    刘守光怒道:“你敢违我号令么?”把他推倒在铁砧板上。孙鹤大叫道:“不出百日,必有急兵!”

    刘守光益怒,命用泥土塞住鹤口,寸磔以徇。

    越数日即皇帝位,国号大燕,改元应天。从狱中释出梁使胁令称臣。即用王瞳为左相,齐涉为右相,史彦章为御史大夫。这消息传到晋阳,李存勖大笑道:“不出今年,我即当向他问鼎。”

    张承业请遣使致贺,令他骄盈不备。李存勖乃遣太原少尹李承勋赴燕,用列国聘问礼。刘守光命以臣礼见,李承勋道:“我受命晋王,为太原少尹,燕王岂能臣我?”

    刘守光大怒,械系数日释他出狱,悍然问道:“你今愿臣我否?”

    李承勋道:“燕王能臣服我主,我即称臣;否则要杀就杀,何必多问?

    刘守光怒上加怒,竟命将李承勋推出斩首。晋王闻李承勋被杀,再也不觉得可笑,乃大阅军马筹备伐燕。

    梁主朱温正改开平五年为乾化元年,大赦天下,封赏功臣,又闻岭南节度使刘隐病卒,假惺惺辍朝三日,令刘隐子刘岩袭爵。既而连日生病无心治事。就是刘守光拘住梁使自称皇帝,也只好听他胡行不暇过问。刘守光更加踌躇满志忘乎所以。正是:

    贪心不足蛇吞象,

    祸福难明螳捕蝉!

    李存勖集中兵力攻打燕地,刘守光打不过气势正盛的李存勖,只得向后梁求援。朱温当然不能遂了李存勖的愿,也乘机率兵攻打赵地,包围了枣强、蓚县,并扬言梁军五十万将北上攻取镇州、定州。这使得晋军的战场优势急转直下。

    在此情况下,李存勖要想击退朱温,就必须放弃攻打幽州,全力南下对抗梁军。这样做一则前功尽弃,二则劳师袭远,很可能会师老兵疲,最终被朱温以逸待劳轻松击败。朱温之所以围困两县而不全力攻城,打的就是围点打援的主意。

    面临两难选择的李存勖是个狠人,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弃即将到手的幽州,他决定先定幽州再战朱温。

    此时,晋军中只有史建瑭与符存审两人率领三千骑兵屯守赵州,面临强敌,史建瑭与符存审决定主动出击,由符存审控制下博桥为正兵,史建瑭则率领五百骑展开袭扰作战为奇兵,奇正结合阻击梁军。史建瑭搜索前进,到黄昏时分便俘虏了出营放牧的数十名梁兵。他只留下一人,将其余的全都杀掉,还特意告诉那个幸存者:“回去告诉朱温,晋王大军到了,让他洗净脖子等着挨刀吧!”朱温见到被放回的梁兵信以为真,以为晋军主力已经南下,却又不知道他们会从哪个方向进攻自己,于是连夜拔营撤退。史建瑭趁势追击,缴获辎重铠甲不计其数。

    事后知道晋军使诈的朱温气愤难平,自己终朝打雁,没想到今天却被雁啄了,而打败自己的还是个小字辈,真教人情何以堪?本来就有病的朱温自此病情加剧,也没心思反攻晋军了。李存勖没了后顾之忧,拼尽全力攻打燕地。

    却说刘守光僭称帝号,遂欲并吞邻镇。参军冯道系景城人,面谏刘守光劝阻行军。刘守光不从,反将冯道拘系狱中。冯道素性和平能得人欢,所以燕人闻他下狱,都代为救解,幸得释出。冯道料刘守光必亡,举家潜遁奔入晋阳,晋王李存勖令掌书记。

    冯道与周元豹不睦。周元豹善于品鉴,对张承业道:“冯生没什么前途,您不可对他过于信任。”记室卢质听闻后对张承业说道:“我曾经见过杜黄裳(唐朝元和名相)司空的画像,冯道的相貌与杜司空非常相似,将来必能充当大任,周元豹的话不值得相信。”

    李存勖正拟发兵攻燕,可巧王处直派使乞援,于是遣振武节度使周德威领兵三万往救定州。周德威东出飞狐,与赵将王德明、程严会师易水,同攻岐沟关。一鼓即下,进而围攻涿州。

    涿州刺史刘士温,令偏将刘守奇拒守。刘守奇门客刘去非大呼城下道:“河东兵为父讨贼关你屁事,何必出力固守呢?”

    守兵被他一呼各无斗志,多半逃去。刘士温再看左右偏将,没一人敢吱声。刘士温无奈地说:“晋王李存勖为父讨贼,与我等无关,固守只能伤及百姓,传令开城投降。”左右副将正盼着开城投降,立刻命人大开涿州城门。刺史刘士温率大小官吏出城献降,周德威翻身下马受降。刘士温惭愧地说:“涿州刺史刘士温特来献城归顺。”

    周德威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刘大人能念百姓战火之苦,择明主而侍,真俊杰也。”刘士温邀周德威及其左右人等入城,共迎晋王兵马。刘守奇奔梁,得任博州刺史。

    李存勖等人来到刺史府共议军情。有流星探马来报:“启禀千岁,燕军大将单廷珪扎营龙头岗;元行钦屯兵大安山。”李存勖闻报问道:“本王率兵北伐幽燕,未曾见过刘守光部下战阵,不知何人可知?”

    张承业道:“殿下,奴才部下有一笔吏名叫冯道,字可道,幽州人氏,在刘守光麾下曾为掾吏,殿下可问此人。”

    李存勖道:“既然此人曾侍刘守光,就传他来见。”

    张承业命人唤冯道来见,只见一个文弱书生,身长六尺,长脸短髯,一副仙风道骨,飘然而入。

    李存勖道:“左右为其看座”。

    “谢千岁!”冯道端坐一旁拱手问道:“千岁唤下官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李存勖道:“冯先生,本王闻你曾在刘守光麾下为掾吏,不知可晓其左右将士?”

    冯道曰:“不知千岁所问何人?”

    存勖道:“方才得报,刘守光遣大将单廷珪在龙头岗扎营;元行钦屯兵大安山,此二人何许人也?”

    冯道说道:“那单廷珪人送绰号‘柱天神’身长一丈三,两臂合力有千斤,乃是幽燕头号大力士;元行钦绰号‘赛张飞’,面相凶煞,马上步下练就一身好武艺,且在大安山山北大营屯兵多年,非大将不可取也。”

    李存勖道:“孤王将分兵击之,令周德威率两万人马,张承业为参军,直取龙头岗。李嗣源率两万人马,郭崇韬为参军,袭取山北大营。二位将军当谨慎出兵,不可轻敌。”周德威与李嗣源各接令箭点兵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