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幕 灰与黑的协奏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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蚁巢国际顶层，古斯·卡斯蒂略锁好展示柜，亮晃晃的铭牌上刻着“20 Years”的字样，里面堆满了员工送来的贺卡，他看了一眼手表，17:15，还有45分钟就到了登台演讲的时间。
今天是公司成立20周年的纪念日，组织部已经提前租借了附近的私人高尔夫球场举办露天派对，所有职员都可以携带家属参加。大家都很高兴，因为除此之外还有三天的带薪休假时间。
这个额外福利是古斯的个人决定，在这方面他一向宽容，因为他从不相信一个疲劳压抑的人能给公司什么正反馈，相反还会拖慢总体工作进度，只有当他们足够轻松足够体面，而且害怕失去这份体面时，才会死心塌地奉上全部的价值。
租借来的巨型飞艇在大厦周围游荡，它的两边都涂满了蚁巢国际的炫彩广告，就像一个艳丽的神话生物，拉近了全城人的视线。古斯看了一眼，目光垂直落下，停在了拥挤的地面上，绝大部分人已经开始前往派对现场，以至于对交通产生了堵塞，大厦内部变得罕见空荡。古斯就这样靠在窗边低头俯瞰着，镜片上倒映着涌动的人流，他脸上不喜不愠，没人能看出来在想什么。
就这样过了足足有十分钟，他坐回办公桌前，准备关闭电脑，就在这时，一封匿名邮件忽然弹了出来。
古斯顿了一下，公司每天都能收到大量的匿名邮件，无数垃圾信息光专人清理都要十几分钟，但他的个人邮箱很私密，只对公司高层和董事会公开。
邮件标题只有两个字母“GG”，古斯怔了一下，想起这是电子游戏术语“Goodgame”的缩写，是游玩结束时的称赞。可这个标题有什么含义？他不知道。
短暂思考过后，古斯双击点开了邮件。
“Goodbye，Gus.”
只有短短一句话，更像是对他错误理解的纠正。看到这行字，古斯额头上的皱纹渐渐加深，他死死盯着屏幕，仿佛能透过这些液晶像素点能直视邮件主人的灵魂。
大片大片的阴影盖过阳光，带来一丝寒冷。古斯抬头望去，飞艇正漂到了办公室的斜上方，他的视角正对着一个狂笑的小丑，不知道是谁画在广告图上，鲜红的嘴唇向上蔓延一直裂到了耳根。
他注视着飞艇直到阴影散去，随后按住关机键的同时拨通了内部电话。
“让麦克上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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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5，蚁巢国际大厦前的长椅上，费舍尔端着一盒葱香糍粑吃得正起劲，路对面的垃圾车正把下水道里一堆又一堆臭气熏天的腐烂物铲进塑料桶里……即便如此也没影响到他的食欲，在跑遍了这附近的华人社区后他终于找到了几家正宗的中式小吃，很接近他当牧师那段日子里常光顾的摊位，这种对味勾起了怀念感，居然让他冒出了过两年回十字街教堂养老的想法。
这个念头来得快消失得也快，像手里的糍粑一样，他早就注意到有个灰头土脸的小鬼盯了他老半天，在瞪了一眼后就把剩下半盒丢在长椅中间。
“我已抵达目标地点，行动开始。”费舍尔擦擦满嘴油光，戴上通讯耳机，向频道内喊话。
虽然他的身份只是个“协助人员”，开不开始他说了不算，但这种发号施令的感觉还是挺过瘾的。然而他却没料到，自己话音刚落就有几辆蒙着黑布的重型卡车从四面八方开了过来，直接横在路中央，阻断了所有的交通要道。大批西装暴徒从集装箱里涌出，一路熟练地驱散路人外加检查掩体，连垃圾车都没放过。
Ah-6h直升机从天空降下，舱门打开，一抹火红色登下阶梯，在狂乱的气流中沿着白色虚线朝着他走过来。
“地面已封锁，所有行动人员报告情况。”
女生上身夹克敞开，亮银的腰带扣挂起棕色超短裙，走路都仿佛有种锐利的冲劲儿，就停在费舍尔面前20厘米处，毫不露怯地仰头盯着他，眼神跟有仇似得。
“代号雪鸮，已到达预定位置，准备完毕。”短暂的电流声过后，耳机传来声音。
“杰西卡已到达预定位置，准备完毕。”
“蕾弥尔，报告你的情况。”女生以命令的语气说道。
然而等了半晌，居然一直无人应答，费舍尔和她大眼瞪小眼，女生的御姐范儿先绷不住了，拽下耳机朝着里面吼叫。“蕾弥尔你死哪去了？”
“到啦到啦，”对方懒洋洋地回答。“天气这么好发什么火啊，我只是睡了一小会。”
“下次就算总督来求我，我都不会和你合作！”女生气急败坏地说。“你这头德克萨斯野猪！”
费舍尔饶有兴趣地听着频道里俩女孩斗嘴，也没忘了朝那边问候两句。“今天你又是主攻手？”
“No，今天我是自由人！”蕾弥尔嘻嘻哈哈地说。
“那我们的自由人在哪儿呢？”
“自由人当然是在任何地方！”
“好吧好吧，”费舍尔无奈地说。“能否让我听一下战术安排，好让我清楚自己打什么位置。”
“角色球员知道得越少越好！”
“Sorry，费舍尔先生，有件事忘了向你说明。”一个熟悉的声音接入频道。“您的任务就是和您的搭档从地面进行强攻，直到清扫整座大厦为止。”
“我说总督小姐，这几个人是不是太少了？”费舍尔挠了挠头。
“足够了，总公司而已，又不是突袭美军基地。”总督轻笑了一下。“其他的干员已经在北美大陆上行动起来了……而她们虽然年轻，但不会让你失望的。”
听到她的话，费舍尔微微正经起来，虽然这个女人说起来轻描淡写，但言语中的血腥味已经要溢出耳机了，看来那天在控制中枢，“将军”并非是在泛泛而谈。
他侧目看着旁边焰发及肩的女生，突然问道。“我能知道搭档的名字么？”
“名字毫无意义，记住我的代号，苏尔特尔。”女生就像个炸毛的狐狸，但碍于在线的总督没有发作。
“真是个让人畏惧的名字。”
费舍尔惊叹，苏尔特尔是北欧神话中的火焰巨人，传说在诸神黄昏的末尾会由他来烧尽整个世界。
“指挥所随时可以提供帮助，祝你们进展顺利。”
随着总督的信号断开，一阵特殊的噪音逐渐逼近，费舍尔抬起头，两架无人机带着一条裹着黑布的长棱物体落下，被女生稳稳接到了手里。
“苏尔特尔准备完毕……开始进攻！”
蚁巢国际顶层，古斯·卡斯蒂略锁好展示柜，亮晃晃的铭牌上刻着“20 Years”的字样，里面堆满了员工送来的贺卡，他看了一眼手表，17:15，还有45分钟就到了登台演讲的时间。
今天是公司成立20周年的纪念日，组织部已经提前租借了附近的私人高尔夫球场举办露天派对，所有职员都可以携带家属参加。大家都很高兴，因为除此之外还有三天的带薪休假时间。
这个额外福利是古斯的个人决定，在这方面他一向宽容，因为他从不相信一个疲劳压抑的人能给公司什么正反馈，相反还会拖慢总体工作进度，只有当他们足够轻松足够体面，而且害怕失去这份体面时，才会死心塌地奉上全部的价值。
租借来的巨型飞艇在大厦周围游荡，它的两边都涂满了蚁巢国际的炫彩广告，就像一个艳丽的神话生物，拉近了全城人的视线。古斯看了一眼，目光垂直落下，停在了拥挤的地面上，绝大部分人已经开始前往派对现场，以至于对交通产生了堵塞，大厦内部变得罕见空荡。古斯就这样靠在窗边低头俯瞰着，镜片上倒映着涌动的人流，他脸上不喜不愠，没人能看出来在想什么。
就这样过了足足有十分钟，他坐回办公桌前，准备关闭电脑，就在这时，一封匿名邮件忽然弹了出来。
古斯顿了一下，公司每天都能收到大量的匿名邮件，无数垃圾信息光专人清理都要十几分钟，但他的个人邮箱很私密，只对公司高层和董事会公开。
邮件标题只有两个字母“GG”，古斯怔了一下，想起这是电子游戏术语“Goodgame”的缩写，是游玩结束时的称赞。可这个标题有什么含义？他不知道。
短暂思考过后，古斯双击点开了邮件。
“Goodbye，Gus.”
只有短短一句话，更像是对他错误理解的纠正。看到这行字，古斯额头上的皱纹渐渐加深，他死死盯着屏幕，仿佛能透过这些液晶像素点能直视邮件主人的灵魂。
大片大片的阴影盖过阳光，带来一丝寒冷。古斯抬头望去，飞艇正漂到了办公室的斜上方，他的视角正对着一个狂笑的小丑，不知道是谁画在广告图上，鲜红的嘴唇向上蔓延一直裂到了耳根。
他注视着飞艇直到阴影散去，随后按住关机键的同时拨通了内部电话。
“让麦克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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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5，蚁巢国际大厦前的长椅上，费舍尔端着一盒葱香糍粑吃得正起劲，路对面的垃圾车正把下水道里一堆又一堆臭气熏天的腐烂物铲进塑料桶里……即便如此也没影响到他的食欲，在跑遍了这附近的华人社区后他终于找到了几家正宗的中式小吃，很接近他当牧师那段日子里常光顾的摊位，这种对味勾起了怀念感，居然让他冒出了过两年回十字街教堂养老的想法。
这个念头来得快消失得也快，像手里的糍粑一样，他早就注意到有个灰头土脸的小鬼盯了他老半天，在瞪了一眼后就把剩下半盒丢在长椅中间。
“我已抵达目标地点，行动开始。”费舍尔擦擦满嘴油光，戴上通讯耳机，向频道内喊话。
虽然他的身份只是个“协助人员”，开不开始他说了不算，但这种发号施令的感觉还是挺过瘾的。然而他却没料到，自己话音刚落就有几辆蒙着黑布的重型卡车从四面八方开了过来，直接横在路中央，阻断了所有的交通要道。大批西装暴徒从集装箱里涌出，一路熟练地驱散路人外加检查掩体，连垃圾车都没放过。
Ah-6h直升机从天空降下，舱门打开，一抹火红色登下阶梯，在狂乱的气流中沿着白色虚线朝着他走过来。
“地面已封锁，所有行动人员报告情况。”
女生上身夹克敞开，亮银的腰带扣挂起棕色超短裙，走路都仿佛有种锐利的冲劲儿，就停在费舍尔面前20厘米处，毫不露怯地仰头盯着他，眼神跟有仇似得。
“代号雪鸮，已到达预定位置，准备完毕。”短暂的电流声过后，耳机传来声音。
“杰西卡已到达预定位置，准备完毕。”
“蕾弥尔，报告你的情况。”女生以命令的语气说道。
然而等了半晌，居然一直无人应答，费舍尔和她大眼瞪小眼，女生的御姐范儿先绷不住了，拽下耳机朝着里面吼叫。“蕾弥尔你死哪去了？”
“到啦到啦，”对方懒洋洋地回答。“天气这么好发什么火啊，我只是睡了一小会。”
“下次就算总督来求我，我都不会和你合作！”女生气急败坏地说。“你这头德克萨斯野猪！”
费舍尔饶有兴趣地听着频道里俩女孩斗嘴，也没忘了朝那边问候两句。“今天你又是主攻手？”
“No，今天我是自由人！”蕾弥尔嘻嘻哈哈地说。
“那我们的自由人在哪儿呢？”
“自由人当然是在任何地方！”
“好吧好吧，”费舍尔无奈地说。“能否让我听一下战术安排，好让我清楚自己打什么位置。”
“角色球员知道得越少越好！”
“Sorry，费舍尔先生，有件事忘了向你说明。”一个熟悉的声音接入频道。“您的任务就是和您的搭档从地面进行强攻，直到清扫整座大厦为止。”
“我说总督小姐，这几个人是不是太少了？”费舍尔挠了挠头。
“足够了，总公司而已，又不是突袭美军基地。”总督轻笑了一下。“其他的干员已经在北美大陆上行动起来了……而她们虽然年轻，但不会让你失望的。”
听到她的话，费舍尔微微正经起来，虽然这个女人说起来轻描淡写，但言语中的血腥味已经要溢出耳机了，看来那天在控制中枢，“将军”并非是在泛泛而谈。
他侧目看着旁边焰发及肩的女生，突然问道。“我能知道搭档的名字么？”
“名字毫无意义，记住我的代号，苏尔特尔。”女生就像个炸毛的狐狸，但碍于在线的总督没有发作。
“真是个让人畏惧的名字。”
费舍尔惊叹，苏尔特尔是北欧神话中的火焰巨人，传说在诸神黄昏的末尾会由他来烧尽整个世界。
“指挥所随时可以提供帮助，祝你们进展顺利。”
随着总督的信号断开，一阵特殊的噪音逐渐逼近，费舍尔抬起头，两架无人机带着一条裹着黑布的长棱物体落下，被女生稳稳接到了手里。
“苏尔特尔准备完毕……开始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