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6．库拉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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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c16.库拉索
白兰地不耐烦地挽起西服的袖子，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指针。他已经在这家不起眼的咖啡馆里坐了很久，可依旧没有等来和他街头的人。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所以那个人不是忘了这件事，就是有意放了他的鸽子——不对，确切来说是放了麦卡伦的鸽子，毕竟是麦卡伦交代白兰地来这里见人的。
白兰地啜了一口苦涩的黑咖啡，决定继续等下去，反正他现在也没有别的要紧事要办。再等半个小时，如果依旧没人出现就离开。
又过了两三分钟，白兰地听到咖啡馆的风铃叮叮作响，有新的客人走了进来，他能听到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清脆异响——“咔、咔、咔”，声音由远及近，那人正往他的方向走过来，一道靓影飘过，在身后留下橘子味儿的清香。
留着银色长发的女人坐在了白兰地的对面，令人印象深刻的异色瞳让白兰地迅速判明了她的身份——她是库拉索，来自遥远的纽约站，同时也是朗姆酒的手下。
“抱歉，白兰地，我有些急事要办，所以迟了一点。”
“没关系。”白兰地用粗糙的手指推了一下厚重的黑框眼镜，“我老了，老的只剩下时间了。不介意等等你们这些年轻人。”
库拉索看了看白兰地那梳理整齐的斑白发丝，面露微笑：“您还正年轻呢。”
白兰地笑不出来，不仅仅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严肃认真的类型，更是因为意识到库拉索出现在伦敦准没好事。
“麦卡伦告诉我你有我们需要的情报。”白兰地顿了一下，“这是我来见你的缘由。”
“与其说是情报，不如说是一份提议。”
提议。
白兰地最讨厌提议了。
以他数十年来在这一领域摸爬滚打的经验，旁人提出的提议往往都是通往灾祸的阶梯，就好比当年祸患无穷的慕尼黑协定。不过麦卡伦既然会叫他来，肯定是事先知道些什么，于是白兰地耐着性子点了点头：“我在听。”
“自从贝尔摩得失踪，无论你们想与不想，一直独善其身的伦敦站都被卷进了漩涡里，这个漩涡的名字叫......权力。我们的boSS已经失踪很长时间了，作为高层成员的您应该也清楚这一点。最近一段时间，无论是东京还是伦敦，哪怕是巴黎和柏林都是一片混乱。到处都是烂摊子，可组织里却没有一个人能站出来整顿这一切......
现在，组织里人人自危，纽约这边已经出现了和cIA合作的背叛者，虽然我们及时揪出了他们好好料理掉了，可依旧没办法遏制这种情况。”
白兰地仔细聆听着，并在心底揣摩起库拉索的真实意图。
“东京总部千疮百孔，潜伏在高层的卧底，贩毒的基层组织，cIA和公安的渗透。作为组织的总部。现在的东京就像是个筛子，是粒沙子都能轻松通过，也难怪组织内部会出现动荡，也难怪会有人员叛逃，因为他们不傻，他们看到组织出现了颓势，正在走下坡路，这群混蛋就像乌鸦一样，可以闻到死亡的味道，甚至毫不介意地为组织这个冲向悬崖的轿车踩下油门......”
白兰地听够了库拉索冗长的铺垫，他身手制止库拉索的废话：“你想要什么？”
“朗姆回东京了，我想您应该也已经收到了消息，我确定伦敦站肯定也在东京安插了不少眼线对吧？现在的决策层有点儿混乱，很多人想要发表自己的意见，又有很多人趁boSS不在想要露头，朗姆正试图整顿这一切以挽回组织的颓势......但是他需要一些外部的帮助。”
白兰地摘下眼镜，用手揉了揉鼻梁，心想果然不是好事。
boSS不在，决策层需要有一个人统一意见，否则混乱将会持续下去——这一个大方向并没有错。但是朗姆？哼，白兰地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他了解朗姆，他并不适合代理boSS的权力，他性子太急，很容易办错事，当初正是因为他把阿曼达的事情搞得一团糟，所以才会被boSS冷藏起来。现在又想着趁这个机会卷土重来重回中枢吗？
“是朗姆让你来的？”
库拉索耸耸肩，用沉默代替回答。
“回去告诉他，伦敦站无意站队，我们向来远离中枢。我们不干涉东京的事情，东京也不要来干涉我们的事，就像以往那样。”
“麦卡伦可不是这么说的......”库拉索见白兰地拒绝了，于是立刻搬出麦卡伦来压他，“他说他可以听听我们的提议，而不是直接拒绝。”
白兰地捧起咖啡杯，微微点了点头：“什么提议？”
“我听说琴酒来找你们的茬儿了，他一直是一个大麻烦。如果你们能够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支持朗姆，我们可以协助伦敦站处理掉琴酒，还有他的手下。能甩掉这么一个大麻烦，对你们来说肯定很轻松吧？”
“处理？”白兰地眯起眼睛，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
“是的，处理。”库拉索抿起嘴唇，“我说的处理，意思是让他永远不会碍到我们的事。”
白兰地皱起眉头。琴酒一行人的确相当棘手，因为他们在伦敦四处打探，有关比特酒的事情、有关伦敦站内部的敏感情报。他们就像是一颗碍眼的钉子，被东京的一些人钉在了这里，不仅碍眼，而且相当膈应。能借纽约站及朗姆的手处理掉他们自然是好事，但后果呢？
这是组织内斗，是窝里反，是完全违反组织规定的。
如果被boSS本人知道，涉及到的所有人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在这之后，朗姆不会干涉伦敦站的事务，而且会在伦敦站需要支援的时候伸出援手。现在东京没有人会为你们说话，但如果事情成了，伦敦站就会在东京拥有一位强有力的朋友。好处显而易见不是吗？”
白兰地重新戴好眼镜，抬起头，盯着库拉索的双眼。
“我听说你有过目不忘的能力？”白兰地突然开口，将话题转向另一个全然无关的方向。
“......算是吧。”
“朗姆很器重你，我是知道的。但是有一点你可能之前并不清楚，朗姆在失去他那只眼睛前，也有类似的能力——别误会了他对你的善意，你只是他的工具而已。如果我是你，我会时刻注意自己的后背，因为工具向来都是可替代品。”
白兰地将皮手套攥入手心，起身准备离开。
“——至于你的提议，我方会好好考虑的。”
第315章 c16.库拉索
白兰地不耐烦地挽起西服的袖子，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指针。他已经在这家不起眼的咖啡馆里坐了很久，可依旧没有等来和他街头的人。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所以那个人不是忘了这件事，就是有意放了他的鸽子——不对，确切来说是放了麦卡伦的鸽子，毕竟是麦卡伦交代白兰地来这里见人的。
白兰地啜了一口苦涩的黑咖啡，决定继续等下去，反正他现在也没有别的要紧事要办。再等半个小时，如果依旧没人出现就离开。
又过了两三分钟，白兰地听到咖啡馆的风铃叮叮作响，有新的客人走了进来，他能听到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清脆异响——“咔、咔、咔”，声音由远及近，那人正往他的方向走过来，一道靓影飘过，在身后留下橘子味儿的清香。
留着银色长发的女人坐在了白兰地的对面，令人印象深刻的异色瞳让白兰地迅速判明了她的身份——她是库拉索，来自遥远的纽约站，同时也是朗姆酒的手下。
“抱歉，白兰地，我有些急事要办，所以迟了一点。”
“没关系。”白兰地用粗糙的手指推了一下厚重的黑框眼镜，“我老了，老的只剩下时间了。不介意等等你们这些年轻人。”
库拉索看了看白兰地那梳理整齐的斑白发丝，面露微笑：“您还正年轻呢。”
白兰地笑不出来，不仅仅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严肃认真的类型，更是因为意识到库拉索出现在伦敦准没好事。
“麦卡伦告诉我你有我们需要的情报。”白兰地顿了一下，“这是我来见你的缘由。”
“与其说是情报，不如说是一份提议。”
提议。
白兰地最讨厌提议了。
以他数十年来在这一领域摸爬滚打的经验，旁人提出的提议往往都是通往灾祸的阶梯，就好比当年祸患无穷的慕尼黑协定。不过麦卡伦既然会叫他来，肯定是事先知道些什么，于是白兰地耐着性子点了点头：“我在听。”
“自从贝尔摩得失踪，无论你们想与不想，一直独善其身的伦敦站都被卷进了漩涡里，这个漩涡的名字叫......权力。我们的boSS已经失踪很长时间了，作为高层成员的您应该也清楚这一点。最近一段时间，无论是东京还是伦敦，哪怕是巴黎和柏林都是一片混乱。到处都是烂摊子，可组织里却没有一个人能站出来整顿这一切......
现在，组织里人人自危，纽约这边已经出现了和cIA合作的背叛者，虽然我们及时揪出了他们好好料理掉了，可依旧没办法遏制这种情况。”
白兰地仔细聆听着，并在心底揣摩起库拉索的真实意图。
“东京总部千疮百孔，潜伏在高层的卧底，贩毒的基层组织，cIA和公安的渗透。作为组织的总部。现在的东京就像是个筛子，是粒沙子都能轻松通过，也难怪组织内部会出现动荡，也难怪会有人员叛逃，因为他们不傻，他们看到组织出现了颓势，正在走下坡路，这群混蛋就像乌鸦一样，可以闻到死亡的味道，甚至毫不介意地为组织这个冲向悬崖的轿车踩下油门......”
白兰地听够了库拉索冗长的铺垫，他身手制止库拉索的废话：“你想要什么？”
“朗姆回东京了，我想您应该也已经收到了消息，我确定伦敦站肯定也在东京安插了不少眼线对吧？现在的决策层有点儿混乱，很多人想要发表自己的意见，又有很多人趁boSS不在想要露头，朗姆正试图整顿这一切以挽回组织的颓势......但是他需要一些外部的帮助。”
白兰地摘下眼镜，用手揉了揉鼻梁，心想果然不是好事。
boSS不在，决策层需要有一个人统一意见，否则混乱将会持续下去——这一个大方向并没有错。但是朗姆？哼，白兰地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他了解朗姆，他并不适合代理boSS的权力，他性子太急，很容易办错事，当初正是因为他把阿曼达的事情搞得一团糟，所以才会被boSS冷藏起来。现在又想着趁这个机会卷土重来重回中枢吗？
“是朗姆让你来的？”
库拉索耸耸肩，用沉默代替回答。
“回去告诉他，伦敦站无意站队，我们向来远离中枢。我们不干涉东京的事情，东京也不要来干涉我们的事，就像以往那样。”
“麦卡伦可不是这么说的......”库拉索见白兰地拒绝了，于是立刻搬出麦卡伦来压他，“他说他可以听听我们的提议，而不是直接拒绝。”
白兰地捧起咖啡杯，微微点了点头：“什么提议？”
“我听说琴酒来找你们的茬儿了，他一直是一个大麻烦。如果你们能够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支持朗姆，我们可以协助伦敦站处理掉琴酒，还有他的手下。能甩掉这么一个大麻烦，对你们来说肯定很轻松吧？”
“处理？”白兰地眯起眼睛，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
“是的，处理。”库拉索抿起嘴唇，“我说的处理，意思是让他永远不会碍到我们的事。”
白兰地皱起眉头。琴酒一行人的确相当棘手，因为他们在伦敦四处打探，有关比特酒的事情、有关伦敦站内部的敏感情报。他们就像是一颗碍眼的钉子，被东京的一些人钉在了这里，不仅碍眼，而且相当膈应。能借纽约站及朗姆的手处理掉他们自然是好事，但后果呢？
这是组织内斗，是窝里反，是完全违反组织规定的。
如果被boSS本人知道，涉及到的所有人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在这之后，朗姆不会干涉伦敦站的事务，而且会在伦敦站需要支援的时候伸出援手。现在东京没有人会为你们说话，但如果事情成了，伦敦站就会在东京拥有一位强有力的朋友。好处显而易见不是吗？”
白兰地重新戴好眼镜，抬起头，盯着库拉索的双眼。
“我听说你有过目不忘的能力？”白兰地突然开口，将话题转向另一个全然无关的方向。
“......算是吧。”
“朗姆很器重你，我是知道的。但是有一点你可能之前并不清楚，朗姆在失去他那只眼睛前，也有类似的能力——别误会了他对你的善意，你只是他的工具而已。如果我是你，我会时刻注意自己的后背，因为工具向来都是可替代品。”
白兰地将皮手套攥入手心，起身准备离开。
“——至于你的提议，我方会好好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