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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27.如积雪般永寂.其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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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头盔面罩的雇佣兵被宫野志保幼稚的举动逗乐了,为首的雇佣兵压下枪管,走到宫野志保的面前。

    “雪莉小姐,很抱歉,你不仅保护不了他,我们还需要带走你。”

    “你们可以带走我。”宫野志保顿了一下,“但是请你们不要伤害他,我会自愿跟你们走。”宫野志保望着眼前比她高一头多的士兵,不卑不亢地和他讨价还价。

    成功几率极低,但她总得试试,她已经不想让更多的人死于非命了。

    但是结果早已注定,处在极端劣势的人没有上谈判桌的资格。

    那位队长身后的人高马大的雇佣兵对着宫野志保冷笑一声,随后抽出枪套里的手枪绕过两个人,对着床上的比特酒举起手枪。

    “——不要!”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贯穿了他的心脏。

    “bitters......”宫野志保本打算扑到他的床上,结果却被队长模样的雇佣兵拽住了胳膊。

    “已经结束了——请跟我们走吧。”

    “bitters......”

    宫野志保悲伤欲绝,涕泗横流——最起码她是这么表现出来的。她将一个普通女孩子在目睹恋人被杀时所流露出的极端情感完美的演绎了出来,哪怕她其实一点也不伤心。但是在那些雇佣兵看来,她哀痛的就像是同时经历着好几百种酷刑一般。

    啧啧啧。

    好一对苦命鸳鸯啊。

    刚才开枪的那个士兵本来也跟在大部队的后面准备撤退,可他犹豫了一下,仿佛落下了什么东西一般折返回病房,撩开了病床上的棉被。

    他惊讶的发现床上尸体的胸前很明显鼓起了一块儿,他们都知道目标比特酒是个男人,可这具尸体明明长着比特酒的脸,怎么却有着女性化的躯体?

    他向比特酒的脸伸出手去,然后一把扯掉了尸体面部的伪装。

    ——易容之下的人皮暴露出来。

    她根本不是比特酒。

    她是夏布利。

    确切来说是夏布利的尸体,在贝尔摩得的妙手之下变成了“比特酒”。

    他马上折返回队伍向队长报告了此事。

    “——比特酒在哪儿?”

    面对雇佣兵的质问,宫野志保翘起了嘴角,用手背抹去虚假的眼泪。

    “他走了。”

    “走了?”

    “他早就离开这个地方了,你们被耍了。”

    她自豪地挺起胸脯,结果却被刚才那名雇佣兵一枪托打倒在地。

    “你他妈干什么呢!我们不能伤害她!”

    “——把人活着带回去不就行了?”那位伤害了宫野志保的雇佣兵对此不以为然,“她刚才可是还杀了我们的同伴。”

    在雇佣兵们看来,是情报出现了问题,首要目标并不在这里,反而已经转移走了。不过虽说主要目失败了,但是次要目的还能达成,宫野志保还在他们手里,回去也能交差。于是队长很快下达了新的指令——撤退。

    此地不宜久留。

    于是士兵们很有秩序地原路返回,走出仓库。原本留守在吉普车上的士兵已经把车开到了仓库门前,就等着大部队上车了。

    “咳咳——”

    宫野志保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鲜血从她的口腔里喷到雪地上,留下了一片刺眼的猩红。

    她全身脱力地跪倒在地,捂着胸口,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队长折返回来,半蹲在她身边查看她的情况。

    结果宫野志保突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把短刀刺进了队长最为脆弱的脖子,与此同时,几名混在队伍里的“雇佣兵”突然抽出手枪对着自己的同僚扣动扳机——当然,他们只是空有雇佣兵的“外壳”,实际都是组织的成员,只是在刚才的那场混战中趁机借用了一下雇佣兵们的战服和头盔。

    而跪倒在地上的志保则是躲避了危险的弹道,那位队长的身体则成了她天然的屏障。

    原本负责提供远程支援的狙击手也早就被科恩和基安蒂干掉,雇佣兵们没有了任何后手,只能被迫在狭小的地域和突然袭击的组织成员们硬碰硬,武器装备上的差距缩小,战斗素养和求胜欲则成了重中之重。

    有一两位雇佣兵打算上车逃跑,可是吉普车无论如何也无法启动——因为发动机早已被破坏,那些原本留守在吉普车里的司机也已经遭到刺杀,尸体扒掉衣服丢进后备箱,而开车过来的人自然都是乔装打扮好的组织成员......

    一阵混乱过后,四周恢复了雪夜的宁静。

    宫野志保站起身,拍拍附着在膝盖上的白雪,从穿着雇佣兵装备的格兰威特手里接过手枪,在遍地尸体中找到刚才那个用枪托打了她的士兵。

    他正在地上挣扎着,显然还没有断气。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宫野志保对着他的脑袋扣动了扳机,不止一次,而是打空了弹夹。

    寒风卷着血腥和硝烟味儿扑面而来,志保眉头一皱,淡漠的表情里写着杀意,而原本清澈的水蓝色眸子也被夜幕感染,黯淡了几分,就仿佛陷入黑暗的深海,隐约反射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杵在一边的琴酒恐怕永远也不会忘记雪莉的这幅面孔。

    站在雪中仿佛野兽一般向着敌人倾泻弹雨的雪莉。

    ——实在是太过惊艳美丽。

    她将空膛的手枪交还给格兰威特,刚准备转身离开。

    身后就响起了手机铃声。

    是被她亲手杀害的那名队长身上的。

    会是谁呢?

    不对。

    还能是谁呢?

    她接过琴酒递过来的电话,按下了通话键。

    “——喂?情况如何?为什么突然间中断了通讯?”

    窝在某间遥远的安全屋里,克里夫和宫野明美原本通过小队通信了解任务的进展,结果通信却突然间受到干扰,隐约能听到交火和惨叫声。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于是在一切重归寂静后,宫野明美向带队的雇佣兵队长打来电话。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电话那头竟然传来了妹妹宫野志保的声音。

    “姐姐。你们派来的人都已经死了,很遗憾。”

    “......为什么?”

    “为什么?”宫野志保反问了一句,“——你想带走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要伤害他?”

    “志保,我只是——我只是想保护你而已。”电话对面的声音非常无力。

    “保护我?哦,那你这四年人在哪里?我知道了,在美国,离我十万八千里......你猜猜之前是谁在天文台冒着枪林弹雨把我救出来?是比特酒。”

    茶色头发随风拂动,幽深而又寂寥的眼神仿佛在阴影里发着光,“如果你再派人来伤害他,如果还有下次,我就会当我的姐姐已经被炸死了。”

    “志保......你不能这样——我……”

    “我可以。”她看了一眼身后的琴酒,“我想我们应该没什么可说的了。姐姐。”说完,她无视琴酒索要电话的手,将手机丢在雪地上一脚踩碎,然后拢起大衣的领口走向另一间仓库。

    琴酒想要伸手挽留,但是宫野志保没有回头。

    仓库墙面上画着“18”的符号,但实际上这里才是真正的“13号仓库”,她快步走进去,闯进病房。贝尔摩得正握着手枪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方才那边的仓库还在厮杀之时,这里却安静的吓人。

    比特酒平稳地躺在病床上,没有苏醒。

    “......受伤了?”贝尔摩得看了一眼身边的雪莉。

    “没关系。”雪莉抹去嘴角上的一抹鲜红,有些疲惫地摇摇头。

    “你在这里陪着他吧,我要去处理现场了。”

    “谢谢。”宫野志保用她冰凉的小手握住了比特酒的手,“能陪着他。”

    “......”贝尔摩得脚步一顿,随后又快步离开病房。

    房间重归寂静。

    电子仪器的白噪音此起彼伏。

    一直在死撑着的宫野志保终于流下眼泪。她很清醒,也很绝望。自己做的一切,自己计划好的一切,自己向姐姐说的那番话——那是她吗?很显然,是。她没办法逃避已经发生的这一切,没办法忘记雪地上的血迹和尸体,没办法释怀自己亲手将匕首刺进别人的脖子,也没办法直视自己可怕的转变……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压力,让她连逃的余地都没有。

    “——bitters,你每天都在过着这种日子吗?”

    她哭诉着,眼泪如决堤般涌出来。

    她的内心备受折磨,她的理智也正在接受心里的那份邪恶鞭挞,又仿佛一把燎原烈火,吞噬了她所有的善良,只留下了绝望和恐惧。

    可是,她明白这都是为了他......

    哪怕化身恶魔也好。

    她也想把他从那个不见天日的黑房间里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