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心童话 > 第349章 我,溯源之门(42):跟我的影子一样

第349章 我,溯源之门(42):跟我的影子一样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武炼巅峰唐砖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酒涡女孩侧着身子斜倚在我旁边,瞪着眼睛看着我。这个距离让我有些感觉不自然,因为明显小于二十公分。不过,是因为真的喜欢她,也是真的为了她好,所以我才这样实话实说。她到底能不能明白我的苦心?

    “真是怪人,你。”她悠悠叹了口气,向着我的身侧躺下,不再说话。

    就这样,酒涡女孩不断来找我,寻觅我,频率渐渐由稀疏变得稠密,最后简直就成了朝夕相对,形影不离。我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开始还有些借口,到后来便连借口都懒得提起,只是见面“嗨”上一声,随即便贴附过来,和我的影子融为一体。她简直成了我影子的分身,和我的影子一样全副身心的依赖于我,一心一意,决不三心二意。因此,我便更加感到绝望,甚至有的时候达到难以自抑。因为物极必反,这样的发展趋势必然预示着灾难加深,预示着某一天她终将会离我而去,而且永不再来。我了解自己,也就深深的知道她的命运终归还是会因为我而改变,从而走入万劫不复的悲伤之地。

    说她成了我的影子,是因为每日同入同出,我感觉她甚至放弃了自己的生活,这让我有些许不安,因为我从没想过要为别人负上责任,也从没想过要别人以为我是能负上责任的某人。如果真的被她这样认为,那她必将更加义无反顾的坦诚相对,依赖于我,那就更加注定难以逃脱被我改变人生,走上未知的厄运。因此我时常旁敲侧击,试探性的询问,询问她当天的安排,一天到晚跟着我会否阻碍她的学习和正常生活,会否影响她的娱乐、睡眠和交际。有些时候她会做些简单的回答,但大多数时间她只是用轻微的动作,例如皱眉、抿嘴、拂拂刘海这样的动作来表示厌烦和抗议,又或者跟我谈论她自己喜欢的话题,顾左右而言他。酒涡女孩就是这样让人难以回避,如果不能说是“抗拒”——又或者是因为我这种人根本就没学会抗拒,至少是无法抗拒她这种女孩,不光是我,恐怕大多数人都无法抗拒她这样的态度,不过大多数人会对她生出爱慕,甚至怜惜,而我因为自己的情形,只能对她产生不快和厌恶。

    于是我几次公开对她表示:“你这样不好,我倒无所谓,但是别人会怎么看你。”

    她多半是这样回答:”你既然无所谓,那就真的无所谓了。毕竟我也不靠别人养活。”

    “……”

    “当然不要多心,我也不会要求靠你养活。我从来都是自己养活自己。所以不用担心。”

    “不是担心那个——刚才对不起,说了谎话,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无所谓,毕竟我也要上课,也要休息,还有其他一些交际,我也需要适度的个人空间,不可能总跟一个人呆在一起……”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她立刻打断说,”我当然知道你要上课,也要休息,也当然知道你还有其他一些交际,需要一些个人空间,但我不会在意。”

    “……”

    “你也可以完全不用来在意我。需要的时候就可以当我不存在。是的,当我不存在,看成是你的影子也行。真的,没别的,我只是想待在你身边,看着你,当然如果能给你帮上什么忙,哪怕是一点点,我也会非常高兴。”

    说到这个地步,当然就让人无话可说,何况我这人又天生不会应酬,天生不会拒绝别人。没错,她真的成了我影子,而且是非常听话的影子。每天跟在我身边,默默的或走或立或坐,有时并排躺在我的身边。需要她说话的时候,她总能非常及时的张口,就好像我的思想移动,脑电流就能同步传入她的电极。不需要她说话的时候,她也总是安安静静,从来不会说哪怕一句出来,从而煞了风景。每天当我身心不适的时候,她都会简约的嘘寒问暖两声,也会简单的帮忙做做我手边的任务,帮忙整理作业,整理房间,扫地,擦玻璃,帮忙订餐,修理宿舍灯管,等等等等,毋庸赘言。总之,如果不是担心她的未来和前途,我倒是真的愿意有这样个人能够长久的呆在身边。

    所以,反而希望其不能长久,只是一时兴起,感情用事。但是她总是叫我失望,总是不能叫我满足。有时候想想,假如其只是老老实实默默无闻的替我做些事情,但是又不渴求依赖于我,那又该有多好?但是随即又觉得自己念头荒唐——真是那样的话,那其就必然不是人类,而是像机器人或者行尸走肉那样的存在了,如果是说那样存在的话,我所知道的,目前这人间也只有一个我。如此而已。

    所以她再这样下去,终究还是要受害,受到我的侵害,被我身不由己所担任的怪异地位和角色所伤害。其后果自然是不堪设想——实际上也无从设想。这就好像战争时期的将军,命令部下冲锋,明明知道战斗的结果是你死我亡,但却实在无法描绘出那部下和敌方士兵明确的死状。如此而已,只是知道其必死,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酒涡女孩和我形影不离,从那时间起已经进入我记忆的末期,随即便是一片朦朦的空茫,朦朦不知其所以。但是我还清晰记得,她是那样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当然其出发点便是对于我的无限依赖,完全的依赖。这一点则是我完全排斥的,因为我并不想将其置于险地。从某种意义上讲,抛却令人厌恶的依赖感,她也可以算是我的朋友。纵观我的一生,称得上朋友的人很少,就算算上因我得了肺炎去世的短毛犬之类,仍然还是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