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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投资,再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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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石油山西煤气层公司干这200口井期间,我一边组织队伍施工,一边对山西这个板块留心考察了起来。

    通过了解,我发现这里的开发商主要的是中石油、中联煤和蓝焰公司三家大型国营企业。蓝焰公司全称叫“山西蓝焰煤层气集团有限责任公司”,是晋城煤业集团下属的专门从事煤层气地面开发和煤田地质勘探的子公司,该公司实力也非常雄厚。这三家国营公司以三足鼎立的局面活跃在山西煤气层。由于山西晋城是全国最大的煤气层开发基地,我们这些施工人员通常叫“西晋煤气层”。

    除了这三家大公司之外,还有一些比较小的公司,其中不乏有外商投资的一些公司,也需要压裂。总之,在整个市场需要压裂的业务是很多的。

    但是我发现,目前还没有民营企业正式进入这一块,给这三大公司干煤层压裂的,都是几个国有企业,比如中原油田、大港油田和大庆油田。

    我把这个市场看完之后,发现所有的国有企业在操作过程中,存在一定的局限,比如煤层气开采需要大量的水,要有大量的罐车把水拉来装到罐里,再将罐拉到井上,最后还要倒出罐,这个过程比较繁琐,加上其他程序,整个业务显得比较臃肿。而这一块,都是国营企业自己干。

    但我把水和罐这一块,都对外承包了出去,我要求他按什么时候准备多少水,罐车什么时候到位,这些个繁杂的事情都是承包商来做,并且要按时间必须做好。

    另外,国有企业是一天8小时工作制,晚上可以加班,但加班时间很有限。因此,他们通常是早上八点上班,上班之后先是进行加油、洗车等程序,之后到了井场,才开始进行连接管线、安装设备等工作,这一套准备工作做下来,一般都到中午了,所以一天只能干一口井。

    而我的队伍早上八点一上班,就直接开泵了。开泵之前,我的人一般都是早上五点就开始出发,七点到达井场,赶八点开工之前,像接管线、加水这些工作,提前都全部准备就绪。这时候,施工队长一声号令,就开工了。到十一二点,井就干完了,到下午还能干一口井。

    因为我们的施工成员多数是农民,农民不讲按时上下班的问题,只要把奖金给得好,他们可以工白天晚上不停地干,这样一来,我们的施工进度相对国营企业,就快了许多。

    当年大港和中原油田在采油四厂干时,为什么被我挤走了?就有这个原因。

    国营压裂队因为有特殊的管理机制,工人因为有固定的工资保障,有的甚至不知道压裂队伍中还有民营企业,还能与他们竞争,根本没有这个概念,他们已经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存模式,所以当遇到了我们这支野狼似的施工队伍时,他们的施工进度肯定跟不上市场需要。

    但我了解到,光一个中联煤,按计划年约施工是100-300井次,由此证明,仅中联煤,需要投产的井很多,且不说其他公司。

    压裂赶不上,气也就出不来,因而就印证了芮煊兴说法,这里事实需要压裂队伍。

    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西晋煤气层了解之后,我知道我的方向在那里了,也知道我该怎么做了。这时候,我开始盘算解决煤层气压裂的装备问题,尽管有四川这台车在干活,但这肯定不是长久之计,因为这个车是七十年代从美国引进口的,现在已经用了几十年,很老了,早就应该淘汰了,但是人家保养得比较好,所以也就一直在使用。

    由于我在采油四厂有大量的业务,还与邓梅合作在采油七厂干,眼下山西煤层气的业务已经形成了,目前的这些设备肯定还不够。为了迎合不断扩大的业务需要,我再次与兰通厂的栗厂长联系,让他再给我生产一套车,这套车要压力低,大排量,是最大化的设计。

    栗厂长查了一下资料,在国内能买到与之匹配的发动机是洛阳洛柴出的,变速器还是ZY这个地方出的,这两个问题解决后,其他的东西他厂都可以生产,剩下的就是车底盘的问题了,那好办,山东重型汽车制造厂有。这样一计算,栗厂长认为基本上可以达到我的要求。

    毕竟这么大的车,兰通厂从来没有做过,栗厂长口头上虽然给我说可以做,也是试探性的,心里还是没有底。但当他把我的创意下达给他的员工之后,员工立马就把图纸画出来了,接下来他们就去和洛柴谈发动机的问题,谈得也比较顺利。最后连国产变速器、山东重汽地盘算下来,单车的总造价是430万。

    由于在煤气层上压裂,和油田压裂略有不同,油田有三台或者四台一组的车,就可以进行压裂,而煤层需要6台一组。我当时就为一组车预定了6台,预算下来就是2300多万。

    和栗厂长把付款方式等事宜敲定好之后,我就下了订单,让他们正式生产。为了给我赶时间,春节都没有放假,一直在加班。

    2007年春节过了不久,兰通厂就把他生产的第一辆大型压裂车交工了。

    这些年,尽管我手里过去了好几台压裂车,但当我第一眼看到这台大车时,还是有点震撼——这套车主体是红色,又大又高,车型美观,曲线流畅,很有王者风范,漂亮极了!

    为了保险起见,我让这台新车先开到采油四厂来调试,打算调试成功之后,再开往山西。为此,我开车一路陪着这个庞然大物到了陕北。在开机之际,附近的人陆陆续续地走来观看,不一会儿,周围站了许多观看的人。

    鉴于曾两次在试车时遇到故障,这次,在开机之前,我特意选了个比较吉祥的时辰,目的是让这辆车一试就成。可能是兰通厂的技术好吧,结果很遂人意,在众目睽睽中,它顺利地接受了调试,整个过程很圆满。

    确定没问题之后,我就把它派往了山西。

    但当这套车上了阵地时,我的心不免又担心起来。由于上次的抬井事件,让我心有余悸。在某些时候,你心操得再多,管理再精细,总有这样那样的意外出现,让人防不胜防。因为天意难料,无法做到万全之策。所以,尽管在陕北表现不错,但不能确定在山西这边就不出问题,毕竟是组装的嘛,不能保证完全达到进口车的质量。

    没想到这个庞然大物施工起来出奇的顺溜,在施工过程中的平稳性和精确性也出乎我的预料,真像人一样给我长了脸啊。这时候,我心里对兰通厂充满了感激之情。

    据说,兰通厂的前身是兰州制造局,由晚晴洋务派首领之一——陕甘总督左宗棠创办于1872年。尽管兰州制造局主要从事近代武器制造,但当时已具备了冶炼、铸造、锻压、车、刨、钻、镗等一系列近代工业生产的设备和技术人才,为上个世纪50年代的国家建设立下了汗马功劳,也为兰州工业留下了宝贵的技术财富。

    现在,我借助这个拥有130多岁历史的老厂放飞我的梦想,内心怎能不感激呢?可以说,兰通厂没有百年的基础和精湛的技术革命,没有一代又一代人的创新与研发精神,我就不会拥有一辆一辆我所需要的压裂车。

    看到这套车运行顺利,我给栗厂长报喜的同时,又下订单,要求就这个质量,这个规格,给我再生产两套。我发现在山西这个地方,不愁没业务,最制胜的是设备。一流的设备,就能产生一流的效益。为了能在诸多的压裂队伍中站住脚,必须舍得投资。为此,一年多的时间内,我总共从兰通厂给山西煤层把这种型号的压裂车点装了18台,也就是三套。

    一台价值四百多万,18台下来多少钱?对我来说,一次性肯定给不了,我采取的方式就是一边结算,一边往进投入。

    在接第二套车的时候,我的资金就比较紧张了,就给栗厂长写了一个私人欠条,意思请他把这个事情给我变通一下。栗厂长已经和我打了几年交道了,知道我的为人,对我的要求,还是跟以前一样说道:“你把车先开走吧,剩下的钱你分批付来就行了。”

    我写的私人欠条他没有要。我觉得这个长相敦厚的人不仅为人实在,也很清廉,我们多少次打交道,吃饭喝酒,他始终是头脑清楚,言行上对我尊敬而坦诚。譬如我欠了厂里多少钱了,什么时候应该把钱打过去,他厂里面临什么困难,他个人有多为难,压力有多大等,他都会毫无掩饰地说出来。我们的合作完全是一个公对公的形式。因此,对他这个人,我由衷敬佩。

    在买第三套车的时候,我不好意思欠了,就和赵志涛商量,以他公司的名义给我买一套,只挂他的名字,钱我付。至于什么目的,我当时没有告诉赵总。

    赵志涛虽然他干的是施油工程,但他经常和我有业务联系,我们既是合作者,也是朋友,只要我有事,他就满口答应。现在我提出在他公司名下买套车,他爽快地同意了。

    和赵志涛沟通好之后,我就告诉栗厂长,说我的朋友赵志涛也想买一套大型压裂车,我推荐到你这,他来了你们俩先谈谈。对于栗厂长来说,多一家公司,就等于多一个业务,多一份收入,所以就欣然说道:“行,让刘总来。”

    赵志涛就去兰州和栗厂长谈了,谈了两个回合之后,我听到他俩谈的距离不太大了,这才飞到兰州,装作故意促成这事,对栗厂长说道:“赵总是我最好的朋友,根据你俩谈的标准,我给你说个中间价格吧。”

    我就给这套车取了个中间价,我历来谈合同商量价格时,都考虑得比较缜密,都是站在双方都能接受的角度去谈的,所以,我取的这个中间价,栗厂长也没异议,协议大致就形成了。

    接下来,我就私下给赵总指导如何签这个订车合同,并把之前与栗厂长签订的合同样本给赵看,在我的暗中指点下,赵志涛顺利地与兰通厂签约了。在签了合同的当天,我就给赵志涛的公司打了200万,公司就把这笔钱给兰通厂付了过去,算是定金。

    这一套车下来总共近2400万,到接车前,我又给他的公司打了500万,自然,赵志涛转手打给了兰通厂。按照合同要求,这点钱是不够的,这时候我就给赵志涛出主意:“我你先给栗厂长打个电话,说钱有点紧张,车还得接,然后我再出面担保。”

    赵志涛就照我的意思与栗厂长沟通,因是第一次合作,栗厂长肯定不愿意,要求他按合同支付钱。赵志涛这时候就提出让我担保,说如果他这边出问题,让我负责。栗厂长知道我的实力,就把赵志涛的意思告诉了我。我对于自己一手导演的这个戏,肯定会全力配合演下去,因此告诉栗厂长:没问题,我愿意给赵志涛担保!

    这么一来,这套车如愿到了我的手里。

    相当于我又欠了兰通厂一笔钱。因为我欠兰通厂的钱太多了,如果再通过我的公司去欠账的话,不好意思再张口了,所以就来了个借鸡下蛋的措施。

    有了这三套大装备,我有了信心,综合考虑之后,我决定冲刺“中联煤”压裂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