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无所有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手术室的走廊内寂静无声,洁白的墙在清冷的灯光下更显死气沉沉。

    “我们尽力了,节哀吧……”门开时,医生离开前惋叹。

    手术台上凸起的白布盖得一丝不苟。

    直直望去,女孩面色如纸,怔在原地,脚下似有千斤重。

    心被无形的利爪发了狠的掐住,身体的失重感如同坠入黑洞般变成泪水模糊了视线。

    脑海里浮现爸爸为她自豪的笑眯了亲切和蔼的双眼,慈爱的笑颜,疼爱和教诲……

    突如其来的车祸毁了一切。

    走廊旁的女人妆容精致,一脸淡漠,火红的裙子似是彰显她的心情。

    旁边的一众助理如木雕般面无表情的站着,跟门里的情景仿佛两个世界。

    “栀栀,逝者已逝,节哀吧。”朱唇微启,言语间透着几分凉薄。

    她置若罔闻,手垂在腿侧,止不住的发颤,抬脚往前走。

    女人眉间堆砌躁意,抬手示意把她拉走。

    支栀眼都没抬,嗓音冷的发颤:“滚。”

    “别碰我……我要见我爸爸……滚,放开我……”

    娇生惯养的她哪是训练有素保镖的对手,凄厉渐远渐小,直至安静。

    空荡的走廊再次响起缓慢的高跟鞋踩踏声,女人掀开白布,顿了几秒又漠然的盖上。

    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呢喃:“哥哥,一路走好。”

    ……

    车门紧锁,女孩被绑在座位,哽咽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我要见爸爸……我要见他……”

    “爸爸对你那么好……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回中绿长岛,”女人纤长的手指甲片嵌有碎钻,放在嘴边,言语轻慢:“别乱说,我可是你姑姑。”

    “姑姑?”

    “我姑姑是支纪云,你就是我爸爸捡来的一条狗!贱人,你连替代品都不配!”

    “啪!”

    长臂一挥,须臾之间,一个巴掌落在她脸侧。

    稚嫩白皙的脸颊迅速泛起一个巴掌印,嘴角一丝殷红流出。

    毫无防备,整个人被打偏过去。

    支家大小姐,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的心肝,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般委屈?

    “你敢打我?爸爸刚走,他在天之灵看到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这是第一次。”她擦擦手上蹭到的泪,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身为支纪云的替身,一直是她心里唯一的刺,她不允许任何人借之高声提醒她。

    紧接着拿出一个文件,想递过去时手又顿住。

    干脆自行签下她的名字,拿出印泥。

    支栀微愣很快反应过来,挣扎不肯伸手,“放开,股份是爸爸留给我的……你,你不能抢走!”

    她勾唇轻笑,用力扯过女孩迅速按下手印。

    对付一个小丫头,轻而易举。

    而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东西被抢走。

    愤怒悲伤填满整个胸腔,压着一股气,呼吸困难。

    她长舒口气:“现在,我以永盛集团董事长的身份通知你,你已经跟支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接下来,就是你继母和继妹了,期待吗小朋友?”

    一阵冷意袭来,她神情骤然清冷:“不!不许你动她们!”

    见她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侯九忍不住嗤笑:“啧……还护上了?你以为你继母是什么好人?”

    “哥哥的保健药硬生生被她换成慢性毒药,他乐不思蜀的还每天吃,就算不是我,你也照样沦为丧家犬……”

    轻飘飘的话语宛如吐着信子的毒蛇,从她脚面攀爬到脖颈,勒住她,用淬了毒的牙狠狠的咬住她的喉咙,窒息感蔓延至四肢百骸。

    “沈哲……还有沈哲,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就是你所谓的未婚夫?”她拿出两张结婚证,照片鲜艳又讽刺。

    朝夕相处的家人在一夕之间成了啃噬她骨血的魔鬼,还抹杀了她所有希望!

    “侯九,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好啊!”她笑的干脆,三下五除二把她身上的绑带解开,不顾车辆正在行驶将她推出去,不带一丝犹豫!

    前排的司机连大气都不敢喘。

    因惯性,她被甩在路边的雪堆里,强烈的寒意随着横空摔地的疼痛瞬至,不敢动弹,惨白的脸色又增伤口。

    头发凌乱,狼狈不堪。

    街头空无一人,她躺了好一会才缓缓挪动,想抬起手腕,钻心的疼,刚才自己是手撑地摔倒,眼下估计是骨折了。

    靠在雪堆上,无力的望着漆黑的夜幕,前所未有的恐惧,不知所措。

    爸爸死了,姑姑找不到,继母蛇蝎心肠,这次支家真的要散了。

    一夕之间,这世间再也没有能为她撑腰和让她牵挂之人了。

    一无所有这个词恰当又应景。

    十八岁成人礼成了她这辈子都无法磨灭的伤痛……

    眼泪混着血肆意流淌,渗入领口,衣服被雪浸湿,凉意不断的侵袭至骨髓,迅速攀升至每个细胞,心仿佛也冰凉打颤。

    “怎么办……爸爸,我好害怕……”

    渐渐的,眼皮愈发沉重,肢体开始松弛下来,呼吸逐渐薄弱。

    雪地里,大片的殷红如同开在黄泉路的彼岸花,刺目又妖冶。

    弥留之际,一辆黑色轿车打着强光,停在她面前。

    “侯九……”

    她挣扎着低喃了一声,彻底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