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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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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5章 不省心

    神京长安,皇宫。

    自从登基后,弘治皇帝没有一日敢懈怠,每天天不亮就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

    勤勤恳恳地在乾清门御门听政;兢兢业业地在养心殿,和内阁首辅申行石、兵部尚书叶向高等人商议国政。

    饶是如此勤勉用心,老天爷也不放过他,连续三个年头,陕甘大旱,赤地千里,饿殍遍野。

    两省活不下去的饥民,不是在有心人的鼓动下揭竿而起,攻城掠地;就是往神京而来,讨一口饭吃。

    真可谓是,国势日艰。

    再则,朝中勋贵跋扈,恣意妄为,相互勾结,拿空饷,喝兵血,圈养私兵,致使朝廷无兵可用。

    太宗皇帝迁都长安后,大周历代皇帝皆是暗中推行,崇文御武之策削弱勋贵,以平衡朝政各方。

    奈何,太上皇禅让病体康复之后,却是一改往日,为了重新掌权,却是暗中派宫人拉拢勋贵,

    和弘治皇帝对抗,朝野文武割裂严重,跟斗鸡眼似的,谁也看不顺眼谁,斗得不可开胶。

    今年年初,趁着太上皇南下金陵祭拜高陵,不在神京时,听取内阁首辅申行时的建议,弘治皇帝果断启用,被太上皇当政时废黜的文官,才勉强稳住了颓势。

    这日下朝之后,弘治皇帝并未像往常一样,乘坐步撵回养心殿,而是一边想着国事,一边漫步在浮躁的春日。

    好消息有,坏消息也不少,最令弘治皇帝痛心的,莫过于王子腾的首尾两端了。

    王子腾本是进士出身,弘治皇帝的潜邸之臣,是他一路提拔,悉心栽培才坐上了兵部左侍郎、京营节度使之位。

    本想利用王子腾,将京营收归兵部,控制在朝廷手中,奈何,王子腾终究是开国勋贵之后,和四王八公、金陵四大家族牵扯太深。

    这次倾力整编京营,不过是从贾家掌控,变成了由四王八公控制,朝廷仍是没法插手。

    得知贾政被抓,荣国府的一张名帖,京营宁荣二府旧部便倒戈,王子腾无兵可用,不得不和勋贵一方媾和。

    新编的十二团营,除了喝兵血的人少了,却是换汤不换药,朝廷根本指挥不动。

    一想到这里,弘治皇帝气的牙痒痒,在养心殿里,不知摔碎了多少名贵古玩瓷器。

    算是对勋贵彻底死了心,失去了明君的理智,弘治皇帝在政治上倒向了文臣这一边,在兵部尚书叶向高的建议下,卖力拉拢夏杰,无非是权宜之计。

    一则,夏杰是荣国府的外孙,轻易能取得宁荣二府旧部支持。

    二则,夏杰有救驾之功,被敕封了三等义勇伯,乃是勋贵一员。

    三则,夏杰年纪轻,夏家根基浅薄,没有亲信。

    江南发生的一切,恰好应证了叶向高的判断。

    夏杰无人可用,留下家奴——刀疤汉镇守南京大营,提拔有背主之嫌的张德平,首尾两端的刘国栋。

    而,这三人在夏杰离开江宁,护送太上皇圣驾归京时,却是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张德平和刘国栋为了讨好夏杰,蛊惑夏刚旧部伪装成倭寇,袭杀了正和刘杰辉密谋的甄应嘉,还好刘杰辉跑的快,要不然,连他也一块死了。

    消息经东厂密探传到宫里,弘治皇帝几乎笑的合不拢嘴,真是天助我也!

    原来,当年废太子因得勋贵军方拥护,和太上皇推行以文御武的国策,父子二人政见不合,他和忠顺亲王皆是在太上皇和废太子间反复横跳,暗中积蓄实力。

    而江南甄家,却是忠顺亲王的死杆心腹,利用金陵省学政的身份,这七八年来,大肆提拔江南学子。

    几乎暗中掌控了,国朝一半还多的税收,更是将天下盐税控制在了手里,暗地里却是勾结白莲教匪徒,蓄养私兵,欲行不轨。

    甄应嘉这一死,忠顺亲王的钱袋子就不稳了,也没了后继文官可用,如何同名正言顺,握有天下大义的弘治皇帝斗?

    弘治皇帝心情大好,王子腾的背叛,就显得不那么痛了,反正没了王子腾,还有夏杰可用不是?

    只要能把京营的兵权收归朝廷,抓到弘治皇帝自己的手中就行了,并不是非他王子腾不可!

    弘治皇帝暗自松了口气,快要进养心殿的时候,一个小太监在戴权的耳边说了几句,

    弘治皇帝侧头看了一眼,脚步不停,行到龙椅前坐了下来,拿起案头的奏折扫了一眼,

    无非是朝廷御史文官得知,夏杰热孝娶亲,乃是大不敬,教弘治皇帝严惩夏杰,以明朝廷法纪。

    弘治皇帝剑眉皱成了一团,将那道奏折扔到了一边,接下来十几封奏折,皆是一样的内容,要求朝廷重惩夏杰。显然,朝中有人不想让他用夏杰。

    而,王子腾高升兵部左侍郎,京营节度使之前,就在督察院任职右都御史。

    可以说,督察院的御史有一大半,都是王子腾的人。

    这背后主使之人呼之欲出,简直不要太明显。

    看到这些奏折,弘治皇帝脸都气绿了,却是无可奈何,王子腾这一招,恰好击在了他的软肋上。

    你不是要以文御武么?一个不孝之人,敢用么?

    弘治皇帝右胳膊恼怒地在御案上一扫,顿时,哗啦之声大作,奏折,笔架,镇纸,砚台等等散落了一地。

    养心殿里伺候的小太监、宫女皆是跪伏在地,大气也不敢喘一个,深怕惹恼了盛怒中的弘治皇帝,平白遭殃。

    听到里边的响动,戴权连忙挥退了小太监,走进了养心殿,看见乒乒乓乓散落一地的东西,心里吃了一惊,躬着身子来到弘治皇帝身边,道:

    “皇爷,小周子(周孝安)传来了消息,说是龙舟行到扬州附近江面,夜间停船扎营时,遭遇反将周开河父子和白莲教匪徒偷袭,太上皇······”

    虽然,弘治皇帝早就知道,太上皇在雨化田护卫下,暗中离开了江宁,不可能在龙舟上。

    哪怕心底恨不得太上皇死在扬州。但,此刻,弘治皇帝却是故作不知,装作很关心太上皇安危的样子。

    一把拉住戴权的胳膊,满脸急切地问道:

    “太上皇怎么了?”

    “说!”

    戴权也跟着做戏,一脸难色,刚想说话,外边跑进来了一个小太监,没有半点眼力劲,在离弘治皇帝八九步的时候,跪了下来,道:

    “启禀皇爷,首辅大人有要事求见!”

    小太监话音还未落下,一个五十五六的高瘦老头,撩着绯红官袍的下摆,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道:

    “陛下,不好了,忠顺亲王不见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欲知来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