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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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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卫庄出面,对她说,鬼谷的事自会由他自己解决,其他人不能插手。

    她这才作罢。

    只是这件事后,她与白凤之间愈发冷淡,毕竟能彼此下杀手的两个人,大概也没什么情分可言了。

    也许白凤是真的不喜她,所以才处处为难,处处讥讽。她总是将白凤仍视作当年那个落魄的少年杀手,总觉得欺负他算不得本事,却忘了,当年白凤与她的相识,本来就建立在弄玉之死的怨恨上。

    只不过这么些年来变故太多,他们总有共同的敌人,故而也有短暂的团结。一旦敌人消失,白凤心中对她那从不曾消弭的怨恨与厌恶,便又涌了上来。

    时至今日,他也变得强大,没有必要听她命令或受她委屈,便愈发桀骜。以前她说话白凤还会听,现在她说话白凤权当不闻,积久的憎恶开始一点点地展现,大概就是现在了。

    由厌恶而结识的两个人,莫说以后的关系如何,起码从开始就不是好的。之后便是从毫厘到千里的偏差,只能越来越坏。

    又何况,他们有旧怨,也有新仇,无论表面如何粉饰太平,根源处终究是隔阂。

    地道里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一个重,一个轻,比来时也慢了许多。赤练腿上在方才打斗时受了伤,走一步便疼一下,不得已只能慢慢地走,而白凤跟在她身后,也随着她的速度缓缓地前进。

    两人都不说话,沉默仿佛不识。

    所幸地道不长,不多时就走到了头。

    从地道出来,赤练又回到了明砚的房间,她将榻上的枕头恢复原位,地道口又缓缓地闭合。白凤淡淡打量了一眼,依旧不言。

    “从这个房间出去,向左过三个房间,右转,第四个是我住的地方。”赤练走到镜子前,掏出一块帕子擦拭身上的血迹,“在那里等我,莫要惊动别人。”

    白凤看了她一眼,情知自己不能走门,便推开房间窗子,一闪身就没了踪影。

    赤练向那大开的窗户望了一眼,停了半晌,还是把手中帕子一扔,走去关上了窗户。

    他是故意的。

    只不过现在她也顾不上那些。将脸上脖颈以及手上的血拭净,赤练复将那件外袍披在身上,那袍子宽大,恰好能遮住她全部。她将左手隐在衣内,整理了一下,便施施然打开房门。

    如来时一样,她又雍容端庄地走了回去。

    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赤练一眼便看见,白凤正坐在窗框上,望着下方青石街道。

    ......罢了。赤练咬了咬牙,还是把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反正挽仙坊有一个男人也不稀奇,白凤既然不怕暴露,那也由着他算了。

    如此想着,赤练并未理会他,只是自顾自从柜中取出纱布和药,坐下处理起左手的伤口。

    这伤口太深,恐怕没有十天半个月都好不了,而在此期间,她左手上的伤势必会被人发现。其他人还好说,尤其是明砚,她如今已不敢再小看这姑娘,须用一个好的理由糊弄过去。

    “那个秘道的主人,究竟是什么人?”突然,白凤开了口。

    赤练手里动作一停,抬头看向白凤,见白凤并没有回头,她也恢复了动作,“我怎么知道?原本以为她是个纯良女子,结果今天这事......我也是刚发现她不简单。”

    顿了顿,赤练又道,“倒是你,来邯郸究竟要做什么?你前段时间接的那个楚国的任务听说棘手的很,怎么,这么快就完成了?”

    她接下赵嘉之托的时候,白凤还在楚国,据说接下的事还与项家有关。楚国是滩浑水,若不是艰险异常,也不至于白凤出手。结果这时他又出现在赵国,赤练也实在是想不明白他来赵国干什么。

    “我们有对手了。”白凤淡淡道,“流沙,似乎已经引起罗网的注意了。”

    “罗网?”赤练反问。

    “且算是李斯手下的刺客团吧,尽管李斯不是罗网的首领,不过罗网是听从李斯命令的。”白凤收回望着窗外的目光,语气平淡,“不仅是流沙,罗网的人,似乎也出现在了邯郸。”

    “邯郸为赵国都城,本来就是各方势力角逐的地方,有秦国的人并不奇怪。”赤练并不经心,用牙齿咬住左手的纱布系了一个结,“流沙可以来邯郸,莫非罗网就不行?你这般说,并不能证明流沙就是罗网的目标。”

    “那,罗网袭击卫庄,莫非也不能证明么?”

    “你说什么!”赤练霍然抬头。

    她双眼紧盯着白凤,似是想听他再说一遍以确认,而白凤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并没有要重复的意思。

    两个人,突然就僵持了起来。

    许久,白凤还是开了口,“前些日子,卫庄回了一趟新郑故地,在途中,被罗网的人袭击。”

    “那他怎么样?受伤了?”赤练顿时站起身来,全身都清晰可见地紧绷起来,她左手的纱布刚刚缠好,随着她这大幅度的动作,又渗出血色来。

    “他会受伤?”白凤嗤笑一声,“你既然追随他,为何又总是小看他?”

    赤练又惊又忧地盯着白凤,呼吸都急促起来。她没有再说话,脑中却反反复复回荡着白凤这句话,将每个字都拆开细细去想,良久,她才微微冷静下来。

    “听你这么说,他是没有事的?”赤练的语气听上去平复了许多,只不过也听得出是表面罢了。

    “有事的是袭击他的人,他若是败在那些人手里,也着实给鬼谷丢脸。”白凤轻笑一声,又转过脸看向窗外。

    即便白凤没有明说,不过赤练也明白过来,卫庄大概是安然无恙的。的确,以卫庄的身手,一般的杀手并不能伤他,她这般担心的确有点多虑。只不过即使知晓了这一点,赤练心中却仍有余悸,她相信卫庄的实力,却也唯恐那万分之一的意外。

    她人在邯郸,此刻却恨不能立刻回到鬼谷,亲眼看见卫庄安然无恙。

    赤练在原地怔怔地站了半晌,良久之后才觉得左手有些疼痛,抬手一看,便发现了裂开的伤口。她放下手,又慢慢地坐下。

    沉默多时,她才开了口,“白凤,你若无事在身,便回鬼谷,保护卫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