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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南泊同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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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知瑾侧着头,眉间略有凝起,他有一事不明,便无保留地问出口“那为何入贺殿上,王爷不尽力护她。”

    南泊同轻笑,干净地如同一面清风“本王护不住她。”

    男人将元清澜的一只手放下,继而握住她的另一只,“本王衷君,这是兄长与母妃教给本王的道理。”

    李知瑾不时感叹,确是如此。

    “只是听闻前摄政王突然染病去世,不然定是燕朝一位不可多得的贤良忠将。”

    南泊同目光泛寒,嘴角黯然弯起。

    对外,他兄长的离世就是一场疫病意外。对内,又有多少人知当年之事究竟是何情形。

    “哎呦,你这小子,照顾一个姑娘都照顾不好。”

    王庆来时,本是无奈之相,在看见榻旁的南泊同时,便是一丝不苟,立刻正经起来“王庆拜见摄政王。”

    “恩。”

    “好了老头儿,赶紧过来看看,她现在情况不太好。”

    王庆边往床榻边走边开身上挎着的药包,路过跪拜地面的刘太医可是给他惊了一跳。

    不过南泊同在这,他的话倒是少了不少。

    王庆本是迟疑向前走,半步半步地去挪,见面前男人让开了位置,他这才有些安心地去查看元清澜的伤势。

    千万别说他是胆懦,他这是尊敬中的些许惧怕。

    李知瑾见他这一副欺软怕硬的模样,便暗暗翻了个白眼。反正这个宫里,就只有自己这个冤大头给他欺负欺负了。

    符晓想去换水,南泊同望了她一眼。见他摇摇头,小奴婢自此退到一旁。

    “幸亏老臣的药拿的还算全……”

    这话是说给李将军听的,他向后偷瞄一眼,见南泊同没看来自己的方向,他这才松口气。

    这个李知瑾真是靠不住,说着要服用尚好的药材,时间长时便可痊愈。这下可好,再高明的医术都架不住偷工减料。

    “王庆,她怎么样。”

    似是将刚刚刘太医的话一股脑全部忘掉,李知瑾问那人的话又重新问了王庆一遍。

    “没大碍,”老头儿捋着白花花的胡子笑“幸亏老臣来的及时。”

    南泊同立在原地,眸眼微垂。

    “姑娘的伤比较严重,普通的药药效不佳,再加上正直初春,凉意四散。这伤口自然就感染了。”

    王庆该用的药都用上了,见床榻处的女人还是气色一般,老头儿也不时摇摇脑袋。

    “性命算是保住,就是不知何时会醒。”

    符晓安排王太医下去休息,那王庆临走之时还不忘向杵在一边的李知瑾鬼脸一番。

    连个姑娘都照顾不好,以后谁还敢嫁与他身边。

    时间不长不短,屋外已是漆黑一片。婉有孤风席过,厚实的土地结成一面白霜。

    李知瑾想留南泊同住下,可他还是委婉的谢绝了。

    摄政王离开时,是李知瑾亲自相送的。

    符晓偷偷跟去,躲在树后视着男人的背影渐行渐远。

    小丫头情窦初开,竟是她这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感情。

    当晚风异常的大,南泊同身后空无一人。他向来不喜欢不熟悉的人跟着,于是宫中侍奉的奴婢他早早派人遣走了。

    他努力在这冰冷的皇宫寻找兄长的身影,只是到头来,依旧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年少时他犯了一个错,一个他至今都追悔莫及的错。

    那日南浔进空面圣,说是几天前举办的狩猎比赛,南云卿要对其嘉奖。

    南浔找了他,便是盼望着宫行之路一同做伴,亦恳请燕皇为正直少年的南泊同谋个不错的权位。

    只是当时洁净如纸的少年厌倦官场,他渴望一个太平盛世下,过他想过的安稳日子。

    于是他告别母妃与兄长,独自一人待在摄政王府。

    本以为是好事之施,谁知半个月后传来摄政王府的竟是他兄长突病离世的消息…

    南泊同的脚步停了下来,他顿怔在原地,面着前方墨色洒下的长空,一阵荒凉的凄笑。

    什么突病?什么意外?

    这些都只不过是吕太后与南云卿为他们所犯下罪孽的掩饰。

    若一切能重新来过,他那日无论如何也要随着兄长进宫。

    纵使粉身碎骨,堕落万丈深渊……他也会先南云卿一步拔剑,斩他的头颅,溅他的污血。

    没人会懂,南浔对南泊同来说究竟有多重要,向往世外桃源的少年,会为了兄长而不顾一切,甘愿舍弃自己的梦想。

    家破,人亡。

    从此平江阁再无一人教少年抚琴,赏少年清奇的信仰与抱负。

    再等等,兄长……再等等……

    等他将南云卿拉下燕皇之位,等他登荣耀之主。

    等万里河山归于足下,等天下权臣奉他为尊。

    萧策踌躇在门外,时不时向屋内望去。

    摄政王回来时,左肩处犯起血色,许是伤口裂开了。

    他担心,他心急。

    萧策自认大意,当时就是无论如何都应拦住他。王爷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这次转好的伤口又重新裂开。

    “王爷,”男人敲着门面,深深低着脑袋“属下去帮你叫太医过来。”

    “不用。”

    “王爷!”

    屋内茶碗摔地声响顷刻间传来,萧策下意识地向后退去。他凝紧眉目,盯着看不清内室的檀窗,渐渐出了神。

    “本王一个人待着,你回去。”

    闻言,萧策作行礼之势。片刻,离了寝殿。

    屋内墨黑一片,久久安静不闻人言。

    南泊同顾着月色映进窗前,他不点腊,不明烛,却只求孤凉月色投射的点点微光。

    一切都在向好发展,他这样告诉自己。

    这条路是他用血用命赌出来的,他早已没有回头路可走。

    南云卿,本王愿自己所做一切皆万般值得。所以,接下来的路,我们拭目以待……

    往后的几天里,晓晓边照顾着元清澜,边向门口探头望去。她好像在盼望着一个人来,可那人始终都未再来过。

    久之,符晓也就断了念想。她安心照顾着床榻上的女人,也经常学着南泊同那日的样子,打热水来,帮她擦拭身子。

    这几天里,王庆经常被李将军抓来。每次都是等那老头儿万分无奈地诊她没事,李知瑾才安心放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