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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如此复杂的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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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以我们看不到黑暗,是有人在保护我们,不被世界所沾染,直到某天,我们才看到这个社会不仅有光明,同样也有黑暗。

    转眼到了科目二考核的时间,张非依然学习的很认真,他坚信,只要用心,就一定会有好的结果。

    然而,他错了。

    距离考核的时间,只剩不到两天,训练的头一天,教练主动找到了他们。

    驾校的杨教练主动开口说道:“小张,你到时候参加考试的时候,买两包烟,知道吗?”

    “杨教练,为什么要买烟啊?”张非一脸困惑的问道。

    “上车之前,就告诉教练,让他帮你指指方向,虽然车型都是一样,但是我们这边的车是有标记的,但是你去了考场,那些车是没有标记的。”

    “这样啊,好的,杨教练,一般买什么烟比较好呢?”张非呆呆看着杨教练。

    “你就买那种六十一包的软壳中华就好了,买个一包就足够了。”

    “好的,知道了,杨教练,谢谢。”

    下午练完车,张非回到家,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告诉母亲吴华道:“妈,今天教练说了,我们过两天考试,要提前准备好香烟,到时候考官会给我们指指方向,这样考试容易通过!”

    “买啥烟,你们考试还要买烟干啥,你是学车,还是送烟?你学的不好吗,还是不精?那你天天开的什么车?”吴华不解的指责道。

    “不是这样的,妈,是因为我们平时训练的车上面都有标记,听教练说,考试的车上面啥也没有,到时候我们很难确定方向,所以,教练也是为了让大家考试更容易通过一些。”张非耐心的解释道。

    “那既然教练都这样说了,别人买了,你也去买吧,要买啥样的烟?”

    “教练说,一包六十的软壳中华就好了。”张非说道。

    “啥,你还买中华,你老子我抽的都是十块钱的万宝路。”正在这时,张非的爸爸张阳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脱口而出。

    “烟我也不懂,只知道教练说要买六十块钱左右的,不然上不了档次。”张非无奈的耸耸肩。

    “去买吧,六十块钱能过,那也行,你要是没考过,你继续去补考,但是要花钱买过,想都别想。”张阳愤怒的说道。

    “好吧,妈,给钱,那我去买了。”张非伸出双手,说道。

    “钱你自己拿吧。”吴华直直的盯着张非说。

    两日后,张非早早的就来到了训练场,不管是考c照还是b照,学员都是坐同一辆车去的新城市考点。

    路途虽远,但车上的小伙伴都按捺不住躁动的心。

    “我看你平时学的很认真啊,你肯定没问题的。”张非旁边一位大姐看着他说道。

    “没有,没有,我可能就是人经常在这儿,毕竟也是考试,没考完,谁都不知道结果如何,反正感觉有点虚,希望今天运气好吧。”张非急忙解释道。

    张非深知,但凡是考试,多留一点台阶下,也不至于失败以后,成为一个笑话。

    “不像我们,平时练得比较少,都是下班后抽空过来学习,每次还要给教练买点水喝,教练才让我们提前练几把,练完继续回去上班。”

    “你也给教练买过水啊?”张非一脸懵,似乎这句话在哪里听过。

    “是啊,经常买水,偶尔买点烟,不然咋可能让我们来了就练两把呢?教练又不是我家亲戚。你没买过吗?”

    “我没买过,我自己都没钱,我还给教练买,买个锤子。”张非忿忿道。

    “也确实,还是你这样的小年轻好,不用买水也不用买烟,反正就是靠自己的实力,我们来这边考试,都还带包烟,还指望考官给我们指指方向。”

    张非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包60多块钱的软壳中华,露出了尴尬的笑容,道:“实不相瞒,我也带了一包烟,我也怕自己考不过。”

    张非身旁的大姐,只是哈哈一笑,说道:“你不要紧张,肯定没问题的,就是看看抽签的顺序如何,一般到了中午最后一两个的时候,很容易挂掉,之前好多都是这样的。”

    “不会吧,这么吓人,不过那时候肚子也饿了,确实容易心慌,只希望自己运气不要这么背吧。”张非听着,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到了考场,张非才发现,科目二比理论考试的人多了不知道多少,考生都是来自整个市县的驾校,张非等一行人,高高兴兴的排着队,准备排队取号。

    “这么幸运,我是中午十点钟的,那时候应该还好吧。张非你多少号?”之前和张非聊天的同座大姐问道。

    “哎,我好像是上午最后一两个,要不就是下午第一个,按照这种形式,极有可能属于上午最后一个,希望运气不要这么背吧。”张非越说越没底气。

    “即使最后一个,你也没问题的,要自信一点。”

    “我现在都感觉我有点心慌,咋办。”

    “顺其自然就好了,别紧张。”

    “也只能这样了。”

    十点钟后,大姐说道:“哈哈哈,我第一把的时候挂了,有点可惜,搞得我第二把的时候很紧张,还好教练给我打了方向,侥幸过了,真是幸运,张非,你也加油,一定没问题的。”

    张非在等待的过程中,煎熬至极。

    有时候可怕的不是你技不如人,而是在等待的过程中,逐渐耗光了信心。

    当那些不如你的人已经迈出了好几步时,而你依然还在原地踏步时,这种恐慌与不安,愈加明显。此刻的张非,正是这样的心情。

    “别给我整挂了,那说出去,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啊,学的最是认真,结果还给挂掉了。那不让人笑掉大牙!”张非心里想着,越想心里越慌。

    “下一名考生——张非!”

    “到!”

    “快进去吧,里面有一个考官在等你,把你的信息卡片给他就行了。”门口的负责人提示道。

    “好的,谢谢!”

    张非走到近跟前,说道:“考官您好,我是张非。”

    考官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张非,随后说道:“你就是张非?”核对信息的时候,上下打量了一番。接着道:“稍微快一点,已经到午饭时间了。”

    此时的张非有点瑟瑟发抖,摸着裤兜里的软壳中华,做贼般的从口袋里快速掏出来,说道:“好的,考官,给...!”顺势把裤兜里的香烟递到考官的手里,双手抖个不停。

    “赶紧上去吧,一会儿看我的手势打方向,知道吗?!”

    “好的,谢谢考官。”

    张非如释重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人生第一次贿赂考官啊,如果是以前,他可是对那些作弊的考生嗤之以鼻,结果今天他就做了这样的事,成为了曾经厌恶的人。

    考官接过香烟,顺手放到了驾驶室,张非跟着一起上了车。张非瞟了一眼,才发现车上放着各种各样的香烟,足足有几十包,瞬间他的面色有些凝滞。

    后面的考官大声喊着,快点动起来,张非立马回过神,快速的系好安全带,开始了倒车操作。车启动,张非回顾着之前所学习的一切,熟练的打着方向盘,看着车往后方移动。

    当车稳稳的进入车库的时候,张非看着身后的考官用手比划着什么,张非似懂非懂,离考官越来越近,他正寻思着该往哪边打方向而摇摆不定。

    正在思虑之余,车继续往右偏,此时,张非才意识到,车屁股已经撅出去了,回正方向已经来不及。

    “来,下车!”

    还未等张非解释,考官就上了车,把位置调整好,调整到原来出发前的位置。

    “你再上去,重来,下次认清我的手势,让你回你就回,不要磨磨唧唧。”

    “是。”张非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回了一句。

    张非刚坐上车,想要启动倒车,却发现车刚启动就熄火,无法动弹。张非一脸懵,看着考官说道:“我还没启动呢,车怎么就熄火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你考不了了。已经结束了,只能下次再来了。下来吧!”考官一脸严肃的说道。

    张非头脑一片空白,没有进行第二把的考试,就直接出局。

    张非正在忿忿不平的时候,看着驾驶室的那包烟,拿起就走。

    哭丧着的脸的张非,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考场。

    “怎么样,考过了吗?”大姐问道。

    “没有,第一把过线了,第二把还没考就结束了,哎。”张非是有苦说不出。

    “按照正常情况下,你肯定会过的啊,可能是你心态没调整好吧!我看你来的时候,就很紧张!”

    “也许是吧,就感觉上午最后一个考试,有点晦气。”张非开脱道。

    张非一路沉默无言,他对考试的表现非常失望。那些不如他的半吊子都过了,而他学的如此扎实却没有通过,成了一个活脱脱的笑话。

    先不说如何去面对那些一起学车的人,他该如何面对每天努力的自己还有支持的家人?

    失败的痛苦,往往大于成功的喜悦。张非的内心,心如刀割。

    天色渐晚,张非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

    还没等张非进入家中,母亲吴华便问道:“考的怎么样,过了吧!”

    “一看他那丧气的样子,就知道没考过!”张阳还没等张非会话,就从张非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考挂了?那你们什么时候补考呢?”吴华接着问道。

    “不知道,告诉教练后,教练说,再考试至少得半个月以后才能去。”张非解释道。

    随后张非补充说道:“听其他人以及教练说,现在补考多交三四百块钱就可以包过了,感觉也没多少钱,要不我们花钱买过吧,免得这么麻烦。”

    听完张非的话,吴华一脸怒气的骂道:“买什么买,你以为钱是打水漂来的吗?”

    “一个科目二这么简单,你都挂了,你爹我当时就是一把过。补考的钱有,买过的钱,甭想!”父亲张阳接着骂道。

    “不买了行了吧,我自己去学!”张非大声说完,回到房间里,仅仅的摔上了门。

    从那以后,张非每天认认真真的去学习科目二,不管遇到其他人的冷嘲热讽,还是闲谈调侃,张非都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虚心的去学习,认真的去练习,没有送任何香烟,最终顺利把科目二考过。

    科目三学习的时候,张非回不经意的遇到何豆。

    某日,何豆主动询问张非道:“听说你生日是四月初五啊!”

    张非有些疑惑,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对他的生日感兴趣,随后说:“怎么了,你要送我生日礼物吗,一个大老爷们也这么细腻了?”

    何豆连忙解释道:“额。。。不是,不是,我这边有一个妹子,和你好像同年同月同日生呢,打算介绍你认识认识,感觉你们同年同月同日生,会比较有话聊。”

    张非笑着说道:“好啊,有空我们一起聚聚。”

    过了几日,何豆说道:“还记得上次跟你说的那个跟你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生吗,她说想见见你,你有时间吗?”

    张非笑着说:“有的,有的,可以一起喝杯奶茶!”

    “那就下午四点半,广场旁边的奶茶店不见不散吧!”

    “好的,到时候见。”张非说道。

    到了四点,张非和何豆已经在店里等候。一个打扮清爽的女生走了进来,笑着说道:“何豆,我刚才有点事,来晚了几分钟,不好意思啊。”

    女生随后看着何豆旁边的张非,笑道:“你就是何豆说的张非吧,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真的是很神奇啊。”

    张非听完,直接回应道:“认识你很高兴,我叫张非,四月初五过生日。”

    女生回道:“我叫李小冰,我也是四月初五生日,我们很有缘分呐。”

    李小冰,一双大眼睛,方脸,身材微胖,性格爽朗。

    何豆插了一句道:“你们俩先聊,感觉你们会比较有话聊。”

    “小冰你好啊,你和何豆是一起学开车的同学呀?”张非问道。

    “是呀,以前也不认识,后来学开车认识的同学。你们是什么同学呢?”

    “我和何豆是高中同班同学,初中和小学是校友,以前补习的时候也是同学。”张非解释道。

    小冰认真的听完,先是赞赏,随后问道:“那你们很有缘分呐。对了你考的什么大学?”

    “我考的江南海洋大学,学的航海专业,也不知道怎么样,前路未知。你呢?”

    小冰回道:“我考了我们家那边的一所野鸡大学,学的是贸易专业,但是我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是我想学日语,去日本。我喜欢日本这个国家。”

    “那你很厉害,很有想法,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但是我觉得年轻,一定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只要是正确的,合理的,都无可厚非。”

    “我家里并不支持我学日语,去日本,觉得我一个女孩子家,想的这些,根本不切合实际。就应该老老实实的读完大学以后,相夫教子,因为这件事,我还和我家里人大吵了一架。”

    “家里人最开始不支持你,是因为不了解这些,慢慢的他们肯定会理解你的。只要自己想做的,就去加油,有一天,一定会成功的!”

    “是啊,谢谢你能理解我,认识你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

    走在回去的路上,何豆对张非说:“那姑娘怎么样,感觉你和她聊得挺投机的啊!”

    张非想了想,笑着说:“小冰着姑娘,给我的感觉很勇敢和坚毅,有自己的想法,会为了自己想要做的事,而去努力。不过她的这些想法,在我们这里,应该很少有人理解和支持吧。当然,她这个朋友给我感觉很直爽,值得交往。”

    何豆虚着眼睛,撇了撇嘴角,奸笑着说道:“我是指你对她有没有特别的意思。”

    张非半晌反应过来,说:“没有别的意思,我就觉得大家同年同月同日生,应该做个好朋友,或者普通朋友,也足够了。”

    “那好吧,如果觉得可以,就不要错过了。我觉得这姑娘很好,很单纯。”

    “好的,你自己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吧。”

    驾校学习了一个半月以后,终于在开学的最后几天,张非把驾照给拿到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