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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烧点纸送送,放个炮崩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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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眼下瞅着岑家人眼都不眨的掏出几十两银拿下了房子,庄家人心里直打鼓。

    尤其是齐氏,一想到昨儿她小家子气的警告着儿媳不许帮衬娘家,这张老脸火辣辣的。

    “那,你们今天就搬?”齐氏的手在衣裳上抹了抹。

    “是啊亲母,早搬完早利索,想早点安定下来。”岑老太的褶子里都含着笑。

    岑召娟哪那么多心眼子,娘家有家了,她高兴,张嘴就来:“娘,我去帮你拾掇。”

    刚说完就听见齐氏重咳了声,还拧了把岑召娟。

    岑阿宝眨巴着大眼睛,岑老太也看眼里了,老气的眼一转就知道咋回事了,她噷得着:“帮啥?自己有俩娃要扯不知道?赶紧回去伺候你娃你汉子去。”

    岑老太指挥着儿、儿媳、孙子们扛着、拖着东西往外走。

    岑阿宝小眼神一个劲儿的往岑老太身上扫。

    岑老太注意到了,把麻袋从左边肩换到了右边肩,倒了个个,这样能轻快点:“想问奶为啥不让你姑母帮忙?乖孙猜猜。”

    岑阿宝眼珠贼精的转着,慢吞吞的说着:“都说咱买的房子是凶宅,会有坏运气,姑母的婆母怕姑母沾染上坏运气,回头再染上家人。”

    “对咯,我乖孙真是小聪明蛋儿。”岑老太眯眼笑:“这女的嫁了人啊就是这样,啥都得紧着夫家来,娘家啊就有点外人了。”

    听出奶话音里的心酸了,岑阿宝急急的薅住岑老太的胳膊:“奶,阿宝不嫁人。”

    “净说胡话,咋能不嫁人。”

    岑阿宝嘻了声:“我找个上门女婿呗。”

    岑老太岑老大都被逗笑了。

    跟着溜边儿的祈泽尧小脸红了红。

    路有点远,但有干劲儿,吭哧吭哧把包袱放在院外。

    岑老太看着看着眼睛一下红了,念叨着:“心定了,定了哇。”

    “这就是咱的家了,好好干,给整的板正儿的。”

    “诶。”

    岑家人火热朝天的,用树枝捆成的扫帚把屋子里里外外,院子里里外外扫了个干干净净,把脏东西扫成了一堆儿。

    岑阿宝仰着头跟岑老大提议:“爹,虽说是夏天,还是有风,一会儿吹的可哪儿都是,一来白扫了,二来村里人该不乐意了。”

    “我闺女说咋整呢?”岑老大也发现了,别看闺女小,脑子可灵了。

    岑阿宝指了个板子车:“爹,板子车也不咋中用了,与其烧火引炉子,不如做一个秽物箱呢,把板子车做成个大木箱,跟戏班子那种箱子似的,上头再打个能来回翻的盖,以后咱就用那装秽物了。”

    岑家人听的眼睛哇亮,赶忙打了个秽物箱。

    这还是岑阿宝在《百科全书》上看到的呢。

    秽物箱摆在一出院子再走上五十来步的右手边,等再让老二写上张字条。

    俩院子,两间院子紧挨着,一个大院子,俩小院子。

    大院子对应的是四个屋,一个柴房,一个小院子对应的是两个屋,一个柴房,另外一个小院子对应的是田地和水池。

    这水池挺特殊,长方形的,有点像猪槽,里头脏兮兮的,充满了水垢和苔藓,在水池旁边还有口圆咚咚的水井,压井水把都生锈了。

    干了整整一大天总算把里外的埋汰儿的,蜘蛛网,灰土给拾掇干净了。

    “房拾掇出来嘎新。”岑老太嘀咕着:“屋里还是暴土扬尘的,这么地,用空的黄泥罐子舀点水往地上洒洒。”

    “今儿个先别往里住,都讲究点,买点烧纸送送,再买挂炮崩崩。”别看岑老太抠,在这事上敬畏着呢。

    下夜,岑家人又铺上了草甸子咧着嘴,守着自家院睡了一宿。

    天还没亮呢,岑家人贼默契的都睁眼睡不着,只嘀咕一件事:咋还不亮天呢,好进城啊。

    睡不着的岑家人干脆爬起来又里里外外的擦了一把,都把手泡浮囊了。

    可算等着亮天了,岑老太带着岑老大老三,大孙子岑声二孙子岑阿润,小孙女和祈泽尧去镇上了,让岑老二他们守着家。

    他们腿着走也浑身是劲儿,先打听炮仗和烧纸,买好了放背后的草筐里。

    “哟嚯,扒手指一算,要买的东西可不少,被褥枕头,粮,菜,乎窗户的油纸,搁万宝林做的锅碗瓢盆是不能要了,还得准备些那玩意儿。”岑老太扒拉手指头算着。

    “奶,要不咱买个骡子车吧,以后早晚用的上,咱现在的车还得推着。”岑阿宝劝着。

    好嘛,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一头骡子,嘿,还是不咋壮实的骡子,不算车就五贯钱,还多出来点。

    一贯钱就是一千文,也就是一两银子。

    一头骡子将近五两半银子,搭上车得将近八两银子。

    听的岑老太嘴唇直打哆嗦:“不得行,忒贵了。”

    她弯腰,悄么声跟岑阿宝说:“乖孙,别看咱有点银子,但扛不住家里人多啊,手要是一松,一抻巴就没了,先挺挺,不买骡子了。”

    “好。”岑阿宝笑眯眯的,可懂事啦。

    又跑铺子去问被褥,嚯,心窝窝疼,一床被褥加枕头就一两半银子,这要是给活家子凑齐了就得将近十两银子。

    岑老太张张嘴,岑阿宝接了岑老太得话:“奶,阿宝知道,先挺挺。”

    “也得盖,那能直接睡硬炕啊。”岑老太掰手指头算:“扯几匹便宜喽嗖的布,买点针线,再买点私人收的杨柳絮啥的自己做。”

    人和人是不同的。

    像他们这种农户盖棉被?哈,且等吧,一条棉被都得赶上活家子半年的口粮了。

    所以就往被里塞点芦花啊,杨柳絮啊,蒲草啊,有条件的塞点羊毛啊,鸭子毛啥的。

    像是锅碗瓢盆这种的?

    得,眼睛别往那镶了漂亮花边的碗筷上瞅了,忒贵。

    吃饭的家伙什儿,够大,能装,结实不就得了,整那些没用的干啥。

    虽说小渔村能种田能种菜的,但总不能一夜就冒出来是不。

    眼下还得买粮,剥了壳的精米想都别想了,只能吃点豆、苴、瘊粮。

    就这算来算去,十一口人买了一个月的粮食都将近三十两,疼的岑老太心都在滴血,颤颤嘴,问:“还有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