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凄苦小孤女樱花与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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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温香软玉扑了满怀,对方又是美名远扬的晴雨姬，正常不说心『荡』神驰至少也会害羞，但久我莲却依旧神『色』平淡，看不出丝毫的摇。
他手搀扶着脚步不稳的少女,手持着折扇轻轻抵住了少女的樱唇。
微垂的眼帘总是显得他轻淡而又温柔,对刚刚经历了恐吓与惊吓的少女来说,他比晨曦时分推开窗户看到的那片紫阳花海还要『迷』。
“姬君,可还好吗？”久我莲将扶稳，便微微退开些许,“受白川家主所托，我来带您去。”
白川彩子的神『色』恍惚了瞬,随即想起眼的情景,她终反应过来眼前之是平安京的传奇阴阳师，而不是千年后惊艳了她整个青春的少年。
但对白川彩子来说,二者之间并无太大分别。在第眼见到久我莲时,她便坚信他是胜也的前世,否则曾经的“故”怎会个个地出现在她的活呢？
“谢谢你来救我，久我君。”感到安心的白川彩子两眼含泪，无尽的后怕与五味参杂的情绪堆积在心头，令她不由得哽咽,“真的,谢谢。”
白川彩子情难自禁地抱住了久我莲,少女哭泣的模样很美,眼泪沾染在长睫，如振翅欲飞的蝶。
本就是娇袭病依旧能艳压群芳的绝『色』女子，笑能晴雨，哭泣也能让心碎。
久我莲神『色』淡淡地站在原地,任由白川彩子宣泄了自己的情绪，好会儿，见她哭声渐小，这才道：“姬君可还记得那妖怪的模样？”
“记得，他说他叫雾见川。”久我莲恰到好处的体贴总能避免他尴尬，白川彩子爱极了他这点，“是只由浓雾汇聚而成的妖怪，自称忘川之子。”
“雾见川没有具体的形态，祂娶妻是为了在我白思念与爱，说只有这样才能让祂获得行走间的形体，不道是真是假。”
提到雾见川时，白川彩子面亦有厌烦，雾见川除了能让她的美貌佚闻传播得更广以外，本质与那些死缠不休的爱慕者没有两样。
想到《平安物语》提到的雾见川，白川彩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毫不犹豫地抛出了自己掌握的、最重要的条线索。
“久、久我君！”白川彩子有些不安地抓紧了衣襟，“忘川之子、忘川之子已经被污染了，祂不可能再成为新的忘川了！”
啊？这条情报出，久我莲当即怔。因为白川彩子几乎是喊出来的，所以躲在远处的望凝青也听见了这句话。
雾见川已经被污染了吗？望凝青克制住翻看命书的欲望，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自己的影子。
藏在竹内青子影子的雾见川显然也听见了那句话，但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您怎么道雾见川已经被污染了呢？”久我莲感到了费解，正如他先前所说的，河流不像类，祂们不会轻易死亡以及覆灭。
“因、因为……”白川彩子深吸了口气，这才将自己从野史道的切娓娓道来，“因为雾见川是黄泉子，祂在诞后不久便被制成柱，献祭了河流。”
“将祂献祭河流本是为了让祂到忘川的怀，但那条河流在十年前就因为大旱而枯涸了。”
“可祂已经归了忘川。”久我莲沉默了瞬，又道。
“是的。”白川彩子斟酌着语句，“祂归了忘川的怀抱，本应立刻取代忘川成为新的河流。但因为他不懂世情爱，故而也无法承载此世全部的思念。”
“那条枯涸的河流是他肉与灵魂的载体，柱的存在本也是为了这个。在河流枯涸之后，雾见川失去了载体，而祂所在的地方死了很多妖怪……”
白川彩子说得有些含糊，因为她实际并不清楚雾见川到底发了什么，野史的记载十分模糊，只有“大河涸，埋妖骨”这样的讯息。
有推断过雾见川许是遭到了怨秽之气的污染才会变成后来那个完全丧失形体与理智的怪物，但“雾见川”的具体地址究竟在何处？千年后依旧没有答案。
“我无法告诉你我的情报是从哪来的，但是请你相信我。”白川彩子认真地望着久我莲，这般道。
久我莲闻言，笑了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反而温声转移了话题：“姬君，我等需要尽快离开此地，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白川彩子并不害怕，她对久我莲的实力有着近乎盲从的相信。这可是名垂青史的大阴阳师，就算雾见川真的出现，最终也会败在久我莲的手底。
然而，望凝青道来到这的久我莲其实已经是强弓末弩，他的确灵力强大、天资出众，但这不代表他出入黄泉能如出入自家后院样从容。
“听久我君的。”白川彩子说着，面终『露』出了笑影，“久我君是如何找到我的？”
“白川家主了我根姬君的头发。”久我莲没有提及自己与另位女孩同闯八重地狱的艰辛，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自己的不易。
“彩子只是没有想到，久我君竟然能从这么多朵花找到我……”白川彩子有些感地说道。
望凝青眼见两渐渐远去，旁的雾见川却还在思考先有蛋还是先有鸡，不由得有些着急。
“喂。”已经利用完雾见川的竹内青子很快暴『露』出恶劣的本『性』，也不屑继续扮演白川彩子，“你的新娘要跟跑了，你不去追吗？”
阴影扭了，随后朦胧胧的白雾溢散而出，凝聚成个形。
“为什么要追？那又不是我的新娘。”雾见川虚虚地拢着望凝青，“我不想跟那个打架，他有很浓重的非时香果的气息。”
望凝青突然有了不详的预感，道：“那个就是你的新娘，晴雨姬白川彩子。我刚刚只是冒用她的份骗你而已。”
“可是，你懂得爱，还说可以教会我爱。”雾见川其实并不在乎新娘是谁，祂要的是忘川口能让他了爱为何物的，“而她不道，她说没办法教我。”
“那是她骗你的。”望凝青耐心地劝道，“你刚刚也看到了不是吗？她从彼岸花变成了，是爱触了她，让她拥有了形体。”
“我道。”雾见川有些困扰，五十地道，“但她说自己不是晴雨姬而是晴雨姬的影子，还说自己没办法教我爱是什么，所以我觉得她应该不是晴雨姬。”
望凝青：“……”不愧是你，恶德气运之子。
望凝青是万万没想到这其还有这么番因缘，灵猫也曾提醒过，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和以往的气运之子不同，恶德气运之子是会反过来陷反角不利之地的。
淬不及防被坑了，望凝青也没心情去向雾见川解释晴雨姬是个的名号而不是个可以随时换的职位，她转跟了久我莲和白川彩子。
经历了世的轮之后，望凝青偶尔可以捕捉到点入戏的感觉。如今，竹内青子那仿佛淬了毒般的愤怒便在安静地燃烧着。
嫉妒、憎恨、心有不甘。这些陌的感情虽然炽热却太过撕裂，如当初她面对自己的弟子般，有种沉在水的隔阂与迟滞之感。
毒蝴蝶停留在少女的指尖，翅膀轻颤。这两只毒蝴蝶通体漆黑，那抹黑却泛着丝流转的紫芒，看去如同融化的玛瑙或黑耀。
“杀了她。”少女轻吻自己的手背，看着蝴蝶振翅而飞，顿时弯唇『露』出个恶的笑。
从间闯到八重地狱的尽头非常困难，但从黄泉的尽头重返间却很简单。往路铺陈在众的脚，无需重入地狱便可离开常世之国。
以忘川流水为路，久我莲准备将白川彩子送到尽头，让龙神或白犬护送她白川家，之后他还要去寻个。
虽然他的担心可能有些多余，但这黄泉还有他的牵挂。
久我莲思考了很多，黄泉、雾见川、天皇的委托、红蝶印记与藤原宫，还有那个揣摩不透的神秘少女，这些顾虑满满当当地塞满了他的心脏。
“久我君，我……”声夹杂着轻颤的呼唤唤了久我莲的神思，他头，却正好看见白川彩子面『色』惨白、缓缓倒。
只翩飞的黑『色』蝴蝶从白川彩子的衣领飞出，空气顿时弥散开股令昏沉的香。
这不可能。久我莲瞳孔骤缩，连忙抱住白川彩子软倒的体，她佩戴着“邪物不侵，诛邪退散”的御守，怎么还会被黄泉的妖怪伤到？
久我莲试了试白川彩子的呼吸，她贴了张“止”字白符维持眼的命状态，暂时遏制了毒素的传播。
做完这些，久我莲弹出道灵力击坠了那只黑『色』蝴蝶，他捡起蝴蝶的残骸，捻弄了翅膀，瞳孔微微深。
不是妖物，不是邪魔，只是只来自间的蝴蝶。
只被复仇的毒汁浸染了皮囊与骨，执着行走在错误的道路、不愿头的蝴蝶。
它就在这，她就在附近。
……
白川彩子刚刚倒，望凝青便毫不犹豫地转离开了，她很清楚久我莲的能耐，并不想被抓个现行。
之后的故事发展在命书有记载，久我莲会带着奄奄息的白川彩子进入常世之国寻找医『药』之神少彦名命，白川彩子不仅被治好，还在调养期间用千年后的识得到了少彦名命的好感，跟着少彦名命学了些医术。这期间，久我莲和少彦名神击退了前来寻找新娘的雾见川。
在白川彩子暂居常世之国的时间内，久我莲和彩子的距离也在拉近，彼此建立了信任和理解，为日后埋了铺垫。
白川彩子重返间之时便是她大放异彩之时，依靠着从少彦名命这学来的医术加未来的识，在疫病传染开前便做好了防疫措施，获得了大御所的表彰。
之后，她又以熟识华夏文字以及汉文着作而在女房树立了才高识广、文采斐然的形象，时间风头无量。
相比之，竹内青子的便越发晦涩阴暗，行事也越来越偏激，不计后果与代价，最终凄惨地死在同样疯魔的雾见川手。
不过话说来，雾见川到底是怎么疯魔的呢？望凝青沉思，然而很快她便控制住自己不要深想，因为这段故事与竹内青子无关，逾距便代表了崩盘。
要尽快返世，然后假扮成被妖怪袭击而昏『迷』的模样。望凝青心想。
久我莲和白川彩子没有准时返世，白川家主便以为他们已经遭遇了不测，倒是阴阳寮的妖怪还能感到久我莲的命气息，这才没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白川彩子待在常世之国的这段时间就是竹内青子的主战场。
名门贵女离家数月不归是绝对不行的，就算最后有久我莲做担保，世也会恶揣测这段时间内晴雨姬遭受了什么。
对最为在乎家族声望的白川家主而言，这几乎是触碰到他的死『穴』。所以这段时间内，他会让竹内青子假扮白川彩子，以此瞒天过海。
而对竹内青子而言，她以为自己已经得手，正为了能够彻底取代白川彩子而狂喜不已，几乎不考虑体弱多病的白川彩子能活来的可能『性』。
切付出是值得的。
望凝青分析着竹内青子应有的心，脚踏入了冰冷的忘川之。
然而，她却没能走掉，股水流化作绳索捆住了她的脚，拉扯的力道创伤了还未好全的伤口，让竹内青子堪称狼狈地摔进了河川。
望凝青迅速抬手捂住口鼻避免呛水，正想低头去看那缠住自己脚踝的“绳索”，双手却不容拒绝地环住了她的腰。
“你要去哪？我的新娘。”
熟悉到令头皮发麻的声音在耳畔响，望凝青猛然头，却撞进了双琉璃般澄澈剔透的灰黑『色』眼眸。
银白『色』的发，琉璃『色』的瞳孔，同样轻淡俊逸的五官面容，却因颜『色』的不同而融入了冰雨般凉冷的质感，处处显『露』出非的表征。
“我的新娘。”与那位总是垂眸浅笑的大阴阳师不同，眼前的更习惯直凌凌地看着别，那双过剔透的眼眸透着丝孩童般的纯粹以及残忍。
他穿着银白『色』的狩衣，却怎么看不像是降妖除魔的卫道者，反倒像是偷穿了神官服饰的狐仙，欲盖弥彰的遮掩，还显得有些不太认真。
模样的长相，略显年少的少年姿，若说久我莲就像杯茶汤澄澈的茗茶，那眼前便似冬日时分缀满冰凌与絮雪的枝桠。
“……”水无法说话，望凝青只能被后抱着，从怀抽出了袖花。
“这不是我真正的形体，是我照着那个的模样幻化的。”冰雪样透着非奇异之美的少年交了底，态度甚至堪称乖巧，环抱少女的手却没打算松开。
“现在我有形体了，你可以拥抱我。”
他抓住了她紧握袖花的手，不容拒绝地挣开袖花、穿入她的指缝：“可以与我十指相扣。”
“用眼睛——”他强迫她偏转过头，直视她被怒火点燃的眼眸，“向我传递爱。”
他偏头，用微尖的精灵耳与她耳鬓厮磨：“对我倾诉爱语。”
最后，他俯将嘴唇贴在少女的后颈，不带任何狎昵之，只是单纯地贴着：“我也可以亲吻你了。”
“所以，我的新娘。”做完这切，他抬头，『露』出了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久我莲脸的、纯真灿烂的笑容。
“你可以告诉我爱为何物了吗？”
望凝青沉默地望着眼前闪闪发亮的物，朝着他温柔笑，比口型道：松手。
捏了个跟久我莲模样壳子的雾见川眼睛亮，乖乖松手。
秒，眼前的少女瞬间抽出腰间的太刀，刀砍了他的头。
……
望凝青后后觉地识到，虽然白川彩子是灵猫口那个对她怀有恶的恶德气运之子，但真正克她的气运之子没准是久我莲。
想想吧，如果她跳三途川后没遇见久我莲，她就不用被迫扮演白川彩子，不用勇闯八大地狱，不用遇见雾见川这个愣头青。
她扮演的是竹内青子，没有任何演技破绽的竹内青子。但同样的在不同的境遇相遇相识，最终造成的印象也会有所不同。
比如雾见川，原命轨他对竹内青子而言完全就是陌可怕的黄泉鬼神，是觊觎晴雨姬美貌、实力深不可测的大妖。
而对雾见川而言，竹内青子是个不识好歹的类，总是他的新娘找麻烦。
至那副和白川彩子相似的容貌？抱歉，在他眼类是两只眼睛个鼻子张嘴，没有多大不同。
是她胡『乱』说话的过错吗？望凝青想了想，又忍不住摇头。
竹内青子的『性』子注她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利用的或事物，她在那种情形说那种话是很正常的，雾见川不会是第个被利用的，更不会是最后个。
……所以果然还是要怪久我莲多管闲事地救吗？
“变去。”望凝青找了袖花，此时正把袖花抵在雾见川的脖颈，威胁他变灰雾。
“不要。”长相酷似久我莲的少年乖巧地侧卧，任由刀剑加也不改『色』，“我喜欢这个壳子，我就要长这样。”
不道是不是双子之间的天赋感应，雾见川在幻化出如今的形态后便对这具壳子格外的钟情，或许是潜识觉得自己应该长成相似的模样。
“随便你。”望凝青收短刀，站起冷冷地道，“但是不要妨碍到我，不然我会想办法杀了你。”
雾见川本体是灰雾与水，就算望凝青将他砍成两半也事无补，好在他对“新娘”格外听话，望凝青这才得以暂时控制住他。
现在，望凝青已经离开了黄泉，好消息是她所在的地方距离白川家并不遥远，周围也没有。坏消息是，雾见川也跟着来到了间。
“不要让类看见你，这点不需要我提醒吧？”
望凝青整理了自己的仪容，竹内青子如今的模样凄惨到说是被妖怪抓走完全可信，但她要扮演个自己从龙潭虎『穴』跑来的无辜少女，除了凄惨以外还要令同情。因此她放了高束的马尾，用袖子沾了些水擦洗自己的脸颊，准备得差不多了这才朝着白川家进发。
还指望着新娘教会自己什么是“爱”的雾见川根本不敢反驳，径自躲到了竹内青子的影子，看着她倒在白川家不远处的树林。
没过多久，竹内青子就被已经找找到疯了的家丁发现了，立刻报了家主。
得来的是竹内青子而不是白川彩子时，白川家主又气又恼，但最后还是令封口，让侍女好好照顾昏『迷』不醒的竹内青子。
“为什么要在这些面前隐藏自己呢？”雾见川不是很能理解竹内青子的行为，“对你来说，他们可以轻易被杀死。”
躺在柔软床褥的望凝青没有第时间接话，她酝酿了情绪，试图找到那种入戏时的观感。
刚刚从地狱来的竹内青子，或许也想说说心话，哪怕聆听的是只妖怪也无所谓了。
“我的父母，死两个家族之间的领地讨伐。”
“父亲战败了，准备切腹『自杀』，为了不让母亲和姐姐受辱，他杀了母亲和姐姐，而我偷了他的刀，悄悄逃走了。”
“我看着家族败了，散了，觉得自己简直是这天底最悲惨的了。但等到走出领地后才发现，我居然还算好的，至少能吃饱。”
“有那活活饿死的小孩在葬，就把骨头了，捧着他的饿得没力气了，走了几步，摔了，那骨头架子就散了。”
“我很怕变得跟他们样。”望凝青闭了闭眼，竹内青子曾经经历过的恐惧以及绝望就像飘扬在风的丝。
“命是如此的脆弱，没有食物过腹，没有华服包裹，甚至没有地位支撑，很快就会如开得灿烈的樱花般零落。”
平民因冻饿而死，贵族因尊严而死。无论高低贵贱，各有各的苦果。
“我绝不要变成他们那样，因为我想活。不仅要活，还要好好地活。”
这就是竹内青子的想法，哪怕去偷去抢，变成个自私自利、无恶不作的匪徒，她要过好这。
“我不白，这也能算是‘爱’吗？”雾见川记得执着也算是爱。
“谁道呢？”望凝青更深入地分析完竹内青子的思想，熟练无比地过河拆桥，“忘川你找的新娘现在在常世之国，你快去找她。”
冰雾样的少年摇了摇头，不为何，他的心微妙地触了。
他模仿着少女的语调，说出了自己的过往。
“我是被群和尚献祭河流的孩子，他们我取名为‘雾见川’，因为三途川被大雾笼罩。”
“他们相信，取个相近的、有指代的名字，就可以与神灵产共鸣，而他们也将我当做神子样养大。”他歪了歪头，“好吧，也没有养得很大。”
“然后，我被做成了即佛。”雾见川并不道自己说出的话语是何等的可怕，他只是尝试将自己的过去分享她。
“就是塞进铜佛像，用火烧，最后将佛像沉进河，就会变成‘柱’了。”
“很疼。”他用抱怨的语调，“太疼了，而且直死不掉，所以我不想要那具形体了。”
竹内青子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点：“那为何现在想要了呢？”
“因为父。”少年轻轻靠了过来，将头枕在望凝青的膝盖，“父说好与不好永远是等价，这世有多强烈的疼痛，就有与其等价的幸福与快乐。”
“有时候，短短天的爱的忆，就足够熬过你所说的，樱花般短暂而又苦难的。”
“真想看看啊，不是吗？就像群星陨落之地的星星样，而我最喜欢星星了。”
他述说着自己的愿望，带着点天真的憧憬，轻阖眼睑的模样如稚子般宁静安详。
“哪怕只有天，也真想感受与那疼痛同样强烈的幸福啊。”
被温香软玉扑了满怀,对方又是美名远扬的晴雨姬，正常不说心『荡』神驰至少也会害羞，但久我莲却依旧神『色』平淡，看不出丝毫的摇。
他手搀扶着脚步不稳的少女,手持着折扇轻轻抵住了少女的樱唇。
微垂的眼帘总是显得他轻淡而又温柔,对刚刚经历了恐吓与惊吓的少女来说,他比晨曦时分推开窗户看到的那片紫阳花海还要『迷』。
“姬君,可还好吗？”久我莲将扶稳，便微微退开些许,“受白川家主所托，我来带您去。”
白川彩子的神『色』恍惚了瞬,随即想起眼的情景,她终反应过来眼前之是平安京的传奇阴阳师，而不是千年后惊艳了她整个青春的少年。
但对白川彩子来说,二者之间并无太大分别。在第眼见到久我莲时,她便坚信他是胜也的前世,否则曾经的“故”怎会个个地出现在她的活呢？
“谢谢你来救我，久我君。”感到安心的白川彩子两眼含泪，无尽的后怕与五味参杂的情绪堆积在心头，令她不由得哽咽,“真的,谢谢。”
白川彩子情难自禁地抱住了久我莲,少女哭泣的模样很美,眼泪沾染在长睫，如振翅欲飞的蝶。
本就是娇袭病依旧能艳压群芳的绝『色』女子，笑能晴雨，哭泣也能让心碎。
久我莲神『色』淡淡地站在原地,任由白川彩子宣泄了自己的情绪，好会儿，见她哭声渐小，这才道：“姬君可还记得那妖怪的模样？”
“记得，他说他叫雾见川。”久我莲恰到好处的体贴总能避免他尴尬，白川彩子爱极了他这点，“是只由浓雾汇聚而成的妖怪，自称忘川之子。”
“雾见川没有具体的形态，祂娶妻是为了在我白思念与爱，说只有这样才能让祂获得行走间的形体，不道是真是假。”
提到雾见川时，白川彩子面亦有厌烦，雾见川除了能让她的美貌佚闻传播得更广以外，本质与那些死缠不休的爱慕者没有两样。
想到《平安物语》提到的雾见川，白川彩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毫不犹豫地抛出了自己掌握的、最重要的条线索。
“久、久我君！”白川彩子有些不安地抓紧了衣襟，“忘川之子、忘川之子已经被污染了，祂不可能再成为新的忘川了！”
啊？这条情报出，久我莲当即怔。因为白川彩子几乎是喊出来的，所以躲在远处的望凝青也听见了这句话。
雾见川已经被污染了吗？望凝青克制住翻看命书的欲望，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自己的影子。
藏在竹内青子影子的雾见川显然也听见了那句话，但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您怎么道雾见川已经被污染了呢？”久我莲感到了费解，正如他先前所说的，河流不像类，祂们不会轻易死亡以及覆灭。
“因、因为……”白川彩子深吸了口气，这才将自己从野史道的切娓娓道来，“因为雾见川是黄泉子，祂在诞后不久便被制成柱，献祭了河流。”
“将祂献祭河流本是为了让祂到忘川的怀，但那条河流在十年前就因为大旱而枯涸了。”
“可祂已经归了忘川。”久我莲沉默了瞬，又道。
“是的。”白川彩子斟酌着语句，“祂归了忘川的怀抱，本应立刻取代忘川成为新的河流。但因为他不懂世情爱，故而也无法承载此世全部的思念。”
“那条枯涸的河流是他肉与灵魂的载体，柱的存在本也是为了这个。在河流枯涸之后，雾见川失去了载体，而祂所在的地方死了很多妖怪……”
白川彩子说得有些含糊，因为她实际并不清楚雾见川到底发了什么，野史的记载十分模糊，只有“大河涸，埋妖骨”这样的讯息。
有推断过雾见川许是遭到了怨秽之气的污染才会变成后来那个完全丧失形体与理智的怪物，但“雾见川”的具体地址究竟在何处？千年后依旧没有答案。
“我无法告诉你我的情报是从哪来的，但是请你相信我。”白川彩子认真地望着久我莲，这般道。
久我莲闻言，笑了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反而温声转移了话题：“姬君，我等需要尽快离开此地，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白川彩子并不害怕，她对久我莲的实力有着近乎盲从的相信。这可是名垂青史的大阴阳师，就算雾见川真的出现，最终也会败在久我莲的手底。
然而，望凝青道来到这的久我莲其实已经是强弓末弩，他的确灵力强大、天资出众，但这不代表他出入黄泉能如出入自家后院样从容。
“听久我君的。”白川彩子说着，面终『露』出了笑影，“久我君是如何找到我的？”
“白川家主了我根姬君的头发。”久我莲没有提及自己与另位女孩同闯八重地狱的艰辛，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自己的不易。
“彩子只是没有想到，久我君竟然能从这么多朵花找到我……”白川彩子有些感地说道。
望凝青眼见两渐渐远去，旁的雾见川却还在思考先有蛋还是先有鸡，不由得有些着急。
“喂。”已经利用完雾见川的竹内青子很快暴『露』出恶劣的本『性』，也不屑继续扮演白川彩子，“你的新娘要跟跑了，你不去追吗？”
阴影扭了，随后朦胧胧的白雾溢散而出，凝聚成个形。
“为什么要追？那又不是我的新娘。”雾见川虚虚地拢着望凝青，“我不想跟那个打架，他有很浓重的非时香果的气息。”
望凝青突然有了不详的预感，道：“那个就是你的新娘，晴雨姬白川彩子。我刚刚只是冒用她的份骗你而已。”
“可是，你懂得爱，还说可以教会我爱。”雾见川其实并不在乎新娘是谁，祂要的是忘川口能让他了爱为何物的，“而她不道，她说没办法教我。”
“那是她骗你的。”望凝青耐心地劝道，“你刚刚也看到了不是吗？她从彼岸花变成了，是爱触了她，让她拥有了形体。”
“我道。”雾见川有些困扰，五十地道，“但她说自己不是晴雨姬而是晴雨姬的影子，还说自己没办法教我爱是什么，所以我觉得她应该不是晴雨姬。”
望凝青：“……”不愧是你，恶德气运之子。
望凝青是万万没想到这其还有这么番因缘，灵猫也曾提醒过，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和以往的气运之子不同，恶德气运之子是会反过来陷反角不利之地的。
淬不及防被坑了，望凝青也没心情去向雾见川解释晴雨姬是个的名号而不是个可以随时换的职位，她转跟了久我莲和白川彩子。
经历了世的轮之后，望凝青偶尔可以捕捉到点入戏的感觉。如今，竹内青子那仿佛淬了毒般的愤怒便在安静地燃烧着。
嫉妒、憎恨、心有不甘。这些陌的感情虽然炽热却太过撕裂，如当初她面对自己的弟子般，有种沉在水的隔阂与迟滞之感。
毒蝴蝶停留在少女的指尖，翅膀轻颤。这两只毒蝴蝶通体漆黑，那抹黑却泛着丝流转的紫芒，看去如同融化的玛瑙或黑耀。
“杀了她。”少女轻吻自己的手背，看着蝴蝶振翅而飞，顿时弯唇『露』出个恶的笑。
从间闯到八重地狱的尽头非常困难，但从黄泉的尽头重返间却很简单。往路铺陈在众的脚，无需重入地狱便可离开常世之国。
以忘川流水为路，久我莲准备将白川彩子送到尽头，让龙神或白犬护送她白川家，之后他还要去寻个。
虽然他的担心可能有些多余，但这黄泉还有他的牵挂。
久我莲思考了很多，黄泉、雾见川、天皇的委托、红蝶印记与藤原宫，还有那个揣摩不透的神秘少女，这些顾虑满满当当地塞满了他的心脏。
“久我君，我……”声夹杂着轻颤的呼唤唤了久我莲的神思，他头，却正好看见白川彩子面『色』惨白、缓缓倒。
只翩飞的黑『色』蝴蝶从白川彩子的衣领飞出，空气顿时弥散开股令昏沉的香。
这不可能。久我莲瞳孔骤缩，连忙抱住白川彩子软倒的体，她佩戴着“邪物不侵，诛邪退散”的御守，怎么还会被黄泉的妖怪伤到？
久我莲试了试白川彩子的呼吸，她贴了张“止”字白符维持眼的命状态，暂时遏制了毒素的传播。
做完这些，久我莲弹出道灵力击坠了那只黑『色』蝴蝶，他捡起蝴蝶的残骸，捻弄了翅膀，瞳孔微微深。
不是妖物，不是邪魔，只是只来自间的蝴蝶。
只被复仇的毒汁浸染了皮囊与骨，执着行走在错误的道路、不愿头的蝴蝶。
它就在这，她就在附近。
……
白川彩子刚刚倒，望凝青便毫不犹豫地转离开了，她很清楚久我莲的能耐，并不想被抓个现行。
之后的故事发展在命书有记载，久我莲会带着奄奄息的白川彩子进入常世之国寻找医『药』之神少彦名命，白川彩子不仅被治好，还在调养期间用千年后的识得到了少彦名命的好感，跟着少彦名命学了些医术。这期间，久我莲和少彦名神击退了前来寻找新娘的雾见川。
在白川彩子暂居常世之国的时间内，久我莲和彩子的距离也在拉近，彼此建立了信任和理解，为日后埋了铺垫。
白川彩子重返间之时便是她大放异彩之时，依靠着从少彦名命这学来的医术加未来的识，在疫病传染开前便做好了防疫措施，获得了大御所的表彰。
之后，她又以熟识华夏文字以及汉文着作而在女房树立了才高识广、文采斐然的形象，时间风头无量。
相比之，竹内青子的便越发晦涩阴暗，行事也越来越偏激，不计后果与代价，最终凄惨地死在同样疯魔的雾见川手。
不过话说来，雾见川到底是怎么疯魔的呢？望凝青沉思，然而很快她便控制住自己不要深想，因为这段故事与竹内青子无关，逾距便代表了崩盘。
要尽快返世，然后假扮成被妖怪袭击而昏『迷』的模样。望凝青心想。
久我莲和白川彩子没有准时返世，白川家主便以为他们已经遭遇了不测，倒是阴阳寮的妖怪还能感到久我莲的命气息，这才没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白川彩子待在常世之国的这段时间就是竹内青子的主战场。
名门贵女离家数月不归是绝对不行的，就算最后有久我莲做担保，世也会恶揣测这段时间内晴雨姬遭受了什么。
对最为在乎家族声望的白川家主而言，这几乎是触碰到他的死『穴』。所以这段时间内，他会让竹内青子假扮白川彩子，以此瞒天过海。
而对竹内青子而言，她以为自己已经得手，正为了能够彻底取代白川彩子而狂喜不已，几乎不考虑体弱多病的白川彩子能活来的可能『性』。
切付出是值得的。
望凝青分析着竹内青子应有的心，脚踏入了冰冷的忘川之。
然而，她却没能走掉，股水流化作绳索捆住了她的脚，拉扯的力道创伤了还未好全的伤口，让竹内青子堪称狼狈地摔进了河川。
望凝青迅速抬手捂住口鼻避免呛水，正想低头去看那缠住自己脚踝的“绳索”，双手却不容拒绝地环住了她的腰。
“你要去哪？我的新娘。”
熟悉到令头皮发麻的声音在耳畔响，望凝青猛然头，却撞进了双琉璃般澄澈剔透的灰黑『色』眼眸。
银白『色』的发，琉璃『色』的瞳孔，同样轻淡俊逸的五官面容，却因颜『色』的不同而融入了冰雨般凉冷的质感，处处显『露』出非的表征。
“我的新娘。”与那位总是垂眸浅笑的大阴阳师不同，眼前的更习惯直凌凌地看着别，那双过剔透的眼眸透着丝孩童般的纯粹以及残忍。
他穿着银白『色』的狩衣，却怎么看不像是降妖除魔的卫道者，反倒像是偷穿了神官服饰的狐仙，欲盖弥彰的遮掩，还显得有些不太认真。
模样的长相，略显年少的少年姿，若说久我莲就像杯茶汤澄澈的茗茶，那眼前便似冬日时分缀满冰凌与絮雪的枝桠。
“……”水无法说话，望凝青只能被后抱着，从怀抽出了袖花。
“这不是我真正的形体，是我照着那个的模样幻化的。”冰雪样透着非奇异之美的少年交了底，态度甚至堪称乖巧，环抱少女的手却没打算松开。
“现在我有形体了，你可以拥抱我。”
他抓住了她紧握袖花的手，不容拒绝地挣开袖花、穿入她的指缝：“可以与我十指相扣。”
“用眼睛——”他强迫她偏转过头，直视她被怒火点燃的眼眸，“向我传递爱。”
他偏头，用微尖的精灵耳与她耳鬓厮磨：“对我倾诉爱语。”
最后，他俯将嘴唇贴在少女的后颈，不带任何狎昵之，只是单纯地贴着：“我也可以亲吻你了。”
“所以，我的新娘。”做完这切，他抬头，『露』出了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久我莲脸的、纯真灿烂的笑容。
“你可以告诉我爱为何物了吗？”
望凝青沉默地望着眼前闪闪发亮的物，朝着他温柔笑，比口型道：松手。
捏了个跟久我莲模样壳子的雾见川眼睛亮，乖乖松手。
秒，眼前的少女瞬间抽出腰间的太刀，刀砍了他的头。
……
望凝青后后觉地识到，虽然白川彩子是灵猫口那个对她怀有恶的恶德气运之子，但真正克她的气运之子没准是久我莲。
想想吧，如果她跳三途川后没遇见久我莲，她就不用被迫扮演白川彩子，不用勇闯八大地狱，不用遇见雾见川这个愣头青。
她扮演的是竹内青子，没有任何演技破绽的竹内青子。但同样的在不同的境遇相遇相识，最终造成的印象也会有所不同。
比如雾见川，原命轨他对竹内青子而言完全就是陌可怕的黄泉鬼神，是觊觎晴雨姬美貌、实力深不可测的大妖。
而对雾见川而言，竹内青子是个不识好歹的类，总是他的新娘找麻烦。
至那副和白川彩子相似的容貌？抱歉，在他眼类是两只眼睛个鼻子张嘴，没有多大不同。
是她胡『乱』说话的过错吗？望凝青想了想，又忍不住摇头。
竹内青子的『性』子注她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利用的或事物，她在那种情形说那种话是很正常的，雾见川不会是第个被利用的，更不会是最后个。
……所以果然还是要怪久我莲多管闲事地救吗？
“变去。”望凝青找了袖花，此时正把袖花抵在雾见川的脖颈，威胁他变灰雾。
“不要。”长相酷似久我莲的少年乖巧地侧卧，任由刀剑加也不改『色』，“我喜欢这个壳子，我就要长这样。”
不道是不是双子之间的天赋感应，雾见川在幻化出如今的形态后便对这具壳子格外的钟情，或许是潜识觉得自己应该长成相似的模样。
“随便你。”望凝青收短刀，站起冷冷地道，“但是不要妨碍到我，不然我会想办法杀了你。”
雾见川本体是灰雾与水，就算望凝青将他砍成两半也事无补，好在他对“新娘”格外听话，望凝青这才得以暂时控制住他。
现在，望凝青已经离开了黄泉，好消息是她所在的地方距离白川家并不遥远，周围也没有。坏消息是，雾见川也跟着来到了间。
“不要让类看见你，这点不需要我提醒吧？”
望凝青整理了自己的仪容，竹内青子如今的模样凄惨到说是被妖怪抓走完全可信，但她要扮演个自己从龙潭虎『穴』跑来的无辜少女，除了凄惨以外还要令同情。因此她放了高束的马尾，用袖子沾了些水擦洗自己的脸颊，准备得差不多了这才朝着白川家进发。
还指望着新娘教会自己什么是“爱”的雾见川根本不敢反驳，径自躲到了竹内青子的影子，看着她倒在白川家不远处的树林。
没过多久，竹内青子就被已经找找到疯了的家丁发现了，立刻报了家主。
得来的是竹内青子而不是白川彩子时，白川家主又气又恼，但最后还是令封口，让侍女好好照顾昏『迷』不醒的竹内青子。
“为什么要在这些面前隐藏自己呢？”雾见川不是很能理解竹内青子的行为，“对你来说，他们可以轻易被杀死。”
躺在柔软床褥的望凝青没有第时间接话，她酝酿了情绪，试图找到那种入戏时的观感。
刚刚从地狱来的竹内青子，或许也想说说心话，哪怕聆听的是只妖怪也无所谓了。
“我的父母，死两个家族之间的领地讨伐。”
“父亲战败了，准备切腹『自杀』，为了不让母亲和姐姐受辱，他杀了母亲和姐姐，而我偷了他的刀，悄悄逃走了。”
“我看着家族败了，散了，觉得自己简直是这天底最悲惨的了。但等到走出领地后才发现，我居然还算好的，至少能吃饱。”
“有那活活饿死的小孩在葬，就把骨头了，捧着他的饿得没力气了，走了几步，摔了，那骨头架子就散了。”
“我很怕变得跟他们样。”望凝青闭了闭眼，竹内青子曾经经历过的恐惧以及绝望就像飘扬在风的丝。
“命是如此的脆弱，没有食物过腹，没有华服包裹，甚至没有地位支撑，很快就会如开得灿烈的樱花般零落。”
平民因冻饿而死，贵族因尊严而死。无论高低贵贱，各有各的苦果。
“我绝不要变成他们那样，因为我想活。不仅要活，还要好好地活。”
这就是竹内青子的想法，哪怕去偷去抢，变成个自私自利、无恶不作的匪徒，她要过好这。
“我不白，这也能算是‘爱’吗？”雾见川记得执着也算是爱。
“谁道呢？”望凝青更深入地分析完竹内青子的思想，熟练无比地过河拆桥，“忘川你找的新娘现在在常世之国，你快去找她。”
冰雾样的少年摇了摇头，不为何，他的心微妙地触了。
他模仿着少女的语调，说出了自己的过往。
“我是被群和尚献祭河流的孩子，他们我取名为‘雾见川’，因为三途川被大雾笼罩。”
“他们相信，取个相近的、有指代的名字，就可以与神灵产共鸣，而他们也将我当做神子样养大。”他歪了歪头，“好吧，也没有养得很大。”
“然后，我被做成了即佛。”雾见川并不道自己说出的话语是何等的可怕，他只是尝试将自己的过去分享她。
“就是塞进铜佛像，用火烧，最后将佛像沉进河，就会变成‘柱’了。”
“很疼。”他用抱怨的语调，“太疼了，而且直死不掉，所以我不想要那具形体了。”
竹内青子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点：“那为何现在想要了呢？”
“因为父。”少年轻轻靠了过来，将头枕在望凝青的膝盖，“父说好与不好永远是等价，这世有多强烈的疼痛，就有与其等价的幸福与快乐。”
“有时候，短短天的爱的忆，就足够熬过你所说的，樱花般短暂而又苦难的。”
“真想看看啊，不是吗？就像群星陨落之地的星星样，而我最喜欢星星了。”
他述说着自己的愿望，带着点天真的憧憬，轻阖眼睑的模样如稚子般宁静安详。
“哪怕只有天，也真想感受与那疼痛同样强烈的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