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第十七个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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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眼悲伤的年轻男人是她的丈夫,无声哭泣的夫妇是她的年迈双亲。
艾拉小姐是一位淑女，已经结婚三年了。
和艾拉小姐的双亲接触从一张递出去的手帕开始，桔梗并没有费太大功夫就接近了那对刚刚丧女的年迈的夫妇。
那对年迈的夫妇共同经营着一家小小的裁缝店,桔梗以委托他们为自己照顾的小姐修补被勾坏的衣服为由接近了他们。
这个小镇并不大,小镇里的裁缝店也就只有那么一家,所以尽管年迈的夫妇因为刚刚丧女而悲痛得想要拒绝这个委托，却还是在桔梗的真切恳求下选择了同意。
“非常感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的话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桔梗苦恼地皱着眉，浅笑着道谢。
“不用客气……如果艾拉在，一定也会同意的。”老妇人的声音还有些颤抖，疲惫的眼神中难掩悲痛,她勉强笑着,带着桔梗往前走去，“那孩子，以前很喜欢做裁缝啊……”
老妇人的眼里泪光闪烁，像是再次陷入了过去的回忆里,无法自拔。
桔梗轻声安慰着她，缓缓跟在了棺材的后面——在教堂祷告之后,棺材就要被送往墓地了。
其实她还想检查一下艾拉的尸身,但刚才她是在教堂里，只是看看还好，直接翻动遗体的话，就做得太过了。
大概是想要找人倾诉,在将棺材送进墓地里后，老妇人终于忍不住和桔梗说起了关于艾拉的过去。
“艾拉从小就很喜欢裁缝，如果不是因为魔鬼的诅咒，她一定会继承我们的手艺,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裁缝！”
老妇人这么说着，眼眶又红了。她的丈夫轻轻拍着她的背，眼里有着同样的悲痛。
他们互相搀扶着，缓缓往墓地外走着，连背影都显得悲凉。
桔梗轻轻扶着老妇人，耐心地听着她的诉说。
艾拉是一位淑女，是一位魔鬼会喜欢的淑女。柔顺的红发、白皙的脸庞、温柔的性格、完美的仪态……所有人都说她更像是贵族的女儿。
艾拉从小都很乖顺，在很小的时候，尽管对裁缝感兴趣，但在了解到诅咒之后，因为不想让父母伤心，还是选择了放弃了自己的爱好。
她和铁匠费伦家的那个比她小几岁的叛逆的安吉拉完全不一样，她很温柔、性格像水一样柔软。
她的笑容如月光般皎洁，她总是耐心地安慰着因为害怕魔鬼来带走她而整日提心吊胆的父母，努力学习着所有需要学习的礼仪和知识，希望能以高效率来减轻双亲的负担。
她比过去很多和她同样处境的“淑女”都要优秀，她在十几岁时，已经被称赞为“就像玛丽小姐那样的淑女”了。
甚至连邻居都会为了她不是金发蓝眼而感到遗憾——当年的玛丽小姐就拥有一头柔顺的漂亮金发、拥有像大海一样的蓝色眼睛。
但除此之外，艾拉已经做到了她能做到的全部，她从来没有违背过父母，从来没有像安吉拉那样到处乱跑……安吉拉一点都不像是一位“淑女”。
所有人都认定她不会落入魔鬼的手中，因为魔鬼只会惩罚“不像淑女”的少女。
事实也的确如此，直到成年，艾拉也没有遭受到任何痛苦和灾难，她温柔而单纯、优雅而美好。那一袭白色衣裙，在三年前是多少镇子里年轻小伙子的梦。那被风吹起的白色帽纱，撩起过多少年轻小伙子的心弦。
她在房间里跳舞时，白色的舞鞋旋转跳跃，飘然落地……连手臂摆动的幅度都完美得像是贵族所追求的艺术——为此她的父亲赶跑过多少总是躲到屋外偷看的年轻人。
她完美完成了所有要求，直到成年，她也没有被魔鬼抓走。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在她成年之前，他们就已经在为她物色丈夫，只希望他们心爱的女儿能更早一步脱离魔鬼的诅咒的桎梏。
于是三年前，艾拉成年之后的第一天，她结婚了。
对象是同镇的木匠家的大儿子，也是从小就爱慕着艾拉的、和艾拉同岁的年轻小伙子。
那个年轻的小伙子按照惯例，在察觉到他们在物色艾拉的丈夫时，就对他们展示出了所有诚意。
他知道诅咒的存在，所以在艾拉成年之前从未试图打扰艾拉。他努力认真、诚实勇敢，没有人比他更配得上艾拉，除了他们之外，镇子里的邻居也渐渐这么认为。
于是婚礼顺利在教堂举行，他们受到了牧师的祝福，艾拉身上的诅咒至此解除。
他们可以放下心来，不用再担心艾拉被魔鬼抓走了。
可所有的不幸仿佛都集中在了艾拉结婚之后，在好不容易摆脱了诅咒，可以享受幸福的生活时，艾拉生病了。
渐渐地，她不再出门，总之待在家里，不见阳光。她像是得了一场怪病，每一次和他们见面时，她的脸色都会更差，她的笑容也显得更加虚弱。
她不再跳舞，也没有再去做结婚之前说过想要做的事，她始终没有去触碰那些裁缝用具。
白色的鞋子渐渐蒙尘，飘扬的白色裙摆逐渐沉寂……后来艾拉总是坐在那张丈夫亲手为她制作的木摇椅上，轻轻浅笑着。她的脸色日益苍白，笑容也逐渐无力，可白色帽纱下的眼眸依旧温柔，她静静地坐在木椅上，看着来看望她、为她的病感到悲伤的他们，依旧温柔地安慰着，就像以往的每一次。
她仍旧对生活温柔以待。
直到几天前，她终于永远地阖上了那双温柔的红眸，再也不会睁开了。
魔鬼还是带走了她。
以另一种方式。
……
……
故事并不长，只是老妇人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偶尔会重复地述说着同一句话，将一件事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就好像这样做能让她的女儿永远留在她的记忆中一样。
桔梗能理解这样的心情。
她曾经见过很多，像这样的事。
桔梗温和地安慰着她，又看向了一直保持着沉默、只是无声地安慰着妻子的老人。
他看上去比刚才更加苍老了。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老夫妇的情绪才终于缓和了些，他们像是终于耗费了所有的力气，在长长的叹息后，只是沉默着继续往前走着，不再说些什么。
然后他们来到了一栋独屋前，而这里，当然不会是裁缝店。
这里是住在镇子里的一个画师的家，刚才走到一半的时候，老人先对桔梗说了一声抱歉，然后解释了一个镇子里的习俗，并诉说了希望桔梗能陪他们完成这个习俗的意愿。
桔梗当然同意了，于是他们来到了这里。
老夫妇是来拿一幅画的，这是所有拥有“淑女”的家庭都需要做的事，在家里的“淑女”十五岁以后，他们需要找到镇子里的画师，为家里的“淑女”绘出一幅肖像画，此后的每一年都需要一幅画，直到“淑女”成年。
在“淑女”即将成年时，画师会为她画两幅画，其中一幅画会在“淑女”成年后交给“淑女”所在的家庭，并在之后随着“淑女”一起被带到丈夫家里，从此和“淑女”一起永远留在丈夫家里，陪伴着“淑女”走完剩下的时光。
另一幅画会一直留在画师家中，直到“淑女”死亡后，才可以由她们的父母接回。
无论“淑女”的死亡年龄和死因。
如果“淑女”死时，她的亲生父母已经去世，其他家人也已经不在了的话，那么仅剩下的这幅画，将会被送往教堂，免受魔鬼的侵扰。
这就是这个镇子里的其中一个关于“淑女的画像”的习俗，而裁缝店的老夫妇，这次就是为了将三年前留在画师家里的那幅画接回去的。
桔梗跟着老夫妇进了杂草丛生的花园，然后敲响了那扇门。
“咚咚咚！”
这个花园看起来太破败了，门前的台阶看上去也并不干净，落叶和灰尘堆积，混杂着树叶和花瓣腐烂的气味。
并不好闻。
“咚咚咚！”
门再次被敲响，桔梗仔细听着门后的动静，没有听到脚步声。
但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一只死气沉沉的眼睛出现在门缝后，那只眼睛的眼白里全是红血丝，而眼底下的黑眼圈异常明显。
但有细微的呼吸声，至少现在，画师是活人。
“罗朗先生，我们来拿艾拉的画。”老妇人并不对画师的形象和行为感到意外，她的眼里同样带着红血丝，眼里的悲痛和绝望让人无法忽略。
她只说了一句，因为已经不需要再说其他了。
“……”画师沉默了片刻，终于，他打开了门，转身往屋内走去，像是在请他们进去。
“罗朗先生不能说话。”老妇人轻声解释了一句，似乎是希望这位和贵族有点关系的小姐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发怒。
“好，我知道了。”桔梗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走过阴暗的长廊，他们很快就来到了画师的画室，那是一个看上去相当凌乱的房间，到处都是颜料和散乱的画笔，还有东倒西歪的画架……而画室的墙壁上，挂满了反挂着的画像。
它们都背对着站在画室中间的他们，乍一看只觉得相当壮观、和诡异……
满眼悲伤的年轻男人是她的丈夫,无声哭泣的夫妇是她的年迈双亲。
艾拉小姐是一位淑女，已经结婚三年了。
和艾拉小姐的双亲接触从一张递出去的手帕开始，桔梗并没有费太大功夫就接近了那对刚刚丧女的年迈的夫妇。
那对年迈的夫妇共同经营着一家小小的裁缝店,桔梗以委托他们为自己照顾的小姐修补被勾坏的衣服为由接近了他们。
这个小镇并不大,小镇里的裁缝店也就只有那么一家,所以尽管年迈的夫妇因为刚刚丧女而悲痛得想要拒绝这个委托，却还是在桔梗的真切恳求下选择了同意。
“非常感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的话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桔梗苦恼地皱着眉，浅笑着道谢。
“不用客气……如果艾拉在，一定也会同意的。”老妇人的声音还有些颤抖，疲惫的眼神中难掩悲痛,她勉强笑着,带着桔梗往前走去，“那孩子，以前很喜欢做裁缝啊……”
老妇人的眼里泪光闪烁，像是再次陷入了过去的回忆里,无法自拔。
桔梗轻声安慰着她，缓缓跟在了棺材的后面——在教堂祷告之后,棺材就要被送往墓地了。
其实她还想检查一下艾拉的尸身,但刚才她是在教堂里，只是看看还好，直接翻动遗体的话，就做得太过了。
大概是想要找人倾诉,在将棺材送进墓地里后，老妇人终于忍不住和桔梗说起了关于艾拉的过去。
“艾拉从小就很喜欢裁缝，如果不是因为魔鬼的诅咒，她一定会继承我们的手艺,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裁缝！”
老妇人这么说着，眼眶又红了。她的丈夫轻轻拍着她的背，眼里有着同样的悲痛。
他们互相搀扶着，缓缓往墓地外走着，连背影都显得悲凉。
桔梗轻轻扶着老妇人，耐心地听着她的诉说。
艾拉是一位淑女，是一位魔鬼会喜欢的淑女。柔顺的红发、白皙的脸庞、温柔的性格、完美的仪态……所有人都说她更像是贵族的女儿。
艾拉从小都很乖顺，在很小的时候，尽管对裁缝感兴趣，但在了解到诅咒之后，因为不想让父母伤心，还是选择了放弃了自己的爱好。
她和铁匠费伦家的那个比她小几岁的叛逆的安吉拉完全不一样，她很温柔、性格像水一样柔软。
她的笑容如月光般皎洁，她总是耐心地安慰着因为害怕魔鬼来带走她而整日提心吊胆的父母，努力学习着所有需要学习的礼仪和知识，希望能以高效率来减轻双亲的负担。
她比过去很多和她同样处境的“淑女”都要优秀，她在十几岁时，已经被称赞为“就像玛丽小姐那样的淑女”了。
甚至连邻居都会为了她不是金发蓝眼而感到遗憾——当年的玛丽小姐就拥有一头柔顺的漂亮金发、拥有像大海一样的蓝色眼睛。
但除此之外，艾拉已经做到了她能做到的全部，她从来没有违背过父母，从来没有像安吉拉那样到处乱跑……安吉拉一点都不像是一位“淑女”。
所有人都认定她不会落入魔鬼的手中，因为魔鬼只会惩罚“不像淑女”的少女。
事实也的确如此，直到成年，艾拉也没有遭受到任何痛苦和灾难，她温柔而单纯、优雅而美好。那一袭白色衣裙，在三年前是多少镇子里年轻小伙子的梦。那被风吹起的白色帽纱，撩起过多少年轻小伙子的心弦。
她在房间里跳舞时，白色的舞鞋旋转跳跃，飘然落地……连手臂摆动的幅度都完美得像是贵族所追求的艺术——为此她的父亲赶跑过多少总是躲到屋外偷看的年轻人。
她完美完成了所有要求，直到成年，她也没有被魔鬼抓走。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在她成年之前，他们就已经在为她物色丈夫，只希望他们心爱的女儿能更早一步脱离魔鬼的诅咒的桎梏。
于是三年前，艾拉成年之后的第一天，她结婚了。
对象是同镇的木匠家的大儿子，也是从小就爱慕着艾拉的、和艾拉同岁的年轻小伙子。
那个年轻的小伙子按照惯例，在察觉到他们在物色艾拉的丈夫时，就对他们展示出了所有诚意。
他知道诅咒的存在，所以在艾拉成年之前从未试图打扰艾拉。他努力认真、诚实勇敢，没有人比他更配得上艾拉，除了他们之外，镇子里的邻居也渐渐这么认为。
于是婚礼顺利在教堂举行，他们受到了牧师的祝福，艾拉身上的诅咒至此解除。
他们可以放下心来，不用再担心艾拉被魔鬼抓走了。
可所有的不幸仿佛都集中在了艾拉结婚之后，在好不容易摆脱了诅咒，可以享受幸福的生活时，艾拉生病了。
渐渐地，她不再出门，总之待在家里，不见阳光。她像是得了一场怪病，每一次和他们见面时，她的脸色都会更差，她的笑容也显得更加虚弱。
她不再跳舞，也没有再去做结婚之前说过想要做的事，她始终没有去触碰那些裁缝用具。
白色的鞋子渐渐蒙尘，飘扬的白色裙摆逐渐沉寂……后来艾拉总是坐在那张丈夫亲手为她制作的木摇椅上，轻轻浅笑着。她的脸色日益苍白，笑容也逐渐无力，可白色帽纱下的眼眸依旧温柔，她静静地坐在木椅上，看着来看望她、为她的病感到悲伤的他们，依旧温柔地安慰着，就像以往的每一次。
她仍旧对生活温柔以待。
直到几天前，她终于永远地阖上了那双温柔的红眸，再也不会睁开了。
魔鬼还是带走了她。
以另一种方式。
……
……
故事并不长，只是老妇人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偶尔会重复地述说着同一句话，将一件事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就好像这样做能让她的女儿永远留在她的记忆中一样。
桔梗能理解这样的心情。
她曾经见过很多，像这样的事。
桔梗温和地安慰着她，又看向了一直保持着沉默、只是无声地安慰着妻子的老人。
他看上去比刚才更加苍老了。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老夫妇的情绪才终于缓和了些，他们像是终于耗费了所有的力气，在长长的叹息后，只是沉默着继续往前走着，不再说些什么。
然后他们来到了一栋独屋前，而这里，当然不会是裁缝店。
这里是住在镇子里的一个画师的家，刚才走到一半的时候，老人先对桔梗说了一声抱歉，然后解释了一个镇子里的习俗，并诉说了希望桔梗能陪他们完成这个习俗的意愿。
桔梗当然同意了，于是他们来到了这里。
老夫妇是来拿一幅画的，这是所有拥有“淑女”的家庭都需要做的事，在家里的“淑女”十五岁以后，他们需要找到镇子里的画师，为家里的“淑女”绘出一幅肖像画，此后的每一年都需要一幅画，直到“淑女”成年。
在“淑女”即将成年时，画师会为她画两幅画，其中一幅画会在“淑女”成年后交给“淑女”所在的家庭，并在之后随着“淑女”一起被带到丈夫家里，从此和“淑女”一起永远留在丈夫家里，陪伴着“淑女”走完剩下的时光。
另一幅画会一直留在画师家中，直到“淑女”死亡后，才可以由她们的父母接回。
无论“淑女”的死亡年龄和死因。
如果“淑女”死时，她的亲生父母已经去世，其他家人也已经不在了的话，那么仅剩下的这幅画，将会被送往教堂，免受魔鬼的侵扰。
这就是这个镇子里的其中一个关于“淑女的画像”的习俗，而裁缝店的老夫妇，这次就是为了将三年前留在画师家里的那幅画接回去的。
桔梗跟着老夫妇进了杂草丛生的花园，然后敲响了那扇门。
“咚咚咚！”
这个花园看起来太破败了，门前的台阶看上去也并不干净，落叶和灰尘堆积，混杂着树叶和花瓣腐烂的气味。
并不好闻。
“咚咚咚！”
门再次被敲响，桔梗仔细听着门后的动静，没有听到脚步声。
但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一只死气沉沉的眼睛出现在门缝后，那只眼睛的眼白里全是红血丝，而眼底下的黑眼圈异常明显。
但有细微的呼吸声，至少现在，画师是活人。
“罗朗先生，我们来拿艾拉的画。”老妇人并不对画师的形象和行为感到意外，她的眼里同样带着红血丝，眼里的悲痛和绝望让人无法忽略。
她只说了一句，因为已经不需要再说其他了。
“……”画师沉默了片刻，终于，他打开了门，转身往屋内走去，像是在请他们进去。
“罗朗先生不能说话。”老妇人轻声解释了一句，似乎是希望这位和贵族有点关系的小姐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发怒。
“好，我知道了。”桔梗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走过阴暗的长廊，他们很快就来到了画师的画室，那是一个看上去相当凌乱的房间，到处都是颜料和散乱的画笔，还有东倒西歪的画架……而画室的墙壁上，挂满了反挂着的画像。
它们都背对着站在画室中间的他们，乍一看只觉得相当壮观、和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