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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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渺渺对比了下亲爸爸跟养父养母，还是觉得，自己还是少买一点东西。
万一爸爸说的只是用来安慰自己的。
可是这些衣服已经买了，也不能退了。
下次她要控制一下自己，不要兴奋得太得意忘形。
又把其他买的东西结了账后，他们就出去了。把东西放后备箱的时候，塞得满满的。
渺渺都觉得太多了。
东西放好，顾蕴把后备箱的门关上。就带着大家往办庆功宴的地方去了。
去的地方是同事一个亲戚弄得饭店，店面并不是很大，但是里面装潢还可以。
这会儿里边正聚着一群人，都是顾蕴公司的人。因为今天店面借给他们用了，门口也摆了牌子，写今日不招待客人了。
至于费用，无论顾蕴来不来，都是他一个人负责。
渺渺还是第一次到这么小的饭店，拉着囡囡的手往里走的时候，轻轻歪了下。
谢唐准备去倒酒的时候，就看到他们过来了，看着他们的眼神，带了几分指责。
“我说你们几个，再不来我们都要吃饱了。”
囡囡认识谢唐。立马开心地冲他招手:“谢叔叔。”
谢唐这才注意到囡囡旁边的渺渺，刚才沈朗说在跟顾蕴在超市给他女儿买东西。谢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这小女孩，真的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是顾蕴的女儿了。长得很像。
跟囡囡打了招呼后，谢唐挑了挑眉，就诧异问顾蕴:“所以你今天，是急急忙忙地去接你女儿？”
谢唐说着，都觉得有点儿荒谬。忍不住多盯了顾蕴道:“你哪来的女儿啊？”
里头的人大家也都盯着他们，都是公司目前的员工。大概有十几号人。
顾蕴不想当着这么多人解释，道:“改天再跟说。”
拉过渺渺的手，就往里而去。
因为经常去爸爸公司找爸爸，这里边的人囡囡大部分都认识，囡囡一见到他们，就非常愉快并且乖巧地打招呼。
“张叔叔好，谈姐姐好……“
大家都挺喜欢囡囡的，纷纷点头。
只不过，因为渺渺的到来，大家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了她身上。
张祁扬走过来，含笑问道:“顾蕴，你女儿？”
顾蕴点了点头:“嗯。”
张祁扬上下打量了渺渺好一会儿，看到她跟那个人相似的面容后，有点儿诧异:“没想到。”
他跟顾蕴是大学同学，他家境不好，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当年父母突然出事，他险些辍学，是顾蕴出手相助。所以这几年，就算顾蕴再落魄，张祁扬也始终愿意追随他。
顾蕴家世好，人也甩，当初想要追他的人，能排上好几条街。可惜顾蕴那时候，眼底只有言挽。
当初被言挽分手的时候，张祁扬虽然理解她的选择，但也愤愤不平。可这会儿，看着渺渺，他竟然想不出来，为什么言挽还要把顾蕴的孩子生下来。
“她也来了吗？”所有人的耳朵都要竖起来了，似乎想要知道张祁扬口中的“她”到底是谁。
顾蕴摇头:“没。”
“今天先不说这个。”
店面里大部分的桌子都被撤到了一边，中央只留了两张桌子，酒菜也都摆满了。一旁还弄了沙发跟大屏幕，茶几上放着水果。那边是用来唱歌的。
店里点了好多的小彩灯，氛围倒是够足的。
本来他们想去大饭店还有ktv的，但是大家更倾向去大家一起做饭，且这里地方比饭店的包厢要大，所以商量商量，就来这里了——毕竟当初他们条件不一样的时候也是这么聚的。现在也是习惯了。
顾蕴，沈朗他们带着夏糖以及两个孩子在比较空的桌子旁边坐下。
周围都是陌生人，渺渺好奇地看着一堆跟爸爸一样，衣着普通简单的大人，他们跟来养父养母家里的客人不一样，衣着没那么精致，看起来也没有那么优雅，可是个个面上洋溢的笑容都灿烂无比。带着蓬勃的朝气。
顾蕴给渺渺夹菜，桌面上有蛋糕，他给她切了一块蛋糕。
夏糖见状，连忙举盘子:“蕴哥，我们家囡囡也有。”
沈朗连忙抢过盘子，道:“得了你，我来。”
顾蕴又给渺渺夹菜。
夏糖抿嘴笑。
两个小朋友有了蛋糕之后，就不想吃饭了。
囡囡握住渺渺的小手腕，悄悄的跟她咬耳朵:“我们要不要去那边？”
指唱歌的沙发那边。
这会儿大家都忙着吃饭，所以还没来得及去唱歌。
渺渺盯了盯那边，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同意了。
两个小朋友于是从位置上下去，端起蛋糕，准备开溜。
夏糖见状，问:“你们去哪里去？”
囡囡:“我们去那边吃果果。”
渺渺帮忙附和:“对，吃果果。”
两个小朋友手拉手，另一只手端着蛋糕，麻溜跑路。
到了沙发旁边，她们就把蛋糕放下。并排在一起，慢吞吞的吃，并没有碰水果。
顾蕴看了眼自己给孩子盛好的饭菜还有夹的菜，无奈笑了笑。
夏糖也没管她们，偶尔看看他们，坐在沈朗旁边继续吃饭。反正孩子们会自己过来。
“蕴哥，来，我敬你一杯。”
很快，就有人来找顾蕴喝酒。
平时顾蕴倒是愿意陪他们一起喝，但是这会儿孩子在。渺渺刚回来，对他的一切还很陌生，他等会儿回去还得带孩子。
他倒了杯饮料，举起来，含笑:“我等会儿回家还要带孩子，以饮料代酒。”
“哈哈，蕴哥这回是双喜临门啊，完成了个百万大单，又多了个女儿。以后要伺候小祖宗当奶爸咯。”
顾蕴笑了笑。没说话，把饮料喝了下去。
大家也没有强求顾蕴喝酒，喜欢喝酒的就喝，不喜欢的，便喝饮料。
被敬了一轮后，旁边坐着吃菜的谢唐推了推顾蕴的肩膀，道:“蕴哥，你跟他们说几句话呗。”
“你没说？”
谢唐跳了起来:“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
顾蕴一笑。
其实今晚所所谓的庆功宴他并没有组织，是谢唐他们非要搞。
他配合地站了起来，这次确确实实拿了一杯酒。他酒量挺好，一杯酒也不会倒。
如此是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
站起来后，所有的目光，都开始追随他。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以及努力，很荣幸，无论经历什么风浪，大家都能够信任我。这次能够把这个大单顺利收尾，代表着，我们离成功又进了一步。希望往后的日子，大家也能对我保持信任，我……”顾蕴看了眼一旁乖巧地吃蛋糕以及跟囡囡讨论的渺渺，眼里带上一团火，道:“……后续的日子，我绝不会辜负大家的期待，会继续带领大家，攻克困难，奋勇向前。”
“好！”谢唐率先鼓起掌来，一脸兴奋，也不知道是酒喝的，还是激动地，脸颊通红。
大家也纷纷激动。
谢唐站起来，拿起酒杯，大手一挥，就大声:“这次接的是百万的大单，下次接千万，接上亿，说不定过几年我就可以年薪百万了。哈哈哈哈！”
张祁扬笑，扶了扶眼镜，看了眼一旁已经开始拿小番茄还有橘子出来玩的两个小姑娘吧:“谢哥，胆子大点，至少千万吧。”
谢唐喝的太兴奋了，一听到张祁扬的话，就哈哈大笑:“好好好好，我要做千万富翁。”
张祁扬笑得很轻:“你能不能，敢想一点。”
大家的气氛都很浓。
两个小朋友拿着水果出来，一起玩起了过家家。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先玩起来的。
“草莓妹妹今天现在要出门，去海边，海边有海，有贝壳，可以躺在躺椅上晒太阳。”
小番茄落在切好的哈密瓜上面。
夏糖过来的时候，看到两个小孩拿着水果在玩，连忙笑着斥责:“你们两个小家伙，拿着水果在玩，等会儿要打屁股。”
囡囡振振有词，低着头继续:“妈妈，我们只是拿出来玩一下，不会弄脏的，等会儿放回去。”
渺渺在旁边都不敢说话，就静静看着，刚才玩水果的小手也收回去了。
夏糖伸手敲了敲囡囡的额头，道:“我就知道是你这家伙怂恿的，你这个小坏蛋。”
说着，捏了捏囡囡的小鼻子
把水果给放回去。
顾蕴抽身过来了，听到夏糖的话，笑着道:“这里没玩具，估计孩子们无聊，让他们玩吧。等会儿让谢唐他们买新的。”
囡囡立马顺杆往上爬，附和:“对，我们是很无聊。”
蛋糕已经吃完了，不想吃饭，现在正无聊。
夏糖觉得好笑:“蕴哥。你会惯坏孩子的。”
顾蕴目光柔和地看向旁边立得乖乖的渺渺:“没关系。”
囡囡开心了，继续拿水果玩。
顾蕴走过来，摸了摸渺渺的头，道:“爸爸去给你拿玩具？还是我们回家？”
谢唐一听说他要走，立马激动了:“蕴哥，你别急着走啊。”
渺渺还想跟囡囡玩一下。
她在家平时很少小朋友跟她一起玩，回家了，就不能跟囡囡玩了。
“再玩一会儿。爸爸去拿车车。”
顾蕴去拿渺渺的玩具车还有自行车。
于是过了一会儿，大家吃饭唱歌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小朋友在一旁骑着小自行车还有四轮儿童车。
看起来……还挺和谐的。
顾蕴去洗手间的时候。刚好碰到了出来的张祁扬。这会儿昏暗的过道里只有两个人，张祁扬忍不住问起顾蕴:“孩子在你这，那，她呢？”
许多年的朋友了，也知道他全部的事情。甚至当初选择来b市，还是张祁扬问他要不要来的。
这会儿这里只有二人，顾蕴也不瞒他，道:“我不知道。”
“孩子从别人家抱回来的。”他只知道渺渺大概在谁家，孩子为什么错了，被换的那个孩子为什么在别人家，他不清楚。
“言挽不会那么狠心吧，自己生下的孩子，又给了别人。如果不是有隐情，她可以不生下这个孩子。”张祁扬分析。
顾蕴只笑:“那要问过她才是，但她这几年一直都在国外。”
张祁扬想到当年，轻叹口气。
家里没出事前的顾蕴，是多么风光的公子哥啊，意气风发，本来可以选择更好的，却对言挽始终如一。
张祁扬都没想到，言挽竟然一点儿都不念顾蕴的好，顾家一出事就分手。
他拍了拍顾蕴的肩膀，略略有些叹息，道:“我觉得，你还是要见过她，才能知道真相。”
顾蕴不想谈这事了，道:“有机会再说吧。”
“嗯。”正欲离开，想到什么，张祁扬又回头，拍了拍顾蕴的肩膀，他含笑:“现在多了个女儿，干活是不是有劲头很多。”
顾蕴第一次搞公司的时候，张祁扬就跟在他身边。以顾蕴的能力，如果这几年他认真了，也不至于才到这水平。
别人看不出来，张祁扬不会看不出来。
顾蕴这几年一直心不在焉。
他一直等着他振作起来。
“也许。”顾蕴没给他确切的答案。
张祁扬笑着耸耸肩:“那你也要努力点，可别委屈了你家小公举。”
顾蕴没回头，去了洗手间。
大概到了快十点。大家陆陆续续散了，有些人已经喝的醉了。
顾蕴给他们叫了代驾，等大家都差不多走完了，他才带着渺渺走。
渺渺已经困了。
依依不舍地跟囡囡道别后，她情绪就没刚才那么愉快了。
顾蕴怜爱的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抱着她上了车。
沈朗喝了酒，已经跟人走了。
上了车，顾蕴想起来自己刚才也喝了酒，也给自己喊了代驾。
他就坐在后座，抱着小家伙，让她把脑袋放在自己腿上，看着她睡得软和的样子。
车里放上音乐，低驾在前头开着车，温柔舒缓的音乐里，渺渺躺在爸爸的腿上，睡得一脸乖巧。
她跟言挽的样子也像，眼睛，鼻子，都像她。
看着孩子干净皎洁如月一般的面容，顾蕴就想到了自己早上醒来的那个梦。
他们接的项目忙了几个月，昨天才终于收尾，昨晚忙到五点多才回去睡觉，六点多就醒了，中途做了个让他很累的梦。
梦里是二十多年以后的事情，他才发现，言挽病逝，他才知道自己有个亲生的女儿。具体内容他记得不清晰，只记得，孩子见渺渺，因为在养父养母家被边缘化被欺负，回来后变得异常孤僻。
因为梦中那种心痛的感觉太过清晰，且她养父养母的名字，也在梦中出现，他便上网查了那个小区的名字，没想到竟然真的存在。
就发消息让秦恒查了。
八点左右收到回复，他就匆匆忙忙下楼了。
谢唐早上在他这另一个房间注意，见到他匆忙出去，便拦住他问原因。
他不过是好奇查了一下，结果，发现自己真的有个孩子。
言挽……
想到这个名字，顾蕴真的有冲到她面前问这一切的冲动，可惜，她跑去了国外。
人在国外，孩子却在国内。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顾蕴挺想知道的。
他以前跟言挽约会的时候，碰到路边的小孩她还要抱一抱。顾蕴不喜欢小孩，经常在旁边看着，却不靠近。
她便笑着摇他的手，问他以后不想要一个他们的孩子吗。
那时候顾蕴怎么说的。
他想了一下，哦，他妥协了。
毕竟，他愿意宠着他。
过去的一切仍旧那么清晰，顾蕴手扶着孩子的小脑袋，闭上眼眸，不再想那些，让他难受的回忆。
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孩子还在睡。
顾蕴在后备箱拿了一些孩子的衣服还有基本的生活用品后，就抱着她上楼去了。
放她在床上睡好，顾蕴想去把别的也给拿上来，可担忧孩子随时可能会醒，他又放弃了。
拿毛巾给孩子擦了擦身上，就让她睡了。
接着，她把她的新衣服，全部丢进洗衣机，洗完烘干后，放在阳台外面晾。
把衣服晾完，顾蕴打开手机，就去搜关于带娃的知识内容。
就在这时候，渺渺就醒了。
哭着要爸爸妈妈，眼泪汪汪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凄惨可怜。
顾蕴听到哭声连忙走过去，一把抱起一边哭一边走出来的小家伙，伸手给她抹眼泪。
“渺渺，怎么了？”
“我要爸爸妈妈。”渺渺想爸爸妈妈了。
顾蕴去拿纸巾给她擦眼泪，听到她的话，微微一滞，道:“我就是爸爸啊。”
听到顾蕴这么说，渺渺突然激动起来，在他怀里使劲挣扎。
“不。你不是。呜呜呜，我要我爸爸妈妈！呜呜呜！”小家伙哭的梨花带雨，雪白的面颊上都是泪水，看起来可怜极了。
她挣扎得厉害，要不是顾蕴力气够大，她恐怕都要掉下去了。
他没照顾过小孩，也没有哄过。轻轻叹了一口气后，他把渺渺放下来，无奈道:“渺渺，我是爸爸。你跟爸爸回家了，记得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很温柔。
顾蕴都不知道自己对言挽，是否有过这么温柔的时候。
可渺渺却压根不顾他的话，直奔门口而去，对着门就是一顿拍:“我要爸爸，我要妈妈。”
“渺渺……”
顾蕴拿她没办法，只能在一旁看着她，拿着纸巾给她擦眼泪。
门打不开，渺渺发现顾蕴才是不让她走的罪魁祸首，就伸出手来，拽他，意图让他给她开门。
“我要回家！”先是拽他手臂，发现拽手臂没用后，她就开始动手打他。打手臂。
黑夜放大情绪，渺渺那想要回到从小养大她的父母的心，也更加强烈。这时候显得也更加任性。
因为顾蕴蹲着，她又往上打，打隔壁，打下巴，还打脸。
渺渺的力道不着，“啪啪”几下，都是清脆的疼。
顾蕴从来没被人打过。第一次挨打，竟然是被自己的女儿。
他看着她哭的眼泪汪汪的眼睛，手触上自己挨打的地方，眼底涌现了无奈。
她这样哭也不是办法。
顾蕴安慰她道:“那你别哭，现在很晚了，你爸爸妈妈都睡觉了，明天再送你回家好不好。”
渺渺哽咽着。不相信:“真的吗？”
顾蕴叹息:“对。”
本来看渺渺的样子，他还以为她接纳了他，没想到，哭醒之后，也不当他是她亲爸爸。
渺渺不相信地看着他，却不继续掉眼泪了。
顾蕴看着她眼底透明的豆豆，忍不住笑:“你现在着急回去也回不去啊，太晚了，开车不安全。先去睡觉好不好？”
渺渺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愿意配合了。顾蕴给她用热毛巾沾过温水的毛巾给她擦脸后，她躺在床上乖乖睡觉，睡觉前，还不可置信地道:“你明天真的送我回家。”
顾蕴用肯定的语气:“对。”
渺渺这才乖乖闭上眼睛。
她眼睫毛很长，睡着的样子乖乖的，样子特别漂亮。
顾蕴心一柔，想要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可生怕把孩子惊醒，他便没动手。
坐在床边看了十几分钟后，就转身离开了。
他睡另一个客房。平时偶尔谢唐跟张祁扬他们来这里喝多了或者有事情讨论，就会在这里住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渺渺还没醒，他就给沈朗打电话。
“今天借你女儿用一下，渺渺情绪有点不好。”
沈朗忍不住笑话他:“这世间竟然有你搞不定的？不错。”
顾蕴:“……”
“等孩子醒我让糖糖带她过来。”沈朗答应的很爽快。
顾蕴问:“你老婆不上班？”
沈朗忍不住叹了口气:“保姆辞职了，糖糖上班又上的不顺心，就辞了。让她先带几个月吧，等孩子上学了，她再去找工作。她要是怕无聊，也可以兼职，反正她之前也不是没给人画过插画。”
“谢谢。”
沈朗哈哈大笑道:“谢就不用了，年底分红给我分多点。”
顾蕴莞尔:“那……今年下半年好好干。”
现在也五月多了，也快半年了。
九点多的时候，渺渺醒了。夏糖跟囡囡还没到，醒来的小丫头坐在床头，头发乱乱的，一副迷糊的样子。
她看着周围的陌生环境，下意识就想要找爸爸妈妈。跳下床后，这才反应过来，她已经被养父养母抛弃了。
她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
她有另一个爸爸。
渺渺很丧。
觉得很难过。
想哭。
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有人推门而入，穿着一身紫色裙子，荷叶袖的囡囡跟她妈妈进来了。
小女孩手中拿着一根很大的彩虹棒棒糖，嘴里还舔着一块。
一进来，就对着渺渺晃。
“渺渺，你看，我妈妈给我们买的棒棒糖，我跟你说，可甜了甜了。”
渺渺记得囡囡，本来眼眶有些湿润，顿时破涕为笑。
“囡囡，早上好！”
但是渺渺对比了下亲爸爸跟养父养母，还是觉得，自己还是少买一点东西。
万一爸爸说的只是用来安慰自己的。
可是这些衣服已经买了，也不能退了。
下次她要控制一下自己，不要兴奋得太得意忘形。
又把其他买的东西结了账后，他们就出去了。把东西放后备箱的时候，塞得满满的。
渺渺都觉得太多了。
东西放好，顾蕴把后备箱的门关上。就带着大家往办庆功宴的地方去了。
去的地方是同事一个亲戚弄得饭店，店面并不是很大，但是里面装潢还可以。
这会儿里边正聚着一群人，都是顾蕴公司的人。因为今天店面借给他们用了，门口也摆了牌子，写今日不招待客人了。
至于费用，无论顾蕴来不来，都是他一个人负责。
渺渺还是第一次到这么小的饭店，拉着囡囡的手往里走的时候，轻轻歪了下。
谢唐准备去倒酒的时候，就看到他们过来了，看着他们的眼神，带了几分指责。
“我说你们几个，再不来我们都要吃饱了。”
囡囡认识谢唐。立马开心地冲他招手:“谢叔叔。”
谢唐这才注意到囡囡旁边的渺渺，刚才沈朗说在跟顾蕴在超市给他女儿买东西。谢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这小女孩，真的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是顾蕴的女儿了。长得很像。
跟囡囡打了招呼后，谢唐挑了挑眉，就诧异问顾蕴:“所以你今天，是急急忙忙地去接你女儿？”
谢唐说着，都觉得有点儿荒谬。忍不住多盯了顾蕴道:“你哪来的女儿啊？”
里头的人大家也都盯着他们，都是公司目前的员工。大概有十几号人。
顾蕴不想当着这么多人解释，道:“改天再跟说。”
拉过渺渺的手，就往里而去。
因为经常去爸爸公司找爸爸，这里边的人囡囡大部分都认识，囡囡一见到他们，就非常愉快并且乖巧地打招呼。
“张叔叔好，谈姐姐好……“
大家都挺喜欢囡囡的，纷纷点头。
只不过，因为渺渺的到来，大家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了她身上。
张祁扬走过来，含笑问道:“顾蕴，你女儿？”
顾蕴点了点头:“嗯。”
张祁扬上下打量了渺渺好一会儿，看到她跟那个人相似的面容后，有点儿诧异:“没想到。”
他跟顾蕴是大学同学，他家境不好，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当年父母突然出事，他险些辍学，是顾蕴出手相助。所以这几年，就算顾蕴再落魄，张祁扬也始终愿意追随他。
顾蕴家世好，人也甩，当初想要追他的人，能排上好几条街。可惜顾蕴那时候，眼底只有言挽。
当初被言挽分手的时候，张祁扬虽然理解她的选择，但也愤愤不平。可这会儿，看着渺渺，他竟然想不出来，为什么言挽还要把顾蕴的孩子生下来。
“她也来了吗？”所有人的耳朵都要竖起来了，似乎想要知道张祁扬口中的“她”到底是谁。
顾蕴摇头:“没。”
“今天先不说这个。”
店面里大部分的桌子都被撤到了一边，中央只留了两张桌子，酒菜也都摆满了。一旁还弄了沙发跟大屏幕，茶几上放着水果。那边是用来唱歌的。
店里点了好多的小彩灯，氛围倒是够足的。
本来他们想去大饭店还有ktv的，但是大家更倾向去大家一起做饭，且这里地方比饭店的包厢要大，所以商量商量，就来这里了——毕竟当初他们条件不一样的时候也是这么聚的。现在也是习惯了。
顾蕴，沈朗他们带着夏糖以及两个孩子在比较空的桌子旁边坐下。
周围都是陌生人，渺渺好奇地看着一堆跟爸爸一样，衣着普通简单的大人，他们跟来养父养母家里的客人不一样，衣着没那么精致，看起来也没有那么优雅，可是个个面上洋溢的笑容都灿烂无比。带着蓬勃的朝气。
顾蕴给渺渺夹菜，桌面上有蛋糕，他给她切了一块蛋糕。
夏糖见状，连忙举盘子:“蕴哥，我们家囡囡也有。”
沈朗连忙抢过盘子，道:“得了你，我来。”
顾蕴又给渺渺夹菜。
夏糖抿嘴笑。
两个小朋友有了蛋糕之后，就不想吃饭了。
囡囡握住渺渺的小手腕，悄悄的跟她咬耳朵:“我们要不要去那边？”
指唱歌的沙发那边。
这会儿大家都忙着吃饭，所以还没来得及去唱歌。
渺渺盯了盯那边，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同意了。
两个小朋友于是从位置上下去，端起蛋糕，准备开溜。
夏糖见状，问:“你们去哪里去？”
囡囡:“我们去那边吃果果。”
渺渺帮忙附和:“对，吃果果。”
两个小朋友手拉手，另一只手端着蛋糕，麻溜跑路。
到了沙发旁边，她们就把蛋糕放下。并排在一起，慢吞吞的吃，并没有碰水果。
顾蕴看了眼自己给孩子盛好的饭菜还有夹的菜，无奈笑了笑。
夏糖也没管她们，偶尔看看他们，坐在沈朗旁边继续吃饭。反正孩子们会自己过来。
“蕴哥，来，我敬你一杯。”
很快，就有人来找顾蕴喝酒。
平时顾蕴倒是愿意陪他们一起喝，但是这会儿孩子在。渺渺刚回来，对他的一切还很陌生，他等会儿回去还得带孩子。
他倒了杯饮料，举起来，含笑:“我等会儿回家还要带孩子，以饮料代酒。”
“哈哈，蕴哥这回是双喜临门啊，完成了个百万大单，又多了个女儿。以后要伺候小祖宗当奶爸咯。”
顾蕴笑了笑。没说话，把饮料喝了下去。
大家也没有强求顾蕴喝酒，喜欢喝酒的就喝，不喜欢的，便喝饮料。
被敬了一轮后，旁边坐着吃菜的谢唐推了推顾蕴的肩膀，道:“蕴哥，你跟他们说几句话呗。”
“你没说？”
谢唐跳了起来:“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
顾蕴一笑。
其实今晚所所谓的庆功宴他并没有组织，是谢唐他们非要搞。
他配合地站了起来，这次确确实实拿了一杯酒。他酒量挺好，一杯酒也不会倒。
如此是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
站起来后，所有的目光，都开始追随他。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以及努力，很荣幸，无论经历什么风浪，大家都能够信任我。这次能够把这个大单顺利收尾，代表着，我们离成功又进了一步。希望往后的日子，大家也能对我保持信任，我……”顾蕴看了眼一旁乖巧地吃蛋糕以及跟囡囡讨论的渺渺，眼里带上一团火，道:“……后续的日子，我绝不会辜负大家的期待，会继续带领大家，攻克困难，奋勇向前。”
“好！”谢唐率先鼓起掌来，一脸兴奋，也不知道是酒喝的，还是激动地，脸颊通红。
大家也纷纷激动。
谢唐站起来，拿起酒杯，大手一挥，就大声:“这次接的是百万的大单，下次接千万，接上亿，说不定过几年我就可以年薪百万了。哈哈哈哈！”
张祁扬笑，扶了扶眼镜，看了眼一旁已经开始拿小番茄还有橘子出来玩的两个小姑娘吧:“谢哥，胆子大点，至少千万吧。”
谢唐喝的太兴奋了，一听到张祁扬的话，就哈哈大笑:“好好好好，我要做千万富翁。”
张祁扬笑得很轻:“你能不能，敢想一点。”
大家的气氛都很浓。
两个小朋友拿着水果出来，一起玩起了过家家。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先玩起来的。
“草莓妹妹今天现在要出门，去海边，海边有海，有贝壳，可以躺在躺椅上晒太阳。”
小番茄落在切好的哈密瓜上面。
夏糖过来的时候，看到两个小孩拿着水果在玩，连忙笑着斥责:“你们两个小家伙，拿着水果在玩，等会儿要打屁股。”
囡囡振振有词，低着头继续:“妈妈，我们只是拿出来玩一下，不会弄脏的，等会儿放回去。”
渺渺在旁边都不敢说话，就静静看着，刚才玩水果的小手也收回去了。
夏糖伸手敲了敲囡囡的额头，道:“我就知道是你这家伙怂恿的，你这个小坏蛋。”
说着，捏了捏囡囡的小鼻子
把水果给放回去。
顾蕴抽身过来了，听到夏糖的话，笑着道:“这里没玩具，估计孩子们无聊，让他们玩吧。等会儿让谢唐他们买新的。”
囡囡立马顺杆往上爬，附和:“对，我们是很无聊。”
蛋糕已经吃完了，不想吃饭，现在正无聊。
夏糖觉得好笑:“蕴哥。你会惯坏孩子的。”
顾蕴目光柔和地看向旁边立得乖乖的渺渺:“没关系。”
囡囡开心了，继续拿水果玩。
顾蕴走过来，摸了摸渺渺的头，道:“爸爸去给你拿玩具？还是我们回家？”
谢唐一听说他要走，立马激动了:“蕴哥，你别急着走啊。”
渺渺还想跟囡囡玩一下。
她在家平时很少小朋友跟她一起玩，回家了，就不能跟囡囡玩了。
“再玩一会儿。爸爸去拿车车。”
顾蕴去拿渺渺的玩具车还有自行车。
于是过了一会儿，大家吃饭唱歌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小朋友在一旁骑着小自行车还有四轮儿童车。
看起来……还挺和谐的。
顾蕴去洗手间的时候。刚好碰到了出来的张祁扬。这会儿昏暗的过道里只有两个人，张祁扬忍不住问起顾蕴:“孩子在你这，那，她呢？”
许多年的朋友了，也知道他全部的事情。甚至当初选择来b市，还是张祁扬问他要不要来的。
这会儿这里只有二人，顾蕴也不瞒他，道:“我不知道。”
“孩子从别人家抱回来的。”他只知道渺渺大概在谁家，孩子为什么错了，被换的那个孩子为什么在别人家，他不清楚。
“言挽不会那么狠心吧，自己生下的孩子，又给了别人。如果不是有隐情，她可以不生下这个孩子。”张祁扬分析。
顾蕴只笑:“那要问过她才是，但她这几年一直都在国外。”
张祁扬想到当年，轻叹口气。
家里没出事前的顾蕴，是多么风光的公子哥啊，意气风发，本来可以选择更好的，却对言挽始终如一。
张祁扬都没想到，言挽竟然一点儿都不念顾蕴的好，顾家一出事就分手。
他拍了拍顾蕴的肩膀，略略有些叹息，道:“我觉得，你还是要见过她，才能知道真相。”
顾蕴不想谈这事了，道:“有机会再说吧。”
“嗯。”正欲离开，想到什么，张祁扬又回头，拍了拍顾蕴的肩膀，他含笑:“现在多了个女儿，干活是不是有劲头很多。”
顾蕴第一次搞公司的时候，张祁扬就跟在他身边。以顾蕴的能力，如果这几年他认真了，也不至于才到这水平。
别人看不出来，张祁扬不会看不出来。
顾蕴这几年一直心不在焉。
他一直等着他振作起来。
“也许。”顾蕴没给他确切的答案。
张祁扬笑着耸耸肩:“那你也要努力点，可别委屈了你家小公举。”
顾蕴没回头，去了洗手间。
大概到了快十点。大家陆陆续续散了，有些人已经喝的醉了。
顾蕴给他们叫了代驾，等大家都差不多走完了，他才带着渺渺走。
渺渺已经困了。
依依不舍地跟囡囡道别后，她情绪就没刚才那么愉快了。
顾蕴怜爱的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抱着她上了车。
沈朗喝了酒，已经跟人走了。
上了车，顾蕴想起来自己刚才也喝了酒，也给自己喊了代驾。
他就坐在后座，抱着小家伙，让她把脑袋放在自己腿上，看着她睡得软和的样子。
车里放上音乐，低驾在前头开着车，温柔舒缓的音乐里，渺渺躺在爸爸的腿上，睡得一脸乖巧。
她跟言挽的样子也像，眼睛，鼻子，都像她。
看着孩子干净皎洁如月一般的面容，顾蕴就想到了自己早上醒来的那个梦。
他们接的项目忙了几个月，昨天才终于收尾，昨晚忙到五点多才回去睡觉，六点多就醒了，中途做了个让他很累的梦。
梦里是二十多年以后的事情，他才发现，言挽病逝，他才知道自己有个亲生的女儿。具体内容他记得不清晰，只记得，孩子见渺渺，因为在养父养母家被边缘化被欺负，回来后变得异常孤僻。
因为梦中那种心痛的感觉太过清晰，且她养父养母的名字，也在梦中出现，他便上网查了那个小区的名字，没想到竟然真的存在。
就发消息让秦恒查了。
八点左右收到回复，他就匆匆忙忙下楼了。
谢唐早上在他这另一个房间注意，见到他匆忙出去，便拦住他问原因。
他不过是好奇查了一下，结果，发现自己真的有个孩子。
言挽……
想到这个名字，顾蕴真的有冲到她面前问这一切的冲动，可惜，她跑去了国外。
人在国外，孩子却在国内。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顾蕴挺想知道的。
他以前跟言挽约会的时候，碰到路边的小孩她还要抱一抱。顾蕴不喜欢小孩，经常在旁边看着，却不靠近。
她便笑着摇他的手，问他以后不想要一个他们的孩子吗。
那时候顾蕴怎么说的。
他想了一下，哦，他妥协了。
毕竟，他愿意宠着他。
过去的一切仍旧那么清晰，顾蕴手扶着孩子的小脑袋，闭上眼眸，不再想那些，让他难受的回忆。
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孩子还在睡。
顾蕴在后备箱拿了一些孩子的衣服还有基本的生活用品后，就抱着她上楼去了。
放她在床上睡好，顾蕴想去把别的也给拿上来，可担忧孩子随时可能会醒，他又放弃了。
拿毛巾给孩子擦了擦身上，就让她睡了。
接着，她把她的新衣服，全部丢进洗衣机，洗完烘干后，放在阳台外面晾。
把衣服晾完，顾蕴打开手机，就去搜关于带娃的知识内容。
就在这时候，渺渺就醒了。
哭着要爸爸妈妈，眼泪汪汪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凄惨可怜。
顾蕴听到哭声连忙走过去，一把抱起一边哭一边走出来的小家伙，伸手给她抹眼泪。
“渺渺，怎么了？”
“我要爸爸妈妈。”渺渺想爸爸妈妈了。
顾蕴去拿纸巾给她擦眼泪，听到她的话，微微一滞，道:“我就是爸爸啊。”
听到顾蕴这么说，渺渺突然激动起来，在他怀里使劲挣扎。
“不。你不是。呜呜呜，我要我爸爸妈妈！呜呜呜！”小家伙哭的梨花带雨，雪白的面颊上都是泪水，看起来可怜极了。
她挣扎得厉害，要不是顾蕴力气够大，她恐怕都要掉下去了。
他没照顾过小孩，也没有哄过。轻轻叹了一口气后，他把渺渺放下来，无奈道:“渺渺，我是爸爸。你跟爸爸回家了，记得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很温柔。
顾蕴都不知道自己对言挽，是否有过这么温柔的时候。
可渺渺却压根不顾他的话，直奔门口而去，对着门就是一顿拍:“我要爸爸，我要妈妈。”
“渺渺……”
顾蕴拿她没办法，只能在一旁看着她，拿着纸巾给她擦眼泪。
门打不开，渺渺发现顾蕴才是不让她走的罪魁祸首，就伸出手来，拽他，意图让他给她开门。
“我要回家！”先是拽他手臂，发现拽手臂没用后，她就开始动手打他。打手臂。
黑夜放大情绪，渺渺那想要回到从小养大她的父母的心，也更加强烈。这时候显得也更加任性。
因为顾蕴蹲着，她又往上打，打隔壁，打下巴，还打脸。
渺渺的力道不着，“啪啪”几下，都是清脆的疼。
顾蕴从来没被人打过。第一次挨打，竟然是被自己的女儿。
他看着她哭的眼泪汪汪的眼睛，手触上自己挨打的地方，眼底涌现了无奈。
她这样哭也不是办法。
顾蕴安慰她道:“那你别哭，现在很晚了，你爸爸妈妈都睡觉了，明天再送你回家好不好。”
渺渺哽咽着。不相信:“真的吗？”
顾蕴叹息:“对。”
本来看渺渺的样子，他还以为她接纳了他，没想到，哭醒之后，也不当他是她亲爸爸。
渺渺不相信地看着他，却不继续掉眼泪了。
顾蕴看着她眼底透明的豆豆，忍不住笑:“你现在着急回去也回不去啊，太晚了，开车不安全。先去睡觉好不好？”
渺渺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愿意配合了。顾蕴给她用热毛巾沾过温水的毛巾给她擦脸后，她躺在床上乖乖睡觉，睡觉前，还不可置信地道:“你明天真的送我回家。”
顾蕴用肯定的语气:“对。”
渺渺这才乖乖闭上眼睛。
她眼睫毛很长，睡着的样子乖乖的，样子特别漂亮。
顾蕴心一柔，想要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可生怕把孩子惊醒，他便没动手。
坐在床边看了十几分钟后，就转身离开了。
他睡另一个客房。平时偶尔谢唐跟张祁扬他们来这里喝多了或者有事情讨论，就会在这里住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渺渺还没醒，他就给沈朗打电话。
“今天借你女儿用一下，渺渺情绪有点不好。”
沈朗忍不住笑话他:“这世间竟然有你搞不定的？不错。”
顾蕴:“……”
“等孩子醒我让糖糖带她过来。”沈朗答应的很爽快。
顾蕴问:“你老婆不上班？”
沈朗忍不住叹了口气:“保姆辞职了，糖糖上班又上的不顺心，就辞了。让她先带几个月吧，等孩子上学了，她再去找工作。她要是怕无聊，也可以兼职，反正她之前也不是没给人画过插画。”
“谢谢。”
沈朗哈哈大笑道:“谢就不用了，年底分红给我分多点。”
顾蕴莞尔:“那……今年下半年好好干。”
现在也五月多了，也快半年了。
九点多的时候，渺渺醒了。夏糖跟囡囡还没到，醒来的小丫头坐在床头，头发乱乱的，一副迷糊的样子。
她看着周围的陌生环境，下意识就想要找爸爸妈妈。跳下床后，这才反应过来，她已经被养父养母抛弃了。
她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
她有另一个爸爸。
渺渺很丧。
觉得很难过。
想哭。
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有人推门而入，穿着一身紫色裙子，荷叶袖的囡囡跟她妈妈进来了。
小女孩手中拿着一根很大的彩虹棒棒糖，嘴里还舔着一块。
一进来，就对着渺渺晃。
“渺渺，你看，我妈妈给我们买的棒棒糖，我跟你说，可甜了甜了。”
渺渺记得囡囡，本来眼眶有些湿润，顿时破涕为笑。
“囡囡，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