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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章 出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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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夕拉开门,一把将他拽了进去,然后又迅速关上门。

    “你……”郗雁停见她衣裳虽已换完毕,可是头发却还未整理,如瀑布般长泻下来。他头一次见到她将头发放下来的样子,这样才更像是一个女子,她换上了一身简单的女装,虽然是粗布麻衣,但是却也难掩风华。

    这样的她,真的太像栗凤了,完全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见她在旁边的铜镜旁整理头发,偏着脑袋,将半个后颈露出来,他这才看见原来她的脖子上也是戴着银饰的,那是极细的一条银项链,藏在衣服里,他从前从未看到过。

    “你喜欢银饰?”他问到。

    她笑着扭头说:“我们那里的人都戴的。”

    郗雁停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我记得上次分别时,你说你要回去了,后来你回去了吗?”

    她摇了摇头,有点伤感:“回不去了。”

    “为何?”

    她的声音突然涩涩的,很哑,像她送给自己那些石头里的声音一样,哑得有点难以辨认:“我义兄他来接我晚了,就回不去了。”

    “对了,你义兄叫什么名字?之前你同我说过,但我忘了。”

    她突然一笑,笑声如银铃般轻快,说道:“他叫拾溪。拾起溪水的拾溪。”

    郗雁停一怔。

    她又道:“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也叫十夕,十个夕阳的十夕。”

    郗雁停僵了一瞬,原来那个拾溪真的和她有关系。他一直以来都只知道她叫小夕,却不知道她的全名叫十夕。

    外面出现了一个声音在说话,打断了他们俩的对话。外面有一个人在说:“石头阵都准备好了吗?明日郗雁停的队伍就要经过这里了。”

    “准备好了,就等他踏入我们的陷阱了。”

    “这次,我一定要他葬身于此处!”

    郗雁停听到这段对话,很是疑惑,什么自己明天就要到了?太奇怪了!

    他正要开门出去,十夕拉住他的手腕,“别去,将军。”

    “我去看看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鬼?”

    “别去了,将军……危险。”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宽抚道:“放心吧,没事的。”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可是外面的光影却变了,根本不是在农户里,而是在一座山里。

    山雾之中伫立着一棵大树,上面结满了山楂果,他伸手摘了一颗下来吃,刚吞入腹中,旁边就响起十夕大叫的声音,“将军,别吃!”

    可是,他已经吃了。

    随后,十夕却消失了,转而从后面山楂树里跑出来一个陌生姑娘。

    那是一个俏皮的姑娘,一身红色苗族服饰,红色衣裳上镶着黑色细边。脖子上戴着一个三圈银环相叠的大项圈,项圈上吊着细小的流苏银片,中间是三朵大花。她的头上也装饰着很多的银子发饰,耳朵上戴着一红一白两个大耳环,同样坠着银色流苏。

    他满脸惊讶,这人怎么和那只水妖耳朵上的耳环一模一样,可是她们的脸却是不一样的。

    她跳起来摘了一颗树上的山楂,边咬边欢乐地朝山上跑去。

    郗雁停不明所以,跟在她后面走,她的背影是那么欢快,一蹦一哒的,嘴上还哼着一首欢庆的小调。前面的山楂林为她开辟出一条宽阔的大道来,山楂树自动往两边散开,树叶晃动得沙沙作响。她跑得太快了,沿着大道,向山上的八角宫檐奔去。

    等他走到山顶时,她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他继续朝里走着,却突然冒出两只妖怪拿着长矛将他拦住:“什么人?”

    被那武器碰到,他才回了神,揉了揉酸痛的额角,再次打量起这个地方来,这是祁蒙山上的宫殿?

    自己上来了?

    他向那两人询问:“刚刚上来的那个姑娘呢?”

    “哪有什么姑娘?你找错地方了。”

    他继续解释道:“就是刚刚上来的那个呀,穿着一件红衣裳,身上佩戴了很多的银饰。”

    “没有没有!”那两只妖怪见他是凡人,动了邪念,长长的舌头吐出来,朝他身上勾,想要吃了他。

    他拔出身上长剑,朝那舌头砍了去。他挥着长剑,大声向内喊道:“拾溪!拾溪!郗雁停特来拜见!”

    “你要见拾溪大人?”那两只小妖笑了笑,“这简单啊,我们这就抓你过去。”

    两人一左一右拎着他的肩膀,将他提着飞进了东殿内。

    东殿内,拾溪的殿门和窗户紧闭,一个飞蛾都飞不进去。

    “啊!!!”一声惨叫响彻整座宫殿,连在花海里躺着的曳缘都听见了,这是来自拾溪的惨叫声。她爬了起来,跑去走廊上趴在外面听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我还没动手呢。”蓝雾无语道。

    拾溪坐在椅子上,长臂放在桌台上,台上放着一个水盆,而蓝雾正在水盆内洗刀子。

    拾溪睁开半只眼睛来,看了他一眼,“你快点啊,等你等到花儿都谢了。”

    蓝雾却依旧不紧不慢的:“我有洁癖。”

    “大哥,你有没有搞错?被刀子割的是我,又不是割你,我都没说我有洁癖。”

    蓝雾却道:“刀子不洗干净,我怕弄脏了我的蛊。”

    “……”

    拾溪吐槽着说:“你这人也是够狠的啊,养蛊不配解药,你想害死谁啊……”

    “有些蛊有解药,有些蛊懒得配解药。”蓝雾拿起刀子,说:“这不是可以给你挖出来嘛。”

    “……当然是我疼,你又不疼!”

    蓝雾邪邪一笑,手起刀落,在他手臂上划下两刀交叉,乌黑色的鲜血即刻冒了出来,一只比蚂蚁还小的蛊虫爬了出来。

    “啊!!!”拾溪又是一声大叫,比刚才声音还要大,张口大骂:“你开始之前能不能让我准备一下啊?!”

    蓝雾很委屈地将刀子扔进水盆里,“你不是说你等得花儿都谢了吗?”

    拾溪:“……!!!”这痒痒蛊终于离开了他的身体,他顿时觉得舒畅极了,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拾溪大人,拾溪大人。”门外响起两声妖怪大喊的声音。

    拾溪火冒三丈,一掌打开了大门:“不是告诉过你们,别大声嚷嚷的吗?别让人大祭司看了笑话。”

    “拾溪大人,抓住了一个闯上山的凡人。”他们将郗雁停押了进来。

    “拾溪,我来是特地拜访你的。”郗雁停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左边椅子上的蓝雾。

    后面窗外的曳缘听到郗雁停的声音,立刻推开窗翻了进来:“哥哥,你怎么来了?”

    郗雁停见到曳缘安好就放心了,看向拾溪:“拾溪,我们单独一叙吧。”

    拾溪没说话,倒是蓝雾先起身出去了,曳缘立即跟上,走时还不忘把水盆里的那把刀子拿走了。

    她跟在蓝雾身后,他往哪里走,她就往哪里走,蓝雾没回头,却道:“我要回屋午寝,你也要跟着吗?”

    “嗯。”她跟着他走在长长的走廊上,又道:“帮我解蛊。”

    蓝雾这才诧异的回头,好笑道:“皇嫂,早春都还未至呢,红杏又怎能出墙?”

    他语调轻扬,说的话也放肆大胆,足足羞红了曳缘的耳朵。

    “不是……”她的声音一下就小声了下去。

    蓝雾却心情酣畅,转身笑着继续朝前面走了。

    她跟着他走回了房间里,手背在身后,握着那把刀。

    蓝雾提醒她:“关门。你想让那些妖怪们来围观我睡觉么?”

    也不知他说的这个睡觉到底是什么意思,究竟是午睡,还是别的意思,听在曳缘耳里,却是尤其的难为情。

    她转过身将两扇门掩了起来,再转身时就看到蓝雾双手抱胸,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瞥着她手里的刀,问道:“又想杀我?”

    曳缘摇摇头,将刀递给他,道:“帮我解蛊。”

    蓝雾这才明白了她的用意,她刚才一定是看到了自己用刀给拾溪逼蛊,所以现在拿着刀来找他解蛊。

    他很抱歉的笑道:“你的解不了。”

    “为什么?”

    “他那就只是一只小蛊,你这可不一样,你搞明白你这是什么蛊了吗?”他笑得如沐春风,满眼皆是春光,“要想解蛊,只有我说的那个方法。”

    “我不信。”她抬手拿起刀就朝自己的手腕割去,蓝雾眼疾手快地制止了她,将刀子扔到地上,怒吼道:“你不要命了?”

    见到蓝雾大发雷霆,她站着不敢动,蓝雾的暴戾气息将她包围,自嘲地问道:“你就这么想解蛊?想到都不要命了是吗?”

    见她闷声不吭,他又吼道:“嗯?说话啊!你连死都不怕,怎么还怕我?”

    “是,我就是想解蛊!”她被激怒,抬头反吼道。

    他突然取下他的蝴蝶项圈,开始动手解他的衣服来,曳缘惊道:“你……你要干嘛?”

    他衣服脱得不紧不慢,脸上挂着一抹坏坏的笑:“不是要解蛊吗?”

    她猛一跺脚,脸色绯红,“你快住手!”

    “住手干嘛?你不是心心念念想要解蛊吗?我满足你呀。”他说得坦然,倒是不觉得这是件什么大事,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在玩笑一样。

    “你明明知道我不会这样做!”见他还在脱,曳缘是真的着急了,她忙伸手去抓他的手,“别脱了!”

    蓝雾竟然还笑了,十分无害的笑,嘟囔道:“不行啊,不给你解蛊你天天来缠着我。为了本殿下的清净,我还是决定给你把蛊解了吧。”

    曳缘止不住摇头:“我不解蛊了,不解了。”

    “郗曳缘,你今天说不解蛊,明天还不是又要来找我解蛊,天天来烦我,干脆今天就把这事办了吧。”

    “我真的不解了。”她转身想逃,但是却被他勾住了腰。

    “别跑啊,你要想清楚,今天解了蛊,你以后可就解脱了,你不是想要解脱吗?”

    蓝雾的手一碰到她的腰,她就感到全身战栗,她去推他的手,脑子已经不经使了,语无伦次了起来:“不行,不行的。”

    “怎么不行啊?哥哥他不是可以吗?为什么我不行?你不是傻子吗?傻子哪管那么多行与不行?”

    “蓝雾!”曳缘出声呵斥他,“别乱讲话!”

    他将她掰正过来,看着她的眼睛,“我怎么乱讲话了?哥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也没推开他吗?”

    “我和他……”没有!

    曳缘本来想解释的,可是想起他昨晚才和狐狸精在一起鬼混呢。她才不要解释,为什么跟他解释,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

    她道:“我和他那是明媒正娶光明正大的关系,和你当然不同了。”

    他黯然神伤了起来,苦闷道:“你可真是能往别人伤口上撒盐呢。是啊,我就是一个贼,一个觊觎自己哥哥女人的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