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村长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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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括的一天总是从巡村开始。
他住在村子的最北边，村子的大门却在村子的最南边，整个村子被两条长街分割成三部分，当他从家门口走到村口，再从村口走回家门口，巡视村子一圈的任务就完成了。
今天的沈括依旧从家门口出发，然后慢慢散步,哦不，是巡视到了村口。
他习惯性起得很早，早上起来巡视村子时，大部分的村民都还在梦里，所以这时候的村子接道上很是安静。
但是当他走到村口的大门处时，却发现依旧有人坐在大铁门下的藤椅上晒太阳了。
是村子里的原住民，刚刚在灾难中失去了丈夫的王家婶婶。
沈括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毕竟据说这位王婶婶和他家还带着点亲，算是他在村子里最后的长辈。
“婶婶早。”他冲伸着懒腰的的中年妇女点点头，然后扯了扯嘴角算是一个笑，接着便掉头就走。
“哎哎村长！村长！村长你等等！”在藤椅上舒服地打着瞌睡的女人忙不迭从椅子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传好鞋子，赶到沈括身旁拉住他就不由分说地往门下的藤椅走。
“过来过来，村子里的人都还没起，咱们到这边来。”王家婶婶热情地把他往藤椅边拉，“婶婶和你说说话。”
“……”他就知道会这样。
沈括四肢僵硬同手同脚地被推到门边。
“村长坐。”大铁门下还有两个矮矮的小木凳，王家婶婶弯腰拿起一个往沈括屁股下一放，自己也扯了把小矮凳坐了。
沈括站在凳子边，心里暗叫糟糕：看这架势，是有要长聊的意思。
“我……还是不坐了吧。”他勉强陪了个笑脸，转身想逃：“大家快起来了，我还赶着回去发今天的食物……”
“别呀村长！”王家婶婶牢牢扯着他不放，“咱们谈的是你的终身大事，大家都会谅解的。村长你劳苦功高，咱们一村两千口人都是你救的，难道谁还敢怪你发粮食发得迟了不成？”
“发粮食要紧，我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好。”沈括背着手要走。
“村长，人家女孩子我都叫来了，你总不能让人家尴尬地等着你吧。”王家婶婶一只手拉着他不放，一只手对着沈括背后那栋房子招了招手：“小悦！你过来！”
秦悦悦扯着裙子的一角，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
“村长……”她小声喊，说话的声音像是被棉花堵住了嗓子眼儿。
“哎呀，你害羞个什么劲呐，你不是天天去村长那里领粮食，在这儿给我装什么不熟。你自己好好和村长说几句话，交流交流，我先回家了啊。”王家婶婶把名为秦悦悦的女孩的手往沈括手里一放，对她眨眨眼，转身就走。
“那个……村长……”秦悦悦无限娇羞地说了几个字，沉浸在和村长独处的喜悦里无法自拔。然而他她没来得及怎么高兴自己竟然就摸到了村长的手，沈括就把自己的手从她手里抽了出来。
秦悦悦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沈括的脸色。
沈括板着脸，威严的目光从上方压在秦悦悦的身上，把秦悦悦看得紧张不已。
“大家的粮食还没发，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沈括语速飞快地说完，没给秦悦悦反应的机会，便疾步离开。
等秦悦悦反应过来，沈括已经走远了。她今天又专门穿了高跟鞋，还有王婶子给她拿的连衣裙，跑也跑不起来，只能一脸着急地站在原地喊:“哎！村长！我还有话没和你说呢！村长！”
“别忘了早点来领今天的粮食。”沈括远远地喊完这句话，消失在转角。
“哎呀！”秦悦悦懊恼地跺跺脚，却也没法子。
她也不能霸王硬上弓啊。
沈括一溜烟逃回自己家里，“咚——”地一声锁上了门。
“唉！”村长威严的面孔带上了愁容。
什么时候，村里的这些大妈大娘们能不乱给他配对啊？她们眼里真的就这么容不得单身狗，连世界末日来了都不忘关心他的终身大事？
然而他偏偏知道，这些大娘大婶们都是好心好意，连拒绝的话都不好说，怕伤了老人长辈的心。
“唉！”沈括又叹了口气。
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呐！到了末日，还要被催着找对象！他母胎单身一辈子不行吗！
沈括站在自家的院子里，唉声叹气地把豌豆荚内的食物一一放出来。
豌豆荚收东西必须由队长控制，但是放东西出来却很简单，拍拍它，它就张开了口子，然后里面的东西就会一起被吐出来了。
他院子的西边铺着一层塑料布，他每天挣得的食物就被会倒在这里，在早上让村民们一一排队进来领。
村子里除了他没有其他壮年的男人，事实上，他一个才十九岁的大学生，也称不上什么壮年男子，但是在这一村的老弱妇孺中间，他就算是最强壮的人了。村子里的人大多是女人带着孩子，要么就是一些孤寡老人，在这种特殊的时期，沈括不得不让他们自由搭配，重组成四五人一组的小家庭搭伙吃饭——这样既方便管理，又可以省很多燃料。
所以村子里虽然有两千多一点的人，但是每天早上来他院子里领早饭的也只有几百人罢了。
昨晚收获了土豆、玉米、洋葱和辣椒粉，还有一大堆槐花，都被他分别堆成几堆，放在塑料布上陈列着，只等着村民来领取。
东西刚刚放好，身后便传来了敲门声，伴随着细碎的说话声——是来领取这一天粮食的村民到了。
沈括起身，给村民们开门。
“今天有土豆，玉米和洋葱，可喜的是，还有一些辣椒粉，吃辣的家庭可以稍稍领一些回去，因为下一次有辣椒粉又不知是要什么时候了。”
“此外，还有一些槐花，想吃的大家可以拿回去吃试试。家里有小孩子，让他们当小零食生吃也可以的。”
大门一开，村民们便安静下来。沈括的规矩是领粮食的时候不能交谈，各人领了自己该领的份额，便自行离去，不得停留，免生事端——最初是为了免生事端，后来却成了沈括保护自己不被村里的女人们围攻的保护法。
现在的沈括只能感慨一声，自己果然万分明智。
粮食领了小半年，该领多少份额大家都已经有了数，几百人从村长的院子里一直排长队排到外面的街上，队伍飞快地向前移动。以村长的家门为界限，外面街上排队的人们窃窃私语，你来我往地打招呼，而进入村长院子里的人却一个个一言不发地朝前移动，领了粮食就走。
沈括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监督着，粮食很快就分发完毕，村里好几个大妈大婶一脸可惜地走出他家的院子，村里的几个年轻的女孩更是恋恋不舍地几乎是被后面的人推着走出院门——但是终究不敢在这时候纠缠村长。
沈括眼见着最后一个村民也走出了院门，赶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咔嚓——”一声关上大门——断绝了大妈们趁机进来找他“聊天”的机会。
沈括到地下的储藏室里翻箱倒柜一番，最后喜滋滋地在一堆空袋子里找到了一小袋面粉。
他蹲在灶前摆弄半天才点燃了火，灰头土脸地站起来开始准备做饭。他往锅里倒上水，摆好笼屉，将洗好的槐花和面粉拌在一起放进蒸笼里，然后在槐花外围上一圈洗好的土豆。最后，他丢了三个包着壳的玉米棒子进热灰里埋着，转身去调酱汁。
橱柜里，醋和酱油已经用完了，不过沈括在酱油用完之际就特地存了半瓶子生抽，现在正好派上用场。柜子里盐和糖倒是还剩了许多，都是末日来临前，沈括的爷爷买的。
其实不说糖，光是盐，沈括的爷爷，前任村长沈客先就存了几蛇皮袋，足足几百袋盐，足够村子里两千口人过半年了——那是沈括爷爷在听说R国核电站泄漏会辐射到种花家的时候买的，那时全村人都在他的号召下抢着屯盐，事后虽然知道了买盐无用，但是村子里的盐就这么屯下了。
这是沈爷爷有意引导村民做的事——他的大半生几乎都在为了所谓的末日到来做准备。
据沈括的父亲说，他们沈家世代传承着这个村子的村长之位。建国后，村长这种职位不能由一家之人任意传承，沈爷爷便培养沈父，希望他长大后能达到政府的要求，继续来当这个村子的村长。然而沈父比沈爷爷想的更争气，也更不争气。争气之处在于，沈父不仅达到了做村长的要求，还超过了，可是优秀的沈父在大学毕业后不愿意回来当村长了，而是去了大城市打拼——这也正是沈爷爷认为他的不争气之处。为此，沈爷爷甚至单方面和沈父断绝了父子关系。
沈爷爷和沈父闹得很僵，父子之间长达十多年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沈括的出生。
迟了好几个月才得知消息的沈爷爷不容置疑地把才八个月大的沈括带回了村子，并且把他养到三岁，才在沈母的哭求下把沈括交还给沈父。这段特殊的经历让沈括常年思念远在农村的爷爷，也让沈括和父母的关系变得亲密不足，客气有余。
在长达十二年的时光里，沈括甚至一直认为是父亲把他从爷爷身边夺走的，因为他父亲在此之前从来不提爷爷，也不准他他提。沈括认为这是心虚的表现。
在十五岁初中毕业那年，沈括第一次回到他幼儿时期生活过的地方，见到了自己想念多年的爷爷，也听到了爷爷对当年强行夺走自己的愧疚。沈括在沈爷爷家生活了一个半月，然后就明白了为什么沈父要逃离这个村子。
沈括的一天总是从巡村开始。
他住在村子的最北边，村子的大门却在村子的最南边，整个村子被两条长街分割成三部分，当他从家门口走到村口，再从村口走回家门口，巡视村子一圈的任务就完成了。
今天的沈括依旧从家门口出发，然后慢慢散步,哦不，是巡视到了村口。
他习惯性起得很早，早上起来巡视村子时，大部分的村民都还在梦里，所以这时候的村子接道上很是安静。
但是当他走到村口的大门处时，却发现依旧有人坐在大铁门下的藤椅上晒太阳了。
是村子里的原住民，刚刚在灾难中失去了丈夫的王家婶婶。
沈括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毕竟据说这位王婶婶和他家还带着点亲，算是他在村子里最后的长辈。
“婶婶早。”他冲伸着懒腰的的中年妇女点点头，然后扯了扯嘴角算是一个笑，接着便掉头就走。
“哎哎村长！村长！村长你等等！”在藤椅上舒服地打着瞌睡的女人忙不迭从椅子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传好鞋子，赶到沈括身旁拉住他就不由分说地往门下的藤椅走。
“过来过来，村子里的人都还没起，咱们到这边来。”王家婶婶热情地把他往藤椅边拉，“婶婶和你说说话。”
“……”他就知道会这样。
沈括四肢僵硬同手同脚地被推到门边。
“村长坐。”大铁门下还有两个矮矮的小木凳，王家婶婶弯腰拿起一个往沈括屁股下一放，自己也扯了把小矮凳坐了。
沈括站在凳子边，心里暗叫糟糕：看这架势，是有要长聊的意思。
“我……还是不坐了吧。”他勉强陪了个笑脸，转身想逃：“大家快起来了，我还赶着回去发今天的食物……”
“别呀村长！”王家婶婶牢牢扯着他不放，“咱们谈的是你的终身大事，大家都会谅解的。村长你劳苦功高，咱们一村两千口人都是你救的，难道谁还敢怪你发粮食发得迟了不成？”
“发粮食要紧，我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好。”沈括背着手要走。
“村长，人家女孩子我都叫来了，你总不能让人家尴尬地等着你吧。”王家婶婶一只手拉着他不放，一只手对着沈括背后那栋房子招了招手：“小悦！你过来！”
秦悦悦扯着裙子的一角，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
“村长……”她小声喊，说话的声音像是被棉花堵住了嗓子眼儿。
“哎呀，你害羞个什么劲呐，你不是天天去村长那里领粮食，在这儿给我装什么不熟。你自己好好和村长说几句话，交流交流，我先回家了啊。”王家婶婶把名为秦悦悦的女孩的手往沈括手里一放，对她眨眨眼，转身就走。
“那个……村长……”秦悦悦无限娇羞地说了几个字，沉浸在和村长独处的喜悦里无法自拔。然而他她没来得及怎么高兴自己竟然就摸到了村长的手，沈括就把自己的手从她手里抽了出来。
秦悦悦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沈括的脸色。
沈括板着脸，威严的目光从上方压在秦悦悦的身上，把秦悦悦看得紧张不已。
“大家的粮食还没发，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沈括语速飞快地说完，没给秦悦悦反应的机会，便疾步离开。
等秦悦悦反应过来，沈括已经走远了。她今天又专门穿了高跟鞋，还有王婶子给她拿的连衣裙，跑也跑不起来，只能一脸着急地站在原地喊:“哎！村长！我还有话没和你说呢！村长！”
“别忘了早点来领今天的粮食。”沈括远远地喊完这句话，消失在转角。
“哎呀！”秦悦悦懊恼地跺跺脚，却也没法子。
她也不能霸王硬上弓啊。
沈括一溜烟逃回自己家里，“咚——”地一声锁上了门。
“唉！”村长威严的面孔带上了愁容。
什么时候，村里的这些大妈大娘们能不乱给他配对啊？她们眼里真的就这么容不得单身狗，连世界末日来了都不忘关心他的终身大事？
然而他偏偏知道，这些大娘大婶们都是好心好意，连拒绝的话都不好说，怕伤了老人长辈的心。
“唉！”沈括又叹了口气。
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呐！到了末日，还要被催着找对象！他母胎单身一辈子不行吗！
沈括站在自家的院子里，唉声叹气地把豌豆荚内的食物一一放出来。
豌豆荚收东西必须由队长控制，但是放东西出来却很简单，拍拍它，它就张开了口子，然后里面的东西就会一起被吐出来了。
他院子的西边铺着一层塑料布，他每天挣得的食物就被会倒在这里，在早上让村民们一一排队进来领。
村子里除了他没有其他壮年的男人，事实上，他一个才十九岁的大学生，也称不上什么壮年男子，但是在这一村的老弱妇孺中间，他就算是最强壮的人了。村子里的人大多是女人带着孩子，要么就是一些孤寡老人，在这种特殊的时期，沈括不得不让他们自由搭配，重组成四五人一组的小家庭搭伙吃饭——这样既方便管理，又可以省很多燃料。
所以村子里虽然有两千多一点的人，但是每天早上来他院子里领早饭的也只有几百人罢了。
昨晚收获了土豆、玉米、洋葱和辣椒粉，还有一大堆槐花，都被他分别堆成几堆，放在塑料布上陈列着，只等着村民来领取。
东西刚刚放好，身后便传来了敲门声，伴随着细碎的说话声——是来领取这一天粮食的村民到了。
沈括起身，给村民们开门。
“今天有土豆，玉米和洋葱，可喜的是，还有一些辣椒粉，吃辣的家庭可以稍稍领一些回去，因为下一次有辣椒粉又不知是要什么时候了。”
“此外，还有一些槐花，想吃的大家可以拿回去吃试试。家里有小孩子，让他们当小零食生吃也可以的。”
大门一开，村民们便安静下来。沈括的规矩是领粮食的时候不能交谈，各人领了自己该领的份额，便自行离去，不得停留，免生事端——最初是为了免生事端，后来却成了沈括保护自己不被村里的女人们围攻的保护法。
现在的沈括只能感慨一声，自己果然万分明智。
粮食领了小半年，该领多少份额大家都已经有了数，几百人从村长的院子里一直排长队排到外面的街上，队伍飞快地向前移动。以村长的家门为界限，外面街上排队的人们窃窃私语，你来我往地打招呼，而进入村长院子里的人却一个个一言不发地朝前移动，领了粮食就走。
沈括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监督着，粮食很快就分发完毕，村里好几个大妈大婶一脸可惜地走出他家的院子，村里的几个年轻的女孩更是恋恋不舍地几乎是被后面的人推着走出院门——但是终究不敢在这时候纠缠村长。
沈括眼见着最后一个村民也走出了院门，赶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咔嚓——”一声关上大门——断绝了大妈们趁机进来找他“聊天”的机会。
沈括到地下的储藏室里翻箱倒柜一番，最后喜滋滋地在一堆空袋子里找到了一小袋面粉。
他蹲在灶前摆弄半天才点燃了火，灰头土脸地站起来开始准备做饭。他往锅里倒上水，摆好笼屉，将洗好的槐花和面粉拌在一起放进蒸笼里，然后在槐花外围上一圈洗好的土豆。最后，他丢了三个包着壳的玉米棒子进热灰里埋着，转身去调酱汁。
橱柜里，醋和酱油已经用完了，不过沈括在酱油用完之际就特地存了半瓶子生抽，现在正好派上用场。柜子里盐和糖倒是还剩了许多，都是末日来临前，沈括的爷爷买的。
其实不说糖，光是盐，沈括的爷爷，前任村长沈客先就存了几蛇皮袋，足足几百袋盐，足够村子里两千口人过半年了——那是沈括爷爷在听说R国核电站泄漏会辐射到种花家的时候买的，那时全村人都在他的号召下抢着屯盐，事后虽然知道了买盐无用，但是村子里的盐就这么屯下了。
这是沈爷爷有意引导村民做的事——他的大半生几乎都在为了所谓的末日到来做准备。
据沈括的父亲说，他们沈家世代传承着这个村子的村长之位。建国后，村长这种职位不能由一家之人任意传承，沈爷爷便培养沈父，希望他长大后能达到政府的要求，继续来当这个村子的村长。然而沈父比沈爷爷想的更争气，也更不争气。争气之处在于，沈父不仅达到了做村长的要求，还超过了，可是优秀的沈父在大学毕业后不愿意回来当村长了，而是去了大城市打拼——这也正是沈爷爷认为他的不争气之处。为此，沈爷爷甚至单方面和沈父断绝了父子关系。
沈爷爷和沈父闹得很僵，父子之间长达十多年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沈括的出生。
迟了好几个月才得知消息的沈爷爷不容置疑地把才八个月大的沈括带回了村子，并且把他养到三岁，才在沈母的哭求下把沈括交还给沈父。这段特殊的经历让沈括常年思念远在农村的爷爷，也让沈括和父母的关系变得亲密不足，客气有余。
在长达十二年的时光里，沈括甚至一直认为是父亲把他从爷爷身边夺走的，因为他父亲在此之前从来不提爷爷，也不准他他提。沈括认为这是心虚的表现。
在十五岁初中毕业那年，沈括第一次回到他幼儿时期生活过的地方，见到了自己想念多年的爷爷，也听到了爷爷对当年强行夺走自己的愧疚。沈括在沈爷爷家生活了一个半月，然后就明白了为什么沈父要逃离这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