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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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知闲将计就计,拿到第一段密匙后,便让老螃蟹去对付董曰行,顺便拖住他。

    接着是阮遇,如果他研究的药剂,能把副院长唐明的女儿救活,他们就能获得第二段密匙。

    第三段密匙,在张胜方手里,假如一切顺利,他们今晚就能拿到。

    第四段密匙是阮遇,他就不用说了,直接可以把目标定在第五段密匙。

    这段密匙,阮遇并没有明说过,因为掌握它的人是老国王。老国王死后,密匙将会交给下一任继承者,无论是秦成旭还是秦成商,都没那么容易让他们开口。

    而第六段密匙,则由温劾亲自掌握,他主动告知密匙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除非,能够握住他的把柄,逼他不得不就范。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如何在10天内,拿到这六段密匙?

    “你已经有计划了?”沈悄悄想了半天,没什么头绪。

    她把目光放在蒋知闲身上,见他气定神闲,好似已经胸有成足。

    “计划没有,战术倒是有一份,你要不要听?”蒋知闲靠在一棵老槐树上,手里捏着一片树叶,摩挲了好几次,像是要抚遍上面的每一寸纹路。

    沈悄悄心中一动,眼神里露出浓浓的兴致来,“什么战术?”

    “破釜沉舟!”

    “破釜沉舟?”

    ……

    傍晚时分,一辆低调的银灰色小型飞梭,悄无声息地落在精神病院的门口。

    接着,一个身着西装,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白发老头,一脸威严地站在铁门口。

    陈忠第一个发现门口的动静。

    但他并没有迎上去,只是抬起头冲着门口的方向微微颔首,道了句,“来了啊?”

    此言一出,蒋知闲便猜出眼前这位老先生的身份了。

    “嗯。”张胜方走进院子,目光很快便落到蒋知闲的身上。“你就是蒋家小子?”

    他双手背立,眼神挑剔,浑身气势逼人,一看就是位居高位惯了。

    蒋知闲不卑不亢,淡淡应了句,“蒋知闲。”

    算是自报家门。

    张胜方难得多看了他几眼,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个遍,这才道:“和你爷爷比,逊色了点。”

    这话便是完完全全,仗着长辈的身份说的。

    蒋知闲倒是坦然,神色毫无变化,“我爷爷是帝国肱骨良将,我自然比不上他。”

    “听说你要见我?”张胜方随手脱掉外套,搭在膝盖上,继续往院子里面走着。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忽然落到院子里的某个角落,眉毛渐渐拢成一团。

    沈悄悄搜刮了自己的所有记忆,都不曾与张胜方见过面,但她唯独忘了,自己和图兰是双胞胎。

    作为研究院的六大教授之一,张胜方早就不知道和图兰接触过多少回了,偏偏图兰的模拟人像和沈悄悄十分相似,这才被他一眼认出。

    “沈家小姐?”张胜方转动步子,声音透着一股凉意。

    沈悄悄顿觉不妙,但躲已经躲不及了,她只好硬着头皮,站起身来打了个招呼。

    “张教授。”

    当年虫族大战,张胜方教授被派去支援沈重所带领的军队,两人同吃同住好几年,也算生死之交。

    这也是为什么沈悄悄一开始,打算借爷爷的面子,打感情牌的原因。

    但实际上,她并没有多大把握。毕竟这么多年,爷爷沈重与张胜方,已经渐渐断了联系,似乎是政治上出现了的分歧。

    张胜方为人不苟言笑,一张黑沉沉的脸,光是看一眼都觉得压力山大。

    就在气氛略显紧张之时,蒋知闲不知何时来到沈悄悄身边,长臂一伸把她圈入怀中。

    这种无声的保护,终于让张胜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收回视线,步伐稳健地走到榕树下。

    “你们的目的,我已经听说过了。”张胜方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眼底闪过几分复杂,“我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说服我。”

    三分钟?

    沈悄悄下意识看向蒋知闲,但她的动作很快就被张胜方发现。

    “沈小姐,你来回答吧。”张胜方指名问道。

    旁边一直在观察两人的老太太桂芬,终于咂摸出不寻常的味道来。

    “沈?”老太太嘴里喃喃重复了句,深陷的眼窝流露出异样的神采。“我想起了,她是沈重的孙女!”

    话音一落,院子里的老人再次齐刷刷地看过来。

    “沈重?”陈忠喃喃念着名字,眼神很是复杂,“可惜了,听说沈家也就这么一根独苗苗了吧。”

    “那时他们咎由自取,当初要是听我们的,沈家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周大锤心直口快,站在厨房门口,还不忘记掺合一句。

    看来,这是埋怨沈家没有支持复兴派。

    沈悄悄默默叹了口气,只好借用蒋知闲的方法,慢条斯理地打起了感情牌。

    “张教授,我爷爷病入肺腑后曾有段时间,迷迷糊糊认不清人,他总是反反复复叫着一个名字,好像有很多话要说。我曾经给那个人发过邮件,希望他能见我爷爷最后一面,可惜直到我爷爷去世,也没能见到他那位至交好友。”

    “我那时……”张胜方欲言又止,一双拳头捏得指骨泛白。

    他能解释什么呢?

    那段时间,正是张胜方建立精神病院,把曾经复兴派的老友,送到这里安顿的关键期。

    等他看见邮件时,沈重已经病死了。

    沈悄悄对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并不了解,也没有批评任何一方的权利。她只是默默陈述事实,“我们蒋家有难言之痛,相信这些年您在研究院,已经追查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吧。”

    这话,像是一记重锤,重重砸在了张胜方的心口上。

    他的确是后来,才知道图兰和沈家的关系,也知道当年沈重为何犹犹豫豫,不肯言明。

    “沈家的事,是我……”

    “张教授。”沈悄悄打断他的话,眼神认真而凝重,“我爷爷临终前,一直念着您的名字,他说,你们只是在各自的立场,选择了正确的事。”

    一个胸怀大义,想要为国家博一个更广阔的未来。

    一个为了家人,忍辱负重,奉献出沈家另一个掌上明珠。

    谁又有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