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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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许玖玥腿软脚轻地抓紧收拾。
徐郅恒洗澡很快，他拾掇完自己，晃悠到梳妆台，站在许玖玥身后看着她难得认真地涂脂抹粉，决定给她展示个绝活儿。
他语气愉悦闲适：“我帮你辫鱼骨辫儿。”
他揪开她后脑的丸子，修长的手指插进发丝间，并未借助梳子，优哉游哉开始辫。
许玖玥惊诧不已：“你跟谁学哒？！”
她忽而微蹙眉犹豫：“别介了吧，第一次正式见你爸，我还是打扮的像个大人好一些。”
徐郅恒唇角始终扬着好看的弧度：“不告诉你~”
他辫的很快，许玖玥左半边脑袋已见雏形，他语气闲在地接着说：“我爸平时对集团员工很和蔼，在家里对小凯也是慈眉善目的，你就做你自己，别怕。”
他总是告诉她很快，总是叫她别怕，这个骗子……
“皮筋儿递我~”徐托尼上辈子一定是个发型师，辫出来的鱼骨辫整齐又不刻板，蓬松又清爽，给许玖玥天生自带的少女感添了一丝温柔。
他又扥过一把梳子在许玖玥额角轻轻叨了两下，满意道：“嗯~我媳妇儿真好看~”
许玖玥不是不喜化妆，她是真不会，梳了头，打个底，涂上口红，对她来说就算完妆了。
见她起身，徐郅恒轻诧：“完啦？”
许玖玥理所当然：“啊~”
他倒不是对她的装扮不满，只是觉得她这化妆的速度跟从前那些女人比起来简直就是飞机和驴车之别，感觉刚开了个头儿，就结束了，实在是有点突然。
不过，她就算素颜，一颦一笑也是直往他心里钻，许玖玥美不自知，她从女孩儿蜕变成为女人后，眸色更添柔情，眼角眉梢无意间流转的娇媚似被极光晕染的天空，动人心弦。
真不想跟她两地分隔……
他还在那儿感叹，许玖玥已经穿戴完毕，帽子口罩齐全，催着他出门了。
徐郅恒放下惆怅，轻笑着跟上，边换鞋边随口问：“我看你平安夜那天化的眼睛还挺好看的，还有那次在燕城饭店，比平时眉眼也重了一些，那需要很久么？”
许玖玥实话实说：“平安夜是同事帮我化的，燕城饭店那天白天我刚好去七月录短视频，化妆师帮我化的，我就照着她的底补了补，不是需要很久，是我坐那儿一天一宿也化不出来。”
两人手牵手下地库，一路闲聊。
徐郅恒真心实意提议：“我得差人给你配个造型师，要不以后有正式场合每次都要现找人给你化妆，怪麻烦的。”
许玖玥也明白这是个礼仪问题，微微抿了抿唇虚心道：“初恋会，她那不是化妆，简直堪称易容，等回头我跟她好好学学。”
路程10分钟，海城枫淮阁是个独栋小楼，门前守着片水塘，江南水乡，曲径通幽，过了小桥才能到主楼。
停车场在后身，二人在路边下车，司机开着埃尔法拐走，他们并肩而立，在小桥边等候徐厚远夫妇。
徐郅恒今天的装扮介于休闲与正式之间，berluti手工牛津鞋，dior黑色休闲裤，thombrowne不对称英伦衬衫扎在bv编织皮带里，衬得他整个人修长挺拔，丰朗俊逸，他脸上挎着gm墨镜，全黑镜面，看不出眉眼。
许玖玥穿的是徐郅恒给她准备的藏青色celine薄款天鹅绒开襟卫衣套装，舒适低调。
枫淮阁经常有明星名流出没，草丛里的相机对准二人拍了几张，狗仔虽是没能认出本尊，但二人气场气度看着不像普通人，有意遮脸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镜头里的男人磕出根烟点燃，将烟盒和打火机递给女人，女人顺手揣进手腕挎着的孟加拉绿色爱马仕菜篮子里。
整套动作默契自然，关系不言而喻，女人左手中指上的大方钻更是被清晰捕捉。
两个狗仔打起十二分精神，静观其变。
不多时，一辆红旗驶入视线范围，车里下来的中年夫妇让狗仔们登时心脏狂跳，屏气凝神噤声狂拍。
这组照片圈内一发，至少换辆特斯拉！
过去在远舟，酒店里的员工都在私下里称呼徐厚远为大老板，当面叫董事长或徐董，许玖玥没跟徐厚远正式打过照面，不必纠结称呼的转变。
她摘下口罩等着徐郅恒说开场白。
徐郅恒撂下夹着烟的左手，恭敬道：“爸，这是许玖玥。”随即又微微侧头面向方柔：“妈。”
许玖玥大方得体，先笑再说：“徐叔叔，方阿姨。”
徐厚远对着许玖玥果然和蔼，他点点头，面色温和：“诶，等久了吧，走吧，进去吧。”
方柔本就面对着许玖玥，自然熟络地牵起许玖玥的手，眉开眼笑地打听她的近况。
许玖玥一心二用，欣然回复方柔，竖着耳朵听见身后徐厚远低沉的男中音严厉道：“少抽点烟！”
四人被领位引至包间，家宴没设主位，中号圆桌两两相对落座，气氛轻松。
方柔已经点好了菜，经理亲自过来服务，倒了茶，退出包间。
包间门再次一开一合，进来个西装男，递了个文件袋给徐厚远后便退下了。
方柔率先开口：“小九，我周六晚上会去港城，你跟我一块儿飞吗？”
许玖玥略为难：“方阿姨，这周末如果太阳村没行程，我计划回趟阳城。”
方柔：“就是太阳村的活动啊，马薇可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也是刚接到通知，港城甄氏不是独家捐款要在莞城设中心嘛，周日是启动仪式兼慈善晚宴，你叔叔跟甄氏一直有合作，正好借这个机会介绍你跟甄家人认识。”
徐郅恒在桌子底下捏了捏她的腿，许玖玥意会，先应了下来：“好，方阿姨，我回头跟薇姐过一下行程，如果时间能安排开，我可能周六回阳城，直接从阳城飞港城。”
方柔点头，徐厚远开口：“丫头，回阳城跟你舅舅约一下时间，我们五一过去一趟。”
徐厚远叫自己丫头，这个亲切的称呼让许玖玥心里一暖，福至心灵：“好的叔叔。”
服务员开始走菜，徐厚远和方柔又轮着问了几个许玖玥家里的问题，没有任何刁难，更没有过度打探隐私。
徐厚远整个人没有一丝棱角，不知他压根就不是左撇子，还是因为当兵生掰过来的，用餐仪态简洁利落，跟普通人无异，柔和的态度跟对着徐郅恒的时候判若两人。
许玖玥一一作答，没有一丝一毫紧张：
“我舅舅除了好施展点拳脚，就好喝两口……”
“我爷爷是阳县人，是隶属于阳城的县级市，相当于从四九城到昌平的距离吧，我爷爷去世后我跟老家的亲戚也不怎么走动了……”
“好些事儿我自个儿还真做不了主，回头见了面您问我舅舅呗……”
“嗯好，等爷爷奶奶疗养回来我一定常回家看看，争取每周回去住一晚……”
几人边吃边聊，徐郅恒始终一言不发。
徐厚远被许玖玥灵动自在的气场感染，整个人越来越放松，随着聊天，笑容也逐渐变大。
他笑着问方柔：“要不，要一壶黄酒？”
方柔应允，经理安排。
酒壶和酒盅上来，许玖玥利落起身从经理的托盘中拾起，右手执壶，左手捏杯，站在徐厚远和方柔中间偏后位置，微微欠身倒了一杯搁在方柔右手边，笑着在二人脸上逡巡，轻快道：“女士优先。”
徐厚远开怀笑，心情越发明朗。
给二老倒完酒，许玖玥走回座位，徐郅恒自然接过酒壶：“我来。”
经理将酒盅搁在二人餐位，静等徐郅恒自己给二人酒盅满上，对这种顶级豪门轻松和煦的家庭氛围由衷赞颂。
徐厚远举起酒杯祝酒，徐郅恒起身续杯，父慈子孝，温馨祥和。
徐厚远脸上始终挂着笑：“丫头，爷爷奶奶见了你以后很高兴，他们很多年都没这么高兴了，说明你跟我们家有缘。
奶奶看着脾气好，其实比爷爷要求高，她在高门大户当过差，一般人入不了她的眼。
你二爷爷在爷爷手底下练过兵，我跟胡家也有交情，你哥可能没跟你提过，胡家至少欠了他两条命。
徐郅恒总说我们家不民主，若不是他自己找上你，我们没准儿也会寻上你，若是长辈撮合，你就不会受那么多苦。
徐郅恒毛病确实不少，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想让你进我们家门儿，就只能许给他。”
他再次端起酒杯，温和郑重：“这次你给我和你阿姨倒酒，下次我们等你敬茶。”
顺利得到徐厚远的认可，许玖玥心下欢喜，笑的真诚妥帖，她端起酒杯：“谢谢您和方阿姨认可我。”
怕自己破防，后半句话她就着酒咽了：‘我很期待能和你们成为一家人……’
放下酒杯，徐厚远拆开文件袋，抽出文件抬腕递向徐郅恒，徐郅恒起身接过，摆在他和许玖玥之间。
文件首页写着：家族信托基金。
许玖玥微诧，没敢动，难掩疑问的表情，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望向徐爸徐妈。
方柔耐心解释：“小九，咱们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没有所谓传家之宝，我和你叔叔没有收藏古董的爱好，花钱买什么龙凤镯送给你实在没什么意义，奶奶手里原本有些老物件儿，十年动荡期间都上交了，我上次送你的镯子就是个首饰，没什么郑重的寓意，不过我得跟你打声招呼，我以后会经常买翡翠送你，你不能剥夺我的爱好。”
她抬手比了比二人之间的文件，接着温声说：“我和你叔叔商量了有一阵儿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送钱比较简单。
小九，你不必急着拒绝，这是我和你叔叔的一点心意，你可能不会在乎上面的数字，但这是我们送给你的一份底气。
我的儿子我了解，或者说我对他有信心，他从前从未动过真感情，既然在茫茫人海中选了你，我可以替他担保，他绝不会变心。
小九，婚姻是平等的，你有权利选择去留，这份家族信托会随着你们的婚姻关系合法后自动生效并存续，在此期间你可以随意支配甚至转移，若是将来你想离开，不管什么原因，我们都尊重你……”
“妈！”这是徐郅恒今天入席后说的第三个字儿。
他明显不乐意，甚至有点气急败坏：“哪有您这样的啊？还没结呢就咒我们离！”
“徐郅恒！”徐厚远又换回那副浑厚严厉的嗓子：“谁教你的这么没规矩？你妈话没说完就打岔！”
方柔微微蹙眉：“我已经尽量用委婉的语言了，按理都应该请律师来，说的话更是冷冰冰。”
徐郅恒愤愤不平：“这是说我的终身大事，我还不能发表意见吗？”
徐厚远吹胡子瞪眼：“你有什么资格提意见？！这是我们送给九丫头的聘礼！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徐郅恒怒极反笑：“哼呵？她跟我没关系怎么可能跟你们有关系？你们的钱我们不要！你们爱给谁给谁！”
他突然腾地起身抓起许玖玥的手腕就要走，许玖玥一脸懵，这怎么就吵起来了？从哪句话开始吵起来的呢？！
许玖玥忙摁着徐少爷的胳膊打圆场：“诶诶~叔叔阿姨，徐郅恒可能没怎么听明白这个基金的玩儿法，等回头我俩查查再签！”
她小声安抚徐少爷：“徐郅恒，你坐下，你干嘛呀！”
徐郅恒不动也不坐，胳膊绷的邦邦硬。
许玖玥忙对着方柔赔笑脸：“方阿姨，您看他，跟小孩儿似的，多逗~”
徐厚远沉着脸：“爱走就走！甭留他！”
徐郅恒有声吸气，使劲儿捏了捏许玖玥的细腕，拽着她真要走。
许玖玥往回挣了挣，只见方柔抿了抿唇，轻叹：“郅恒，你先坐下，妈妈不该说那样的话，妈妈向你道歉……”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许玖玥腿软脚轻地抓紧收拾。
徐郅恒洗澡很快，他拾掇完自己，晃悠到梳妆台，站在许玖玥身后看着她难得认真地涂脂抹粉，决定给她展示个绝活儿。
他语气愉悦闲适：“我帮你辫鱼骨辫儿。”
他揪开她后脑的丸子，修长的手指插进发丝间，并未借助梳子，优哉游哉开始辫。
许玖玥惊诧不已：“你跟谁学哒？！”
她忽而微蹙眉犹豫：“别介了吧，第一次正式见你爸，我还是打扮的像个大人好一些。”
徐郅恒唇角始终扬着好看的弧度：“不告诉你~”
他辫的很快，许玖玥左半边脑袋已见雏形，他语气闲在地接着说：“我爸平时对集团员工很和蔼，在家里对小凯也是慈眉善目的，你就做你自己，别怕。”
他总是告诉她很快，总是叫她别怕，这个骗子……
“皮筋儿递我~”徐托尼上辈子一定是个发型师，辫出来的鱼骨辫整齐又不刻板，蓬松又清爽，给许玖玥天生自带的少女感添了一丝温柔。
他又扥过一把梳子在许玖玥额角轻轻叨了两下，满意道：“嗯~我媳妇儿真好看~”
许玖玥不是不喜化妆，她是真不会，梳了头，打个底，涂上口红，对她来说就算完妆了。
见她起身，徐郅恒轻诧：“完啦？”
许玖玥理所当然：“啊~”
他倒不是对她的装扮不满，只是觉得她这化妆的速度跟从前那些女人比起来简直就是飞机和驴车之别，感觉刚开了个头儿，就结束了，实在是有点突然。
不过，她就算素颜，一颦一笑也是直往他心里钻，许玖玥美不自知，她从女孩儿蜕变成为女人后，眸色更添柔情，眼角眉梢无意间流转的娇媚似被极光晕染的天空，动人心弦。
真不想跟她两地分隔……
他还在那儿感叹，许玖玥已经穿戴完毕，帽子口罩齐全，催着他出门了。
徐郅恒放下惆怅，轻笑着跟上，边换鞋边随口问：“我看你平安夜那天化的眼睛还挺好看的，还有那次在燕城饭店，比平时眉眼也重了一些，那需要很久么？”
许玖玥实话实说：“平安夜是同事帮我化的，燕城饭店那天白天我刚好去七月录短视频，化妆师帮我化的，我就照着她的底补了补，不是需要很久，是我坐那儿一天一宿也化不出来。”
两人手牵手下地库，一路闲聊。
徐郅恒真心实意提议：“我得差人给你配个造型师，要不以后有正式场合每次都要现找人给你化妆，怪麻烦的。”
许玖玥也明白这是个礼仪问题，微微抿了抿唇虚心道：“初恋会，她那不是化妆，简直堪称易容，等回头我跟她好好学学。”
路程10分钟，海城枫淮阁是个独栋小楼，门前守着片水塘，江南水乡，曲径通幽，过了小桥才能到主楼。
停车场在后身，二人在路边下车，司机开着埃尔法拐走，他们并肩而立，在小桥边等候徐厚远夫妇。
徐郅恒今天的装扮介于休闲与正式之间，berluti手工牛津鞋，dior黑色休闲裤，thombrowne不对称英伦衬衫扎在bv编织皮带里，衬得他整个人修长挺拔，丰朗俊逸，他脸上挎着gm墨镜，全黑镜面，看不出眉眼。
许玖玥穿的是徐郅恒给她准备的藏青色celine薄款天鹅绒开襟卫衣套装，舒适低调。
枫淮阁经常有明星名流出没，草丛里的相机对准二人拍了几张，狗仔虽是没能认出本尊，但二人气场气度看着不像普通人，有意遮脸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镜头里的男人磕出根烟点燃，将烟盒和打火机递给女人，女人顺手揣进手腕挎着的孟加拉绿色爱马仕菜篮子里。
整套动作默契自然，关系不言而喻，女人左手中指上的大方钻更是被清晰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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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一辆红旗驶入视线范围，车里下来的中年夫妇让狗仔们登时心脏狂跳，屏气凝神噤声狂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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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在远舟，酒店里的员工都在私下里称呼徐厚远为大老板，当面叫董事长或徐董，许玖玥没跟徐厚远正式打过照面，不必纠结称呼的转变。
她摘下口罩等着徐郅恒说开场白。
徐郅恒撂下夹着烟的左手，恭敬道：“爸，这是许玖玥。”随即又微微侧头面向方柔：“妈。”
许玖玥大方得体，先笑再说：“徐叔叔，方阿姨。”
徐厚远对着许玖玥果然和蔼，他点点头，面色温和：“诶，等久了吧，走吧，进去吧。”
方柔本就面对着许玖玥，自然熟络地牵起许玖玥的手，眉开眼笑地打听她的近况。
许玖玥一心二用，欣然回复方柔，竖着耳朵听见身后徐厚远低沉的男中音严厉道：“少抽点烟！”
四人被领位引至包间，家宴没设主位，中号圆桌两两相对落座，气氛轻松。
方柔已经点好了菜，经理亲自过来服务，倒了茶，退出包间。
包间门再次一开一合，进来个西装男，递了个文件袋给徐厚远后便退下了。
方柔率先开口：“小九，我周六晚上会去港城，你跟我一块儿飞吗？”
许玖玥略为难：“方阿姨，这周末如果太阳村没行程，我计划回趟阳城。”
方柔：“就是太阳村的活动啊，马薇可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也是刚接到通知，港城甄氏不是独家捐款要在莞城设中心嘛，周日是启动仪式兼慈善晚宴，你叔叔跟甄氏一直有合作，正好借这个机会介绍你跟甄家人认识。”
徐郅恒在桌子底下捏了捏她的腿，许玖玥意会，先应了下来：“好，方阿姨，我回头跟薇姐过一下行程，如果时间能安排开，我可能周六回阳城，直接从阳城飞港城。”
方柔点头，徐厚远开口：“丫头，回阳城跟你舅舅约一下时间，我们五一过去一趟。”
徐厚远叫自己丫头，这个亲切的称呼让许玖玥心里一暖，福至心灵：“好的叔叔。”
服务员开始走菜，徐厚远和方柔又轮着问了几个许玖玥家里的问题，没有任何刁难，更没有过度打探隐私。
徐厚远整个人没有一丝棱角，不知他压根就不是左撇子，还是因为当兵生掰过来的，用餐仪态简洁利落，跟普通人无异，柔和的态度跟对着徐郅恒的时候判若两人。
许玖玥一一作答，没有一丝一毫紧张：
“我舅舅除了好施展点拳脚，就好喝两口……”
“我爷爷是阳县人，是隶属于阳城的县级市，相当于从四九城到昌平的距离吧，我爷爷去世后我跟老家的亲戚也不怎么走动了……”
“好些事儿我自个儿还真做不了主，回头见了面您问我舅舅呗……”
“嗯好，等爷爷奶奶疗养回来我一定常回家看看，争取每周回去住一晚……”
几人边吃边聊，徐郅恒始终一言不发。
徐厚远被许玖玥灵动自在的气场感染，整个人越来越放松，随着聊天，笑容也逐渐变大。
他笑着问方柔：“要不，要一壶黄酒？”
方柔应允，经理安排。
酒壶和酒盅上来，许玖玥利落起身从经理的托盘中拾起，右手执壶，左手捏杯，站在徐厚远和方柔中间偏后位置，微微欠身倒了一杯搁在方柔右手边，笑着在二人脸上逡巡，轻快道：“女士优先。”
徐厚远开怀笑，心情越发明朗。
给二老倒完酒，许玖玥走回座位，徐郅恒自然接过酒壶：“我来。”
经理将酒盅搁在二人餐位，静等徐郅恒自己给二人酒盅满上，对这种顶级豪门轻松和煦的家庭氛围由衷赞颂。
徐厚远举起酒杯祝酒，徐郅恒起身续杯，父慈子孝，温馨祥和。
徐厚远脸上始终挂着笑：“丫头，爷爷奶奶见了你以后很高兴，他们很多年都没这么高兴了，说明你跟我们家有缘。
奶奶看着脾气好，其实比爷爷要求高，她在高门大户当过差，一般人入不了她的眼。
你二爷爷在爷爷手底下练过兵，我跟胡家也有交情，你哥可能没跟你提过，胡家至少欠了他两条命。
徐郅恒总说我们家不民主，若不是他自己找上你，我们没准儿也会寻上你，若是长辈撮合，你就不会受那么多苦。
徐郅恒毛病确实不少，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想让你进我们家门儿，就只能许给他。”
他再次端起酒杯，温和郑重：“这次你给我和你阿姨倒酒，下次我们等你敬茶。”
顺利得到徐厚远的认可，许玖玥心下欢喜，笑的真诚妥帖，她端起酒杯：“谢谢您和方阿姨认可我。”
怕自己破防，后半句话她就着酒咽了：‘我很期待能和你们成为一家人……’
放下酒杯，徐厚远拆开文件袋，抽出文件抬腕递向徐郅恒，徐郅恒起身接过，摆在他和许玖玥之间。
文件首页写着：家族信托基金。
许玖玥微诧，没敢动，难掩疑问的表情，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望向徐爸徐妈。
方柔耐心解释：“小九，咱们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没有所谓传家之宝，我和你叔叔没有收藏古董的爱好，花钱买什么龙凤镯送给你实在没什么意义，奶奶手里原本有些老物件儿，十年动荡期间都上交了，我上次送你的镯子就是个首饰，没什么郑重的寓意，不过我得跟你打声招呼，我以后会经常买翡翠送你，你不能剥夺我的爱好。”
她抬手比了比二人之间的文件，接着温声说：“我和你叔叔商量了有一阵儿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送钱比较简单。
小九，你不必急着拒绝，这是我和你叔叔的一点心意，你可能不会在乎上面的数字，但这是我们送给你的一份底气。
我的儿子我了解，或者说我对他有信心，他从前从未动过真感情，既然在茫茫人海中选了你，我可以替他担保，他绝不会变心。
小九，婚姻是平等的，你有权利选择去留，这份家族信托会随着你们的婚姻关系合法后自动生效并存续，在此期间你可以随意支配甚至转移，若是将来你想离开，不管什么原因，我们都尊重你……”
“妈！”这是徐郅恒今天入席后说的第三个字儿。
他明显不乐意，甚至有点气急败坏：“哪有您这样的啊？还没结呢就咒我们离！”
“徐郅恒！”徐厚远又换回那副浑厚严厉的嗓子：“谁教你的这么没规矩？你妈话没说完就打岔！”
方柔微微蹙眉：“我已经尽量用委婉的语言了，按理都应该请律师来，说的话更是冷冰冰。”
徐郅恒愤愤不平：“这是说我的终身大事，我还不能发表意见吗？”
徐厚远吹胡子瞪眼：“你有什么资格提意见？！这是我们送给九丫头的聘礼！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徐郅恒怒极反笑：“哼呵？她跟我没关系怎么可能跟你们有关系？你们的钱我们不要！你们爱给谁给谁！”
他突然腾地起身抓起许玖玥的手腕就要走，许玖玥一脸懵，这怎么就吵起来了？从哪句话开始吵起来的呢？！
许玖玥忙摁着徐少爷的胳膊打圆场：“诶诶~叔叔阿姨，徐郅恒可能没怎么听明白这个基金的玩儿法，等回头我俩查查再签！”
她小声安抚徐少爷：“徐郅恒，你坐下，你干嘛呀！”
徐郅恒不动也不坐，胳膊绷的邦邦硬。
许玖玥忙对着方柔赔笑脸：“方阿姨，您看他，跟小孩儿似的，多逗~”
徐厚远沉着脸：“爱走就走！甭留他！”
徐郅恒有声吸气，使劲儿捏了捏许玖玥的细腕，拽着她真要走。
许玖玥往回挣了挣，只见方柔抿了抿唇，轻叹：“郅恒，你先坐下，妈妈不该说那样的话，妈妈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