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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一次喊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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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看你发朋友圈养了只可爱的小柴犬,你去那么远的地方,狗狗安置好了吗?”

    徐清蝉目光顿住,轻吸一口气,“糟了,来得太急……”

    倪虹随意找话题聊的一句,谁知她竟然真把狗狗搞忘了。

    “那怎么办啊!你走了三天,那么小的狗狗还不得饿成干尸?!徐清蝉你也太马虎不负责了!”

    听到那边发动车子引擎的声音,倪虹焦急的声音传来,“告诉我你家密码,我帮你看看去,真是,养狗的人这么精神大条。”

    由于激动震惊,虹姐声音分贝很大,徐清蝉微微把手机移开一些,降唇随意勾起一抹不明显的弧度。

    据她所知,倪虹也很爱狗狗,听到这种事冲击和惊吓肯定不小。

    几分钟后,那边的人回味过来了,“你怎么这么淡定?”

    “你故意骗我的?”

    徐清蝉清了清嗓音,字音徐徐不急的,“突然想起来,我把它寄养在一个狗狗收养站,最近戏份太多,拍的头晕,一时没记起来。”

    倪虹重重呼了口气,“一段时间不见,你学坏了,挺记仇啊。”

    “对不起啊,刚刚真没想起来,我有时候出门有没有锁门都会忘,吓到虹姐了。”语气平和清淡,脸不红心不跳,两分真也能被她演出八分真。

    祁肆不动声色睨着她,丝毫不让人觉得她在故意整人——如果没看到她一向冷静的黑眸里那一丝愉悦的兴味的话。

    从这个角度看她,修长的脖颈和清艳的侧脸轮廓清晰流畅。

    之前穆修泽说她像话本里的美巫女,他觉得并不像。

    冷淡疏离的外表下藏着的清润坚定,做事徐徐不急,她所展现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

    像刚刚那样,清淡中带点小戏弄,整个人又有了些层次感。

    送达剧组,祁肆没有立马回去。

    导演瞧男人的气质和举止,就算是个小学生都能看出来的矜贵非凡,更别说他在名利场出入多年早练就一双识人慧眼。

    这长相气质,竟比之前来剧组探过班的穆总和严总都更胜一筹,与生俱来的上位者威仪。

    想上前礼貌问候,又不清楚对方身份,思忖之际,沈毓南已经迎了上去。

    “哥?听老穆说你要过来我还以为他骗我。”

    哥?

    沈总的哥,那不就是……

    身居高位的那位爷。

    早年沈家长孙下落不明,老沈总从沈家二房过继来一位侄子,人人都以为他会是沈家掌门人。

    后来,寻回长孙,沈毓南也一直是在沈家嫡系一脉,不过继承家业的事自然也轮不到他。

    沈家是京圈权贵,树大根深,家风严谨,倒也没听说过什么豪门内斗,除了肆爷一直疏离老沈总不愿随父姓,弟兄之间关系倒挺融洽。

    这位小沈总也不可小觑,自己的事业做得红火,找得清定位,似乎对沈家家业没什么兴趣。

    难怪弟兄之间并不疏离客套,做人最重要就是清楚自己的定位才能走得长远。

    徐清蝉发现自己老板来这边也有些惊讶,原来祁肆跟着过来是因为有人要见,这样一来就合情合理了。

    跟老板鞠了一躬后她去片场化妆。

    祁肆踱步至身旁,“来了怎么不先去马场?”

    “有自己公司的艺人在这里,我这个做老板的路过自然要看一眼。”沈毓南看向那边已经换了古装,正由化妆师做造型的人,“看起来,你认识我的员工?”

    “有过几次往来。”

    工作人员恭敬地领着他们坐在场外,一阵清风吹过,带来清早的凉意。

    这个地点还挨着一条不大的河流,剧组搭建了一座廊桥,肉眼看着普普通通,后期老师能把场景调成山谷中波涛汹涌大河上的长长廊桥。

    见演员上了廊桥,祁肆眉头微蹙。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穿戏服,上次严徐在片场拍给他的距离远,没什么实感。

    她骨架高挑笔直,腰肢纤细,冰蓝色拖地长纱汉服裙在山间清风拂动时飘飘欲仙,同色系步摇耳坠点亮一抹彩。

    眉目被描过,显得更温和,照她的造型来看,这个角色人物应当是温柔的性子。

    跟她搭戏的男演员长相谦和温良,实则却是个隐藏很深的反派,这一段戏是他借口交接秘密信件把女三骗到桥上,再趁人不注意把人敲晕扔下大江。

    徐清蝉饰演的女三性格单纯,丝毫没察觉到危险来临,男人一个手刀砍在她肩膀,她顺势要倒,导演喊了卡。

    “男演员刚刚那个敲晕的动作太假了,再来点劲。”

    “咱们女演员太美下不去手啊,”男演员开玩笑,对徐清蝉道:“我动作幅度再浮夸一点,不会真的敲疼你的。”

    徐清蝉:“没事,咱们按剧情需要来,我受得住。”

    话是这么说,男演员也绅士,只是动作幅度看着大,敲在她肩上时没什么力度,敲晕人后将人抱起抛下桥。

    桥不高,剧组也给她做了安全措施,她又是昏迷的状态,必须一点多余动作都没有地跌入水里。

    浸到寒冷刺骨的河水,还得稳住表情,这是比较有挑战的点。

    为了一次过,她强制性封闭自己的五感,咬住牙关入了水。

    当冰凉的水全面包裹着她每一寸肌肤时,心脏都跟着周身的寒冷紧缩。

    封闭,窒息,冰冷。

    她讨厌极了被水淹没的感觉。

    11岁那年在江里泡了那么久,醒来发现已从苇城漂到缅国,那也是她身如浮萍独自在异国他乡艰难成长的开端。

    那年苇城接连下了半月的雨,露姨说去远方采买东西,过了约定期限却迟迟不见归。

    还记得那时雾雨朦胧,雨水顺着伞沿流淌而下,她虚弱地趴在大哥哥背上,第一次喊他哥。

    少年深邃的眉眼侧看她片刻,“嗯,回家了。”

    被人丢怕了,忍了好多天的话终于在大雨里问出来,“露姨她,还要我吗?”

    祁肆的背脊有着跟外面雨景截然不同的宽阔温暖。

    低缓有力的字音传进耳蜗,“要的。”

    “她的身体可能出现了一点问题,她治好病就回来了。”

    还没等到露姨回来,他就先失踪了。

    听镇上大伯说有穿白衣的少年被水冲走。

    磅礴岸堤边,泪水跟雨水混合冗杂,一声声呼唤淹没在汹涌涨潮的河水里,一个失足,她那微小的肉体,再次被命运卷进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