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浮生莫恨欢愉少 > 第八十五章 徐徐如期

第八十五章 徐徐如期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武炼巅峰唐砖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窗外晨光熹微,透着一丝独属于初秋的清凉。

    蓝舒阖缓缓醒来,二姐还在睡着,他的头昏昏沉沉的,似乎遗漏了什么事情一般。

    梦里有谙月,她不是幼年那副粉雕玉琢的样子了,这是这个梦做得...太...唉,羞于启齿呢。

    他走下了楼梯,吩咐掌柜做些早膳,又询问了昨日那位男子的踪迹。

    掌柜只说:“那位公子清早就走了。房钱他已经付了,还嘱咐我们做早膳,您且等等,我这就让人给端过去。”

    走了?为何...

    房间中蓝云屏转醒,昨日那位公子点过迷香?为何?

    “二姐,你醒了。”

    “醒了,昨日那位公子...当真一手好医术...”蓝云屏不禁叹道。

    这样的毒没有三五日是清不干净的,可今日她就觉得已经大好。那毒镖扎的很深,可她现在伤口的情况很好,血止住了也没有红肿,甚至似乎开始愈合...

    “二姐,他是什么人?”蓝舒阖秀气的眉皱在一起。

    蓝云屏惊异道:“那人说,他与你是旧相识。”

    “旧相识?”

    “你们昨日还亲密的很...”蓝云屏低声念叨了一句。

    自己这位三弟,她是最清楚不过了。自小长了一张矜贵灵秀的脸,偏又被母亲压成了一副清冷的性子,若说他主动去抱一个陌生人,呵,除非她瞎了。

    “什么?”蓝舒阖微微睁大了眼睛,向前探了探身子。

    身为二姐的蓝云屏清楚,他这不是惊奇或者不可思议,可能只是单纯的没听清。

    “没什么,不过咱们该回玉京了。过几日母亲该回来了,到时候发现你不在,咱俩都得没三层皮。你大姐又远在边关,她那远水可救不了咱俩这近火。”想起母亲上次发现她偷偷带三弟出来的那个样子,嘶..她想好好活着。

    蓝舒阖笑了:“你一年回不了几次家,母亲会高抬贵手放过你的。”

    他很少笑,这一笑便是祸国倾城。唇瓣微扬,眉眼温润,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机敏。

    “嗯,也对,我待不了几天就走了。”蓝云屏坏笑着看向他,“你应该拜拜佛能让母亲高抬贵手放过,你!”

    “我...”蓝舒阖一时语塞,他偶尔也能感受到,为什么大姐会被气的砸水缸了。

    蓝云屏微微正色道:“母亲糊涂,这般待你,你可怨?”

    “不怨。”

    蓝舒阖心中默念,母亲百般费心,不能改我志向分毫,故,不怨。

    蓝云屏恍惚了一下,聊起了正事:“蒲河帮跟何家的关系应该是确定了,母亲给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只不过你回玉京后还是小心些,这蒲河帮的帮主对你可是垂涎多时了。竟然不惜用这种药来对付你,当真是下作手段。”蓝云屏越说越生气,扬手捶了一下床板,只听床头有什么声音清脆的晃了一下。

    床头有一个瓷白色的小瓷瓶,看着格外秀雅。

    “这是什么?”蓝云屏伸手将那个秀雅精致的小瓷瓶取了下来,里面有一个小纸条,和若干药丸。

    她一字一字的将纸条上的内容读了出来:“一日三粒,午膳后,有缘再会。”

    蓝舒阖接过了那个小瓷瓶细细打量着。

    “大概是那位公子留下的。”蓝云屏看向仔细打量瓶身的三弟,“你在看什么?”

    “浮生阁”蓝舒阖突然出声。这小瓷瓶的瓶底,刻着浮生阁独有的浮生花纹。

    “许是从浮生阁购的伤药吧,现如今浮生阁声势浩大,也未可知。”

    “不是。”

    “啊?”蓝云屏被三弟这突然的严肃吓了一下。

    “浮生阁与清源堂正本斋之间有莫大的关系,所以,浮生阁不做药的生意。二姐,他是谁?”

    “他唤你...云澜?”

    蓝舒阖闻言陡然睁大了眼睛,攥紧手中的药瓶起身冲了出去。

    纵使脚步疾迅,不改风度分毫。小昭掌柜不禁叹道,果然是阁主的朋友。“公子不必找了,他一个时辰前便离开了。”

    “她去哪了?”蓝舒阖的声音有些不自知的颤抖。

    “无可奉告”小昭掌柜礼貌的据了个江湖礼,埋头整理账簿去了。

    蓝云屏鲜少见三弟这般慌张,哪怕旁人不易察觉,但她能感受到,他很紧张哪个人。

    “舒阖?怎么了?”

    只见蓝舒阖站在原地,手中攥着那个瓶子,眉眼望着客栈的远方,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坚毅。

    是谙月,一定是她!

    若你已入江湖闯荡,那我也不应沉溺于内宅之中,在母亲的摆控下度日。

    朝阳缓缓升起,略带灼热的阳光渐渐铺洒开来,一袭晨光披身的蓝舒阖望着那条宽大的官道,而正当此时,清谙正策马向月浦奔去。

    一个男人带着数十名侍卫在浮生布庄门口振振有词的叫骂,这声音强悍浑厚,还带有几分蛮横。

    “你今日若是不能给我一个交代,我就继续砸你这布庄,明日若还不认这笔账,我便烧了你的布庄!”

    季楼皱着眉强撑:“这批布料并非我浮生布庄所出,印记与走线皆是见证,你钟家寨不依不饶是何道理?”

    身后四五名云卫紧绷神经,时时防备着堆放冲上来砸店铺。

    “你浮生布庄才不讲道理!你家的货运到了我家便成了这种次货,偏你还拿不出一个理由来!季堂主分明是仗着浮生阁如今声势大了些,就以次充好,老子告诉你,这月浦终究有我钟家寨一分薄面,若论根基你浮生阁还差得远呢!”

    “浮生阁自玉京远来月浦不如钟家寨根基深厚,但尔等或是欺我浮生阁无人,那便是打本阁的脸。”

    一声爽朗又不失沉,稳的声音伴着阵阵马蹄声而来,肆意之间多了几分洒脱,却也听的出来人年纪尚青。

    季楼看清谙策马而来,霎时间松了一口气,带着身后云卫跪地齐声道:“见过阁主。”

    “起”清谙翻身下马,摘了围帽缓缓走向了钟家寨的那个人。

    “你便是浮生阁管事的?正好,我这笔账正是捋不清的时候!”那钟郎君不依不饶,神色嚣张的冲着清谙大呼小叫。

    清谙并未打理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松树间:“钟寨主藏了多时,也怕我欺负了你家郎君不是?来了就出来吧,可别蹲麻了腿。”

    话罢,一阵清风伴着窸窣的衣裙声落下,钟寨主一身英姿,挡在了自家夫君面前。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不让你来么?我还说中午吃蒸糕呢,你做好没有..”宋双皱眉拽着钟寨主的手腕,一阵数落。

    钟寨主摸了摸鼻尖悄悄赔笑道:“做好了做好了,我这是来叫你回家吃饭的哈哈...”

    宋双从一旁的侍卫手中取来了钟寨主早晨给他带上的伞,撑开给钟寨主打上,言语之间又有些埋怨:“我自己知道回去的时候,这么热的天再晒坏了你好不容易养的皮肤,为夫要心疼的,你快回寨子吧。”

    “阿双你乖些,这人你对付不了。”

    这边画风一转,开始打情骂俏起来。而另一边的浮生阁众人也在窃窃私语。

    “果然是阁主厉害,咱们跟这个人周旋好几日了,都不知道他妻子一直随行护着他。”

    “阁主来的也太及时了,这险些又砸铺子了。不是五日前才传的信,今日就到了。”

    “你不知道了吧,阁主那匹马可是上好的随风驹,十日的路程三日即到。”

    “其他姐妹们呢,阁主没带着云卫过来?”

    正当两边休战之时,清谙也跟季楼了解了现在的情形。

    浮生布庄与钟家寨的单子,原本已经钱货两讫,可中道却被换了货,到钟家寨手里是次品。这样被坑害的事不难查,对季楼来说本应是小事一桩,可谁知两边的商票都丢的一干二净,钟家寨偏偏说送到寨子里的东西还没确认收货,就还能退。

    季楼倔强,这样的事可以处理,但这样的残次货浮生阁不能认。

    清谙听完季楼的解释后说:“做的好。”

    宋双还在试图让自家妻子回去:“哎呀你就让我自己来吧,不过是批布料的生意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钟家郎君宋双强悍的性子清谙早有耳闻。

    宋双,宋家银庄的庶子,生性剽悍为人所不喜。十七岁被钟家寨寨主钟妙掳去做了压寨夫君,自此江湖草寇,与宋家银庄斩断瓜葛,生死由命。

    看这两人黏黏糊糊的样子,这被掳去一说,看来所言不实啊...

    清谙实在听不下去了,她还是个未成亲的孩子,做什么要被秀这样的恩爱来看:“二位要不回寨子里将蒸糕吃完了,再回来论事如何?”

    “咳,”钟寨主一改柔情似水,将手搭在了腰间长剑上,仰着精巧秀丽的下巴,声音清脆道:“阁下是浮生阁阁主谙公子?”

    “是,当务之急是寻回货运商单,而非砸我浮生阁布庄,你说呢。”清谙缓缓道。

    “若我夫君想砸你这布庄,又当如何?”钟寨主扬声勾唇,自家夫君想做的事,她必当全力。

    如今这个浮生阁已然招惹了钟家寨,又惹了自家夫君不快,找货单可平不了夫君的火气。他想砸,那她就陪他一起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