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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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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长歌一路策马回京,一天一夜换下的几匹马几乎累死。他持着女帝金牌一路冲进了宫,满城侍卫无一人敢阻拦分毫。俞长歌一路奔向璧妆阁却被璧妆阁门口的侍卫拦下来。

    “你们看清楚了,这是圣上御赐的金牌,见此令,如圣上亲临!”俞长歌举着金牌,沉声盯着几名侍卫。

    几名侍卫暗自咽了咽口水,有些顶不住俞长歌身上的气压。侍卫头领还是硬撑着回话:“帝君有令,无帝君手谕,任何人不能进入壁妆阁。”

    俞长歌心里急了,抬脚就要往里闯。几个侍卫大刀一横,硬生生不让他过去。

    他心下恼怒,径直洒了把烈性的迷药令几个不长眼的侍卫好好在寒冬腊月的雪地里昏睡了几个时辰。

    这几个侍卫被晾在寒风中躺了半天,一醒来扭头便将俞长歌行事不轨的由头状告何帝君。可是何帝君心中无暇顾及侍卫死活,他只是思虑俞长歌亲赴战场,现下对女帝有救命之恩了。再者,简清谙这个大皇子没能不知不觉的弄死,怕是被抓住了把柄,何筂此时再蠢,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俞长歌踏入璧妆阁的那一瞬间,他竟被眼前陌生的景色震住了身形。他只不过走了不到两个来月,怎么璧妆阁园中景象竟能破败至此?纵使无人打理,也不该这般凌乱不堪。

    谙儿到底经历了什么,从这院子中便可见一斑。

    他冲进内阁的时候被内阁里阴冷的空气激了一下,这殿内比外面刮着寒风的天气还要冷。俞长歌看着简清谙小小一个人儿愣在床榻上,直愣愣的看着自己,怀里抱着缩成一团睡着的清玉。

    简清谙自己似乎不知道,自己眼里的委屈和堆积涌上的泪有多么惹人怜爱,更不知道这让俞长歌心里有多难受。

    父君回来了,仿佛自己刚从前世的境遇里走出来一样,这些日子里她一个小小的人拖着几欲半残的身体撑着璧妆阁上下。她一个人防着后宫每日络绎不绝的阴毒手段,处处小心谨慎怕让何帝君寻得一丝半处的错误就小命不保。

    看着俞长歌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仿佛这些日子阴冷的日子开始回暖,咽下的残羹冷炙都不再令人作呕了。

    父君如今回来了,她真想将这些日子的委屈都好好窝在他怀里哭出来。

    清谙感受着俞长歌靠近自己,坐在床沿将自己和弟弟都搂在怀里,口中一直念念不停的道歉。她好像是纵容自己一般闷声哭了出来,好像脸颊上凉凉的,心里突然暖了许多。

    没人依靠的时候自己还能凭着一口气撑下去,如今可依托的人回来了,心底的苦楚与委屈便如夏洪决堤般迸裂开来。

    一切都不必哭诉言说,父女两人彼此受的苦都选择了缄默不言。简清谙多想将这月余来受的折磨苦难一股水的说给父君听,可看着父君憔悴的神色和半红的眼睛,她便说不出来了。既然苦已经熬过去了,便又不忍心让亲人更心疼了。

    后来,她似乎在俞长歌的怀里睡过去了,这两个月来度日如年,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后宫有俞长歌回来坐镇,原本一边倾倒的局势有了几分平衡的样子。这次的事情,让俞长歌彻底意识到他绝不能以闲散游历的心态混迹后宫。这后宫是个吃人的腌臜处,他要好好保住孩子们。唯要自己的势力能与何筂抗衡了,他才能真的平安。

    况且檀痕这仇,他必报。

    女帝圣驾凯旋回鸾之时,绿柳都抽芽了。

    她才回朝便召了群臣朝会,奖赏何家将领于江山社稷有功,可戍守边关。又以体恤何家几位老将多年征战边疆苦寒为由,为几位何家主将升了个闲散的官职,将大半兵权收回,召回了玉京。明升暗降之间,削弱了几分何家的兵权。

    女帝走时是秋意萧索之时,征战半年而归,彼时春意盎然,嫩叶抽芽,刚刚踏入璧妆阁时,看到清谙缓慢的行走着,扶着长廊仿佛是个久病的老人一般。

    清谙见到女帝的第一句话则是:“母君,爹爹做了璞玉糕,在等你呢。”

    女儿在长亭树下笑的温和,一阵清风吹过,带着春雨后的潮湿和清凉。

    吹面不寒杨柳风啊,这样和煦的生活感,乃是璧妆阁独有的气息,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