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起风了等你 > 第一章 投胎好难

第一章 投胎好难

作者:放羊的土豆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公元前688年,奈河桥上。

    桥上行走着死后之人的魂魄,他们拖着仿佛不是自己的肢体踽踽独行,面色青白,眼神空洞。接下孟婆的汤碗,一饮而尽,随后跳入轮回。

    奈河的水黑的如同无尽的深渊,漂浮着黑压压的冤魂,时不时发出低沉哀怨的叫声,这些冤魂多半生前有冤屈,在这里守着等着仇家路过,这便能狠狠的咬上一口,仿佛这样就能解除生前的怨恨。

    这时,一个身穿盔甲的男子走到奈何桥上,他满身血迹,发丝凌乱,眼神疲惫且悲伤。此时桥下冤魂突然躁动起来,他们纷纷爬出奈河,争相喊叫着,叫声凄厉充满怨恨,虽然他们下身空荡荡的,但爬行速度十分快,他们有的抱住男子的腿,有的顺着他的身体爬到肩头、头部,这些冤魂无不狠狠的啃噬着男子,仿佛这就是他们沦为冤魂的夙愿。

    男子只站在那里,任冤魂撕咬着,他的眉头皱起,这样的疼痛,跟失去所爱之人的痛苦比起来,九牛一毛。

    一边的孟婆见此情形,叹了一口气,说道:“子允将军,这条路你是走不得了。”孟婆一边搅了搅锅里清水般的孟婆汤,又说:“对于郑国,你是英雄,可对于其他国家呢?那些死去的百姓都是活生生的命啊。”

    “那姜莞呢,她错在哪里?”子允怒吼,这一吼抖下不少弱小的冤魂,他们纷纷逃窜到河里。

    话音刚落,一个手持轮回盘的白袍仙人落于桥上,神色淡然却肃正。

    “我乃轮回仙人,子允将军,你因杀生太多,惩罚不能投胎转世,现命你为鬼差,拥有不老不死之身,负责引渡死去之人,捉拿作乱恶鬼,直到罪孽消散,才可投胎。”

    “如若我不做这鬼差,将会如何?”

    “将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被折磨九九八十一日,随后魂飞魄散。”

    子允得知已经没有路可以选,他想投胎,况且他与姜莞约定,下一世再见……

    于是,子允年龄定格在24岁,引渡鬼魂时他身着黑袍,平日也可化为人形,正常生活。子允没想过回去找国君和夫人,如果他们知道他背负着罪孽,还要作为鬼差来赎罪,他们定会悲痛不已。还不如,相信自己的儿子已不在人世,已投胎转世。

    他寻得郊外的一个小草屋,稍作修缮勉强可以住人,每日钓鱼狩猎。几年后,子允发现,自己没有后代,祭祀他的人也越来越少,所以他竟然没有钱吃饭了。

    他很好奇,为什么鬼差都会饿,为什么不给发工资?他倒是可以变出些小玩意,唯独钱变不出来。他只能借钱开了个小酒馆,一边打理生意,一边引渡鬼魂。

    让子允觉得很麻烦的是各种女人,毕竟他当年是郑国第一美男子。可他实在是懒得应付,于是想到一个好法子,就是自称阉人。每次他告诉那些姑娘,“我是阉人。”她们的表情别提多有趣了。他看着那些姑娘的离去的身影,总会暗暗想到:“姜莞啊姜莞,你看看我为了你拒绝了多少女人。如果你以后记不得我,那真是个薄情之人。”一语成谶。

    还有个麻烦事,他的年纪是一直不变的,所以在一个地方待几十年,还得换一个地方。他交过朋友,朋友逐渐有了家室,有了孩子,而子允因为容貌不变,所以不得不离开这个地方,只能跟朋友书信来往,渐渐地,他的朋友都离开了人世……

    子允依旧活着,一个人。

    所以他不再交朋友,因为他讨厌离别。

    他作为鬼差的工作,经常接触到死去之人,这些鬼魂总是有说不尽的话,起初,子允愿意听鬼魂们倾诉,听他们的爱恨情仇,寂寞和不甘。后来子允也渐渐麻木,真的太无聊了,但是有个好的地方,每当他听到有人谈及爱的姑娘,他总会摸着那块蔷薇玉佩,回想那个蔷薇般的女子。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投胎,他各方打听,也没有投胎的消息,而其他鬼差做了几百年就投胎去了,而他,五百年,一千年……

    两千多年过去了。

    2018年,烟西市,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停在一座四层别墅下,别墅墙面爬满了各色的蔷薇,竞相开放着,明显有人精致打理着。车里走出一个男人,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散发着肃冷倨傲的气息,这样的脸本该放荡不拘才合适,可一双冷淡的杏眼却打破了这样的想象。

    一个六七十岁的婆婆站在别墅门口,她已等候多时,见男子便恭敬说道:“先生,您回来了。”

    “许兆先生已经等候多时。”“知道了。”毫无感情的音调。男子一进门,许兆便高兴得迎上来,“张叔还是这年轻模样,我都三十多了。”许兆又觉得叫张叔不合适,毕竟现在的张叔看起来比自己都年轻,是不是叫张兄比较好。

    “当时您出国那时,我才12岁,这20年了。”许兆兴奋地搓着手说道。

    男子坐到棕红色的真皮沙发上,身体微微后仰,看着许兆微笑道:“过得真快啊,妻儿都还好吗?”

    “很好很好,我临走的时候,妻子还说让乐乐认您为干爸呢。”

    “想什么呢,你想他暮年之时还喊我爸吗?”

    “对对,是我想的不周到。”许兆笑着说,“张兄,这二十年,烟西市发展的飞快,当时楼房低矮,满街都是骑自行车的,现在已经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了。”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资料,递给张子晋。

    “这是您的资产,翻了不止一倍了,您现在可是烟西市首富,多少家公司都想等您回来,跟您合作呢。”

    “鼎渠集团现在运营得很好,您想去接手也好。”

    “公司就算了,那边你不是都安排上人了。”张子晋兴致寥寥说道,“有别的闲适些的工作吗?”

    “那张兄,愿不愿意来烟西大学当教授,还不耽误你干你的差事。”张子晋随口答应,有点事情做着总归是好的,不会那么无聊。

    子允与许兆父亲是旧交,许父年轻早亡,妻子也不想带个孩子另嫁,于是许兆跟着奶奶生活,他得知许兆的困难,便一直资助许兆读书,直到念完研究生。

    许兆成年以后,张子晋便将自己的资产交于他打理。20年过来许兆有了妻儿,而子允依旧孤身一人。许兆将新办的身份证和各种身份材料交给子允,身份证上是他,只不过名字是张子晋,没错,是他这次来国内的新身份。

    深夜,月圆,张子晋躺在床上疼痛得翻滚,他的腹部有一个火焰燃烧般的伤口,这是2000年前在战场上留下的致命伤,每次月圆之夜便会疼痛难忍,像是无数冤魂在啃噬般疼痛,使他难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