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梨杖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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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仙草，无叶无花，四季四香。
苏阳将整个香囊中的粉末溶于水中，浓郁的梅香扑鼻而来。
咕咚……
一杯下肚，小腹中浓郁的白色雾气开始慢慢地淡化。
不过当心神稍稍松弛之后，却又恢复如初了。
“想来若是心神不守之时，这真气的颜色还会暴露出来……”苏阳微微蹙眉，暗自思忖。
虽有如此顾虑。但也比没有强。
眼下总是暂时解决了这一弊端，不用担心自己还未及修炼，就和那万念归一般，亡命天涯了。
许久没有动静，苏阳抬起头，眼见余薇薇正盯着桌上的杯盏，纤手绕指，红霞上脸，欲言又止。
“怎么了？”
余薇薇微微张口道：“这香囊里，除了绛仙草，还有……”
“还有？”
苏阳还未及细听，便神色一紧。
许多香料，虽然味道十分清雅好闻，但若服用下去却是穿肠之毒药。
不过现在的自己，若是胃肠入了毒物，理应马上察觉才是。
苏阳内视了许久，并没有发现诸如白雾一般的病气，身体上也未有不适。
不过看余薇薇的模样，许是有些小毒吧。
他不再多想，转头笑看余薇薇。
“你不是说你姥姥生病了吗？方便的话，今晚便去看看吧！”
投之以李，报之以桃。
苏阳自然不想做拖欠别人人情的事情。
二牛端着热气腾腾的王八汤，看着两道背影直朝着一处幽若小径走去。
身后的大牛眸子一瞥，嘴角笑得抽搐起来。
“嘿，掐头去尾只用了一刻钟，真是神速！”
一边的二牛白了其一眼，心中不解其意。
他看着手中的汤羹，觉得不能浪费，便将其一扫而尽。
山路崎岖，苏阳跟在身后走了许久。
前方的余薇薇虽然玲珑身躯，性格也十分胆小，但赶起路来却脸不红气不喘，时时回眸顾盼，生怕苏阳跟丢了一般。
“你是我大槐门弟子吗？”苏阳问道。
余薇薇点了点头，放缓了脚步，看向前方不远的地方。
林梢挂月，幽若的烛光勾勒出一个芭蕉小屋的轮廓。
伸手不见五指，苏阳用手抚摸着身旁光滑的圆木，才知道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长廊之上。
为了避免潮湿，屋子下面构筑了镂空的高台地基。
登梯之时，已有刺鼻的药香传入苏阳的鼻间。
“咳咳……是薇薇回来了吗？”苍老的声音传来。
余薇薇应了一声，眸间星光一闪，脚尖踩着碎步，推开了芭蕉屋的小门。
苏阳弯着身子凑进去。
只见老妇人盘膝坐于正中央，白发银花，一根梨杖安静地立在身后，和善的脸上仿佛永久地挂着吟吟笑意。
余薇薇将头埋在其腿上，十分乖巧地享受着她的爱抚。
中央的药罐子中咕噜咕噜地煮着许多药材，一名紧锁着眉头的批发老头正举着蒲扇来回的扇着。
他见苏阳进来，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是谁？”老头的目光在苏阳身上的灰袍上下来回扫了几番，吹起他满是油腥的胡须，瞠目道：“杂役弟子迷了路？到这来作甚？”
他似是不知道是余薇薇将其带来，只觉得这原本就逼仄的小屋突然多了一个人，使他浑身不自在。
“这是华长老，来给祖母治病的……已经三年了”余薇薇细若蚊声，转头又在老人耳边细声说了些什么，引得其频频点头。
苏阳愣在原地，眼见那华长老似是听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
他看向苏阳的目光变得极其不善，扭头向老妇发问道：“老姐姐莫不是信不过我老夫，请了这么一个后生前来治病？”
灰袍杂役，也会治病？
老妇未曾接话，只是笑吟吟地看向苏阳：“薇薇说他有些本事，今日在门内治好了不少弟子。所以请他来一试，若是有所不足，华长老你指点一二便也是了。”
苏阳听得其中意思，心中一笑。
看来，不仅华长老，这位老人家也不是很相信自己。
余薇薇心细如发，自然也听出了其中意思。
她着急之下，烟霞入脸，就欲附耳解释，却被苏阳的眼神止住。
眼下皆是情理之事情，自己也是能够理解。
此番本就是偿还人情而来，犯不着多费口舌，直入主题便是。
到时候是否浪得虚名，自见分晓。
苏阳心头如此想着，无视华长老，一步站在其身前。
华长老心中气极，脸上登时气得要冒出油，心中暗道：“哼！且看你如何治病，如若在此哗众取宠，一会出去定然将你丢进丹炉里炼药！”
苏阳并不理会华长老那张铁青的邋遢老脸，他细细地打量起老妇的身体。
只见其此刻神色泰然，皮肤红润，周身亦没有白雾缠绕。
“老人家何处不适？”苏阳问道。
老妇人笑吟吟地摇了摇头，缓缓道：“不适有二。”
“一则正午冰寒彻骨，子夜烈火焚心”
“二则一身修为再无进益。”
苏阳闻言一惊，但见老人面色，却十分平淡，仿佛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一只手臂从袖袍之中伸出，皱褶苍老的皮肤下，忽有玉骨透体，熠熠生辉。
玉骨透肌！
苏阳双瞳一缩，心下惊呼。
记得大牛日前说过，修炼达换骨期后，若是天资绰约，禀赋超群，便能使一身骨骼练得浑然天成，通体如玉，其中更有甚者，真气运转之时，光辉可透体而出。
没想到眼前的这位老人，竟然是一名换骨大成的高手。
她是谁？难道也是一名长老？
苏阳正在思索着，身旁立时传来华长老的讥讽声音。
“怎么？不认得换骨高手？”
“这也难怪，你一个杂役弟子，还未洗筋之人，又哪里知晓许多！”
他奚落一番后，还不忘观察苏阳脸上的神情。
只是苏阳却嗤笑一声，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弄得众人一阵错愕。
“没想到啊，如此小疾，华长老却看了三年还没有看好。”
“莫非是华长老不认得此病？”
“这也难怪，华长老一个初出茅庐，还未研习医理之人，又哪里知晓的许多呢！”
华长老听得耳熟得很，细想之下竟是这后生将自己刚刚说的话还了回来。
气的一时间面色由青转红，一掌拍向苏阳的后背。
“竖子无礼！”
他心里明白，自己的实力伐髓境后期，本不应位居长老，只是身为大槐门唯一懂得医术之人，破例为之罢了。
但即便如此，也不是一个还未洗筋的杂役弟子所能冒犯的！
眼见一掌袭来，余薇薇惊呼出声，忙看向一旁的老人。
苏阳见状也是瞳孔一缩。
他倒不是害怕，眼下这老头，脚步虚浮，劲道不一，实力只怕没有旁边老人的百分之一。
只是其自从自己进来就恶言相向，不免怒火涌上心头。
好嘛，倚老卖老，得寸进尺。
那就休怪我不给你颜面了。
如今的自己虽然没有什么境界，但一身气血按理已是数百年修为，眼下正好一试。
苏阳聚精会神，眼看华长老的一掌直取自己心窝，若是被打实，保不齐心脉受损。
老妇人幽幽一叹，眸间神色微动。
到底是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
只是她刚刚想要出手，却发现苏阳身形一动。
华长老地一掌拍在空处，令得其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再细看之时，只见苏阳竟然已经闪身到他的侧方，并指为刀，斜砍向其脖颈。
“哼！”
华长老毕竟年迈，经验丰富。
眼下虽然心中惊骇，但也不慌不忙的身体下沉，稳住身形后，鼓荡全身气力，一拳朝苏阳打出。
“住手！”
眼见二人掌拳即将相接，老妇人暴喝一声。
梨花杖应声而起，直插中路，将二人分割开来。
“看病就看病，何必争执！”
她笑吟吟地说着，回过头细细地打量着苏阳。
目光比刚刚更柔和了些。
“你且说说，我这病如何治才好？”
绛仙草，无叶无花，四季四香。
苏阳将整个香囊中的粉末溶于水中，浓郁的梅香扑鼻而来。
咕咚……
一杯下肚，小腹中浓郁的白色雾气开始慢慢地淡化。
不过当心神稍稍松弛之后，却又恢复如初了。
“想来若是心神不守之时，这真气的颜色还会暴露出来……”苏阳微微蹙眉，暗自思忖。
虽有如此顾虑。但也比没有强。
眼下总是暂时解决了这一弊端，不用担心自己还未及修炼，就和那万念归一般，亡命天涯了。
许久没有动静，苏阳抬起头，眼见余薇薇正盯着桌上的杯盏，纤手绕指，红霞上脸，欲言又止。
“怎么了？”
余薇薇微微张口道：“这香囊里，除了绛仙草，还有……”
“还有？”
苏阳还未及细听，便神色一紧。
许多香料，虽然味道十分清雅好闻，但若服用下去却是穿肠之毒药。
不过现在的自己，若是胃肠入了毒物，理应马上察觉才是。
苏阳内视了许久，并没有发现诸如白雾一般的病气，身体上也未有不适。
不过看余薇薇的模样，许是有些小毒吧。
他不再多想，转头笑看余薇薇。
“你不是说你姥姥生病了吗？方便的话，今晚便去看看吧！”
投之以李，报之以桃。
苏阳自然不想做拖欠别人人情的事情。
二牛端着热气腾腾的王八汤，看着两道背影直朝着一处幽若小径走去。
身后的大牛眸子一瞥，嘴角笑得抽搐起来。
“嘿，掐头去尾只用了一刻钟，真是神速！”
一边的二牛白了其一眼，心中不解其意。
他看着手中的汤羹，觉得不能浪费，便将其一扫而尽。
山路崎岖，苏阳跟在身后走了许久。
前方的余薇薇虽然玲珑身躯，性格也十分胆小，但赶起路来却脸不红气不喘，时时回眸顾盼，生怕苏阳跟丢了一般。
“你是我大槐门弟子吗？”苏阳问道。
余薇薇点了点头，放缓了脚步，看向前方不远的地方。
林梢挂月，幽若的烛光勾勒出一个芭蕉小屋的轮廓。
伸手不见五指，苏阳用手抚摸着身旁光滑的圆木，才知道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长廊之上。
为了避免潮湿，屋子下面构筑了镂空的高台地基。
登梯之时，已有刺鼻的药香传入苏阳的鼻间。
“咳咳……是薇薇回来了吗？”苍老的声音传来。
余薇薇应了一声，眸间星光一闪，脚尖踩着碎步，推开了芭蕉屋的小门。
苏阳弯着身子凑进去。
只见老妇人盘膝坐于正中央，白发银花，一根梨杖安静地立在身后，和善的脸上仿佛永久地挂着吟吟笑意。
余薇薇将头埋在其腿上，十分乖巧地享受着她的爱抚。
中央的药罐子中咕噜咕噜地煮着许多药材，一名紧锁着眉头的批发老头正举着蒲扇来回的扇着。
他见苏阳进来，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是谁？”老头的目光在苏阳身上的灰袍上下来回扫了几番，吹起他满是油腥的胡须，瞠目道：“杂役弟子迷了路？到这来作甚？”
他似是不知道是余薇薇将其带来，只觉得这原本就逼仄的小屋突然多了一个人，使他浑身不自在。
“这是华长老，来给祖母治病的……已经三年了”余薇薇细若蚊声，转头又在老人耳边细声说了些什么，引得其频频点头。
苏阳愣在原地，眼见那华长老似是听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
他看向苏阳的目光变得极其不善，扭头向老妇发问道：“老姐姐莫不是信不过我老夫，请了这么一个后生前来治病？”
灰袍杂役，也会治病？
老妇未曾接话，只是笑吟吟地看向苏阳：“薇薇说他有些本事，今日在门内治好了不少弟子。所以请他来一试，若是有所不足，华长老你指点一二便也是了。”
苏阳听得其中意思，心中一笑。
看来，不仅华长老，这位老人家也不是很相信自己。
余薇薇心细如发，自然也听出了其中意思。
她着急之下，烟霞入脸，就欲附耳解释，却被苏阳的眼神止住。
眼下皆是情理之事情，自己也是能够理解。
此番本就是偿还人情而来，犯不着多费口舌，直入主题便是。
到时候是否浪得虚名，自见分晓。
苏阳心头如此想着，无视华长老，一步站在其身前。
华长老心中气极，脸上登时气得要冒出油，心中暗道：“哼！且看你如何治病，如若在此哗众取宠，一会出去定然将你丢进丹炉里炼药！”
苏阳并不理会华长老那张铁青的邋遢老脸，他细细地打量起老妇的身体。
只见其此刻神色泰然，皮肤红润，周身亦没有白雾缠绕。
“老人家何处不适？”苏阳问道。
老妇人笑吟吟地摇了摇头，缓缓道：“不适有二。”
“一则正午冰寒彻骨，子夜烈火焚心”
“二则一身修为再无进益。”
苏阳闻言一惊，但见老人面色，却十分平淡，仿佛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一只手臂从袖袍之中伸出，皱褶苍老的皮肤下，忽有玉骨透体，熠熠生辉。
玉骨透肌！
苏阳双瞳一缩，心下惊呼。
记得大牛日前说过，修炼达换骨期后，若是天资绰约，禀赋超群，便能使一身骨骼练得浑然天成，通体如玉，其中更有甚者，真气运转之时，光辉可透体而出。
没想到眼前的这位老人，竟然是一名换骨大成的高手。
她是谁？难道也是一名长老？
苏阳正在思索着，身旁立时传来华长老的讥讽声音。
“怎么？不认得换骨高手？”
“这也难怪，你一个杂役弟子，还未洗筋之人，又哪里知晓许多！”
他奚落一番后，还不忘观察苏阳脸上的神情。
只是苏阳却嗤笑一声，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弄得众人一阵错愕。
“没想到啊，如此小疾，华长老却看了三年还没有看好。”
“莫非是华长老不认得此病？”
“这也难怪，华长老一个初出茅庐，还未研习医理之人，又哪里知晓的许多呢！”
华长老听得耳熟得很，细想之下竟是这后生将自己刚刚说的话还了回来。
气的一时间面色由青转红，一掌拍向苏阳的后背。
“竖子无礼！”
他心里明白，自己的实力伐髓境后期，本不应位居长老，只是身为大槐门唯一懂得医术之人，破例为之罢了。
但即便如此，也不是一个还未洗筋的杂役弟子所能冒犯的！
眼见一掌袭来，余薇薇惊呼出声，忙看向一旁的老人。
苏阳见状也是瞳孔一缩。
他倒不是害怕，眼下这老头，脚步虚浮，劲道不一，实力只怕没有旁边老人的百分之一。
只是其自从自己进来就恶言相向，不免怒火涌上心头。
好嘛，倚老卖老，得寸进尺。
那就休怪我不给你颜面了。
如今的自己虽然没有什么境界，但一身气血按理已是数百年修为，眼下正好一试。
苏阳聚精会神，眼看华长老的一掌直取自己心窝，若是被打实，保不齐心脉受损。
老妇人幽幽一叹，眸间神色微动。
到底是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
只是她刚刚想要出手，却发现苏阳身形一动。
华长老地一掌拍在空处，令得其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再细看之时，只见苏阳竟然已经闪身到他的侧方，并指为刀，斜砍向其脖颈。
“哼！”
华长老毕竟年迈，经验丰富。
眼下虽然心中惊骇，但也不慌不忙的身体下沉，稳住身形后，鼓荡全身气力，一拳朝苏阳打出。
“住手！”
眼见二人掌拳即将相接，老妇人暴喝一声。
梨花杖应声而起，直插中路，将二人分割开来。
“看病就看病，何必争执！”
她笑吟吟地说着，回过头细细地打量着苏阳。
目光比刚刚更柔和了些。
“你且说说，我这病如何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