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谁家少年足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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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房内，藏书羊肉、红烧里脊、麻辣肚丝、凤尾鱼翅。唐影逸看懵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些吃食。
黎乐族与墨羽族举族修仙，饮食格外清淡。黎乐族偶尔还吃点荤腥，墨羽族为了方便飞行，从诞生以来便是从来不见任何荤菜的。一时间瞧见这么多色彩浓重、味道扑鼻的荤腥，唐影逸的身体完全接受不了，冲到膳房外面干呕。
花陌黎扶额皱了皱眉，一边心疼唐影逸，一边觉得这一桌的确有点太残暴了，他自己怕是也吃不下去。毕竟，他的极限，也就是喝点带肉沫的粥。
正纠结着要不要坐下吃饭，牧云海缓缓走来，扫了一眼在一旁吐得撕心裂肺的唐影逸，冷笑了一声，然后看到膳房门口犹豫不决的花陌黎，嘴角似笑非笑，道：”我们只是黄泉路上一个栖息之所，我的徒弟更是妖族，不配招待二位半仙。二位若不习惯，请回吧。”
花陌黎一听这话，登时没来由地涌上了一股脾气，道：“云海哥哥这话未免太过先入为主了。影逸从未因自己是墨羽族而骄矜自傲，我亦如此，怎得哥哥口中我们便觉得其他族低劣了？众族本就平等。另外，各族有各族的生存法则，墨羽族两千多年从未见过荤腥，影逸更是从未杀生过，今天他见到这样一桌膳食，略感不适，也是合情合理吧？”
膳房内，两人互不退让的对视着。
正值二人第三次一眼万年对视着，怀皖来到膳房，对着牧云海躬身行礼，道：“师父，行装已打点好，明日即可动身。”
“好。”牧云海继续盯着花陌黎，对怀皖道，“明日你随我一同前往，怀伊留守竹苑。”
“是。”怀伊、怀皖同时答。
说罢，牧云海便走向案桌上座。
怀皖、怀伊顺势在牧云海对面落座。上座的一左一右都空着，想必是留给花陌黎和唐影逸的。怎奈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正在院子里吐得翻天覆地，另一个正在门口踟蹰不前。
花陌黎想了想，须臾之后，挂上了惯有的微笑，嘻嘻哈哈地走上前去，坐在了最近的空位上。
“云海哥哥，你明日要启程去哪里呀？”花陌黎一脸谄媚。
“洞庭。”牧云海毫无表情。
“哥哥有事要办？那带上我可好？哥哥救我一次，我供哥哥驱遣，以报救命之恩。”花陌黎笑道。
“洞庭乃妖族栖息之地，与二位身份实在不符。如果你是想报救命之恩，大可不必。你的命是你那位……朋友救的，与我无关。”牧云海道。
“其实，我本就在各族游历，恰巧有朋友在洞庭，想去探访而已。想着哥哥法力高深，若与哥哥同行，可免我舟车劳顿之苦。”花陌黎道。
“外面那个鸟人不是能飞吗？你又何必与我同行？”牧云海道。
“前往洞庭，必经颍州。那鸟人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河络的地盘飞，只能靠云海哥哥了。”花陌黎道。
牧云海沉思片刻，便答应了。然后看着花陌黎一直不动筷子，道，“怀伊，盛两碗粥，素的，给陌黎，还有……外面那个鸟人。”
晚膳后，花陌黎和唐影逸回到竹里馆。
“你为什么要跟着去洞庭？”唐影逸不解，“你不觉得这家伙很古怪吗？虽长了一副人样，灵气如此强劲诡异，绝不是中原大陆的种族，可却毫无仙气，绝非仙族。还有这个竹苑后山，似妖非妖，诡形怪状。”
“我也觉得，”花陌黎俏皮的挑了挑眉，“所以才好奇，想探究一番。”
“那我回笙羽国收拾下行装，跟我义父说一声，明日随你同去。”唐影逸道。
“好。”花陌黎道，“帮我也带几件衣服，我的行囊掉下山涧的时候丢了。这身衣服刚刚也被撕扯得太惨烈了。”
说罢，便脱去外袍，只穿一件贴身的内袍。
没有这宽大飘逸的外袍，花陌黎露出少年的身姿，整个人显得精致挺拔，紧实瘦削。
“你，拿盟誓送我回去。一个时辰之后，再用盟誓接我回来。你那个冰山哥哥太残暴，我可不敢再他的地盘飞。”唐影逸大言不惭，道。
“……”
送走唐影逸之后，花陌黎努力回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
那两个棺材里究竟是谁？为什么要下那么重的法咒？
昊天塔和昆仑镜，这两个上古神器为什么会在这里？跟他有关吗？
还是他并不知道这些，只是恰巧清泠之渊的入口在这个竹苑后山？
这里为什么会有花灵树灵？为什么会有龙族旁支镇守在密道入口？
还有这个地方，为什么这人会在把定居之所选在酆都入口，黄泉路前？……
太多的谜团。
花陌黎隐隐觉得，背后的真相一定触目惊心。
想着想着，不禁有点隐隐兴奋。毕竟从小无忧无虑的在世外桃源一般的徽音国和笙羽国长大，被保护得极好，就算天天和唐影逸溜出去探险，充其量也就是遇到点儿河络甲兵。花陌黎常常感慨他的天纵英才就要被淹没在岁月静好中了。没想到出门游历的第三十年，居然遇见了如此有意思的人，和感兴趣的谜团。
有点毫无头绪，便打开房门，想吹吹这初春的冷风。一开门，便看见站在双清楼廊桥上的牧云海，伟岸挺拔，英姿俊朗，负手而立，望向天空，似乎在思考什么。
而天空却乌云密布，众星隐没，只有月亮透出点微光。
此刻的牧云海，去了发髻，墨黑色的长发倾泻而下，在风中轻轻舞动。
许是春风的缘故，许是月光的映衬，这冷峻的面庞，竟有了一丝柔和。
花陌黎心中一动，纵身一跃，来到牧云海面前。两人面对面站着，一人散发，一人只穿内袍，如果这时有不明就里的人看到，恐怕会想入非非。
“云海哥哥，你在？……”然后顺着牧云海仰望星空的方向看过去，片刻之后回头，对牧云海狡黠一笑，道，“哥哥，今夜没有星星，不如看我眼睛。”
牧云海看着就穿了个里衣的花陌黎，胸前露出紧致的胸膛和精致的锁骨，微微一皱眉，道：“行为乖戾，性情跳脱，实在顽劣！”
“云海哥哥喜欢音律吗？中原常言道，苍茫大陆两大奇观，墨羽族的医术、黎乐族的音律。哥哥已经见了墨羽族的医术，不如我让哥哥见识一下我黎乐族的音律可好？”
说罢，便一个轻巧的腾空，落到前方一棵树上，轻轻在树梢上坐下，洁白的里袍和瀑布般的长发顺着垂下，在风中轻轻飞扬。花陌黎轻轻抬手，召出凤首箜篌，指尖划过，万籁俱寂，随后，天籁之音油然而起。
乐声顺着花陌黎的指尖徐徐流出，跳动的音符流淌在竹苑各个角落，发出低微清幽的节奏声响，像在诉说深藏已久的秘密心事，又像在安抚世间每一个疲惫的心灵。一种饱满与温暖的感觉顷刻间泼洒开来，交织着神秘、优雅、飘渺、性感的音符，化成魔咒，洒落一地琉璃月光，绽放美丽光华，真是此乐只应天上有。
高山流水、云起雪飞，凤箫鸾管、游鱼出听。片刻间，竟乌云散尽，月洒清辉，星如莹水。
突然，乐声一转。原本行云流水、温柔缠绵的曲调，霎那间变得铿锵有力、抑扬顿挫。
牧云海顿觉不对，心中一沉，随即感到一股灵力将他周身包裹起来，虽无杀意，却绵绵不绝。当即意识到花陌黎是借着音乐，在试探他的灵泉。
不同种族灵泉各不相同。一般判断族群，根据外形和灵力颜色就可辨认。比如河络族矮小精干、墨羽族一头白发。可有些族群没有特定外形，比如妖族。再有，灵力高深的可以幻化外形，甚至改变灵气颜色。
可是改变灵气颜色，一般是为了隐藏身份。但因为极难达到，且极耗法力，必须要从自身的灵泉上施法，甚至连已经成为仙身的花陌黎的父亲都做不到。并且，如果施法禁锢灵泉本源，会大大削弱一个人的战力。
因此，一般不会有任何种族会这样做。可若真是在灵气颜色上做了伪装，那么，想要探知真实身份，便只能去探一探他的灵泉。
牧云海没想到花陌黎如此狡诈，立刻站稳，佯装镇定，随即气沉丹田，调动周身灵力，护住体内奇经八脉。
花陌黎见自己的音律探不进去，随即变调。只听此刻乐声妖歌曼舞、哀而不伤，伴随而出的另一缕金色灵光宛若凤凰一般，围绕在牧云海四周再次试图进入，未果；之后又一曲靡靡之调，宛若乱世之音。
怎奈还是探不进去。
最后，花陌黎无奈，又弹回那高山流水，郢中白雪。只见那幻化而出的金色凤凰围在牧云海身上蹭了蹭，转了两圈，之后随着花陌黎的灵气收回，飞回到凤首箜篌里。
花陌黎弹罢，收起凤首箜篌，从树上跳了下来，来到牧云海面前。笑得一脸明媚无辜，仿佛刚刚使坏试探的不是自己一样。
“早听闻黎乐族少主聪慧过人，灵力极高，修行十八年便得凤首箜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牧云海面色如常。
“云海哥哥，你的灵器是什么？”花陌黎道。
“没有。”牧云海道。
花陌黎微微一笑，一侧嘴角轻轻上扬，原本看似玩世不恭的眼神里却有了一丝隐隐认真之意。“那哥哥还收闲置灵器吗？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说完静静地观察着牧云海的反应。一个“还”字，看似随意，却是别有用心，存心试探。
牧云海没有躲避他的眼神，也没有后退，只是直勾勾、冷冰冰的看着他，却也不回答。半晌后，吐出了两个字：“无聊。”
“别这么急着拒绝嘛！”花陌黎又回到一副玩笑的状态，“我可以幻化成琴，弓也可以。保证外形精妙，巧夺天工，哥哥佩在身上必定气质卓然。”
“你穿成这样，不去找你那个鸟人，跑来这里给我耍宝？”牧云海被纠缠得稍有些怒意。
此时一阵风起，将牧云海披散的头发在花陌黎眼前吹的鼓鼓作响，花陌黎轻抬右手，帮牧云海把头发顺势缕到他的左侧耳后。
“放肆！”牧云海怒吼了一声，转身回屋。
花陌黎站在原地，看着牧云海的门口，心中越发觉得有趣。
“有意思啊……”
“真的是，非常有意思啊……”
春日杏花吹满头，谁家少年足风流。
膳房内，藏书羊肉、红烧里脊、麻辣肚丝、凤尾鱼翅。唐影逸看懵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些吃食。
黎乐族与墨羽族举族修仙，饮食格外清淡。黎乐族偶尔还吃点荤腥，墨羽族为了方便飞行，从诞生以来便是从来不见任何荤菜的。一时间瞧见这么多色彩浓重、味道扑鼻的荤腥，唐影逸的身体完全接受不了，冲到膳房外面干呕。
花陌黎扶额皱了皱眉，一边心疼唐影逸，一边觉得这一桌的确有点太残暴了，他自己怕是也吃不下去。毕竟，他的极限，也就是喝点带肉沫的粥。
正纠结着要不要坐下吃饭，牧云海缓缓走来，扫了一眼在一旁吐得撕心裂肺的唐影逸，冷笑了一声，然后看到膳房门口犹豫不决的花陌黎，嘴角似笑非笑，道：”我们只是黄泉路上一个栖息之所，我的徒弟更是妖族，不配招待二位半仙。二位若不习惯，请回吧。”
花陌黎一听这话，登时没来由地涌上了一股脾气，道：“云海哥哥这话未免太过先入为主了。影逸从未因自己是墨羽族而骄矜自傲，我亦如此，怎得哥哥口中我们便觉得其他族低劣了？众族本就平等。另外，各族有各族的生存法则，墨羽族两千多年从未见过荤腥，影逸更是从未杀生过，今天他见到这样一桌膳食，略感不适，也是合情合理吧？”
膳房内，两人互不退让的对视着。
正值二人第三次一眼万年对视着，怀皖来到膳房，对着牧云海躬身行礼，道：“师父，行装已打点好，明日即可动身。”
“好。”牧云海继续盯着花陌黎，对怀皖道，“明日你随我一同前往，怀伊留守竹苑。”
“是。”怀伊、怀皖同时答。
说罢，牧云海便走向案桌上座。
怀皖、怀伊顺势在牧云海对面落座。上座的一左一右都空着，想必是留给花陌黎和唐影逸的。怎奈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正在院子里吐得翻天覆地，另一个正在门口踟蹰不前。
花陌黎想了想，须臾之后，挂上了惯有的微笑，嘻嘻哈哈地走上前去，坐在了最近的空位上。
“云海哥哥，你明日要启程去哪里呀？”花陌黎一脸谄媚。
“洞庭。”牧云海毫无表情。
“哥哥有事要办？那带上我可好？哥哥救我一次，我供哥哥驱遣，以报救命之恩。”花陌黎笑道。
“洞庭乃妖族栖息之地，与二位身份实在不符。如果你是想报救命之恩，大可不必。你的命是你那位……朋友救的，与我无关。”牧云海道。
“其实，我本就在各族游历，恰巧有朋友在洞庭，想去探访而已。想着哥哥法力高深，若与哥哥同行，可免我舟车劳顿之苦。”花陌黎道。
“外面那个鸟人不是能飞吗？你又何必与我同行？”牧云海道。
“前往洞庭，必经颍州。那鸟人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河络的地盘飞，只能靠云海哥哥了。”花陌黎道。
牧云海沉思片刻，便答应了。然后看着花陌黎一直不动筷子，道，“怀伊，盛两碗粥，素的，给陌黎，还有……外面那个鸟人。”
晚膳后，花陌黎和唐影逸回到竹里馆。
“你为什么要跟着去洞庭？”唐影逸不解，“你不觉得这家伙很古怪吗？虽长了一副人样，灵气如此强劲诡异，绝不是中原大陆的种族，可却毫无仙气，绝非仙族。还有这个竹苑后山，似妖非妖，诡形怪状。”
“我也觉得，”花陌黎俏皮的挑了挑眉，“所以才好奇，想探究一番。”
“那我回笙羽国收拾下行装，跟我义父说一声，明日随你同去。”唐影逸道。
“好。”花陌黎道，“帮我也带几件衣服，我的行囊掉下山涧的时候丢了。这身衣服刚刚也被撕扯得太惨烈了。”
说罢，便脱去外袍，只穿一件贴身的内袍。
没有这宽大飘逸的外袍，花陌黎露出少年的身姿，整个人显得精致挺拔，紧实瘦削。
“你，拿盟誓送我回去。一个时辰之后，再用盟誓接我回来。你那个冰山哥哥太残暴，我可不敢再他的地盘飞。”唐影逸大言不惭，道。
“……”
送走唐影逸之后，花陌黎努力回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
那两个棺材里究竟是谁？为什么要下那么重的法咒？
昊天塔和昆仑镜，这两个上古神器为什么会在这里？跟他有关吗？
还是他并不知道这些，只是恰巧清泠之渊的入口在这个竹苑后山？
这里为什么会有花灵树灵？为什么会有龙族旁支镇守在密道入口？
还有这个地方，为什么这人会在把定居之所选在酆都入口，黄泉路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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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陌黎隐隐觉得，背后的真相一定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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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毫无头绪，便打开房门，想吹吹这初春的冷风。一开门，便看见站在双清楼廊桥上的牧云海，伟岸挺拔，英姿俊朗，负手而立，望向天空，似乎在思考什么。
而天空却乌云密布，众星隐没，只有月亮透出点微光。
此刻的牧云海，去了发髻，墨黑色的长发倾泻而下，在风中轻轻舞动。
许是春风的缘故，许是月光的映衬，这冷峻的面庞，竟有了一丝柔和。
花陌黎心中一动，纵身一跃，来到牧云海面前。两人面对面站着，一人散发，一人只穿内袍，如果这时有不明就里的人看到，恐怕会想入非非。
“云海哥哥，你在？……”然后顺着牧云海仰望星空的方向看过去，片刻之后回头，对牧云海狡黠一笑，道，“哥哥，今夜没有星星，不如看我眼睛。”
牧云海看着就穿了个里衣的花陌黎，胸前露出紧致的胸膛和精致的锁骨，微微一皱眉，道：“行为乖戾，性情跳脱，实在顽劣！”
“云海哥哥喜欢音律吗？中原常言道，苍茫大陆两大奇观，墨羽族的医术、黎乐族的音律。哥哥已经见了墨羽族的医术，不如我让哥哥见识一下我黎乐族的音律可好？”
说罢，便一个轻巧的腾空，落到前方一棵树上，轻轻在树梢上坐下，洁白的里袍和瀑布般的长发顺着垂下，在风中轻轻飞扬。花陌黎轻轻抬手，召出凤首箜篌，指尖划过，万籁俱寂，随后，天籁之音油然而起。
乐声顺着花陌黎的指尖徐徐流出，跳动的音符流淌在竹苑各个角落，发出低微清幽的节奏声响，像在诉说深藏已久的秘密心事，又像在安抚世间每一个疲惫的心灵。一种饱满与温暖的感觉顷刻间泼洒开来，交织着神秘、优雅、飘渺、性感的音符，化成魔咒，洒落一地琉璃月光，绽放美丽光华，真是此乐只应天上有。
高山流水、云起雪飞，凤箫鸾管、游鱼出听。片刻间，竟乌云散尽，月洒清辉，星如莹水。
突然，乐声一转。原本行云流水、温柔缠绵的曲调，霎那间变得铿锵有力、抑扬顿挫。
牧云海顿觉不对，心中一沉，随即感到一股灵力将他周身包裹起来，虽无杀意，却绵绵不绝。当即意识到花陌黎是借着音乐，在试探他的灵泉。
不同种族灵泉各不相同。一般判断族群，根据外形和灵力颜色就可辨认。比如河络族矮小精干、墨羽族一头白发。可有些族群没有特定外形，比如妖族。再有，灵力高深的可以幻化外形，甚至改变灵气颜色。
可是改变灵气颜色，一般是为了隐藏身份。但因为极难达到，且极耗法力，必须要从自身的灵泉上施法，甚至连已经成为仙身的花陌黎的父亲都做不到。并且，如果施法禁锢灵泉本源，会大大削弱一个人的战力。
因此，一般不会有任何种族会这样做。可若真是在灵气颜色上做了伪装，那么，想要探知真实身份，便只能去探一探他的灵泉。
牧云海没想到花陌黎如此狡诈，立刻站稳，佯装镇定，随即气沉丹田，调动周身灵力，护住体内奇经八脉。
花陌黎见自己的音律探不进去，随即变调。只听此刻乐声妖歌曼舞、哀而不伤，伴随而出的另一缕金色灵光宛若凤凰一般，围绕在牧云海四周再次试图进入，未果；之后又一曲靡靡之调，宛若乱世之音。
怎奈还是探不进去。
最后，花陌黎无奈，又弹回那高山流水，郢中白雪。只见那幻化而出的金色凤凰围在牧云海身上蹭了蹭，转了两圈，之后随着花陌黎的灵气收回，飞回到凤首箜篌里。
花陌黎弹罢，收起凤首箜篌，从树上跳了下来，来到牧云海面前。笑得一脸明媚无辜，仿佛刚刚使坏试探的不是自己一样。
“早听闻黎乐族少主聪慧过人，灵力极高，修行十八年便得凤首箜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牧云海面色如常。
“云海哥哥，你的灵器是什么？”花陌黎道。
“没有。”牧云海道。
花陌黎微微一笑，一侧嘴角轻轻上扬，原本看似玩世不恭的眼神里却有了一丝隐隐认真之意。“那哥哥还收闲置灵器吗？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说完静静地观察着牧云海的反应。一个“还”字，看似随意，却是别有用心，存心试探。
牧云海没有躲避他的眼神，也没有后退，只是直勾勾、冷冰冰的看着他，却也不回答。半晌后，吐出了两个字：“无聊。”
“别这么急着拒绝嘛！”花陌黎又回到一副玩笑的状态，“我可以幻化成琴，弓也可以。保证外形精妙，巧夺天工，哥哥佩在身上必定气质卓然。”
“你穿成这样，不去找你那个鸟人，跑来这里给我耍宝？”牧云海被纠缠得稍有些怒意。
此时一阵风起，将牧云海披散的头发在花陌黎眼前吹的鼓鼓作响，花陌黎轻抬右手，帮牧云海把头发顺势缕到他的左侧耳后。
“放肆！”牧云海怒吼了一声，转身回屋。
花陌黎站在原地，看着牧云海的门口，心中越发觉得有趣。
“有意思啊……”
“真的是，非常有意思啊……”
春日杏花吹满头，谁家少年足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