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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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结束，是为时两天的假期，经过了两个星期惨绝人寰的折磨后，众人只想飞奔回家睡他个天昏地暗。
许昭把东西在宿舍一放，就跟舍友告别离开，不过她没回家，而是去了学校附近自己的小公寓里。
在那失联了一天，隔天上午还是收到了家里的传召令，只好又收拾收拾赶回去。
许家老宅坐落在郊区，依山傍水，远离市中心的繁华喧嚣，独存静谧与安逸。
许昭打车过去，在门口遇到了许久未见的许劭，对方显然也是接收到了传召令，这会儿刚到。
两人对视了一眼，许昭本想高贵冷艳地转身就走，奈何对方不依不挠。
许劭跑过来，手搭在许昭的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呦！这不是我们京大的新晋校花吗？怎么半个月没见黑得哥哥都认不得啦？”
许昭闭了闭眼，把许劭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扯下，侧身抱胸，抬头挑眉，“呦！这不是我们华大的新晋校草吗？怎么半个月没见油得妹妹都害怕了？”
“你黑！”
“你油！”
两个人从花园怼到门口，从门口吵到客厅，积攒了半个月的小学生技能这会儿总算有用武之地了。
许昭和许劭一人坐在沙发的一侧，管家赵爷爷给俩一见面就撕的幼稚鬼送来饮料，两人抬头说了声“谢谢赵爷爷”，发现异口同声，互瞪一眼，又立马转过头去，哼唧，谁也不搭理谁。
赵爷爷显然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了，微笑着摇摇头，离开时看到从楼梯走下来的王影，微微低头，喊了声“夫人”。
还在沙发上日常互怼的两个人瞬间没了声音，王影微颔首，走近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了下来。
“妈。”两人同时开口。
“回来了？”
“嗯。”
“额哦……刚到。”
“在学校怎么样？”
“挺好的。”
“嗯对……还行。”
……
每个人基本不超十字的对话，许昭不明白意义在哪，但也乐于维护这表面平静。
就这样尬聊了十多分钟，许劭率先受不了了，“那个，妈，我一会儿跟同学约了球赛……要先走了。”
“那你去。”
许昭瞪了一眼不讲义气的亲哥，转头起身，“那妈妈我一会儿也有事，就也……”
说着就要走，身后传来女人不紧不慢的声音，“昭昭等一会儿。”
女人的声音淡淡的，甚至有点温柔，但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许昭不喜欢这种感觉，但还是依言坐下，看着亲哥飞快溜走的背影，磨了磨牙。
女人端起面前的茶杯，优雅地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开口，“世界钢琴大赛，妈妈给你报名了，你回去准备一下。”
一如既往理所应当的声音，命令式的措辞，许昭有点恼火，压抑住快要溢出唇齿的冷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常。
“我不去。”
“给我个原因。”
许昭深吸一口气，“大学刚开学，没时间。”说完不等女人反应，拎起包，“我还有事，先走了。”
//
走出门，心中的火仍未平，灼得人有点难受，好在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也早就习惯了，不至于失态。
又深吸了一口气，余光忽然瞟见了不远处靠着车门的男人，对方正眼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看。
许昭走过去，“你怎么还没走啊？临阵脱逃，不讲义气！”
许劭难得没跟妹妹呛声，揉了揉女孩的脑袋给她顺毛，“好了我错了，你看她那个架势是冲我来的吗？”
许昭拍开他的手，“那也不能成为你抛弃我的理由！”
许劭失笑，扯住了想转身就走的女孩，“去哪？哥哥送你。”
“你确定你这车能坐？”
“滚。”
最后许昭还是上了许劭的车，不过经过了半个多月，许劭的驾驶技术的确提高了不少，至少速度是正常了。
两人在外面吃了午饭，许劭把许昭送到了宿舍楼下。
回到宿舍，许昭收到了一条意想不到的微信。
【秦暮哥哥：今晚有空吗？】
许昭持续了一个上午的低气压好像瞬间被驱散，当即回了个语音通话。
对方接起，“哥哥想约我呀？”
男人似乎沉默了一下，却有细微的动静顺着话筒传过来，接着是秦暮略微带笑的声音，“对啊，给约吗？今晚吃个饭？”
许昭故作矜持地沉默了下，努力想压下心里的雀跃，却发现自己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于是就由着自己放飞自我了。
下午的阳光从窗户投射进来，为倚窗而站的少女染上一层圣洁的光晕，眼角眉梢，都是亮色。
少女勾起嫣红的唇瓣，眼尾微微挑起，把声音略微压低，带了一丝魅惑，气息对准话筒。
“行啊，哥哥约我，今晚别说去吃饭，就算是总统套房一夜游，也不是不行？”
“咳咳。”突兀的咳嗽声忽然响起，许昭正打算说句“哥哥是不是害羞啦？”“哥哥这么纯情呀？”“哥哥还挺不经逗的呢～”旁边忽然冒出了个大嗓子，“妹妹啊，我们暮哥说了，今晚君悦顶楼，洗干净等你。”
许昭愣住了，手一抖，挂了。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
刚刚的声音许昭听出来了，是季赴程那只死孔雀，那么，刚刚，自己都说了些什么，虎狼之词……
啊啊啊啊啊啊许昭懊悔地挠着头发，像小猫炸毛。
真·大型·女大学生·社死现场
//
跑到空调底下对着冷风吹了一会儿，许昭总算冷静下来，也终于想起要给自己收拾残局。
深吸一口气，许昭捞起被扔在床上的手机，手指僵硬着重新点开微信。
语音挂断没多久，秦暮又给她发几条微信，许昭压着心里的羞耻，一边给自己洗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开个小火车多正常啊瞎矫情个什么啊……”，一边一条一条往下读。
【秦暮哥哥：那个不好意思啊，刚被他们点了个免提】
【秦暮哥哥：就我室友两个，你们见过的，上次野外训练领头追我们的那俩】
【秦暮哥哥：今晚想请你吃个饭】
【秦暮哥哥：放心，是正事】
许昭再次被“正事”两个字震住了，心想我刚才找你还真没想啥正事，脑子里都是一些……乱七八糟。
这么一想，许昭发现真正“邪恶”的其实是她自己，啧，小丑竟是我自己。
女孩站着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为，没一会儿，秦暮的微信又来了，【秦暮哥哥：那你今晚来吗？】
女孩挣扎了一番，最终叹了口气，摸索出键盘，闭着眼睛打了个“好。”
然后，两人把时间地址定下，好巧不巧，正是君悦大酒店……
果然啊，人可以不相信命运，但要相信水逆，许昭如是安慰自己。
军训结束，是为时两天的假期，经过了两个星期惨绝人寰的折磨后，众人只想飞奔回家睡他个天昏地暗。
许昭把东西在宿舍一放，就跟舍友告别离开，不过她没回家，而是去了学校附近自己的小公寓里。
在那失联了一天，隔天上午还是收到了家里的传召令，只好又收拾收拾赶回去。
许家老宅坐落在郊区，依山傍水，远离市中心的繁华喧嚣，独存静谧与安逸。
许昭打车过去，在门口遇到了许久未见的许劭，对方显然也是接收到了传召令，这会儿刚到。
两人对视了一眼，许昭本想高贵冷艳地转身就走，奈何对方不依不挠。
许劭跑过来，手搭在许昭的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呦！这不是我们京大的新晋校花吗？怎么半个月没见黑得哥哥都认不得啦？”
许昭闭了闭眼，把许劭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扯下，侧身抱胸，抬头挑眉，“呦！这不是我们华大的新晋校草吗？怎么半个月没见油得妹妹都害怕了？”
“你黑！”
“你油！”
两个人从花园怼到门口，从门口吵到客厅，积攒了半个月的小学生技能这会儿总算有用武之地了。
许昭和许劭一人坐在沙发的一侧，管家赵爷爷给俩一见面就撕的幼稚鬼送来饮料，两人抬头说了声“谢谢赵爷爷”，发现异口同声，互瞪一眼，又立马转过头去，哼唧，谁也不搭理谁。
赵爷爷显然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了，微笑着摇摇头，离开时看到从楼梯走下来的王影，微微低头，喊了声“夫人”。
还在沙发上日常互怼的两个人瞬间没了声音，王影微颔首，走近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了下来。
“妈。”两人同时开口。
“回来了？”
“嗯。”
“额哦……刚到。”
“在学校怎么样？”
“挺好的。”
“嗯对……还行。”
……
每个人基本不超十字的对话，许昭不明白意义在哪，但也乐于维护这表面平静。
就这样尬聊了十多分钟，许劭率先受不了了，“那个，妈，我一会儿跟同学约了球赛……要先走了。”
“那你去。”
许昭瞪了一眼不讲义气的亲哥，转头起身，“那妈妈我一会儿也有事，就也……”
说着就要走，身后传来女人不紧不慢的声音，“昭昭等一会儿。”
女人的声音淡淡的，甚至有点温柔，但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许昭不喜欢这种感觉，但还是依言坐下，看着亲哥飞快溜走的背影，磨了磨牙。
女人端起面前的茶杯，优雅地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开口，“世界钢琴大赛，妈妈给你报名了，你回去准备一下。”
一如既往理所应当的声音，命令式的措辞，许昭有点恼火，压抑住快要溢出唇齿的冷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常。
“我不去。”
“给我个原因。”
许昭深吸一口气，“大学刚开学，没时间。”说完不等女人反应，拎起包，“我还有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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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门，心中的火仍未平，灼得人有点难受，好在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也早就习惯了，不至于失态。
又深吸了一口气，余光忽然瞟见了不远处靠着车门的男人，对方正眼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看。
许昭走过去，“你怎么还没走啊？临阵脱逃，不讲义气！”
许劭难得没跟妹妹呛声，揉了揉女孩的脑袋给她顺毛，“好了我错了，你看她那个架势是冲我来的吗？”
许昭拍开他的手，“那也不能成为你抛弃我的理由！”
许劭失笑，扯住了想转身就走的女孩，“去哪？哥哥送你。”
“你确定你这车能坐？”
“滚。”
最后许昭还是上了许劭的车，不过经过了半个多月，许劭的驾驶技术的确提高了不少，至少速度是正常了。
两人在外面吃了午饭，许劭把许昭送到了宿舍楼下。
回到宿舍，许昭收到了一条意想不到的微信。
【秦暮哥哥：今晚有空吗？】
许昭持续了一个上午的低气压好像瞬间被驱散，当即回了个语音通话。
对方接起，“哥哥想约我呀？”
男人似乎沉默了一下，却有细微的动静顺着话筒传过来，接着是秦暮略微带笑的声音，“对啊，给约吗？今晚吃个饭？”
许昭故作矜持地沉默了下，努力想压下心里的雀跃，却发现自己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于是就由着自己放飞自我了。
下午的阳光从窗户投射进来，为倚窗而站的少女染上一层圣洁的光晕，眼角眉梢，都是亮色。
少女勾起嫣红的唇瓣，眼尾微微挑起，把声音略微压低，带了一丝魅惑，气息对准话筒。
“行啊，哥哥约我，今晚别说去吃饭，就算是总统套房一夜游，也不是不行？”
“咳咳。”突兀的咳嗽声忽然响起，许昭正打算说句“哥哥是不是害羞啦？”“哥哥这么纯情呀？”“哥哥还挺不经逗的呢～”旁边忽然冒出了个大嗓子，“妹妹啊，我们暮哥说了，今晚君悦顶楼，洗干净等你。”
许昭愣住了，手一抖，挂了。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
刚刚的声音许昭听出来了，是季赴程那只死孔雀，那么，刚刚，自己都说了些什么，虎狼之词……
啊啊啊啊啊啊许昭懊悔地挠着头发，像小猫炸毛。
真·大型·女大学生·社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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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空调底下对着冷风吹了一会儿，许昭总算冷静下来，也终于想起要给自己收拾残局。
深吸一口气，许昭捞起被扔在床上的手机，手指僵硬着重新点开微信。
语音挂断没多久，秦暮又给她发几条微信，许昭压着心里的羞耻，一边给自己洗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开个小火车多正常啊瞎矫情个什么啊……”，一边一条一条往下读。
【秦暮哥哥：那个不好意思啊，刚被他们点了个免提】
【秦暮哥哥：就我室友两个，你们见过的，上次野外训练领头追我们的那俩】
【秦暮哥哥：今晚想请你吃个饭】
【秦暮哥哥：放心，是正事】
许昭再次被“正事”两个字震住了，心想我刚才找你还真没想啥正事，脑子里都是一些……乱七八糟。
这么一想，许昭发现真正“邪恶”的其实是她自己，啧，小丑竟是我自己。
女孩站着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为，没一会儿，秦暮的微信又来了，【秦暮哥哥：那你今晚来吗？】
女孩挣扎了一番，最终叹了口气，摸索出键盘，闭着眼睛打了个“好。”
然后，两人把时间地址定下，好巧不巧，正是君悦大酒店……
果然啊，人可以不相信命运，但要相信水逆，许昭如是安慰自己。